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机旁敲侧击自己的困惑: “只是周家和江家天壤之别,似乎这桩亲事是江家高攀了些。” 这桩婚事本是周家起意。 若是后妈楚春霞自己替江浸月张罗婚姻,巴不得对方家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最好男方品性还有点问题。什么周家,别给她送进公家就不错了。 而周家起意,明里暗里暗示江家想联姻,这才让楚春霞改变了看法,要利用江浸月做跳板为儿子铺路。 不然的话,江家和周家几乎没有什么往来,楚春霞也没这个本事联姻联到周家去。 问题是,看上她什么了? 江浸月自认名声不太好,楚春霞背后可没少操作她“叛逆、不听劝、脾气差”的名声,江浸月也懒得去辩解。 一个家世不太行,名声不太行,脸还行但是周家没见过的女孩子,是怎么被周家看上的? 周鹤尘佯装镇定,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却红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 江浸月总觉得周鹤尘知道,但似乎他不太想说。 人有难言之隐,看在周鹤尘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的份上,江浸月决定不揭穿他。 不过一想到江飞光接下来倒霉的样子,江浸月的开心就从眼角眉梢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来。 她转过头去看周鹤尘,笑得眉眼弯弯:“哎不重要不管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合作愉快!” 周鹤尘从后视镜里看见江浸月灵动的眼睛笑成一弯月牙,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耳朵的温度渐渐退下去,周鹤尘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合作愉快。” 周鹤尘摁下按钮,让车变成敞篷的。湿润的江风吹过,带走了周鹤尘心头一分忽明忽暗没有缘由的失落。 他在失落什么? 周鹤尘悄悄去觑副驾驶上的江浸月,他一直在通过后视镜看江浸月各种表情,眯着眼睛惬意感受江风,又或者瞪大眼睛拿着手机拍照。旁边也驶过一辆敞篷,里面的男人朝江浸月吹了个口哨,江浸月竟然也朝他挥挥手,奉还一个口哨。 于是周鹤尘很难不跟着她笑起来。 江浸月自顾自地连上车载音乐的蓝牙,把周鹤尘的轻音乐换成了各种乐队的歌。 那里模模糊糊放着:“……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牵我的手而乱跳的心。” 江浸月生动得像一面迎风张扬的旗。 车辆还没有行驶到半山腰,还可以掉头。再往前由于山路崎岖,就没有可以掉头的地方了。 江浸月一直趴在车窗上看风景,周鹤尘看了一眼手表,问道:“前面只有一个可以掉头的路口了,你要兜一圈,还是直接回去呢?” 他本来预估会和江浸月掰扯很久,就上次机场的经验来看,江浸月得了理是不会饶人的。 本来都做好了打攻坚战并且被江浸月敲诈一笔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江浸月跟他有着莫名其妙的默契,有些话不需要他直说,江浸月就懂了。 现如今比预估时间多了将近一个小时,周鹤尘也没什么事,便征询了江浸月的意见。 隐隐地,周鹤尘有些期待江浸月说兜一圈。 江浸月端着手机探出头去正在拍外面的江景,扭头回去看周鹤尘:“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兜一圈吧?要是没空直接送我回去也行。” 江浸月的眼睛灿若繁星,卧蚕似春柳嫩芽,卧在眼下,有说不出的风情。 周鹤尘心念一动:“以前没来过吗?” 潮名市人大多都知道这条公路,傍晚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来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的场面,甚至有很多人婚纱照也在这里取景。 江浸月竟然没来过吗? “没有啊,我不会开车,我爸也不会带我来这里兜风,他工作很忙。” 江浸月很自然地回应,“哎呀这不就来了吗?风景又不会因为我没来过就消失。” “你看,有只鸟飞过诶。”她指着远远飞过的一只白色的鸟。 周鹤尘随着江浸月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哦。” 一路行驶到半山腰会遇见一个加油站,周鹤尘看了一眼还有一半的油量指示表,把车开进加油站,说:“车没油了,加个油。” 加油的过程里,周鹤尘下了车,去了一趟小卖部。 回来的时候,江浸月明显看到周鹤尘手里多了瓶水。 他上了驾驶位,把水递给江浸月:“手伸出来。” 江浸月:“?” 江浸月:“干嘛。” 但还是乖乖把手伸了出来。 周鹤尘把一盒晕车贴放在了她手上,垂下眼睛不敢看她:“晕车的话贴这个吧。” 还有一瓶常温的水,也都给了江浸月。 江浸月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细若编贝的牙齿:“好。” 晕车贴被她贴在耳后,还特地展示给他看:“贴好啦,走吧!” 她在催促周鹤尘开车。 周鹤尘抿着嘴说:“好。”语气平淡。 过了一会儿,笑意却渐渐攀上嘴角,竟然就这样挂着再没有消失过。 这条盘山公路其实并不长,兜一圈风下来再把江浸月送回家也不到一个半小时。 