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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呀么小神仙

作者:温留白   状态:完结   时间:2023-11-18 22:10:03

他走在漆黑的小巷里,杂草轻轻地扫过他的腿。

两侧是等待拆迁的危房,松散的墙皮碰一碰就会掉下来。

这里的灯很少,要经过漫长的黑暗,才能见到短暂的光亮。

之后又是更加漫长的黑暗。

在黑暗里,他的思绪也变得鲜明起来。

他的脑海中闪过几个小时前的画面,她离他如此之近,他们互相分享鼻息。

她是那样用力地搂着他的脖颈,亲密而不舍。

他强撑着一丝理智将她从车里抱出来,一头撞进漆黑的房间。

没有多余的手去开灯。

他感觉到了她的温度,从腰间,一直弥漫到嘴唇。

她在黑暗中亲吻了他。

他像一堵危墙,这么多年来,他竭尽全力地去扶稳,去维护每一块摇摇欲坠的砖。

可她只是轻轻一碰,就倒了。

尘土散尽,藤蔓丛生。

他无法抗拒地用双手捧住她的脸,去回吻她。

痛苦而又深情。

他闭着眼睛沉溺于其中,然后在突然的某一刻,睁开眼,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小巷尽头的路灯跳动了两下,像垂死前一刻的心脏。

他来到那扇生锈的铁门面前,下一刻,铁门内“砰”的一下传来了撞击声。

这突兀的声响惊动了巷口浅眠的野狗。

野狗不停地叫着,紧接着,更多野狗也跟着叫了起来。

门内的声响没有中断。

所有的东西都倾倒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男人的谩骂越来越疯狂。

像一场没有对手的独角戏,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抗的声音。

甚至连哭声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出来。

她没穿高跟鞋,赤着脚走出来,对门前散落的废弃玻璃渣视而不见。

她看到了站在门前的苏信,笑了笑,反手关上铁门,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像因为缺氧而窒息的人终于找到救赎,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

吞吐出怪状的烟雾。

苏信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视了她残存在唇角的血迹和面颊上大块的乌青。

“为什么要给她下药?”他质问她。

岑倩靠着砖墙微微弯曲脊背,溢出砖缝的水泥早已凝固,一刻不停地硌着她的脊椎,像是要刺进她的皮肤里。

岑倩吐出一口烟,隔着烟雾看他,忽然就咯咯地笑了。

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组织里的人让她舍弃苏信,转而接近沈尧山。

因为除了小宋,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无论今天她以多落魄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出于同情,说一句关心的话。

她的楚楚可怜,她的搔首弄姿,她一次次失败的引诱,在他面前都是一场廉价又蹩脚的戏码。

真是一个残忍的人呢。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那个人……真的很像。

她把力量用在支撑身体上,一只脚抵着墙缓解疼痛。

“没有为什么。”她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连牙缝里都是铁锈的味道,“只是觉得好玩。”

“这次我把她送给你,下次你猜猜我会把她送给谁?”

她笑得没心没肺。

苏信给了她解释的机会。

她却一次次地触犯他的底线。

她以为他会像她父亲那样掐住她的脖子,让她窒息,然后在上面留下乌青的指印。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没有达成任何目的。

甚至没有一句警告。

所以她笑不出来了。

她叫住他,“为什么不杀了我?我知道你有那种能力,用奇奇怪怪的香水,让我死地神不知鬼不觉?你也看到了,我就是这种手段肮脏的下三滥。”

你要把这件事所有人,然后让他们远离我。

无论是小宋,还是……沈尧山……

可他却在黑暗里,折过身来,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岑倩,你累不累?”

她愣了一下,然后看见脚边那块废弃石砖上,摆着的P组织胸针。

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毫无留恋地离开这片残垣废墟。

他知道她所扮演的,都不是真实的自己。

也知道她是组织里派来接近他们的人。

夹在指缝里的这根烟已经燃尽。

她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忽然哭着说,“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苏信的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听到她更加殷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信,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从那个人的手里。

她蹲了下来,埋着头不断地哭泣。

她满身狼狈,无论是手臂还是小腿上,都是青紫的痕迹。

差一点,就说出口了。

差一点就告诉他,其实,我也不是完全都是假的。

我的酒鬼父亲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的死去的弟弟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一直活在家暴中,可怜又恐惧,卑微又渺小,只有这一部分的我,是真实的。

她把灼热的烟蒂按在自己的手背上,她还不够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擦干眼泪,再次推开那扇门,走进屋子。

跨过满地的酒瓶尽头,是躺在沙发上醉酒的父亲。

他闭着眼睛,鼾声中夹杂着恶毒的梦话。

“你弟弟就是你害死的,你怎么不去死的!你活下来干什么!”

