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理由惩罚江浸月,因为江浸月是受害者。 老师和课代表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表情中看出了气急败坏的意味。 ……这条计策不成,语文课还有很长。江浸月逃掉这一次,还能逃掉后面一次? 老师暗示课代表认错,挤眉弄眼,可惜眉毛和眼睛离得太远,活像一出情景喜剧,滑稽十足。 而课代表不想去校长办公室,他对那里很恐惧,他两行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 两行血泪留在地上,立马就被地面吸收了。 事已至此,课代表决定咬死江浸月。 至少得同归于尽吧? “那江浸月也抄了作业答案!”课代表说,“不然她怎么报的答案跟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要不说有的人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江浸月装无辜:“可是老师,我的作业都被撕了……上面那份有标准答案的作业也不是我的啊?” 不是江浸月的那是谁的呢? 课代表再中一枪。 课代表怒火中烧,气得把桌子上的语文书朝江浸月扔过来。 偏偏江浸月反应也十分敏捷,她躲在了老师鬼的身后。 老师鬼伸出手去抓住那本语文书,语带威胁地说:“课代表,不要闹了!” 课代表做的事她多少都是知道的,平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课代表的父母有权有势惹不起。 课代表就算进了校长办公室也能被她想办法捞回来。 何必拘泥于一时呢? 现在被江浸月反咬一口,她再不惩罚课代表,校规都要来惩罚她了。 想到这里,老师鬼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节课先写检讨,八百字。”、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高抬轻放的方式了。 可惜课代表并不明白老师鬼用意,坐在原地哇哇大哭。 江浸月探出脑袋,火上浇油:“可是老师,他霸凌同学,撕毁我的作业,诬陷我抄答案,自己却抄答案,为什么不按照规定带他去校长办公室?老师,你该不会是想包庇他吧?” ……你爹的。 非要点破是吧。 老师鬼看着江浸月目露凶光,从头到尾这个学生就一直不听话搞事情,她非要折磨死这个学生! 只要待会正式上课,这个学生一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到时她要她好看! 老师鬼看了课代表一眼:“走,去校长办公室。” 说这便要带课代表去校长办公室,大有速去速归的意思——在这节课结束之前,这个学生必须死! 就在她谋算待会上课上什么能够让江浸月死得很难看的时候,江浸月突然灿烂一笑:“老师,您上课辛苦了,这样吧,我耽误一分钟相当于耽误全班四十分钟,不如我带着课代表去校长办公室,正好我要好好跟校长说说,课代表同学平常是怎么欺负我的。” “您呢。”江浸月说,“就在教室里好好上课。” 课代表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结果听到这句话吓得又把鼻涕泡憋回去了。 课代表:“???” 她疯了吗? 老师鬼也一脸莫名其妙:“???” 还有自己上赶着找死的? 江浸月笑眯眯地说:“但是我怕路上课代表悄悄逃跑,我又没有办法抓住他,老师,你要不帮我把他绑起来吧!” 老师鬼&课代表:“???” 虽然所有人都很震惊,但在三分钟后,课代表还是被绑成了粽子。 之所以被绑成粽子,是因为江浸月对老师鬼的绑人手法十分不满意。 她认为这样课代表会出逃,到时候她就无法成为一个除恶扬善的好学生。 在江浸月的再三要求下,老师鬼被她烦得要死,直接把课代表捆得只剩下头——毕竟阿飘都是飘着走路的,不需要两条腿。 老师鬼巴不得江浸月自己去送死,省得她还要绞尽脑汁想办法套路江浸月违规。 所以江浸月提出绑住课代表她也同意了——只要江浸月能自己去死,别来烦她,她都能行。 看着江浸月牵着她的粽子离开教室,老师鬼心满意足。 送走了这个瘟神,老师鬼叹了口气,翻开了书本,准备上课。 她刚想拿起课本上课,结果又看见江浸月的脸出现在教室门口,江浸月笑眯眯地对她说:“老师,我还有一件事!” 老师鬼差点一口气没梗上来。 “你又要干什么???”她暴躁大吼。 结果江浸月递过去笔和纸:“老师,我寻思着吧,上课时间在外面走来走去,影响不好,要是被人发现了,我说都说不清,这样吧,你给我写张请假条?” 多么合情合理的要求啊。 可是老师鬼总觉得哪里不对,如鲠在喉。 她飞速签完请假条,扔给江浸月:“你快点去!不要浪费时间!” 说完把教室门一关,让江浸月再也进不来。 ……好像在某种意义上,她成了鬼见愁? 江浸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边的课代表,课代表哭得眼睛像存钱罐的硬币口,上气不接下气。 校长办公室一定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很有可能去过的人都无人生还。 但是江浸月又觉得,按照规则行事的学校应该不会布下这么一个死局。 所有人都对校长办公室这么恐惧,是因为惩罚。 