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颤颤巍巍地跪下去禀报。 男人在昏暗的烛光之中猛地站了起来。 他飞速起身,直接扑向了高高大大的姜云霆的身上。 “姜先生,你得救我啊!” 说着,南无胤衰败的身子直接朝着冰凉的白玉瓷跪下。 电光火石之间,姜云霆及时地搀扶住了南无胤臃肿的身子。 “陛下,云霆担待不起。陛下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臣一定会尽心竭力。” 姜云霆微微颔首,面上全是严肃。 “姜先生,这事说来话长。” 南无胤背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地又朝着龙椅缓慢走去。 “父皇生前有一个很宠爱的妃子,封号华淑妃。她死在了朕登基的那日。这么晦气的事情朕也不愿意多提。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魂魄竟然出现了。 皇宫上上下下被她的冤魂扰得夜不能寐。半夜时分,常常能听到华淑妃惨厉的叫声。 前些日子,朕的九皇子忽然就暴毙在了御花园中,还有不计其数的宫女、太监全都死于华淑妃魂魄之手。 就连朕,近几日入睡时都觉得阴风习习,那华淑妃似乎就坐在朕的旁边盯着朕的一举一动。各位先生们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说罢,南无胤颓然的坐在了龙椅上。 那光滑的手臂无力的支撑着重重地脑袋。 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睡好了。 苏玉笙听得背后发凉。 刚刚那个女声莫非就是华淑妃的魂魄? 听着老皇帝的描述,她甚至感觉到华淑妃正坐在角落里死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隐隐约约地甚至都还能感受女人呼出的那口冰凉的气息。 越想越害怕,小兔子精一点一点地朝着沈秉文的方向挪去,直至紧紧地贴着男人发烫的身躯这才停住了小动作。 姜云霆思索了片刻。 “这华淑妃生前可蒙受了什么冤屈?” “从未,她可是父皇心尖尖上的人儿。” “九皇子和那些死去的宫女、太监们都是怎么个死法?” “死状其惨,看着都可以让人干呕出来。他们被剥地只剩下了一张干巴巴的皮,其中的血肉甚至全被吸得干干净净。” 苏玉笙大惊失色,脸色惨白。 她下意识地想要看向身旁的沈秉文,可念及这里是森严的皇宫后,又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不敢有什么别的举动。 她不想因为她下意识地动作给沈魔头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双纤纤玉手无措的紧紧地攥着男人洗的发白的衣角。 不会是沈魔头做的吧? 她又想起了王家人的死法。 可仔细想想,又似乎不大可能。 “那和王家人的死法是一个样子?陛下是如何确定行凶之人就是华淑妃的呢?” 鬼魅杀人向来来无影去无踪,从不会在凡夫俗子面前暴露。 甚至有些强大的鬼魅会建立一个自己的空间,将目标强行拉入创造出的空间后,再将人杀害。 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就抹去了一个人曾经存在的痕迹。 这样大张旗鼓的反倒是不像鬼怪的做法。 站在阴暗之中的老皇帝顿了顿。 “确实是和王家死法一样。所以,这王家的事情定然也是华淑妃所为。只要解决了华淑妃,什么事情都好办。朕之所以确定是华淑妃,乃是亲眼所见。” “是啊,老臣也看到过华淑妃。臣是先皇指派来辅佐陛下的,自然是认得华淑妃的。那日,老臣刚和陛下讨论完明州城妖物暴动之事,那华淑妃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福宁殿的龙椅旁。就站在陛下身旁!” 说罢,柳丞相后怕地又看了看台上的金器雕龙宝座。 见那宝座旁空空荡荡,他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紧绷的身子也稍稍松懈。 “那华淑妃生前是住在哪个宫殿的呢?” “永寿宫中的藕香榭。前几日朕好不容易传召了永寿宫中听雨楼的嘉贵人,可她的那一张脸竟然变成了华淑妃的脸。 一连好几日了,朕都不敢再传幸。先生可有什么法子?朕这一个月以来还从未睡过什么安稳的觉。” 摇曳的灯光之下,南无胤那一张疲倦的脸上闪烁着忽明忽暗的黑影。 “陛下请放心,一会儿我们就去藕香榭瞧瞧。这是一张保命的符咒,陛下捏在手中,则鬼怪不能近身。” 说罢,姜云霆将一张古老、破旧的符咒呈在了手上。 一名宫女低着头疾步走出将那符咒又交递给了南无胤。 “有几位先生在,朕也就安心了。过几日付龙阁、玄里门、日宇派的弟子也陆陆续续地都会到,若是事情还未解决,你们就好好地帮朕想想法子。柳丞相,你领着先生们去看看吧。” “是……” 皇宫秘事,自然也只能交给最亲近、忠诚的臣子来办。 故而这件事,南无胤只向柳丞相全盘托付。 一出福宁殿,压抑的环境瞬间就消失了。 刚刚还攀附着沈秉文的柳丞相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姜云霆的身侧。 “姜先生,老臣为陛下殚精竭虑。素日里也经常遇到华淑妃,您看?” “柳丞相日夜为陛下操劳,确实辛苦。” 说罢,姜云霆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张符咒放在了柳丞相的手中。 “姜先生果然心怀天下。” 柳丞相双手接过,眼里全是欣喜与激动。 “那就有劳柳丞相带路了。” “自然,自然。” 头发花白的老人连连点头哈腰。 他小心翼翼地将符咒叠好后,藏入了自己腰间的金丝镶嵌、玉石点缀的荷包之中。 随即便带着一行人朝着永寿宫的方向走去。 宫中红墙高耸入云。 “柳丞相关于这华淑妃了解多少?” 一向沉默的沈秉文难得的开了口。 “华淑妃是临水城第一美人,家族显赫。可惜的是啊,才豆蔻年华的华淑妃被年近花甲的先皇一顶轿子就送入了这围墙之中。 好在先皇身子骨不错,宠幸了华淑妃整整十年后,才离世。华淑妃估计是想先皇了,这才跟着一起去了。” 柳丞相知道的也算不少。
