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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好，若是神树之花飞走了，岂不是暴露了？ 不过既然在捉妖袋中，想要飞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神树之花虽然无法从捉妖袋中飞出，但它能带着捉妖袋也一起慢慢悬浮在半空之中。 这个微小的变化，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云生，你在袋中，所装为何物？” 其它人纷纷转过头看来，云生淡定道：“无妨，不过是想要逃走的妖兽，性子倒是顽劣了些。” 然而就在这时，那捉妖袋中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这红光和已飞向净池中的神树之花的光芒实在太像，不免引起众人的猜疑。 就连大长老也注意到了这一抹红光。“打开看看。”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云生打开了捉妖袋，神树之花出现在众人眼前，引起一阵惊叹。 “为什么这里还有一朵神树之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神树之花慢慢升腾，最终落入到了净池之中，和另外八朵神树之花并无二差别。 清玥也趁着捉妖袋口敞开，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青烟，想要逃出升天。 没想到百密一疏，在众多通灵士都在的大殿之中。有人眼疾手快，一把将清玥捉住。 下一瞬，这缕青烟便化身成了一个姑娘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小妖，竟然想趁机逃走，好在被捉了回来。” 清玥无语望天，这下可算是彻底完蛋了。 “我见过你，你在第二关心镜中，你是第二个醒来的。”说话的是一个面目有些清冷的姑娘。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第二个醒来的？难道她是第一个……不过这个不重要，关键是…… 果然，众人一听这句话，就如同平底一声惊雷。 “万万想不到，青云山的考核之中，想不到竟然混进一个妖孽！”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青云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一定要严查！ 清玥也有些追悔莫及，还不如老实呆在云生的捉妖袋中，若是能寻到机会，再逃走也不迟。 一直不说话的云生终于开口了，“青云山乃因洛神所创立，至今已有上百年时间。洛神主驱魔辟邪，庇佑百姓顺遂平安，但众生皆平等，便是妖也有亦有善恶之分。不应一概而论。况且，清玥本就不是妖，她是本次通过青云山考核的第九名弟子。” 这句话一出，不仅把众人吓住了，就连清玥自己也被愣住了。 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不敢相信但又有可能的预想——或许云生让她上青云山，不是害她，而是救她！ 这怎么可能！ 前面几次三番他都想要将她捉入囊中，如今又怎么会…… 但越是不信，云生的语气便越是坚定。“清玥身上并没有妖气，她不是妖。各位若是不信，大可用照妖镜一试。至于她的身世，若是想知道，只要用往生镜一照便可知晓。” 果然，众人将照妖镜往她一照，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姑娘就算不是妖，但也有非常大的嫌疑，先将她关押起来，日后再审。当今之际，还是需要赶紧去找到诡王的踪迹。”有人提议道。 “传闻修行道行非常高深的妖，就连照妖镜也没办法照出原形来。” “说不定她就是诡王的同伙！我看还是赶紧查清楚她的来历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就算通过青云山考核，但此人身份存疑，也不应该纳为我青云山弟子门列，对青云山清誉有损。” ……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好不热闹。 但清玥此时此刻就只听进去了云生说的三个字——“往生镜” 她曾听云生谈起过，关于往生镜的事，镜子的前面可看今生，镜子的背面可窥前世，因此唤作往生镜。 不知为何，她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众人争执不休，最后还是大长老发了话，让她讲述自己在青云山中的所见所闻。 关于第一关是怎么通过的，最后的画面自己也不记得多少了。“我在山谷中，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睡了一觉，醒来便通过了考核。” 众人无语，其他人在面对狼妖时奋血御战，她竟然稀里糊涂睡一觉就通过了。 至于第二关，无需多言，只要醒来便意味着突破心魔。 讲到第三关，其他人都是“……我在林中穿梭，击退了不少妖灵野兽，冥冥之中看到神树的身影，又被神树攻击受伤，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拿到了神树之花。” 而清玥是“……走着走着，突然就看见了神树，便将神树之花采下。” 众人：我信你个鬼！ 要是让一只妖成了青云山的弟子，日后青云山将成为四海八荒之内的笑话。 “既然神树之花是你采下，试问你可曾见过神树？”只有能见过神树的人才能看见神树之花。 这对清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将自己看到的再说一遍，“神树高大，树干粗壮，需十几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抱，似有千年之久。树中有灵，只是长眠不醒，无法轻易唤醒。更重要的是，神树可随时移动，我将神树之花摘下后，神树便消失不见了。” “我从未听过神树能移动，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大胆妖孽，口出狂言，如今身份暴露，速速交代自己来青云山的缘由，否则后果有你好受！” 清玥望向通过考核的弟子，“你们难道没有看见吗？” 八个人纷纷摇头，并没有人见过。 