从头到尾,老师鬼一直在强调惩罚。 但惩罚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如果江浸月始终没有违反校规,却进入了校长办公室……校长会惩罚她吗? 江浸月赌的是不会。 而之所以老师鬼没拦着她,是因为老师鬼从未见过没有没有犯错却进入校长办公室的人,她把进入办公室和惩罚等同了,所以造成了校长办公室进不得的假象。 江浸月想去校长办公室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假使真如她一开始所猜测的一般,那本黄小百护着的本子是破局的关键,那么这本本子会被藏在哪里? 藏在哪里都没有藏在这个阵法里最强大的鬼怪身上来得安全稳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有好几层保命的护身符在身上,江浸月觉得,就算有什么问题,她逃出校长办公室应该也并不困难。 只要捱过三点,她们会被阵法放出来,明天再做好万全准备来探险也是可以的。 于是江浸月牵着课代表,说:“走吧。” 教学楼和办公楼是两栋楼,中间每一层都有走廊相连接。五班在二楼,江浸月选择去穿过二楼的走廊,到达办公楼,再走楼梯上到顶楼。 没错,校长办公室在顶楼。 不坐电梯,是因为电梯自古以来就是各种鬼故事的集合地。江浸月不想触霉头,走楼梯显然更稳妥安全些。 走着走着……江浸月突然觉得,这走廊长得有些过分了。 就好像永无尽头一般,走了十来分钟,竟也没抵达办公楼。 走廊两侧的玻璃外大雾弥漫,走廊的灯也一闪一闪。 鬼打墙了? 为什么她牵着个鬼也会鬼打墙? 江浸月回头一看被她牵着的课代表,课代表哆哆嗦嗦地说:“要不别去了吧?好可怕……” 江浸月:“……” 你一个鬼在害怕什么呢? 这话她还没说出口,很快她就知道课代表在害怕什么了。 因为这个走廊不是没有尽头,相反,她们就要走到尽头了。 在一个拐角处,有一团盘在一起的乱糟糟的头发,正在小声发出啜泣。 江浸月开始头皮发麻。
第44章 那顶头发分明像一个假发,软体动物似的趴伏在地上,反正不像人。 要是人哭,或者鬼哭,那倒也算了。毕竟是切实存在的东西。江浸月现在是鬼见愁,见鬼只有鬼怕她的份,没有她怕鬼的份。 但是一顶假发突然会哭…… 江浸月想了想,推了一把课代表:“你去看看,那是什么?” 课代表哭丧个脸说:“我哪里……我不敢……那个……那个东西……老师都不敢碰的。” 假使鬼有等级划分,校长办公室的鬼大于老师大于学生。 连老师也不敢碰的头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让鬼都闻风丧胆? 哭声越来越大了。 随着哭声越大,肉眼可见的,头发丝也变得越来越长,好似藤蔓疯长。短短几分钟,已经占据了墙角,就好像整个墙角都发了霉。 江浸月觉得不能放任哭声继续下去,否则她肯定会倒霉。 她站在原地没动——防止这玩意贴脸杀她,众所周知,鬼片里最经常出现的就是贴脸杀。 谨慎总是没错的。 江浸月隔着不小的一段距离喊道:“喂,你为什么在哭啊,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先让这假发套别再制造精神污染荼毒她才是正题。 假发套闻言一愣,哭声停止,突然浮到了半空中。 江浸月吓了一跳。 但她发现假发套原来不只是个假发套,假发套底下还连着个假人头,只是没有五官。 她慢慢地飘到了江浸月眼前——假发套的声音显然是个女生——她说:“你看见了我的脸了吗?”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目光,因为假发套只有一张塑料假人脸,但是江浸月仍然觉得她在用阴寒带着恶意的目光凝视着她。 凝视着她的脸。 那头乌黑如墨的长发像猫炸毛般的聚拢过来:“我好喜欢你的脸……你同情我吗?你可以把你的脸借给我吗?” 江浸月:“……” 好家伙。 一旁的课代表见状突然忘记了恐惧。 要是江浸月被这玩意杀了,那他就能重获自由了啊! 他要不是被绑住了,恨不得在一旁鼓掌叫好:“快给她脸,快给她脸。” 江浸月:“……” 她似笑非笑地扭头看着课代表,拿起了手上的《现代高产母猪快速培育新技术》,啪啪就给了课代表两下。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江浸月说,“你这么见义勇为好善乐施,你怎么不自己把脸给她呢?” 课代表登时就不敢说话了。 毕竟江浸月没死,他终究是阶下囚。 反倒是假发套开了口:“不要……不要他的脸。” 江浸月一愣。 原来假发套也有思维能沟通的吗? 这倒是方便了她忽悠人,啊不,忽悠鬼。 她主动和假发套攀谈:“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脸……”假发套缓慢地转了个神,江浸月从假发套的脸上品出了一点嫌弃的情绪,“丑。” 丑字字正腔圆地砸进了课代表心坎,让课代表气得差点没昏死过去。 “可是你不想要自己的脸吗?”江浸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再好,也不是你的脸,总有一天会坏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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