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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们瞧，这老八的大牙都快酸掉了！” “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 “去你们大爷的！”老八眉头一皱脸一红，转过看向街上。 “不过要说还真是，咱们这史司令呀还真是有本事，这秦绣花这么久没办成的事，他一回来，还没一个月就给办妥了。”秦绣花是老百姓们给秦响起的诨号，暗喻他绣花正头一包草，长得像那么回事，做人办事都不行，徒有其表。 “可不咋地，原本我还当这矮胖子不过是吹吹牛皮，骗骗咱们老百姓，没想到还真让他办成了。” “哎！那又怎么样，说不定明天一开国，国民党就打过来了！咱们这不过是座小城，来两个师半天也守不住啊！” “你傻呀！现在他史金贵和万如山结成了亲家，还怕啥！那可是万如山！万商洋行一把手，天津卫四大家族之一，就是打个喷嚏，天津卫的矮房子都要掉块瓦下来！” “是啊！这矮胖子可真是好手段，能找到这么个金龟婿，咱们这万富城立国也是稳了！说不准没个几年，咱们就都和那洋人一样成高等人了！” “可不！没准到时候咱们出城就跟出国一样，外面那群民国人一个个点头哈腰，走过酒楼小二请，走过舞厅娘们拉的！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哎！老八！你怎么一声不吭呢，那股酸劲儿还没缓过来？” “哟！这孙子在看街上的小媳妇。嘿哟！这个俊嘿！” “哪儿呢！看着了，还真停润！” “哪儿呢！哪儿呢！我看看。” “我瞧瞧！我瞧瞧！” 男人们之间的话题如同往常一样以看姑娘做了结尾。 万富城里气氛热闹，司令部也一样。上上下下挂满了喜字，史金贵也跑来跑去张罗着，这次婚礼他准备了好几辆马车。按说万如玉本就是住在司令部，根本用不上，但是为了从万富城人民那里获得信心他突发奇想地打算在婚礼过程中巡游全城。这样做是为了让人们更加笃信自己的女儿与万商洋行二公子万如玉结婚了。这也是在展示自己的实力，只要是略微脑筋灵光点的人都知道应该全力支持自己开国了，只要支持自己，大家后面的路自然是一马平川。 司令部的二楼房间里，几个丫鬟正在银凤身上忙前忙后又是准备衣服首饰，又是梳妆打扮。今天是大婚的日子，半点不能出差错，即使是底子好的银凤也要打扮得更加光彩照人。 突然，门被推开了，万如玉的脑袋探了进来，“银凤，你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银凤一看镜子里头的妆才画了一半，好不滑稽，连忙捂住脑袋说道：“玉哥哥，快出去！我妆还没画完呢！” “不是，我找你要重要的事情说。”万如玉想要进来。 这时，丫鬟们过来拦住万如玉。 “瞧瞧，这么猴急的新郎官儿我可是头一回见！”一个丫鬟说完众人笑了一阵。 “妹妹们行行好，我真有要紧话要跟银凤说。”万如玉央求道。 “不成！现在新郎官儿可不能见新娘。”一个丫鬟把手一拦说道。 “对！”其他丫鬟们应和道。 “您有什么话都留着晚上说吧。”一个丫鬟笑道。 “是呀！漫漫春宵，纵使有千言万语也能吐尽了！”又一个丫鬟说完，丫鬟露骨的话引得银凤羞红了脸，其他众丫鬟都咯咯地笑起来。 “姑爷，快出去吧，留着晚上悄悄说！” “是呀，快出去吧！” 丫鬟们知道万如玉对女子是个好脾气，对他自然不客气，拥着将万如玉推了出去。 “哎！”