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为什么都站在门口?” “让让!” 乌溪镇居民本来走这么长时间的路累得够呛,身边还有孩子等着找地方休息,结果一群人堵在门口半天都不动,换谁都没法客客气气说话。 性子急的人靠蛮力想强势挤进去,结果守在门口的村民也不客气,直接推搡起来。 “干什么,防空洞容不下这么多人,已经满了!” “不准挤!” 闻庭正几人没想到这里会如此乱,这防空洞可是避难所,怎么就被一群人占领了? 李家村和陈家湾一群人如此霸道也确实是里面没有足够空间容纳太多人,这里的防空洞并没有市里的大,只能容纳八百人而已。 两个村子就能塞满这里。 之所以拦着不让人进去看,是村子里还有亲人朋友没来,他们在帮忙占位。 这种做法直接点燃乌溪镇居民的怒火,两伙人推搡动拳头,局面开始混乱紧张起来。 闻庭正和宋鹏涛几个带着孩子站在后头,打架也轮不到他们,只能垫着脚从防空洞昏黄的灯光中打量前方的局势。 是的,防空洞里面有电,那灯就跟公路隧道一样发出微弱光线,足以让人在夜晚感到安心。 是人就有趋光性,镇上的人更想进防空洞了。 正在局势愈演愈烈时,一声暴喝响起: “住手,再打全部都不准进防空洞,而且不能领取任何物资!” 乌溪镇上的人来得晚还不知道防空洞情况,但李家村跟陈家湾的人知道,这里是有人管的! 一个物资管理员加上十名军人。 制止他们打架的正是维护秩序的军人,他身上穿着军绿色雨衣,眉目硬挺含着刀锋,直直地走进打斗最激烈的中心地带,声音洪亮: “我警告你们一遍!防空洞不是谁的地盘,不允许有拉帮结派排除异己的行为,社会秩序上哪儿都要遵守,这也是国家让我们军人来这里的用意,如果你连合格的公民都不是,就没有资格享受国家的庇护。” 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李家村男人道:“要是防空洞地方大,我们会不让镇上的人进?现在里面基本塞满,王排长你还能有办法变出空间不成?” 马上有人跟上:“就是,也不知道政府那群人怎么办事的,把人全喊过来结果住不下,确定不是在制造矛盾逼着我们打架吗?” 这话说到很多人心坎上去了,折腾一晚上结果防空洞容不下,这责任当然得怪通知的人没安排好。 王朗绷着脸,看着一言一语的群众,眼底涌现着怒火,“你们来告诉我,如何在半年时间里造出可容纳十四亿人的防空洞?修建防空洞可不是让你们过舒适日子的,只是让大家在受灾受难时有个避雨歇脚的地方!防空洞能容纳800人躺着,就能容纳三千多人站着坐着!” “身为附近乡邻理应互帮互助,齐心协力度过难关,洪水早晚总会有过去的时候,忍耐几天怎么了!” 话都说这份上了,堵洞口的一群村民能怎么办?一想到自家占的那点位置都要被瓜分,脸色都不好看,私下里骂骂咧咧,可谁让这群军人手上有武器不说,还掌握物资仓库的钥匙,只能不情不愿地让乌溪镇居民进去。 防空洞就像一个水壶形状,壶盖的地方是存放物资的仓库,左上角长长的壶嘴是简陋卫生间,圆圆的壶肚则是大家歇脚的地方。 一排排支撑柱横在防空洞中间,每个地方乍一看都有人。 乌溪镇一千多人(还有一部分人没来)进入防空洞,发现想落脚很难,除了窄窄的过道,其余地方基本被各种物品霸占。 洞内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面,有白线条规划出一个个格子,格子大小0.5*1.8m,代表一个人的活动范围,先来的人中极少数带被子,很多村民用床单垫在水泥地面上睡觉。 还有少数位置没人,可上面放有背包、鞋子、衣服,赤、裸裸的占位意思。 镇上居民没客气,直接找没人的地方将东西一拨,便坐下去休息,这种行为让周围帮占位的村民很不满。 镇上居民直接道:“有意见找王排长,他让我们进来这么做的!” 很多妇女不认,被抢的位置有些是她们男人的,而她们男人在洞口堵人不在位置上,她们可不是占位! 这些婆娘闹起来吵得很,很快王朗拿着扩音器来了,威胁闹事的妇女,说再吵就别想再发放物资! 很快,闹剧终了。 可闻溪他们站在过道处都不知道该坐哪儿歇息,实在空间不够。 这时,宋鹏涛眼尖看见左边角落有一个空位,“快,跟我走。” 一群人跟在他身后艰难穿梭,结果到了地方,脸色皆变得古怪起来。 “唔,这味道能直接让我原地升天。”宋大的脸因憋气成了猪肝色。 闻溪捏着鼻子,“这跟间接喂屎有什么区别。” 沈云峰有些作呕,扭头去看自己妹妹,很好,亲妹只是耸耸鼻头,扭头换个方向继续睡..... “这防空洞设计合理吗?都不设计通风功能,才第一天就难闻成这样,几天后整个洞里都得有气味,也不怕生病。”从没在如此艰难环境生活的闻庭正是受不了,“你们留在这吧,我出去一下。” 商有财紧跟其后。 宋鹏涛皮笑肉不笑地对几个小辈说道:“叔也出去溜溜,你们留在这吧?” 沈顺抱着闺女犹豫了两秒,对儿子道:“爸打算去找点木材,要是能做一艘木船就不怕没船接你妈跟几个姨了。” 将熟睡的闺女扔给儿子后,沈顺也跑了。 闻溪:“我记得沈叔没带工具上山吧,徒手造船?” 商夜摇摇头:“连老实人都学会骗人了。” 宋大:“你们说,当妈的怎么放心把我们交给这几个男人?果然爱是会消失的啊。”
