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串熟了,其它的都是生的,生葡萄酸倒牙,你想吃,自己搞去。”酸死你拉倒。 刘司晨立即躲开。 阙清月见有人取笑,就将手里的葡萄递给元樱。 “你吃吧。” 元樱看着黑紫黑紫的野葡萄,咽了下口水。 “那,那我就吃一颗。”说着伸手小心冀冀取了一个,看了看阙清月的脸色,才扔进嘴里。 东方青枫随手将木枝扔开,拍了拍手。 刘司晨知道殿下有些不悦,也不敢再开他俩玩笑。 这阙氏祖宗,脸皮薄得很。 鹿三七坐在那儿,啃着肉串,笑而不语。 东方青枫目光看向几人,最后落在他身上。 下午上百人围杀他们,鹿三七竟然一点也不好奇,从未开口问过。 他看了眼放在旁边的剑,低声道: “鹿三七,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身份的?”他目光看向三七,然后又看了身边阙清月一眼。 鹿三七手拿烤串,在火中慢转炙烤着:“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可你说,你姓聂,大聂姓聂的人不少,但是她又姓阙,聂和阙这两个姓放在一起,就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东方青枫脸色一滞,扭头失语,悻悻思量。 竟然又暴露了。 上次被认出,因张青是他旧部下,认得他,这次竟然是名字? 难道他取名真的没有天赋? “那她呢,如果不姓阙?你能认得出?”东方青枫指向阙清月。 “我挂着阙氏天师牌,不姓阙,姓什么?”阙清月拿着葡萄,余光看向他。 东方青枫被她看的收回手:“行行行,是我说错了,你姓阙,我改。” “呵呵,主要是这名太省事了,姓聂就罢了,连青枫两个字都不改一改?东方青枫,十大镇守史之一,茶楼说书的天天在讲,连街边的小孩都会念,你若换个其它名字,我肯定认不出你们。”鹿三七道。 阙清月见东方青枫凝眉思索的样子。 她低头笑了下,然后看向他:“名字而已,有那么难吗?” 然后优雅地抚过衣袖,伸手拿起一根树枝,在地面点了几下:“你可以叫黄九。” “黄九?”刘司晨细品了下:“殿下,这名字,妙啊!” 东方青枫抬目睨他,闭嘴,妙个屁。 他看了一眼阙清月。 黄九? 三七,黄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鹿菖黎是兄弟呢?
第28章 猎人 只是想逗她而已 山洞里原本的柴火足够用, 火中放入几块粗圆干木,可以燃许久。 阙清月坐在凳子上,手放在袖子里, 看着元樱往做好的木床上, 放了厚厚的软草,又从箱子里取出浅蓝色锦缎铺在上面。 她看了眼火边,然后摸额头,挡着脸低声提醒道:“差不多就行了……” 毕竟在外面,太讲究了容易被人说……娇气。 “快了快了。” 元樱转身便将箱子里的一块薄的浅色印花缎,搭在了她扛进山洞的两根衣架上。 正好遮住那张床。 阙清月见着,不由地撑着额头,挡住脸,不再说话, 她目光只看着元樱一举一动。 心想,自己这爱娇气的名声,估计是要焊在身上了。 撕都撕不掉了。 坐在火堆旁看着火的三人, 往火堆加些柴木也准备休息。 东方青枫先看了眼印花锦缎, 没什么反应, 只将手里一块木块扔进火堆里。 刘司晨见着。 平时在一起还没觉得,现在挂着缎子…… “殿下,咱们一路都守君子之礼, 她这是不信任我们吗?”他凑东方青枫旁边,低声问。 东方青枫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支起,手臂闲适地放在膝上,坐在最坐边, 刘司晨与鹿三七在他旁边, 两人目光还互看了下。 