万如玉举起手来又想接着敲，但是又停了手，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他突然下定决心似地回了房。 “玉哥哥，你干嘛呢？”王语嫣看到万如玉在房里头跑来跑去收拾衣物。见万如玉不吭声自顾自地收拾，又问：“今天不是你大婚的日子嘛！” “嗯？你也知道了？”万如玉停下手头的动作。 王语嫣鄙夷地眯了他一眼：“我是鬼，又不是傻子，四处逛逛，人人都在说这个事情，我还能不知道？” “行吧！都无所谓了！”万如玉又开始收拾，手却停在银凤送他的那件西服上，他在犹豫要不要拿。 “你这是要干嘛？”王语嫣问道，突然她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又要逃婚吧！” “为什么说又。” “因为咱们之前的婚礼你也逃了！”王语嫣愤愤道。 “哦！那回我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被带过去了，不能算！”万如玉说道。 “那这回呢？又是为啥？” “我发现我并不是爱银凤，只是喜欢和她在一块儿。”万如玉怔怔地看着那件西服，想起银凤送他时的情景：银凤把西服藏在身后头，神神秘秘地让万如玉猜，可她那娇小的身子后面早已露出了西装的袖子。 “嗯？喜欢和爱不都一样吗？我喜欢吃肉和我爱吃肉，一样啊！”王语嫣问道，突然想起自己成了鬼之后再也没吃过东西，不免有点感伤。 “当然不一样。爱是。。。喜欢是。。。”万如玉顿了半天没想好怎么说，“也许我把她当成了好朋友。” “哦！你不爱她！”王语嫣淡淡地说道，突然又兴奋起来：“难道玉哥哥爱的是语嫣吗？” 万如玉斜了一眼在空中跳动的王语嫣：“你想多了。”终于他打定主意不要那件西装，将包裹一扎。 王语嫣依然兴奋，心道：玉哥哥此次逃婚多半是因为我，只是当着我的面害羞不好明说。 楼下，虎子正饥肠辘辘地走进伙房，他想要“趁乱”拿点东西吃。 “去去去，小兔崽子被挡道！”一个肥头大耳的伙夫端着一大盆菜走出厨房。 “哼！”虎子在他身后扬了扬拳头，忽又问道那菜的余香，顿时口水直流。他往伙房里进却被一个长得尖嘴猴腮被他和板板私底下称作瘦猴的伙夫拦住了：“哎哎哎！往哪儿进啊，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没想到虎子动作迅捷朝他胳膊下面的空档里一钻，进去了。 “哎！抓住那小老鼠！”瘦猴急忙叫道。 没等虎子进两步，身子就突然被人提了一起，是一个身材肥壮的伙夫，大肥猪！大肥猪憨憨地笑了一声，鼻子里冒出一声鼾：“嘿嘿，抓到你了，小老鼠！” “放开我！快放开我！”虎子挂在空中，手胡乱划拉着，但大肥猪胳膊一伸，他什么也够不着。没辙，他只得撒谎道：“是凤姐姐叫我来的！” 一听是银凤的吩咐，大肥猪把虎子放到了地下。瘦猴凑过来问：“二小姐叫你干嘛来了？给大伙耍杂技逗乐子？”瘦猴刻薄的话引起了伙房里大伙的哄笑。 虎子整了整衣领，又把衣服塞回裤子里，白了一眼瘦猴道：“凤姐姐说她饿了，叫我给她拿点吃的先垫吧垫吧。”他盯着瘦猴的嘴周围看，一根胡子也没有，他和板板甚至还讨论过，怀疑他是太监。 “哦？可当真？”瘦猴听了不敢再戏耍虎子。 “这还有假？要不你自己去问凤姐姐？”虎子料定了瘦猴不敢去问，伙夫哪里能上二楼。 果然，瘦猴犹豫了一下，最后妥协着带虎子来到一边的桌子上，从食盒里拿出三块精致糕点来放在一个小碟子里，“喏！拿去吧！” 虎子瞪着碟子里的三块糕气道：“就这？够谁吃的？” “你小子当我不知道，二小姐食量可不大，这点够她吃了！”瘦猴说道。 虎子冷哼一声说道：“但我就怕凤姐姐不爱吃这个，到时候饿着肚子上花轿了你担待得起？” “你！”