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明炎宗弟子,赵宣不能对他出手。说几句闲话对殷长衍来说不痛不痒。他继续往返在明炎宗和望春楼。 殷长衍动身前往望春楼送月事带。 背后背了一个很大的粗布包,整个人直立着宛如一只巨大的蜗牛。 小厮帮着取下来,脚下一个踉跄,“哎哟,这么沉。你一路上怎么搬过来的。” “慢慢走,就到了。”殷长衍打开包袱,取出干净的月事带。 “你都考上明炎宗了,身份跟着水涨船高,还来洗这玩意儿干嘛。”小厮不理解,清点查收,数量对得上没有问题。 “洗完这一波儿我就不干了。”十八号要有孩子,大半个月挣的钱买个长命锁给未出世的孩子。 明炎宗弟子每个月能领到一批银子,他省着用,王唯一吃喝不愁。 “那感情好,愿你越走越顺,不用再回来干这脏活儿。这是单子,你去找芸娘签字,签完字去账房才能领银子。”小厮绕过月事带,取出一张单子递给殷长衍。 “一直都是你给我开钱,怎么突然变了规矩。”殷长衍开口问道。 小厮环望四周、压低声音道,“望春楼这几日有贵客,赵公子亲自请的,各项事务都安排的很谨慎。我都好几天没有看见芸娘了。” 贵客。 那一批“大梦不觉”的买家。 每次有事发生,殷长衍总能提前察觉到什么。这种敏锐感让他避开了不少祸事。 殷长衍搁在单子上的手指慢慢收紧。找芸娘签完字就尽快离开,免得招惹是非。 “好,我知道了。” 穹顶阁。 殷长衍没看见通报的人,屈指敲门也无人应声。 推开门走了进去。 赵宣与那位贵客分坐在长案两侧,屋子中心放着几大箱“大梦不觉”。 贵客歪着清瘦的身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执一把翠玉烟杆子。面容清俊带着邪气儿,猩红唇瓣吞云吐雾,整个屋子乌烟瘴气。 “郑师兄,这一批‘大梦不觉’如约到货。纯度好,起效快,郑师兄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郑锆抽完一杆子烟,才慢悠悠道,“不急。” 目光在赵宣身后的芸娘身上停了一会儿,招了招手,“过来。” 芸娘头皮发麻,本能告诉她别去。乞求地望向赵宣,快开口说点儿什么。 赵宣面无表情。 芸娘一颗心沉到谷底。 郑锆手掌拍了拍芸娘的脸蛋,“你出来卖笑就得笑,笑一个我看看。” 芸娘强撑着嘴角笑得十分拧巴。 “唉,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教你怎么笑,好不好。”郑锆烟杆子头部按进芸娘脸蛋里,烫烂一层圆环形的皮肉。揪起她的头发,“会笑没?” 芸娘惊声尖叫,边捂着脸边点头,“......会了会了,你别再烫我。” 赵宣衣袖之下的拳头握紧,“郑师兄,试药吧。” 郑锆面带失望,挥手叫芸娘出去,芸娘千恩万谢地夺门而出。 郑锆视线略过‘大梦不觉’停在赵宣脸上,狭长单眼皮中透着算计的冷光,“你千方百计搭上我这条线,总得叫我看看你的诚意。颜色、气味都还凑合,你吞一颗,展示一下效果。” 他吞一颗,然后修为尽失,任郑锆为所欲为么。呵,他下水,郑锆半截身子也得是湿的。 “可以。只是这种好东西,得好友共同品尝才更显美妙之处。”赵宣取出两粒‘大梦不觉’放进小碟子中,一碟在自己跟前,另一碟推给郑锆。 郑锆哈哈大笑。 两人同时吞了‘大梦不觉’。 ‘大梦不觉’入口,郑锆和赵宣皆感到灵力似被一层厚冰封了起来,身子无法动弹。 两人对着静坐,无形之中绷起了一根弦。 谁先恢复,谁就可以掌控这根弦兴风作浪,将势不可挡的余威推向另一方。 赵宣看着翠玉烟杆子,“郑师兄对芸娘不满意。” “没人比得上临江边的女人,耳边簪一朵黄花,够劲儿。”郑锆眸子有几分迷离。每到一个妓院就看女人,可没再见过像她那样子的。 郑锆说起十七年前的那个女人,氏娘。 氏娘十五、六岁的年纪,带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弟弟氏儿躲仇人、讨生活。她容颜姣好,却满脸的市侩气。平常出海打渔,下雨时靠着一把好嗓子唱曲儿挣钱。 她只管自己吃饱喝足、带招摇的长柄珠钗,烦死拖油瓶氏儿。拍拍屁股离开后,氏儿捡吃剩下的狼吞虎咽、鸡骨头都嗦得光亮圆润。 郑锆寻到人、表明来意时,氏娘嘴里的曲儿变了调,吓得花容失色,腿软成面条直朝地上出溜。 绑成毛毛虫的氏儿眼带嘲讽,狠戾地盯着郑锆,“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这小子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哼,氏儿。” 郑锆起了玩儿心,翠玉烟杆子烫着氏娘的脸蛋,“你的曲儿我爱听。这样吧,你们姐弟,我杀一个,放一个。小娘子,你来选。”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娇气得很,可怕疼了。”氏娘脸被烫掉皮,却不敢动。给自己加筹码,眼波儿流转勾引郑锆。解开外衫,去亲郑锆凉薄的唇瓣。 吮得啧啧有声。 头往下,去含郑锆的尖儿。腰肢在他掌中轻拧。 氏儿恶心得够呛,“呸,贱人!” 郑锆觉得无趣,突然胸前巨痛。