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啊,总是念旧的。 柳青鸾本就是娇憨的性子,喜欢直来直往,纵着她,追着她,她跑的越快,离得越远,而你钳制着她,拥进怀里,揉进骨子里,她便软了下来。 前几年,柳昆仑觉得亏欠柳青鸾的,便不想逼她太紧,却没想到一松手,人便跑的无影无踪,这几年,他跟在柳青鸾后面追,也不停的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把人越追越远了? 也就是最近他才忽然意识到,他或许丢掉了,原本柳青鸾最喜欢他的那一部分,他们曾经是夫妻啊,瑣儿都长那么大了,这些本应该都是他的优势。他怎么能忘了呢? 柳伏城与白菲菲要举办婚礼的消息一出来,柳昆仑便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因为他太了解柳青鸾了,那样重情重义的一个人,只要得到了消息,就绝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他不声不响的守株待兔,等了整整一天,终于将人堵在了胡同里,说什么也不可能再放手。 柳青鸾着实被累的够呛,背对着柳昆仑,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把气给喘匀了,柳昆仑从后面抱着她,紧紧地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跟我回去吧? 或者我们在外面置一套宅子? 要不,归隐山林,闲云野鹤? 你瘦了,腰上一点肉都没有,得多补补。 ……'' 柳青鸾听着身后那人喋喋不休,昏昏欲睡。 她累了,真的累了。 一直这样漂着,想瑣儿,想家族里的亲人。有时午夜梦回,也偶尔会想……他。 再大的坎儿,经历了这几年时间的洗礼,终究被记忆力的那点好给抚平了,而如今,柳昆仑的主动出击,像是给了她一个台阶,顺势而下。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像是达成了一种默契,待在一起,柳青鸾几乎没有话,柳昆仑热脸贴冷屁股,甜腻腻的情话不停的在柳青鸾耳边嗡嗡嗡的说。 晚上柳青鸾睡床上,勒令柳昆仑睡地上。 直到三天后的半夜,柳昆仑翻身上床,彻底打破了僵局。 ''我暂时不想回去,想出去走走。'' ''天涯海角,我陪着你。'' ''我想父母,想瑣儿了。'' ''我也想他们了,要不先去一趟长白山,见见他们?'' ''我不想被大家看笑话,我上山,你在山脚等着。''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见不得。'' ''那我套个头套跟你一起上山,行不行?'' ''能不能正经点?'' ''好,正经点,青鸾,原谅我好吗?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不能没有你。'' …… 三天后,柳昆仑陪着柳青鸾启程,去了长白山。 柳铭瑣见到一脸春风得意的父亲,以及别别扭扭的母亲,并不惊讶。 在他外公外婆抱着母亲声泪俱下的时候,他镇定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我以为还会再晚几年。'' ''小子,你就这么笃定我们一定能破镜重圆?''柳昆仑问道。 柳铭瑣轻笑:''如果她心里没有你,不在乎我这个儿子,不要这个家,当年就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从长白山赶回去,救我们于危难。 如果她对你没有爱,既然都已经回去了,便不会再悄无声息的离开,想尽办法的躲着你。 她不是不爱,不在乎,只是别扭,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罢了,回心转意,只是时间长短,以及你追的方法的问题罢了。'' 柳昆仑哂笑,伸手拍了拍柳铭瑣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看的倒是透彻,那之后怎么留住她,怎么把她劝回江城去,就靠你了……''
第352章 介意 白菲菲日盼夜盼,盼到最后失了望,不再惦记着有朝一日柳青鸾还能回来的时候,柳昆仑带着柳青鸾和柳铭瑣他们,一家三代五口人齐刷刷的回来了。 一别经年,斗转星移,人,还是那些人,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柳青鸾比以前稳重了很多,跟白菲菲和地若待在一起,也不像以前那样有的没的说个不停,更多时候喜欢伸手去逗逗若瞳,不时的抱抱。 到最后,还感叹一句:''如果玥儿能像若瞳这般,平平常常的长大该多好。'' 柳铭玥本就不是正常投胎,最终没能活的下来,大家都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没想到柳青鸾到底还惦记着。 白菲菲便安慰道:''你还年轻,身体又好,想要女儿还不是很轻松的事情。'' 地若也劝道:''是啊,折腾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家里最好,小叔又那么痴情,瑣儿懂事又能干,以后可不准再不声不响的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柳青鸾点点头,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 …… 一年复一年,转眼便是五年过去了。 这五年,鲜少再有人提起白溪,就连墨渊都不常去王水河边转悠了,墨九幽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拼命的压榨手下人。 只是脸上本就不多的笑容,越来越少,大多时候都冷冷的,独来独往。 这五年间,但凡有一点空闲时间,墨九幽就会待在九幽府邸,陪着柳鹤琦修炼,帮着他突破一个又一个瓶颈。 特别是最近一年,但凡冥界有大事,墨九幽都会让墨渊带着柳鹤琦一同主持、处理,冥府众鬼差暗地里都说,墨九幽对柳鹤琦,简直比亲儿子还要亲。 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平静。直到一周前。 