第16章 危险来临 最后闻溪几人都没能在厕所门口待住几分钟,被熏得落荒而逃。 好在几人运气不错,有一伙人起了争执,波及方圆四五十人,混乱中位置空出来好几个,等军人过来平息争执,很多人发现他们位置没了,骂娘声此起彼伏。 吵架时走得潇洒,现在怄得要死。 闻溪他们不管那些骂人的,困乏地坐在地上,他们外加小谭谭五个人占了两个位置,坐着空间有多余,想躺就得叠罗汉。 时间临近凌晨一点,很多人都东倒西歪开始睡觉,闻溪脑子里想点事后,也准备休息了。 她包里带了一块毯子,正垫在地上,而小谭谭躺着中间睡得香,总共1.8平米的地方她想躺但脚没地方放,最后折腾半天商夜看不下去,主动贡献一双腿当枕头,并表示他坐着歇息不睡觉。 宋大和沈云峰两个男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把半边身子都伸到过道后睡着了,对面的人看着近在咫尺的臭脚,气得不行,白眼翻给两只已经打鼾的猪看。 深夜本应该十分安静,可防空洞好像什么声音都有,商夜手撑在身后,腰侧闻溪蜷缩着仅头枕在他身上,他目光向四周看去,隔着很远他看见乐乐爸爸抱着啼哭不止的儿子转来转去,而乐乐的小小身影坐在地上,小脸写满困意,已然要坚持不住,头一点一点地,最后还是一位阿姨看不过去,说了句什么,才抱着乐乐躺下去。 也有不少老人受不了坚硬的地面,翻来覆去,迟暮的脸上满是愁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身姿笔挺的军人身上,那个威风的王班长不在,执勤的是两个面容青涩眼神坚毅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入伍只有两三年,有老奶奶睡不着便找这两军人聊天,隔得远商夜听不见他们说的话,只看见老人脸上满是慈爱之色,两军人也腼腆一笑..... 第二天,闻庭正四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在哪儿待一宿,天蒙蒙亮的时候找过来脸上神情十分不对劲,几人把身上的背包送过来,急急忙忙叮嘱道: “你们哪儿也别去,我们回镇上接人,阿夜你看着他们点。” 只稍稍合眼的商夜眼里泛着红血丝,没来得及问句什么,大人们就走得不见人影了。 商夜皱起眉头。 出事了。 闻溪听见声响醒过来,刚一动就听见上方‘嘶’一声,她爬起来后眼神呆滞地看着憔悴不少的小伙伴,语气迟疑:“你怎么不把我放下去。” 压了一个晚上,难怪疼。 商夜没好气:“把你放下去还有我坐的地方吗?” 这话也不错,可闻溪嘴硬:“那老话怎么说来着......” 刚刚爬起来的宋大:“屁股决定脑袋,位置决定想法。” 闻溪品品:“......嗯,不错。” 商夜冷笑:“等于老师来了,我得问问什么叫屁股决定脑袋。” 才刚脱离于老师魔爪的闻溪和宋大立马赔笑脸,“这种小事就别麻烦你妈了,是我们说错了......” 就在两人道歉时,沈云峰却揉着眼睛问:“咱们妈马上就要来了?” 闻溪和宋大看他。 “应该,我要出去看看。”商夜说着便站起身,并对沈云峰道:“你看着包裹。” 妹妹还在睡觉,沈云峰自然不会走,“嗯。” 三人走出防空洞,时辰还早天色因下雨昏暗,微弱的晨光只能依稀看清不远村庄轮廓,今天风似乎温柔许多,三人穿着雨衣视线落在山脚下时,大吃一惊。 只见来时那条公路被雨水砸出涟漪,一圈一圈,绘出波光粼粼的画面,沿着水光向前,直到光线模糊的地段,依旧泛着水泽。 水积起来了。 山脚的地势并不低,如果连这里都被淹没,那其它地方呢? 难怪宋鹏涛等人急忙往镇上去,再不退就晚了。 只希望王姨别再坚持守家,今天一定要来山上。 —— 阳市公安特警支队集结上了军卡,他们汇入当地部队的车流中,凌晨3点时分前往塘市。 塘市是阳市下游城市,在两市中间路段有个著名的国家水利工程,塘市大坝。 连续三天强降雨,塘市大坝水库蓄水量已达到顶点,这是十分危险需要慎重处理的事,他们只能泄洪! 然而,昨天大坝已经泄洪三次!下游那边也快受不了了! 上级下令早上九点再一次开闸泄洪,而且这次闸门要全部打开,为了控制洪灾面积,需要众多士兵军人布置防洪线,这才有了陆昶等特警和部队前往塘市。 连续五个小时的布置与作业,很多人早已精疲力竭,两小时一换班,大家直接躺在地上淋着雨都能小憩片刻。 陆昶从前线退回来时,身上的作战服湿腻地贴在皮肤上,对这他早就习以为常,疲惫地跟别的兄弟一样躺下去,脑子里在想这次抗洪要持续多久,毕竟雨没有停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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