氏娘拔下发簪插进他的胸膛。 他动手要扇氏娘,身子猛地一麻,动不了。 很快反应过来氏娘唇上涂了药。 氏娘拼命将珠钗送进胸膛,珠钗的另一头扎穿了瘦弱的掌心。 郑锆虽沉迷女色,但毕竟修炼多时,麻药很快失效,而且氏娘准头并不好。 他提着氏娘的头发砸向柱子。 氏娘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望着郑锆,“你说放一个人,说话算话?” “当然。” “好。”氏娘第一次对拖油瓶氏儿笑了,“砰”地一声撞柱,血浇透了灰色的老木头。 “啊啊啊啊!!!!”氏儿目眦欲裂,红了眼眶。扭着身子、膝盖拖地而行朝她挪去。 穹顶阁。 郑锆感觉到冰封的灵力似有回暖的现象。他多少年没说过这事儿了,真怀念。 遗憾道,“当时怎么就没问一问那女人姓甚名谁。她是个好女人,我欣赏她,想娶。” 赵宣说:“她叫赵氏娘,东山赵氏的大小姐。” 郑锆愣怔一瞬,惊讶地望着赵宣。从他脸上勉强看出几分过去面黄肌瘦的影子。 “原来是你,氏儿。你跟以前差别很大。” “认祖归宗后吃得好了。”几个字儿赵宣几乎从牙缝儿离挤出来。 “难怪你千方百计制作违禁品、搭上我这条线,想要给你姐姐报仇吗?” “非常啊。”恨意在赵宣血液里流淌,叫嚣着冲破灵力上头那片冰封层。并封层被震出细细的裂纹。 郑锆眼底有一丝诧异。 ‘大梦不觉’是违禁品,专门针对修仙者,所有修仙者吞服后无一例外都会丧失修为。 他常年吞服尝药,才有些许抗药性。可赵宣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有恢复修为的架势。 情况有些不妙诶。 赵宣软着手脚颤颤巍巍地挪过去,跟郑锆扭打在一起。 “我绝对会撕烂你身上每一寸皮,剜掉你的眼珠,挖出你的肠子,嚼碎你的骨头。”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要你头颅永远在氏娘脚底下。” “去死吧,人渣。” 郑锆面部血肉模糊,脑子飞速计算,“要让你失望了,我的人快来了。” 殷长衍不再听下去,抬起脚,将大门“吱呀”一声向两边推开,“是的是的,他的人快来了,我数十五下差不多会到。” 赵宣心沉了下去,“是你。” 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绝对要郑锆偿命。 郑锆咧着嘴角,“是你。” 他知道赵宣多次对付殷长衍,殷长衍绝对会伺机对付赵宣。这可真是天不绝我生路,哈哈哈哈。 殷长衍走到赵宣身边蹲下来,“放松一些,拳头松开。” 拆不开,于是薅出一根赵宣手指头,按了手印儿在单子上。有血,连红墨都省了。 珍而重之地叠起来塞进怀里。赵公子的手印,芸娘一定会认。 反手关上门,二指并拢在门后画了一个“锁”阵。一个“锁”阵能拖延一秒,殷长衍“唰”“唰”“唰”不停地画。 “锁”真是最简单、最基本的阵法,但是架不住殷长衍画得多啊。 竟生生拖到赵宣修为全部恢复。 殷长衍爬上头顶的老路。 “赵宣那么对你,为什么帮他!”郑锆眼前阵阵发黑,盯着翻出去的殷长衍。这是个异数。 “他跟我过不去,我为何帮他。我友善对待邻居,总共三天。”殷长衍摸了摸胸口的单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明天十八号,给孩子买个长命锁。
第20章 第 20 章 ◎怀孕◎ 郑锆失踪了。 他很早之前便被逐出肃宁郑氏, 因此这条消息犹如河中水花,虽带起涟漪,但也很快消失不见。 赵宣送了拜帖, 说明日午时三刻要来拜访殷长衍。 殷长衍阖上拜帖扔到一边。 一个字都不认识。 “你看什么呢。”王唯一抱着蒸红薯啃,面前一堆瓜子壳。 “没什么。”殷长衍挽起衣袖,继续拆院子里的竹竿。 吴锁提着兔腿儿推开门,眼前一喜, “呦, 不做了?” “嗯。” “你早该不做了。挣不到什么钱, 还搞得众人嫌弃。”吴锁把兔腿儿给王唯一, “对着女人那东西,我害臊。这段时间都不好意思来你家。喏, 烤兔腿儿。” 王唯一狠狠地嗅了一口,咽了咽口水, “师兄, 我正想着这口呐。你简直就是我的神。” 拆开纸包。 兔腿儿烤得焦香油亮, 香气扑鼻。 三下五除二吃掉一个。 吴锁目瞪口呆, 一脸庆幸, “幸亏你嫁人了。否则就你这胃口,谁敢娶回家。” 殷长衍:...... 吴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还有事, 肃宁郑氏的人不见了, 宗门忙着调查, 我先去了。有时间再给你们送烤兔腿儿。” “师兄慢走, 师兄下次再来。” 王唯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吃剩的骨头、红薯皮、瓜子壳堆在一起都快要冒尖儿。 她的胃可真了不起, 容得下这么多东西。 ......是不是胃口过于好了? 殷长衍递过来一块湿布, “擦干净, 收拾一下,我们出门。” “去哪儿?” “今十八号,我们跟大夫约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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