在小区门口,江浸月下了车,朝车内的周鹤尘挥挥手:“谢谢你带我兜风!” 她手臂摇摆的幅度很大,偏偏带着酷酷的大墨镜。隔着车窗,周鹤尘忍不住想笑。 “我要去机场接一个人。”周鹤尘解释道,“不然你要是喜欢的话还可以再开一圈。” 江浸月一愣,想起来周鹤尘后座放的香槟玫瑰,促狭地笑了笑:“没事呀,快去接人,别让人等急了……那我走了,一路平安。” 说着就回头向小区深处走去。 一直目送江浸月消失在小区里,周鹤尘才踩下油门奔机场而去。 车载音乐没关,一直循环着刚刚那首歌。 周鸢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周鹤尘接起来:“鸢鸢?抱歉,公司里有点事,来晚了,我马上到。” 其实明明已经迟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兜那圈风。 还要撒谎。 在机场,周鸢老远就看见了周鹤尘的车,毕竟这车的颜色还是她改的,拎着行李箱扔进后备箱,就拉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哇,哥,你给我买的香槟玫瑰吗?”周鸢惊喜地抱着香槟玫瑰深嗅了一口,“好了我原谅你了……等等,这香槟玫瑰为什么有一股咸咸的味道。” 周鸢一向是狗鼻子,灵得很。对香水香料就更敏感了,毕竟她在法国学的就是这个。 “不对啊,这不是梅森马吉拉的航海日吗?”周鸢朝周鹤尘挤眉弄眼,“你不喷香水,这香水哪里来的?这玩意留香可不久,刚刚有人坐过这车?女孩子?” “希望你见到家里人也能话这么多。”周鹤尘面无表情地说,“舅舅舅妈,姑姑姑父,还有表弟表妹都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吃饭,记得在饭桌上多说点话,不要一问你就躲在我背后。” 周鸢:“……” “可是他们让我表演节目!”周鸢委屈巴巴,“我都马上二十了,为什么一回家就要表演节目啊!我又不是学表演的,总不能现场给她们表演调香吧!!!” 周鹤尘睨了她一眼,无动于衷。 周鸢眼睛一转:“诶哥,你在饭桌上保护我,我就不把你车上有个女人的事说出去,帮你挡催婚,怎么样?” 周鹤尘嘲讽地笑了笑:“用你帮我?” 周鸢太了解她哥了,周鹤尘是个毒舌傲娇,不吐槽别人几句浑身难受。 不帮忙也在情理之中。 她刚想叹气,结果周鹤尘一副不情不愿的口吻,说:“……算了,勉为其难,帮你一回吧。” 周鸢:“……” 切。 谁在乎啊? 谁藏了女人不跟家里说? 反正不是她周鸢,哼。
第23章 果不其然,在和周鹤尘秘密交易完的第二天,楚春霞就打来了电话。 江浸月等这一通电话等很久了。 自从周鹤尘告诉了她周家要办生日晚宴的消息后,江浸月就在等楚春霞什么时候主动送上门来。 谁主动谁沉不住气,江浸月现如今完全可以不靠江家活着,是江家有求于她,当然要摆点谱。 楚春霞打电话来时还装作一副温柔得能滴下水来的语气:“浸月啊,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你说呢? 江浸月皮笑肉不笑:“挺好,开心。” 明明出主意冻结银行卡逼她回家的也是楚春霞,装什么大头蒜呢。 “那就好那就好。”楚春霞装模作样地哽咽两声,“唉……你在外面吃苦受罪,做妈妈的怎么能不心疼呢?这两天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担心你在外面吃苦受罪……好在你也有本事,能够自力更生,妈妈也就没敢打扰你,怕你生我们的气。” 所以一个电话都不打? 江浸月听楚春霞胡诹,气笑了。本想针对两句,却意外在电话里听到了江蓝生的声音。 江蓝生喊:“春霞,我昨天放在书房里的花瓶去哪里了?” 楚春霞顿时不哽咽了,扯着嗓门:“张妈收拾到客厅去了。” 嗓门扯完了,又转过头堆着笑跟她说话:“浸月,你不会真的生妈妈的气了吧?” 江浸月:“……” 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变脸大师是吧。 “哪能呢?”江浸月讥诮道,“我也犯不着跟死了的人生气啊。我妈死了那么多年,之前我也怨她为什么要死不能亲自抚养我,让我别被人欺负了去,可说到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有心要欺负你的人哪里管你有没有妈妈,连你妈妈一块欺负都不手软。” 江浸月话说得难听,楚春霞听着她指桑骂槐,脸色都黑了。 “你怎么说话呢?”楚春霞又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她声音本来就很尖锐,越是拔高越刺耳。江浸月把手机拿远了三分,想听楚春霞发挥,结果倏忽间楚春霞声音柔了下来,又开始滴滴答答了。 “蓝生……浸月她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楚春霞说,“我呢,我给她攀了好亲事,都没管得上自己女儿,我算是掏心掏肺对她了,可是她对我还是这般……这般不客气。” 说着说着声音都小了。 可见委屈至极。 猜也能猜到是靠山来了。 江浸月不给楚春霞继续逼逼赖赖的机会,听楚春霞说话她头痛。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江浸月打了个哈欠,“你女儿才十七岁,周鹤尘都二十四了,你女儿未成年嫁一个成年男性,说出去多好听呢?” “江飞雪不上清华是因为不想去吗?江飞雪不嫁周家是因为你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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