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云皓再次拉住手臂,“走吧!落落好像不太对劲!我将她传送回清华宫了,可我还是不太放心,得去看看。” 一转身,却没拉动。 他回头,就见空虚子正看着他。 “怎么?”他问。 空虚子收回胳膊,“我没护好你妹妹。” 云皓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声,“跟常王比,你那点心思算得了什么啊!怎么可能防得住?” 空虚子微微皱眉,“那你还让她来?” 云皓低笑,再次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火海里拉走,一边道,“她从以前就是这个性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且,躲过常王这一次,不知他下次算计又在何处。她主动前来,我感觉不止是为了换赵氏女,只怕还另有算计。” 空虚子愣了愣,想到那个像小花儿一样漂亮单纯的小姑娘。 疑惑地又问了一遍,“你没说错?”
第七百九十七章 帝王 “哈哈!” 云皓大笑,朝前看去,“那丫头活了几百年啊!人心不堪在她眼里算什么啊!她要想对付人,谁能活得了啊!看着吧,她必然是有后招儿。” 空虚子却还是不信,“可你分明先前还说她单纯善良。” 云皓点头,“是啊!我家落落最单纯善良,乖巧可爱了。” 说完。 两人就见对面有数十个人抓着个人不放,高声怒斥。 “常王!你说!我家文敏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为了脱身文家,故意杀了她是不是!”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祸不及外嫁女!她对你这般情深义重!你怎能如此狠心!” “就算文家如今式微,也绝不容许你这般欺辱文家女!走!见皇上去!” 而那被抓着的人。 痴傻大笑又疯癫而哭。 一时抓头发,一时拽衣裳。 被文家人扯东扯西,也不发怒,甚至还朝他们吐口水! 活脱脱一个傻子模样! 不是那个风雅无双的常王,又是谁?! 而他的后背上,正趴着个长发飘飘舌头老长的恶鬼,正掐着常王的脖子哈哈大笑。 空虚子朝云皓瞄了眼。 云皓抠了抠脸,“落落就是很单纯啊!这个坏蛋是咎由自取,跟我家落落没关系。” 空虚子默默收回视线——敢情刚刚说云落落厉害的不是他。 两人也不理会文家人与常王的纠葛,转身便朝外走。 出了乱哄哄的王府就见暗七和白影在跟赵四说话。 见着他,急忙迎过来。 “大先生,云先生跟着您的符篆传送,却没回清华宫!” “???” 刚刚还说自家妹妹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大师兄,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按在地上震惊地看向几人,“你说什么?我落落不见了?” 暗七几个眨了眨眼。 空虚子垂眸,片刻后,无声地轻笑了一下。 …… 轱辘声碾过,一辆马车来到延禧门前。 守城的军士接过通行牌一看,当即就跪在了地上,跟在后头的士兵们一见,也跟着迅速跪下。 车边,御前总管王鹤笑着抬了抬手,道,“莫要声张。” 那军士立刻垂首起身,示意士兵们开门。 不起眼的马车平稳缓慢地进了皇城,来到长安门前。 王鹤转过身,整理了一番衣衫后,走到门边,亲自摆了脚凳,恭恭敬敬地说道,“女冠,请下车吧!” 不一时,车门打开。 不知所踪的云落落俯身,从车内缓步而出。 王鹤立马又往下低了低头,抬起胳膊。周围的随侍没有一个敢抬眼半分。 云落落按着王鹤的胳膊,下了马车,抬眼,看太极宫华丽繁复的大门。 王鹤小心地挪了下脚尖,“女冠,陛下在内恭候,请女冠移驾。” 云落落松开他的胳膊,只觉心口的那一处火烧得实在难受。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让那炙热强行压回血脉深处。 然后伸手,抚平自己的袖子与衣襟,抬脚,走进了光华门后,这间世上无数人仰望贪求的宫殿内。 然而,入殿内,却不见满室的辉煌与奢靡,只在角落处点了一盏莲花灯。 一个微微佝偻的人影站在那灯边,低低的咳嗽声传来。 云落落站住脚,看了眼,屈膝,朝他跪下,“参见皇上。” 只是,膝盖还没落地,脚步声已靠近。 景元帝笑着虚扶了下她的胳膊,“不敢受女冠如此大礼,请起。”声音沙哑。 云落落顿了顿,起身,抬目。 便看眼前人,相貌与封宬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已是浅浅死气萦绕。 她抬手,朝景元帝又行了一道家礼,“皇上恭安。” 景元帝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样知礼,顿时笑开,“免礼免礼。”又道,“按着道门的规矩,朕是不是也要给女冠还一礼?” 云落落抬头看他,认真摇头,“不可,我受不起。会折寿。” “哈哈!” 景元帝大笑开,“女冠这样惜命。” 云落落看他笑得开怀,也跟着弯了弯唇,点头,“嗯,我要与三郎共白首的。” 