第69章 不怕老鼠 越往永寿宫的方向走去,便愈发觉得阴暗又压抑。 路边葱绿的新竹长得高大又伟岸,直插云霄的势头遮蔽了天日。 “华淑妃的宗亲现下如何了?” “大多都隐退了,如今活跃的也就只有几个旁支了。” 说罢,柳丞相停住了步子。 苏玉笙微微抬头,只见眼前一座巍峨的宫殿,金黄的牌匾上方方正正地写着「永寿宫」三字。 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更说不尽那雕梁画栋。 这般精致、好看的宫殿,四处却都落了灰。 随处可见的蜘蛛网,让人看了都不禁疼惜。 “各位先生,这便是永寿宫了。因为华淑妃的事情啊,永寿宫这地方已经没人敢住了。前几日听雨楼的嘉贵人,也已经挪到了别的宫殿。 所以啊,这么大个宫殿倒是闲置了下来。这时候也不早了,老臣家中内人是个彪悍的性子,所以就先行告退了。” 柳丞相拱拱手,掀起袍子就迈开腿跑了,徒留齐天宗七人在阴暗的宫殿前凌乱。 一双粉嫩的玉手轻轻地戳了戳身旁高大的男人的腰肢。 “沈师兄,内人是什么?” 小兔子精高昂起脑袋。 干净、不染世俗的眼眸对上了一双幽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 下一秒,也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的许容云,激动地科普着:“就是柳丞相的妻子。没想到这柳丞相还是个惧内的。” “惧内?” 粉衣少女收回了玉手,转而歪着脑袋疑惑地重复了二字。 大大的杏眼亮晶晶的。 许容云有些别扭的将视线挪开,转而定格在了宁青梧的小身板上。 “就是怕媳妇的意思的啦。” 说到此处,许容云猫着身子,凑到了苏玉笙地耳畔。 “我悄悄告诉你哦,姜师兄也是个惧内的。之前,我亲眼看见姜师兄跪在大师姐的门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呢。你说,沈兄会不会也是个惧内的。” 就在此时,姜云霆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小兔子精犹豫了片刻。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沈秉文这个大魔头惧内的样子。 这大魔头会因为怕妻子跪个三天三夜? “我觉得沈师兄不像惧内的样子。” 两人交谈的声音又轻又小。 “你别看沈兄这么凶,但我觉着他就是个怕媳妇的。我这人看人的眼光从未错过。” 许容云说的信誓旦旦。 正当两人回过神时,齐萱几人已经入殿了。 空荡荡的永寿宫前,一阵阴风吹过。 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苏玉笙脑海中不由得又回想起了那日缥缈、诡异的女声与昏暗不见天日的环境。 她二话不说拔起腿就朝着沈秉文的方向奔去。 这么危险的地方可得好好地照看着沈魔头。 她近来可是学习了好多好多法术,徒手打爆一只狼妖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苏姐,你别丢下去我一个人啊!” 被留在原地的许容云连忙跟上。 永寿宫分为八个厢房。 宫中所有值钱的玩意儿什已经被搬的干干净净。 连一个值守的小太监都不见踪影。 一时间,倒是显得冷冷清清。 最精致、大气的那间藕香榭,便是华淑妃居住的寝宫。 藕香榭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四处堆积满了灰尘。 贵气的檀木门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蜘蛛丝。 破旧的窗户上贴满了黄色的符咒。 齐萱和姜云霆走在了最前面。 沈秉文、苏玉笙和许容云则落在了最后面。 “这么多符咒都用来镇压华淑妃一个人?” 宁青梧伸出手拨弄着叠的一层又一层的黄色符咒。 这样的阵仗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看样子这华淑妃的魂魄着实是难对付了。” 齐萱的声音沉闷又带着丝丝警惕。 她伸出葱长的食指轻轻推开了腐朽且常年未得到修缮的木门。 屋内几条长长的丝绸高高地挂在屋顶的木梁之上垂吊着。 门被推开的同时,灰暗的丝绸也随之飘荡了起来发出了「簌簌」的声音。 屋内空空如也。 就在此时,几只黝黑的小老鼠同一时间蹿了出来。 看样子,因着华淑妃闹鬼事件,这原本打造的千娇万宠的宫殿已然成为了老鼠们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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