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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沂微顿了下，还是开口道：“你即使带出了他，他也无法在现实世界存留。” “为什么？”程瑶再次开口询问，却不复刚才的精神，语气充满了低落。 “白夷失去本体，又丢失神格，在现实世界早就被认为为死去了。” “伏岱不是说，他是应活却死之人吗？”程瑶想起地府经历，忍不住开口反驳。 “地府认为他在生死一线之间，才没有收他魂魄。但只要他的神格被人继承，他就会直接死去。” 神格被人继承，就会死去。 原来还是自己的害的白夷吗？ “那如果我把神格还给白夷，他是不是就可以复活。”程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直接开口询问。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你不能把神格还给他。” “这又是为什么？”程瑶一时间觉得有点厌倦。 明明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害人，却无意间导致了白夷和风青玄的悲剧。 自己努力想要弥补，却又被告知犯下的错，永远无法改变。 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落在自己头上，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通灵者吗？ 或者说，只是因为那个创世之力？ “因为你天命注定死去幼年，只是东川神格勉强吊住了你的命。你只要失去神格，马上就会死去。”灵沂看着程瑶痛苦绝望的表情，思绪不自觉的开始飘回千年之前。 天命！ 灵沂从没想过千年之后，自己竟然会对另一个女孩又提起这个词。 哈！天命。 金科玉律，无法更改！ 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始终无法改变。 灵沂看向满脸痛苦的程瑶，心脏不自觉有些抽痛。 千年前，她也是如此绝望的吗？ 时至今天，天命还在折磨着她吗？ 程瑶绝望片刻，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脸上甚至带了丝笑意。 “神格本来就是白夷的，我理应还给他的。”程瑶看向灵沂，语气坚定。 “你是这样想的，他们却不一定这么想。” “哪个他们？” “重岭、青禾，还有希望神界重建的万千灵物。” “……”程瑶脑中一下闪过这段时间认识的所有灵物。 因为没有神灵保护，惨被剥皮而死的阿姚…… 不顾一切，千里寻仇的小景…… 聊到过往，偶尔眼中闪过隐痛的小月…… 还有被人贩子烧灼过，只能用法力幻化的紫罗…… 只是自己身边，就有这么多因为神灵缺位的受害者。 千里之外，不知道还有多少灵物在苦苦挣扎。 程瑶脑中又闪过灵域里的柳淮残影、存在记忆里的姚升…… 还有这些相信自己可以改变，情愿付出自己生命的神灵。 程瑶一时间被愧疚和绝望包围，忍不住蹲下紧抱住自己的腿。 头也像鸵鸟一般埋在腿间，好像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所有的难题。 程瑶沉默蹲着，灵沂也体贴的不再说话，室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良久，程瑶终于抬起头来，眼带期待的问：“重建神界后，能把神格还给白夷吗？” 第102章 弥补错误 “……”灵沂看着眼带希望望向自己的女孩，一时间竟然沉默住了。 “……也不可以吗？”愧疚和绝望的情绪再次扑面而来，程瑶眼中的光渐渐黯淡…… 不知为何，程瑶心中竟然渐渐升起不甘，愤怒的情绪……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身负创世之力！ 这一切发生的根源都是这个创世之力。 因为创世之力，自己遭受天罚，注定幼年夭折。 因为它，自己随意设定的风青玄活了过来，在循环中煎熬了无数年。 因为它，自己误打误撞得到了神格，害的白夷被困小说世界。 也是因为它，自己被迫远离家乡亲友，连外公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还有自己尚未出生之前，因为预见未来而选择死亡的柳淮。 ‘创世’这么美好的词，带来的不该是希望与生命吗？ 为什么这些年来带来的，反而是分离与死亡…… “程瑶！”灵沂看着程瑶脸色变幻不定，担忧的轻唤程瑶的名字，“你没事吧？” “我没事！”程瑶摇了摇头，脸色慢慢归于平静。 “你真的没事？”灵沂看了眼脸色平静的程瑶，心中莫名觉得不安。 “有点事！”程瑶缓缓起身，看向一脸担忧的灵沂尴尬道：“我腿麻了。” “啊？”灵沂惊讶一瞬，反应过来后上前轻扶程瑶起身。 程瑶起身慢走几步，终于缓解了腿上迟钝僵硬的感觉。 “灵沂！”程瑶停下脚步，回头坚定道：“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带老板和白夷出来。” 灵沂惊讶的抬起头来，程瑶脸上一扫之前的迟疑、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明确。 “你能告诉我，该怎么进入小说世界吗？”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确定你不会后悔？”灵沂再次开口确定。 “那个世界太可怕了！”程瑶回忆起小说世界一日游经历，轻轻摇了摇头。 “她们在现实世界也很难存留。也许让她们留在那个世界，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去是留，该由他们来选择。”程瑶叹了口气，轻声道：“就算错误已经无法更改，我也会尽力弥补的。” “弥补错误？”灵沂似有所感，喃喃道：“要是不肯原谅呢？” “不肯原谅和弥补错误是两个事情啊！”程瑶莫名觉得有些奇怪，询反问道：“怎么这么问？难道你犯过什么错吗？” “天大的错误，不过都是陈年往事了！”