青云山弟子中，有的资历深厚的，来青云山已经树十年之久，却也是第一次听见神树会动。 其实，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可以撒谎，那么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是真的。 “你是在哪里看到神树的？”有人问道。 清玥一时被问蒙，她被白衣仙人诱骗，神树当时就出现在镇压诡王的不远处。若是这样说，无异于自首，诡王就是她放出来了。 见她支支吾吾，众人对她的疑虑也更大了。 二长老开口说了话，“就算诡王和白衣仙人都逃走了，但你也有脱不开的干系，在证明清白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大殿内不少人的支持。 云生却并不认同，“且慢。按照青云山的规定，凡是通过了三关考核之人，从此便是我们青云山的弟子。若是对青云山弟子严刑拷打，只怕并不妥当。更何况，若是奸恶之人，又如何能看到神树之花呢？一切只怕都有误会。青云山自成立以来，就从未有过规定，只有修灵士才允许参加。况且青云山有规定，但凡入门弟子来历成谜，皆可用往生镜窥看之，便可一目了然。”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来不知还有这样的规定。 从三大长老的神情来看，这条规定并非无中生有。青云山中大大小小的清规戒律上千条，门下弟子需要谨记的只有几十条。除了长老，只有云生记得一些旁人记不住的门门道道。 片刻后，其他人纷纷被遣散而去，大殿中只留下了三大长老、云生、清玥，一共五人。 大殿内安静地出奇，二长老叹息道：“云生，你可知你今天究竟说了些什么？” 云生点点头，不为所动。 清玥终于意识过来，云生是想救自己的。但又不仅仅是救自己…… 大长老开口道：“既然你明白青云山中，还有这样一条规定，那么一定也知道后面还说了什么。” “弟子知道。青云山入门弟子来历成谜，可用往生镜一窥究竟。若是良善之人，日后可入青云山中修炼。然若是奸恶之人，便立地正法以儆效尤。”云生一字一句，一点也不含糊。 大长老看向清玥，“你可都听清楚了？” 清玥有过些许慌张，等一下，我不过只是一只与世无争的小妖怪，若不是为了报答岛主帮他找聚灵盏的碎片，这个时候应该是在蓬芜岛上晒太阳，好不自在。 她又不想当青云山的弟子，更不想平白无故卷入这场无端的纷争。 可若是说不愿意，那又该如何解释，自己此次偷偷潜入青云山的目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屋漏偏逢连夜雨。 若是知道她的身世是一只妖，那一切都完了。她可能就要被练成一颗丹药，或打回原形，这样便是上百年时间可能都不一定恢复原形。 肃宁也不知现在是什么状况，若是寻了机会，一定要给她通风报信让她赶紧跑。 “我不愿意！”清玥反抗。“我还以为青云山名门望派，必定高风亮节，这才报名来参加考核。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既不欢迎我入门，又何必如此羞……” 云生暗中念了一个静音诀，清玥想说的话全部又吞了回去。 “她一时害怕才口出狂言，弟子代她向各位长老赔罪。” 大长老摇摇头，大手一挥，“去—”一面镜子就这样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落地后，越变越大，直到将清玥整个身体都照进去。 还没她反应过来，镜子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过后，镜中出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景。 第32章 往生镜的背面，可窥前世。 前世的她，和在凌云国国主梦中所见场景十分相似。 这一世的她，花容月貌，谦卑有礼，是百姓口中心中人人称赞的倾城公主。 自小便多灾多难，刚出生时母妃便因难产去世了。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被巫师占卜出，她活不过十六岁。 十五岁那年，恰逢凹面病爆发，百姓名不聊生，浮尸遍野。死后尸体，下脸凹陷恐怖不堪，建安国，不再建安。 巫师算出，若是想要救下全城百姓的性命，那么只有将倾城公主作为祭礼，献给山神，方能守百姓一方安宁。 她看见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脸的倾城公主，怀着必死的决心，踏进了那顶祭祀的轿子。 轿子从闹市，抬出城门，抬进那座据说供奉着神明的庙宇中。 原来，她在凌云国国主的梦中，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过去。 她看到的，是前世的自己。 一个人在那座庙中，从黄昏等到天黑。万籁俱静的深夜里，林中的庙宇中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直到那惨叫声越来越虚脱，越来越虚弱…… 最后的画面里，她躺在地上，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双眼无神，呆呆看着屋顶，没有任何情绪，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真是美味，这是我吃过最纯净的魂魄……” 外面的世界都变了天，死去人的尸体堆成山，敌军冲破国门攻了进来……不过一切都和她无关了，她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也做不了。哪怕巫师说，只要公主愿意牺牲，可换取百姓安宁。 这一世的画面，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再往前看，前几世也都过得并不顺利。几乎每一世，都是以不得善终作为生命的终结。 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轮回，无论身份地位家世背景如何显赫或卑微，最后都殊途同归。 也不知她在哪一世，究竟得罪了什么样的人。以至于在人界轮回的这些年，受尽了各种折磨和痛苦。 既然前几世都落入了不得善终的惩罚，那这一世只怕也是要受尽折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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