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人就在她眼前,姚毓晗也还是不想相信,第一个冲上来关心自己的人,是她最讨厌的许安瑗。 许苑堇没注意姚毓晗不可置信又迷茫的复杂神色,扯着嗓子喊人:“绿荛,你们快过来帮我扶一下姚小姐。” 一番混乱之后,姚毓晗被许苑堇安置在了自己院子的偏房里。 换了干净的衣裳,又烧着炉子,姚毓晗游走在血液经脉中的冷意被驱赶走了不少,体温渐渐恢复过来。 付笙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既不帮忙,也不阻拦。 “本王从未见过王妃这样。” 于一听到这话,摸不清自家这位面无表情的王爷是什么心情,稳妥起见,保持了沉默。 把姚毓晗的手塞进被子里盖好,又站起身跟她说:“我去看看姜汤煮好了没,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不等姚毓晗反应,她就拉开门出去了。 一室沉寂,温暖的房间里,围绕在付笙和姚毓晗间的空气却好似冷却凝固。 “你今天原本是打算把安瑗推进湖里吗?”付笙声音冰冷。 许是现在浑身都是暖融融的一片,姚毓晗听着付笙这话,竟觉得比刚刚自己跳进湖里时还冷。“如果我说不是呢?” “本王记得从前警告过你,别对安瑗用你那些下作的手段!” 姚毓晗勾起唇,虽面无粉黛,略有些苍白虚弱,但气势与付笙相比,也并不逊色,反问他:“我下作,你那位王妃就真的干净了吗?” “你既然知道安瑗是我的王妃,就也该明白,无论她如何,在我这里都远比你干净得多。”
第8章 有的喝就不错了,别挑 姚毓晗冷冷地笑了一声,“原来你都知道。” 相顾无言了片刻后。 “辞修哥哥……”姚毓晗示弱,低低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依赖,眼眶也红了一圈。 付笙根本不予理会,说着就要起身,“你既然好了,就赶紧离开,还真想让安瑗照顾你不成?” “付笙!”姚毓晗厉声叫住了他,又放缓了语气,说:“陛下最近总跟我爹提起我的婚事,你说,我跟他们说,我非你不嫁,会如何呢?” 付笙回身,看向姚毓晗,神情却极不在意,“你若不怕自取其辱,尽管可以试试。” 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姚毓晗。 沉默片刻,她恨恨地攥着拳砸在被褥上,头低垂下,看不到表情。而后没几秒,几滴清泪滑落跌坠在被上,印出一点一点的湿痕。 许苑堇端着姜汤,空出手敲了敲门,但无人回应。她心想是不是姚毓晗睡着了,于是轻轻推门进去。 床上被子还堆着,但已经没了人影。 “走了?”许苑堇不明白姚毓晗走那么着急干啥。 突然一下子变得无事可干了,许苑堇看着手里的那碗姜汤,想着要不自己喝了算了。 于一又来找她,“属下参见王妃。” “是你啊,怎么了?” “王爷有请。” “他又找我干嘛?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于一跟在许苑堇身后,一五一十回道:“属下不知。” 许苑堇也就是随便问问。 可能是肌肉记忆吧,直到进了付笙的书房,而他直勾勾看着自己不说一个字的时候,许苑堇才意识到她手里还端着那碗姜汤。 付笙无声询问许苑堇这是要如何。 许苑堇看了看姜汤,又看了看付笙,最后顶着他戏谑的目光,把碗放在了他的书桌上,“给你煮的姜汤,暖暖身子。” 付笙挑眉,“没想到本王对你那么无礼,你还能如此关心本王。” 许苑堇低着头不让付笙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心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但是本王刚刚听到的是,王妃是去给姚小姐煮姜汤去了,那本王这碗算什么呢?” 付笙面带笑容,语气却算不得友好,“别人不要的,还是剩下的?” 许苑堇这次是真不敢抬头了,她心里不住地埋怨自己,怎么老忘记付笙这人是个笑面虎。 白净的瓷勺里盛了一口姜汤,付笙冷眼瞧着许苑堇不安的样子,往口里送了一勺,然后才又和颜悦色地说:“有点儿冷了,味道也不好,下次往里面煮些红糖。” 许苑堇有吐槽的心,没吐槽的胆,顺从应下付笙的话,“是。” “你今天怎么不跟姚毓晗说你不是安瑗呢?”玩闹够了,付笙步入了正题。 许苑堇一愣,不知道能不能回他说她忘了。 付笙笑着,眼角眉梢全是嘲讽,“还是,你其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心里还是很想当这个王妃?” 他颇为自信,似乎已经看透了许苑堇的为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苑堇抬头,站地笔直,说:“我忘了而已,因为姚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提到许安瑗这号人!” 面对这样义正言辞的反驳,付笙无所谓,点了点头,好似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姚毓晗是当今宰相的嫡女,而你,许苑堇,是她最恨的人。” “今天她只是陷害你,小心你暴露之后,掉进湖里的就保不准是谁了。” 许苑堇怎么会是能被付笙这么三言两语就唬住的人,她面不改色,“我只要跟她解释清楚我不是许安瑗就好了。” 付笙失笑,“你一直都这么天真幼稚?” 不是,她只是全然信任姚毓晗并非小人。 “你怎么跟她解释?说你前五年身体被安瑗的灵魂掌控着,她做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付笙嘴角的弧度越发得大了,神情却不见得有多温和,他继续道:“这种话,换你你会信吗?” “而且,本朝最厌恶怪力乱神之说,你不知道吗?