景元帝的笑声又大了些。 一边笑,一边摇头,抬手,示意了下莲花灯边摆着的矮桌。 云落落见那桌上摆着一盏茶,朝景元帝看了眼。 景元帝笑道,“主家待客,茶为首道。女冠尝一尝?” 云落落也不扭捏,走过去,将茶盏端起,闻到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便饮了一口。 甘味入体。 那股燃烧在心湖中的炙热倏然如被清泉覆下,顷刻便熄灭无影。 云落落捧着茶盏,眨了眨眼,又转头看旁边的景元帝。 景元帝笑着看她,“宣儿抓走赵氏女后,曾从她手里拿走了一剂药。朕让人去赵家拿了一包解药来。” 不过简单两句话,可这其中天子的皇权威势,足以彰显! 云落落看了眼手里的茶盏,然后举起,一饮而尽。 景元帝又笑开,轻叹道,“难怪宬儿那样的性子,都能如此中意女冠。” 云落落放下茶盏,转向景元帝,“皇上怎知我会来寻您?” 云皓的符篆并非没有将云落落传送成功,而是云落落自己故意将暗七白影送离那处险境,而她自己,则顺势出了常王府。 本准备前往皇城,谁知却在延禧门前,遇见了似乎早已守在那儿的王鹤。 景元帝笑了笑,道,“朕这样算计着宬儿,也是为了能见女冠一眼。”他背过手,转向另外一边,又低笑一声,“宬儿将女冠藏得太紧了。朕不过也想见一见福佑我大玥的仙人罢了。” 云落落眨了下眼。 景元帝已朝前走去,“女冠陪朕走一走?” 云落落便抬脚,跟在他身后半步。 景元帝笑了笑,领着人从玄福门出了太极宫,便看西内苑的城墙下,王鹤提着个灯笼静静地站在那儿,周边静悄悄的,没有另外的人。 见二人过去,王鹤便在前方无声地走。 夏夜微风不凉,吹得人倒是舒爽。 景元帝背着手,走了一会儿后,又道,“宬儿中毒,朕也未曾料到。” 云落落没说话,脚下的砂石磨磨沙沙。
第七百九十八章 别算计他了,行么? “宋家别有用心,赵家隐藏其后,京城之内各族皆盯上了宬儿,朕需得用一个出头椽子来告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是朕的儿子,轮不到旁人来图谋算计。” 云落落学着他的样子,背过手,脸上依旧不见什么神色。 景元帝一瞥,瞧见她自在的模样,差点又笑出声。 摇摇头,继而道,“宣儿来请旨,朕不是不知他的意图。朕不过是想借他的手,从宬儿手里头将女冠请走,再顺势见一见女冠。女冠……”他又看了她一眼,笑道,“倒是心狠。” 夏夜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云落落微眯了眯眼,听到景元帝的话,转头,想了想,说道,“可您明知常王抓了赵氏女,却还让传口谕让我去,本来不就是想要常王跟三郎彻底撕破脸,两相争斗么?” 前头,低着头的王鹤脸色微变。 景元帝倒是再次笑起,转过身继续朝前走,“所以,女冠是看出朕的用意了,为了护住宬儿,才故意去的常王府?” 去了一趟常王府,逼疯常王,烧了常王府。 这一出手,可真是不给人留后路。 “是啊。” 云落落大大方方地点头,看着景元帝,忽而两步跨到他身边,道,“三郎很怕吃苦的,您别算计他了,行么?” “怕吃苦?”景元帝新奇,一边走一边问:“我家那个小三子?” 云落落有点跟不上他,只好伸手拽了他的一点袖子,一边再次点头,“他胆子很小的,看到鬼怪都不敢走路。也爱哭,常常掉眼泪。有时候不说话,可是心里头很难过。对了,也不敢吃苦药。” 景元帝顿时笑开,看了眼云落落拉着他的袖子。 道,“原来宬儿这样娇气。” 云落落又点头,“嗯,很娇气。” “哈哈。” 景元帝的笑声散在风里。 前头,王鹤提着灯,垂着的眼微微发酸。 景元帝放慢了脚步,让云落落得以跟在他身侧,再次说道,“宣儿自小身子不好,又是长子,朕这一辈子做父亲的感情,几乎都给了他和……另一个孩子。” 云落落看了看他,松开手,没说话。 两人经过含元殿。 朝臣议事的宫殿,气势辉煌,磅礴壮阔。 屋顶的瑞兽威严肃穆。 云落落抬头看了眼。 景元帝几乎是谈兴打开,继而道,“可文氏却将朕的宠爱看在眼里,毁了朕的一个又一个孩子。朕有把柄在文氏手里,不能正面与他们硬碰硬,转圜手段之时,却委屈了朕的这些孩子。” 封甯被害,封宗被杀,封宣成了他们的傀儡。 他的目光扫过含元殿,又转向前方,似乎隐隐看到清华宫的一角,顿了顿,又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也因为如此,朕无论如何,都下决心定要覆灭文氏。”景元帝的声音微冷,露出了几分属于帝王的威势,“大玥的江山,由不得这些人来作乱祸害。” 他再次道,“可朕独一人不够,所以,朕便将宬儿捧了出来。而宬儿,果然也没有让朕失望,他所向披靡无所畏惧,成了朕手中最利的一柄刀。” 提及封宬,云落落的视线再次回到景元帝身上。 只是看着他,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两人穿过掖庭局的长廊,来到光明门前,宫门早已打开,却无人在旁守候。 王鹤提着灯笼引着二人一直往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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