她没有哭,甚至对此已经麻木。

她像一个努力尽孝的子女,替父亲盖好毯子,尽管他在十五分钟前还揪着她的头发,拳脚相加地招待她。

她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弟弟黑白照片,上面沾染了她的血迹。

细小的,深红色的圆点。

她舔了下拇指,然后擦掉它。

像小时候拿走沾在弟弟嘴角的饭粒般亲密。

最终回到了自己房间里,蜷缩在那张破旧的单人床上。

自始至终,都紧紧地攥着那枚胸针。

她握着它,在贴近心脏的地方,闭上眼睛,想像着每当这个时候,那个人都会让她靠在自己的膝盖上。

温柔地,抚摸着她满是血痂的长发。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那个唯一能让她靠着的膝盖,舔舐伤口的港湾已经不在了。

她是那样怀念他。

想到这里,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为悲怆地哭了起来。

除了他,没有人能安抚她的伤痛。

裴卸。

裴卸。

裴卸。

她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名字。

对不起。

差一点点,就背叛了你。


飞蛾之症


窗外的蝉声穿透耳膜,歇斯底里的叫声好似只有今朝没有明天。

宋连蝉在看晨间新闻,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放大音量。

她看得聚精会神,事实上她从没看过晨间新闻。

如果不睡到日上三竿,一整天都会慵懒下去。

可这是在苏信的家里,她对他好奇中又带着点儿敬畏,不愿意他觉得自己是个懒散的人。

是以破天荒地泡了杯咖啡,强撑起眼皮,迎接初升的太阳。

主持人穿着正装端坐,字正腔圆地播报着一些她并不感兴趣的事。

“近日一则诡异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并迅速引起了网友们的热议……”

一旁传来了苏信温厚的声音,“煎蛋要半熟还是全熟?”

“都可以。”

电视机的画面之外,传来了记者的声音,“拍一下这里,我们靠近一些。”

紧接着,记者走进画面,对着摄像机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我现在就来到了网友们口中那条街。”

摄像机拉开焦距,将远处诡异的一幕放大。

只见昏黄的路灯下,聚集着三五个年轻人,或男或女,个个脚步不稳,左右游移着晃动到路灯下方。

年轻人们仰着透露,像行尸走肉一般,始终紧盯着头顶的灯光。

“走,我们去采访一下他们。”

记者朝着摄像机挥手,画面在一段颠簸中朝着那群人靠近。

摄像机开始特写每个人的模样,记者举着话筒上前发问,“请问你们在看什么?是行为艺术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在摄像机的夜视功能下,荧绿色的人脸显得越发诡异。

记者又示意摄像机拍一下路灯。

几只飞蛾围绕着灯泡扑腾着。

只是一个寻常的路灯,这座城市里像这样的路灯有无数个。

渐渐地,记者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压低声音,“他们虽然都睁着眼,可他们却是睡着的状态。”

她有些兴奋地报道着,“这些年轻人像逐光的飞蛾一样梦游。”

视屏结束,画面切回演播厅。

“我们的记者发现,这些人会在天亮前回家,醒来后完全不记得自己晚上做了什么,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晚上的失踪。这一症状被网友们笑称为‘飞蛾症’,关于‘飞蛾症’,我们来听听专家怎么说。”

头发银白的老教授对着镜头解释,“所谓的飞蛾症,其实跟压力有关,现在的年轻人啊,压力太大了……”

宋连蝉皱了皱眉头,扭头问苏信,“你也觉得是压力的问题吗?”

“说不准。”他摆正一颗煎蛋,“但我觉得,如果是压力太大才梦游的话,表现在一个人身上也许说得通,三五个人表现出同样的症状,也太巧了些。”

他把早餐摆在餐桌上,“我不擅长下厨,煎蛋有些焦。”

宋连蝉看着面前那盘早餐,岂止是煎蛋有些焦,它甚至已经支离破碎地像炒蛋了……

她尝了一口发苦的煎蛋,失声笑出来。

“不好吃吗?”苏信有些无奈。

宋连蝉摇了摇头,还在笑,“味道还可以。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好像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可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到底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老祖宗的说法还是有道理的,人无完人。”

今早她才知道,苏信对苏秋失踪的事情不知情。

直到苏母打电话来询问是不是他掳走苏秋时,他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苏母爱子心切,找人把苏秋从精神病院里捞出来,苏秋找了个借口换衣服,不过离开视线两分钟,她就彻底消失了。

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若是有心逃开,就会避开所有耳目。

所以苏信觉得,这是一次提前预谋的逃离。

但无论她逃到哪里,迟早会有现身的一天。

下午收到了顾青陶的消息。

岛上的老人果然全都消失了。

梦境成真了。

苏信闻讯前去处理,宋连蝉只能在家干着急,干脆回到小雁堂。

沈尧山在电话里抱怨着岑倩也失踪了,不回短信不打电话,他连着去她工作的地方堵两次都没有找到她,今天晚上下班后打算去她家看看。

电话打到一半,小雁堂的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得并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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