不然为什么那日住持跟你我说这些事情时,不留别人在场呢?” 付笙不清楚许苑堇的弱点,但他非常清楚许苑堇这一类小门小户家共有的弱点。凡事并不绝对,这种情况当然也会有例外。但看到许苑堇沉重又对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付笙知道,许苑堇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特点。 “你会任由她害我——”最后一字,许苑堇只是短短发了个音,又立即止住,换了种说法:“这具身体?” “不会。”付笙肯定道,旋即又说:“但我不介意偶尔借她或者别人之手,逼你就范。” 这场短暂交锋的最后,付笙向许苑堇伸出了援助之手,他说:“但如果你是安瑗,本王会护你一生周全,绝对没有人敢伤害你分毫。” 许苑堇冷冷拒绝,“多谢王爷好意,你的庇护,许安瑗需要,我不用!” 付笙挑眉,稍有些意外,但并不恼怒,很是体谅地说:“随你。” 离开时,许苑堇想狠狠甩上书房的门,但于一没给她机会。她刚出来,他就进去了。 绿荛在外面等候了好一会儿,见许苑堇出来了,赶紧迎上去,问她:“您不会又惹王爷生气了吧?” 许苑堇被付笙气得心里怒气翻涌,“他是水做的吗!一点儿都受不得气?” 绿荛有心跟许苑堇讲道理,但许苑堇现在压根不想听,加快步子往回走。 气哄哄走了半天,许苑堇突然停住,拉住绿荛,脸色认真严肃地跟她说:“你会凫水吗?我想学。” “您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我怕被人推到水里。 这话许苑堇当然不会说,随意编了个借口:“因为好玩。” 绿荛一脸不解,再追问许苑堇,她都咬死了说是出于好奇,想试试。 接下来的几日,付笙再没找过许苑堇,两人也再未曾碰过面。 许苑堇就好像被付笙遗忘了一样,天天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乐得付笙对她不闻不问。 但是付笙不管她了,绿荛她却躲不开。 “您不能吃这个。”绿荛不容拒绝地把许苑堇碗里的红烧肉夹出来,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去。 许苑堇皱着眉,不理解,还心疼,她想吃肉,“我为什么不能吃啊?” “您不喜欢。” “我喜欢的,特别特别喜欢!” “月儿,把这道菜拿下去,以后不许再端上来了。”绿荛对许苑堇的话充耳不闻,直接下了命令。 许苑堇眼巴巴看着桌上唯一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荤菜被端下去,感觉没了食欲。
第9章 夜行厨房,被抓 月儿从进了王府之后就被安排在了王妃院子里的小厨房干活,她只会做些家常菜,上不得台面。所以平时就只能给端端菜、洗洗碗。 外面月黑风高,今晚上轮到她值班照看厨房。挨着灶膛正昏昏欲睡时,外面传来几声细微的异响,月儿一瞬间惊醒。 “谁?”她警惕出声。 异响停了。 没一会儿,又开始响了起来,比之前还剧烈了几分。 月儿犹豫了一下,悄悄站起身,拿了根趁手的木棍,猫着腰从后门出去。 深冬的夜里,气温低到让人不住地打颤。月儿咬着想颤抖的后牙,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正门。 没有人在。 可月儿眼尖,瞟到了窗边被人刻意遮掩过的脚印。她放轻脚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推开一道缝,厨房里面毫无异样。 她回到正门,扔开手里的棍子,推开门,又坐回了灶膛跟前。 正悠闲烤着火回暖时,后门响动了一下。 “我把门从外面锁了,你出不去。” 如果不是发觉灶膛里的火光更亮了些,她还真要疑心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月儿转身,脚步一步一步逼近后门处。 被人抓了个现行,许苑堇也没地方躲了,只好站起身。 “王妃!”月儿惊讶,立即跪地行礼:“奴婢叩见王妃,刚刚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许苑堇赶紧把人扶起来,“不用跟我行礼,我不是你们的王王妃。” 也幸亏月儿到底只是个胆子稍大一些的小姑娘,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不然就凭许苑堇这话,这会儿府里的守卫就该把这里死死围起来了。 月儿不知道许苑堇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跑厨房来,正踌躇要不要问的时候,许苑堇的肚子叫了几下。 即使许苑堇立刻就捂住了肚子,但还是被听了个清楚。 月儿看着许苑堇脸上尴尬的笑容,轻松地笑了,问她:“您吃面吗?” 厨房灶膛里的火烧的半旺,许苑堇端着一碗素面吃得很香。 把嘴里塞的满满的饭咽下去,许苑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月儿,“你煮的面好好吃!” “您过奖了,一碗面而已,谁做都一样。” “你太谦虚了。” 月儿不觉得自己是谦虚,她只是实话实说。 许苑堇:“我原先也以为,一样的东西,谁做味道都差不多。但是最近几天的饭菜,让我不敢再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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