灵沂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我教你进入小说世界的方法吧！” 程瑶本想追问，看着灵沂不想再提，也默契的跟着移走了话题。 程瑶记好灵沂教的口诀，休息片刻就被外婆催着收拾行李。 几人快速收拾好行李，便一起回了老家。 外婆带着灵沂去客房，程瑶趁机找好了装修团队，一时间闲了下来。 程瑶闲着无聊，从书中翻出了写着风青玄设定的纸条。 程瑶轻抚过纸条的字迹，一时间百感交集。 上次看到这个纸条，还是自己刚回来的时候。 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自己的生活就天翻地覆。 虽然老板一心执念改变剧情，但实际上对自己相当照顾。 要是知道自己无法修改剧情，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想要杀死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吗？ 想到这里，程瑶不自觉记起了蜃妖。 童年记忆中的蜃妖和自己很是亲近，甚至于深夜传信想帮自己改变死亡结局。 没想到成年后再次见面，她却是想要杀死自己。 后续再次碰面，蜃妖说着想杀自己，却似乎隐隐中在提供帮助。 程瑶不知该如何评价蜃妖，甚至不知道是敌是友。 15年的时间流逝，谁也没有停在当年。 只能感叹时光无情，造化弄人。 “瑶瑶！”外婆的声音响起打算了程瑶的思绪，程瑶回头才发现外婆不知何时站到了身边。 “外婆，都收拾好了吗？”程瑶放下手中纸片，转身看向外婆。 “我听灵沂说了，你要去小说世界。”外婆目光越过程瑶，停留在了桌上的纸片上。 “嗯！外婆别担心，我会快去快回的。”程瑶点了点头，却见外婆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纸片。 “当年他们来到这里，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外婆看向纸片像是陷入了回忆。 “来到这里？”程瑶愣了一下，疑惑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那大概是在七年前。我听见你房间里有响动，开门他们就已经出现了。” “七年前吗？”程瑶微皱眉头，心中有些不解。 小说连载了三年多，为什么却是7年前才出现的呢？ “瑶瑶，你还记得我帮过风青玄的忙吗？”外婆的一个疑问打断了程瑶思索。 “我记得你提过，还说多亏了我。” 外婆拍了拍程瑶脑袋，笑着道：“就是多亏了你，她们想留下来开店。当时我帮他们跑身份资质，还当了青玄纪股东呢！” “什么？”程瑶惊讶出声。 外婆也是青玄纪股东？ 感情外婆也是我老板啊！ “不然我是怎么把你塞进青玄纪的。”外婆说着笑容慢慢隐去，开口道：“我有点后悔当时把你留在青玄纪了。” “为什么？”程瑶有些不解。 自己和青玄纪众人相处的挺愉快的，外婆为什么会后悔？ “我只想着利用青玄纪来保护你，却没想到你和他们生出了这么深厚的感情。”外婆轻抚程瑶头顶，叹息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外婆！”程瑶明白外婆处处为自己打算，忍不住抱紧了外婆。 这些年来，看着别人阖家团聚，程瑶偶尔也会想家人是不是不再爱自己了。 直到现在，程瑶才知道这些年外婆对自己的牵挂也一点不少。 就算自己不在身边，外婆还是在为自己操心着。 “瑶瑶，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外婆拍了拍程瑶头顶，程瑶却还是紧抱着不肯松手。 “瑶瑶，你也是个大人了。”程瑶疑惑的抬起头来，外婆轻抚程瑶脸庞轻柔道：“我相信你的选择，你要带她们出来就去吧！” “外婆……”程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轻轻叫着外婆的名字。 外婆轻抚着程瑶头顶，轻柔又温暖，两人寂静无言。 不一会儿，外婆就借口做饭离开，程瑶却很明白她是不想亲眼看着自己离开。 程瑶看着外婆忍不住担忧回望，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纸条。 程瑶目送着外婆身影彻底消失，才终于闭眼念动口诀。 随着口诀念动，程瑶感觉身边一阵大风迎面而来，睁开眼睛却是现身在了一座陌生的石桥上。 程瑶四周观察，顺着石桥随着人流慢慢下了桥。 程瑶知道风青玄很快就能感应到自己的位置，便边走边等待着风青玄寻来。 河岸边不少小摊贩沿街叫卖，远处店铺酒楼人来人往，端是一副热闹祥和的景象。 程瑶看着远处一群人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奇的挤过去围观，好不容易挤进去才发现是几个人正在竭力争吵。 没想到小说世界的人，也和现实世界一样喜欢围观吵架。 程瑶一时觉得有点好笑，不经意间想起了循环的结局，又忍不住觉得悲哀。 不知道这次吵架重复过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程瑶一下失去了围观的兴趣，努力向着外围想要出去。 正在程瑶努力往外挤的时候，衣袖却突然被一个小女孩拉住。 “小妹妹，有什么事吗？”程瑶低头疑惑的询问。 “姐姐，你的衣服好奇怪啊！”小女孩一双大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忍不住悄悄摸了摸程瑶的衣服。 衣服奇怪？ 听着小女孩的话，程瑶一下想起了自己来的匆忙，穿着一身现代服饰就跑了过来。 难怪小女孩会觉得奇怪。 不过自己都活动了这么久，怎么除了这个小女孩，其他人都没觉得奇怪呢？ 程瑶抬头望向周围人群，周围人群听到小女孩的话，像是才发现程瑶的存在。 围观的对象瞬间从争吵的几人，变成了奇装异服的程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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