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结结巴巴地说:“那你刚刚好像在交代后事。” 胭脂噗嗤一笑,“好吧,就觉得我这次去了得睡很久很久,不放心许多人和事而已。” 她说完,眉头一皱,看着阮玉眉心,好似透过她,再看她识海里的那缕元神。 胭脂:“不就是捏了下她的脸,堂堂执道圣君怎的如此小气。” 她捏了阮玉,能够感觉到来自于逢岁晚的冷意,而这冷意,阮玉显然浑然不知。 她得提醒一下阮玉,她识海里那元神,如今状态不是很稳定。 他是执道圣君。 却又不那么像是那个愿意为天下苍生付出,心怀大爱的执道圣君。 “真不会有事吗?”阮玉还是有点儿担心。 她比其他人都清楚,傅紫衣到底有多凶险。 胭脂点点头,说:“我去了。” 她闭上眼。 身子化为一滴滴水珠,渗进了土壤之中。 同一时间,万花谷内,毫无征兆地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雨一直下,冲淡了谷内的血腥气。 大雨好似将天幕都清洗干净,头顶本来让人觉得恐惧的明月依旧存在,却不复从前阴冷。 阮玉可以看到,傅紫衣的那具尸骨渐渐被水包裹。 她逐渐下沉。 仿佛陷入海底。 阮玉问:“老祖会没事的对吗?” 逢岁晚:“嗯。” 他稍微停顿片刻,补充道:“若是不放心,可去涤心泉看上一眼。只要湖水未干,它就没事,或许会沉睡许久,但总归会醒来。” 阮玉重重地点了下头。她把肩头的小丫抓手里,“你得带我去藏月秘境走一趟,老祖交待的事我得给它办好。” 小丫连忙点头,传音保证:“没,没问题。” 明明这人眼泪都没干,也没说重话,此时给它的感觉就凶巴巴的有点儿吓人呢。 它总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最后一片叶子都保不住了。 可答应下来了小丫又有点儿紧张,且不说能否顺利进去,就算进去了,要取一段神木枝丫也很难呀。 照月宫这么些年,也只取了一根枝丫,种了一棵桂树。 总之,它先答应下来,以后再尽力而为吧。 小小的树杈,背负了大大的压力呀。 迟早会愁秃的,哎,丫丫叹气……
第226章 岳丈 雨渐小,润物无声。 这一场雨下了整夜,芦苇滩的灵气倍增,他们所处的裂隙里原本只有石头,被雨淋一晚上后,石头缝隙里都长出了新的嫩芽。 鲜嫩的绿色,让人心情愉悦。 大家都从这场雨里获得了不少好处。 许多受伤的修士原本得养上十天半个月才会好,结果雨中修行一夜,他们身上的伤都已痊愈。 伤好了,就该折腾事了。 “咱有几朵鳞花?傍晚结界就会打开,我们现在来搞个擂台赛吧?”杜飞高声提议。 其实许多人心里都还惦记着名额的事,不过他们不太好意思提,而杜飞就不会不好意思了,反正他也没资格去古秘境。 他只是心疼师父。 现在大家都安全了,师父也没必要一直把鳞花给装肚子里,隔一会儿就疼一次,连酒都不敢喝,太辛苦了。 阮玉点了头,于是大家在石头山上布置了个擂台。 年纪在一百岁以下的,想要去古秘境的修士皆可上台比武,最后决出前几名,即可获得鳞花。 冷刀虽然被徐一剑斩了手臂,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跟着众人返回了芦苇滩。 他想与这群人交好,奈何之前陈玉的事惹了大家厌弃,以至于他现在隐隐被大家排斥在外。 听到他们要比武争鳞花,冷刀将自己那朵鳞花也拿了出来,“我现在要这花也没用,送给你们吧。” 一朵花就是一个名额。 本来这花是给陈玉摘的,现在陈玉都死了,他拿着也没多大用处。 不过话虽如此说,他却没有直接把花抛出去,依旧握在自己手里。 他还有顾虑,之前说这万花谷有古怪,只有手中有鳞花才能安全,如今看似危机已经解除,但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凶险,总之,花还是握在自己手里为好。 等到结界一开,他再送出去便是。 阮玉和离云都看向徐一剑。 而徐一剑的目光则是落在了祝迎风身上。 祝迎风断了右手,这会儿正用左手在练剑,作为剑修,手可以断,剑不可一日不练。 正在挥剑的祝迎风感觉到了大家的视线,她转头,直接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笑嘻嘻地说:“把花让给我们?好啊!” “多一个名额,就多一个机遇嘛。古秘境也……”她将手里的剑挥了挥,“擂台赛我依旧要参加,我的左手剑也是很厉害的。” 杜飞有些担心地说:“可那毒能阻碍你灵气运转。” 祝迎风:“毒又阻碍不了我的剑气。” 反正她要战,绝不退缩。 徐一剑:“好。” 他没提给祝迎风一朵鳞花。 在她想要自己去争的情况下,徐一剑不会干涉她的想法,他们所寻的剑道不正是如此,剑在、人在,只要剑意不消,就能战斗到最后。 想要的东西和荣誉,都靠手中的剑去争取!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在祝迎风同意后,他们才愿意接下冷刀那朵鳞花,这样一来…… 离云面无表情地宣布:“一共九个名额,擂台比武前九名都能获得进入古秘境的资格。” 众人欢呼。 冷刀微微一愣,“算上我这个,你们居然有九朵鳞花?” 酒鬼笑着伸出两个手,五指张开在面前比划,“十朵,十朵。”