瘦猴欲言又止，强忍着问道：“那你觉得二小姐爱吃什么呢？”瘦猴打开糕点意思是由着虎子挑。 虎子踮着脚把脑袋探进去看了看又闻了闻，直摇头，转而走到灶台前，只见上面已摆满了一碟碟菜，那都是晚宴用的。“这！”虎子指着一盘八宝鸭说道：“我凤姐姐就爱吃这个！” “哈哈！你小子让我诈出来了吧！”瘦猴一把抓住虎子想要探出去的手，“二小姐胃口这么小，怎么可能要吃八宝鸭，我看啊就是你个小贼猫诳我！” “你！”因为谎言被戳穿，虎子涨红了脸，突然他又灵机一动说道：“你傻呀！二小姐饿了，其他人能不饿？这史司令，林阿姨，还有我家史蒂。。。万少爷可都饿着呢！”因为万如玉的身份公开，虎子终于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怎么着？难道你想用一只鸭腿打发他们四个人？” “你！”瘦猴顾忌地送了手。 “还是你只想喂他们四个吃段鸭脖？”虎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哎！端走吧！”瘦猴妥协般地一让，眼看着虎子把那盘八宝鸭端到了手里，“等等！你真没骗我吧！” “还不信？要不你去问问史司令？”虎子端着八宝鸭闻了闻，香！ 瘦猴怂了，只是嘴里“唔”了一声，让开了道，“你可别弄洒喽！” “弄洒了再回来端一盘！”虎子趾高气昂地出了门。
逃婚失败
“虎子哥，你总算来了！”板板捂着空落落地肚子从床上跳下来。 “嘿！看看我带了什么回来。”虎子将八宝鸭端到桌上，香气立刻溢满了房间。 “哇！好香！”板板凑过来一看，眉头一皱：“你怎么拿了只鹅回来，怎么能吃鹅呢！鹅是人类的好朋友，它们又乖又通人性！ ”这时，大白的脑袋也有适时地伸了过来任由板板抚摸。在板板眼里，大白是她的朋友，而鹅又是大白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所以她从不吃鹅，大白也不吃。 “傻瓜，鹅哪有这么小的，这是鸭子！”虎子笑道。 “哦！是鸭子！那就没关系拉！虎子哥，你真有本事，能偷来一整只鸭！”板板放下了心里负担，眉开眼笑。等她爬上桌时，看到鸭子腿上少了一块肉，又是眉头一皱：“咦？这鸭子怎么被吃过了。” 虎子舔了舔嘴角的油道：“耗子咬的，没事！吃吧！”说着把那只鸭腿撕下来塞在嘴里，又撕下另一只来递给板板。 “哦！”板板嬉笑着接过鸭腿边吃还不忘把鸭肚子里的糯米洒到地上喂大白！ “香吧？”虎子嘴里含含糊糊问道。 “香！”板板同样含糊回道。 这时，房间门“砰”地被打开了，万如玉着急忙慌冲了进来。他本来已经要跑出司令部了，等他骑到墙上才想起把虎子和板板忘了，忘了就忘了，他觉得虎子和板板在司令部也挺好，吃饱穿暖，衣食无忧，好过当小叫花子。但一想到虎子知道自己独自逃了之后肯定会怪自己不讲义气，又想到自己要是不在了，日后就算呆在司令部也有可能被人家摆来摆去，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回来找他们了。 “万少爷？你怎么来了？”虎子见万如玉进来心里纳闷，“你也是想过来蹭吃的？”说着大方地揪下一块鸭皮来递给万如玉。 万如玉哪有心思，急问道：“我要去上海了，你们跟不跟我去？” “嗯？今儿个不是你和凤姐姐结婚的日子，为什么要去上海。” “是啊，为什么要去海上？”板板也犯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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