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给了他一个记录仪,是一个微小的电子科技,如同空气中散发的灰尘那般小。先生说,带上这个手表,她可以看到白月跟江纵的实时画面。 这种高科技不知道先生从哪个地方买来的,她也想买一个,这样就可以放在先生旁边,她就可以每天知道他在干什么,可问了手表店的老板,老板都惊叫这东西还挺神奇,说他们还没有达到这么高超的技术,还问她在那里买的。 所以这个东西很珍贵,起码是有市无价的珍贵。 愿意用这种方法也要杀了那个人,江纵,到底干了什么? 林月满从未怀疑过先生是否喜欢白月,但凡喜欢,也不可能没在他嘴里丝毫提起过这个名字。 林月满坐在长椅上,寂静的公园里只有闲散的几个人在散步,她张开手,抬起头,手指的缝隙中露出灼热刺眼的太阳,眼睛刺痛,脑海里出现了离别时的场面。 先生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很苍白,浑身散发着一种虚弱的病态,透过茶水冉冉升起的白烟,一小截白皙的手腕毫无血色。 医生说先生是感染了风寒,他身体一直不好,需要好好在岛上修养。 林月满想多留下来照顾他,先生说,杀了他,就是我最好的照顾。 他的语气迫切又急促,失去了平常惯有的懒散架势,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失态。 先生垂着眸,站在花园,看着眼前的河,好多只白鸽就在远处的平原上站立着。 他时不时会把手里喂白鸽的粮食撒出去,惹得白鸽齐齐飞起,讨零食吃。 随后白鸽们看到林月满,又开始在空中开心的转圈圈。 先生歪过头,漂亮的眉梢轻轻挑起,似乎轻笑了声,那笑意很淡,随后就消散了。 “月月。” 林月满上前:“先生。” 先生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低声说:“你害怕吗?” 林月满不明白:“什么?” 沈燕回回过头,清浅的双眸如同一汪寒流:“死,你害怕死吗?” 林月满握紧手,张了张唇,许久,她点了点头:“怕。” 既然已经改变不了了,怕又怎么样,不害怕又能怎么样。 如果说害怕,会得到你的一丝怜悯吗? 沈燕回浅笑,走过去时,手指轻柔了一下林月满的脑袋,说:“月月,你结束任务之后,会开心的。” 林月满抬眼看他,明明距离很近,却总也看不出他眼里藏了些什么。 “先生。”林月满低下头,把戒指送给他:“您的戒指丢了。” 沈燕回身形明显一僵,垂着眸接过戒指,问她:“在哪儿找到的。” 林月满说:“拍卖会,先生很喜欢这个戒指?” “谈不上喜不喜欢。”沈燕回淡声。 林月满总觉得这句,放在自己身上也是,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林月满离开之后,私人医生从一旁房间内走出来,目光凝重地盯着沈燕回看了一眼。 “先生,或许林小姐并不想——” 沈燕回低垂着眸,笑意很轻柔:“她只有一个愿望的,开心就好。” “可能她觉得你跟她度过最后这个月才最开心呢?” “是我的错。” 沈燕回歪头看医生,神情黯淡:“她本来,已经决定放弃我的,是我太卑劣了。” “你说,她如果知道的话,会不会下辈子也不想跟我遇见了?” 说完这句,沈燕回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 他弓着腰,表情难受地摁压着胸口的地方,脑海里重新浮现了那场梦。 下一秒,他的眼神逐渐冷冽下来:“管理局那边检查出结果了吗?为什么她会别人射击到。” 医生摇头:“没有,之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还在检查中。但,他们那边给出的结果,很有可能出现时空交错。” 沈燕回拧眉:“什么意思?” “我们喂给林小姐的药会失效,也就是说,她会发现……” “你怎么不早说!” “先生,已经停息不了了。” - 透过手表监控器,林月满看到白月正在跟爸妈争吵。 她爸妈知道了她跟江纵在一起的事情,看到她脖颈密密麻麻的吻痕,狠狠打了人一巴掌。 白月不明白,她并不觉得她跟谁在一起,需要得到爸妈的同意,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主权。 别墅里一片争吵。 白月垂着眸,僵持着:“你们没资格决定我跟谁在一起。” 白振南一巴掌甩了过去,一旁王怡想挡都没有阻挡住。 白振南气得满脸通红,差点喘不过气来:“你还要不要脸!!!跟人在一起多久就爬到人床上了?人就是看你什么都不懂骗你的!!!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那种人你都看得上,你就这么不要脸面吗??” 白月偏着头,捂着脸颊,垂着眸,鼻尖一酸,眼睛也疼的要命,她握着拳头,僵持着看向白振南。 “你们答应我比赛赢了就可以不去上大学的,我不要去,我喜欢他,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对我们就是上床了,不止一次,每天,说不准我已经怀……” “砰”的一声。 白振南气的捏着一旁一个古董花瓶砸了过来,脆弱的瓷片散落满地,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客厅的角落。 白月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眼角的泪水将掉未掉,唇瓣泛干,喘着气惊恐地看向白振南。 白振南手指发颤,仍旧没有丝毫松嘴的意思,声音冰冷。 “你这几天不用出去了,过几天西侧回来,我会亲自跟你林叔叔见面,给你们订婚。” 白月生气大喊:“我根本不喜欢他!!你为什么非要我跟他在一起?你以前不是说只要我开心就好吗?为什么非要逼迫我!” 白振南转身往外走,砰的一声,门被剧烈关上。 