之前就有六朵,后来灭了鬼哭藤后又得了三,如今他这里便有九朵,再加上冷刀手里那朵,可不就是十朵了。 万花谷的十朵鳞花,全部被他们收入囊中! 酒鬼又说:“逢道友得有一个名额,谁敢跟她打?剩下的,不就是九个了。” 其余人笑哈哈地说:“不敢比,不敢比。” 大家都是一百岁以下的年轻修士,为何老大如此优秀? 说完,酒鬼嘴一张,打了个干呕,接着,他把鳞花一朵一朵地吐了出来。 冷刀满脸震惊。 难怪他这几日没根本没发现有别的鳞花燃放,原来这些鳞花,全部被这酒鬼给吞在肚中。 接下来,擂台比武如火如荼地进行,而阮玉则坐在雨幕里嗑起了瓜子。 嗑着嗑着,就看到已经恢复了原形的元宝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把头埋在她脚面上,身子趴下,有气无力地甩了两下尾巴。 阮玉把剥了的瓜子让到它嘴边,它都没吃,显然情绪不佳。 阮玉问:“你怎么了?” 元宝小声汪,汪了好几声觉得自己狗语表达不清楚,又用爪子刨地想写字,折腾片刻,索性变回人形,蹲在阮玉旁边唉声叹气。 她头歪着,在阮玉腿上蹭了两下,先是看了一眼石头山上的人,接着小声问:“等会儿出去,我该跟着谁啊?” “一个是原来的主人,一个是离云……”元宝一张脸皱成了团,说:“这几天,我可以两头跑,可出去后,他们就会分开呀。” 离云肯定是要回仙云宫的。 而酒鬼则会陪着杜飞,暂时留在魔渊。 这就为难狗了,它总不能天天魔渊和仙云宫两头跑,进出太不方便了呀。 要出仙云宫得找小西瓜帮忙。 但元宝心里头清楚,那小西瓜傲得很,有点儿瞧不起狗。 她说话很小声,显得有些心虚的样子。 然而阮玉注意到,站在擂台旁的离云身子骤然紧绷。也对,离云随时随地都关注着元宝,元宝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知道,这会儿听到元宝的话,指不定心里头有多乱。 阮玉笑着问:“那你想跟谁?” 她问出这句话后,能明显看到离云手都在微微颤抖。 元宝叹气:“都想啊。”她用手托着脸,“我等他,都等了三百多年呢。” 这话一出,离云的背影都显得萧瑟了几分。他的背微弯,双肩也隐约颤抖。 “小时候,我听别人跟我讲,好的狗,一生只认定一个主人。”等这话一出,阮玉看到离云突然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酒鬼。 酒鬼似有所察觉,还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由此可见,此时的离云眼神得有多凶! 元宝小声呜呜,“我不是条好狗了,我两个都想要。”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阮玉:“我该怎么办呢?”在元宝看来,阮玉无所不能,一定会有办法。 阮玉:“那你就选两个呀。” 元宝一脸莫名,“啊,那我跟谁走?”她摇晃了一下脑袋:“你能把我变成两个吗?” 阮玉捏了下元宝的脸,“酒鬼把你养大对不对?你不舍得离开他,对吗?” 元宝狂点头,“对对对!”它始终记得,在它很小很小的时候,是他将它从臭水沟里救起来,喂给它白白的,香香的奶。它还记得,他带它去山上捉鸟、去海里摸鱼。它还记得,那个洒满阳光的大海上,他乘着小舟离开,而它坚定地守在那里,等他回来。 如今好不容易重逢,怎舍得离开? 阮玉又问:“离云对你也很好,他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他,对吗?” 元宝依旧狂点头,她还认真地说:“还是你最懂我。” 阮玉呵呵一笑,“这不就得了,一个把你养大,一个讨你喜欢,不就跟我一样,我爹把我养大,然后我嫁给了我相公。” 元宝反应过来,“酒鬼是爹,离云是相公?” 阮玉又说:“女儿长大了,跟相公一起生活,但随时可以去探望爹爹。” “这样一来,你并没有跟任何人分开。” 元宝有点儿激动,不过它还是问了一句:“可以吗?”它歪着头说:“我是狗也。”即便不怎么聪明,它也知道,自己是条狗。 阮玉说:“那得问离云。” 元宝则很认真地道:“我觉得该先问酒鬼。”酒鬼可愿当狗爹?相比起来,它觉得离云更好说话。 “你们人修骂人,最喜欢骂日了狗。”元宝嘟着嘴做生气状,“我怕他不愿意。” 阮玉直接笑出了眼泪,她一边咳嗽一边说:“问问,问问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见元宝已经一溜烟的飞跑到酒鬼面前。 酒鬼先是一愣,随后笑眯眯地点了头。 元宝这才跑到离云身边,她踮起脚尖儿,大声问:“你可以做我相公吗?” 离云懵了。 幸福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被那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离云心花怒放,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个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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