一周前,首先是黄泉路上,忘川河畔,成千上万的彼岸花忽然开始大面积的凋零,短短一周时间,原本红艳艳,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彼岸花丛,只剩下了一大片黑漆漆,带着尖刺的杆子。 紧接着,是灵巫一族的一众灵兽、灵鸟,忽然灵力外泄,功力大减,整个灵脉都在衰弱。 甚至,到了后来,就连冥王殿里的谛听,都开始莫名焦躁不安起来,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墨渊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询问墨九幽该怎么办,催促他要不去一趟天庭,问问是怎么回事。 童心也是急的不行,就连他,灵力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响。用他的话来说,这种情况就像是冥界之中有一张无形的嘴,在不断的吸食着冥界的根本,长此以往,怕是冥界会有大乱。 墨九幽却没有去天庭,也没有着急着去找原因,而是交代墨渊,守住冥界,暂时不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找到答案的。 墨渊拗不过墨九幽,眼睁睁的看着他闭关,甚至破天荒的对他做了结界。 数百万年间,即使冥界禁地,墨九幽都从来不对墨渊设防,可是这一次,他却被墨九幽推开了,墨渊的心里更加担心。 所有人的担心,到了墨九幽这儿,却化作了一股期许。 他隐隐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害怕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墨渊默默的等着墨九幽出关,每天看着整个冥界内部,时不时的异象出现,急的觉都睡不着。 他几次去找童心,两人商量着,探讨着,始终找不到问题的根节点在哪里。 而王水河崖壁上,墨九幽长久的独自待着,盯着不断翻滚的王水河水流,像是要将那空无一物的水面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直到王水河临近崖壁的地方,一只含苞待放的白莲,悄无声息的冒出水面,见风就长,前后不过三天,便完全盛开。 白色的莲花底盘,泛着淡粉的并蒂莲心,淡黄色的花蕊随着莲身的不断动荡,轻轻摇曳着。 直到那一刻,墨九幽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回来了,地母之心回来了。 也就是那天,墨渊发现禁地防着他的结界打开了,他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找遍了整个冥王寝殿,最后在王水河崖壁上,看到了背着手,矗立在那儿的墨九幽。 他定了定心神,走过去,站在墨九幽的身侧,低头一眼便看到了王水河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生长起来的并蒂白莲,惊讶道:''怪不得,原来是地母之心回来了。'' ''八年。''墨九幽说道,''从她跳下伏魔台到今天,刚好整整八年,墨渊,真的好久了。'' 墨渊知道墨九幽心里在想谁,他也知道,地母之心能回来,给了墨九幽莫大的期望,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提醒道:''主子,地母之心能回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地母之心的灵力,本就取之于天地之间。破三之后再凝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墨九幽苦笑道:''墨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就不能陪着我演一场戏,告诉我,地母之心回来了,经过千年甚至万年的修炼,新任地母的真身便会显现,或许……是她。'' ''主子,不要再活在梦中了。''墨渊简直是破釜沉舟了,想要一棍子敲醒墨九幽,''八年了,地母之心的灵力都重新凝聚了,咱们可却从未感受到一丝她的残魂存在着,或许……或许当年跳下伏魔台,她的魂魄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你走吧。''墨九幽淡淡道,''冥界的一切异象,都是在为地母之心灵力的汇聚做准备,如今地母之心重归王水河,她的灵力很快就会重新反馈回去,彼岸花会重新盛开,灵脉会重新充盈起来,一切的担忧。都可以放下了。'' 墨渊不放心道:''那你呢,主子?还准备继续闭关吗?'' ''我累了。''墨九幽说道,''给我几天时间,我想出去走走,不要跟着我。'' 墨渊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可是他又清楚,有些心结是别人永远也打不开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让他出去走走,忽然就自己想开了也不一定。 …… 墨九幽离开冥界。直接去了江城。 凭着记忆,他寻找着曾经的馒头山的方位,但一千多年的沧海桑田,馒头山早已经随着地壳运动不见了,那个他与白溪初遇的山洞,也荡然无存。 他沿着那片地界不停的走,不停的走。 仿佛脚下丈量着每一寸土地,都可能会有她的气息存在。 可什么都没有。 回程的时候,他忽然就想起了白若瞳,想起了那个自己牺牲了一只蛟首补全魂魄投生的孩子,五年多了,不知道那孩子现在长得,是否有几分与白溪相像。 而此时,江城龙族内,五岁半的白若瞳已经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了,她性子并不像姐姐柳重熙那般娇憨张扬,反倒是更像哥哥柳鹤琦一般,大多时间都静静地。 但你永远别小看一个五岁半的孩子,她不仅外表比一般孩子发育快速,修炼天赋也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 周岁抓周的时候,摊开的红布上,吃的、玩的、用的等等,琳琅满目的摆了一大片,而白若瞳却不偏不倚的将摆在最拐角的鬼笛笛谱攥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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