王怡看到人走,捂着胸口才松了口气,让一旁的管家收拾了地面的碎片,才抿着唇走过去,轻声跟白月说:“你也别怪你爸爸,你喜欢的那个人也太……一个小混混,月月,你别犯傻。” 白月带着呜咽着:“我没犯傻,我很清楚,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她又不需要谁养着她,也不会碍着别人,这也不行吗? 地面收拾好,整个客厅就剩下白月两人,王怡才凑过去轻声说:“你也知道,你爸爸从小就宠爱你,要是找个一般人就算了,你找的也太……就算他不是骗你的,但是……最近你爸爸公司出现了问题,需要你林叔叔的帮助——” 白月歪头难以置信:“所以就需要牺牲我对吗?” 王怡说:“林西侧说,只要你。” …… 已经比赛完了? 林月满放下手腕上的手表,视线转移开。 也是,现在已经秋季中旬了,距离她离开岛屿已经过了……一个月? 林月满恍然,总觉得时间过得似乎很快。 那么她留有的时间呀不多了。 她站起身,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着,目光落在远处放着的一本本书籍上,百无聊赖地随意抽出了一本。 这里的人似乎很喜欢喝咖啡,或许是因为要上班,不得不提神的缘故,林月满不是很喜欢,但喝了好几次之后,总觉得这苦涩之中是带着点甜的,因此又喜欢上。 这本书叫做《雷雨》,是作家曹禺创作的一部话剧。 “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 那时我就再掉入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了。” 让林月满想起那天,雷雨交加,纠缠不休的夜晚。 热烈地冒一次吧,当做赤诚的告白。 用自燃起的火焰,表达我几不可查的欢喜。 ----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来自《雷雨》,发表于《文学季刊》 第19章 日落 白月回了家,江纵最近也从射击场辞职了,他大概意识到这样的自己不足以在家里养着一朵娇嫩的玫瑰,准备找新的工作。 林月满看到他在附近的面馆吃完饭,便跟平常一样坐在远处长椅上。 白月的父亲白振南特别生气,因为林西侧在国外的留学回不来,她准备过几天让白月直接飞去国外,说是这辈子都不想让她回来。 林月满不太明白白振南的这种想法,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不觉得如果喜欢,其他的算得上是影响。 可能她经历的太少,很多的知识从星网上看到的,太过片面了。 如果,白月真的出国了呢? 江纵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更不要说他根本不懂其他地方的语言。 林月满站起身,看到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她刚出门,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长发女孩不小心冲撞了过来。 林月满迅速单手拉了人一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女孩的眼睛怯怯的,看起来年纪不大,个子一米六出头,五官精致漂亮。 她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像是海水,透亮好看。 “姐姐。”余婴眨着眼睛叫了声:“对不起。” 她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似乎不是这里的人。 林月满垂眸淡声看她:“没关系。” 余婴见林月满要走,走过去轻轻扯了扯女孩的衣袖,轻声叫着:“姐姐,你知道玫瑰祭在什么时候开始吗?” 玫瑰祭? 林月满在星际上偶然看到过,那是星际的情人节。 长达七天,一个月前就结束了。 林月满说:“上个月,你,不是这里的人?” 余婴垂眸,看起来有些沮丧:“唔,我是鄂伦星。” 鄂伦星?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星系已经不存在了。 余婴眨巴着眼睛:“我想找一个人,他叫颜溪。” 林月满听到她肚子叫的声音,轻笑了声,带着人去了附近的一家甜品店。 余婴抓着蛋糕吃的很开心:“他是……被鄂伦星抓去的俘虏,我知道鄂伦星就要没了,就从时空隧道里把人给放走了。” “你们星系的人吃的食物都怪怪的,不过甜品都好好吃。”余婴举着手里的东西很开心的笑了笑。 “那你呢?你怎么逃出来的?” 余婴眨巴着眼睛:“是他救了我,他回去之后,就派人把我救回来了,不过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给了我一个小电话,说是可以通话的,可是我一直也没见过他了。” “姐姐。”余婴问:“你去过蓝星吗?” 林月满摇了摇头,她连平雾都没出去过。 余婴说:“蓝星的制度很奇怪,一个女孩,只会有一个骑士,在成为那个人骑士之后,他就永远不能喜欢上别的人了。” 余婴有些难过:“可他,明明都是别人的骑士了,为什么还要救我?” “你喜欢他?”林月满看出了她眼里的东西。 余婴害羞地点了点头:“他不喜欢我的,他只是救了我。” 林月满轻声:“也许,他很快就会来找你。” “真的吗?” “嗯。” 林月满目光触及到那个跟自己一般无二的电子手表上,恍然了几秒。 “姐姐,这个送给你。” 林月满抬眸,看到是一个带着白色羽毛的半张面具,看起来很精巧,上面用银色丝线裹着边缘,灵动漂亮。 “嗯?”林月满接过:“送我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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