鹿三七摇着扇子道:“可以理解。” “我们。”他用扇子指了指三人, “毕竟是三个男人……” 东方青枫睨了他那扇子一眼,表情淡淡。 刘司晨则拿根枝条在火里打了两下:“你拉倒吧,我们几个以前破庙里都睡过,现在就因为多了你一个,人家才挡上的。” “防得是你,懂不懂?” 他给了鹿三七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反正不是他们的问题,有问题就是鹿三七的问题。 鹿三七手握扇子,笑着扇了扇,“行。”说着将旁边装兔肉的叶子扔进了火里,激起了一阵烟。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洞口很快被打湿。 火堆因加了柴木,燃得更旺,火光映在锦缎面上,忽明忽暗,映出朦胧的身影。 阙清月之前已经洗漱完,现在站了起来,元樱将床铺好,她才在床边坐下。 脚伤不过是崴了下,鹿三七会一点岐黄之术,寻了一种活血的草药,元樱帮她敷上,感觉好多了。 她坐在那儿,望了眼那块缎面,又看向周围石壁,这才将手放在腰封上,她的腰带大多是腰封,较宽,睡觉带着它不舒服,必须得拿下来,于是手摸到后面,解下来。 将腰封递给了元樱。 三人本来围坐在火堆旁,都没说话,眼睛盯着火,听着锦缎后面元樱与阙门祖宗的说话声,才瞟了一眼。 这解衣的动作,虽然只是解了腰带而已,没做别的,但映在缎子上,外面三人…… 开始坐立难安。 东方青枫微收下颌,目光看向旁边的刘司晨与鹿三七。 “咳!”他压低声音提醒地咳了一声。 这明显的声音一出,二人才反应过来,刘司晨见主子看向自己,他立即道。 “呵呵,突然觉得困了,睡觉睡觉。”刘司晨挪远了一点,在干燥的草铺上,说躺下就躺下。 鹿三七见东方青枫又看向自己,他也识实务,顺着刘司晨的话道:“也是,不早了,该睡了。”说着将手中银扇合了起来,看看周围。 将自己包袱往枯草上一放,枕在头下,侧躺在火边。 东方青枫倚着石壁,刀放在一侧,这才闭上眼睛。 “你们先睡,我守夜,下半夜换人来。” “刘司晨受伤了,下半夜我来守吧,你到时叫我。” 阙清月只解了腰带,听到外面的咳嗽声。 她手一顿,瞥了那锦缎一眼,没想到竟然还能透出影子。 不由地将袖子一甩。 将披风盖在身上,侧躺在木床上。 要说元樱这做床的手艺有多好,那也没有,躺下时,床还晃了晃,好在阙清月体重轻,不至于塌掉。 她问元樱:“你睡哪儿?” “我就睡你旁边,去拿点草。” 一时间,洞内无声,只有元樱抱草走进来的脚步声,以及火堆燃烧的声音。 秋雨阴寒,所有人虚惊奔波一场,如今虽身处野外荒凉之地,但有可靠同伴守夜。 伴着雨声,几人都睡得很安稳。 大雨过去,第二日,又是晴空万里。 太阳早早冒出来。 倒显得山洞里阴寒潮湿。 于是,五人早上在溪边洗漱后,随便吃点干粮,都未待在猎洞中。 四人身上有伤,商量后,他们打算先在此地休养两日。 鹿三七拎着山洞里的一个粗陶罐子,应该是以前的猎人带过来,烧水喝的罐子。 他拿到溪边用水里湿泥反复洗刷,今日茹素,大雨过后,野菜菌菇鲜美,中午打算熬个野味菌菇汤喝喝。 刘司晨跳上大石,找了处溪水深的地方,拿着剑守株待兔准备捉鱼,这里的鱼儿肥美且傻,在这山林里,自由自在,很少被人捉过,反应速度很慢,一会工夫就捉了两条。 阙清月身着银灰色内衫,外套孔雀蓝外衣,同色孔雀蓝三角披肩,搭在肩膀上,蓝色珠穗子,垂在腰间。 头发早上洗过,如今已干,又亮泽又柔软,风一吹松散又顺滑,梳理整齐后简单地绑了发髻,插了枝银辉松簪,其它长发披散在身后,她懒洋洋地倚着溪边的一棵树,乘着凉。 余光看着这几人在溪边,上窜下跳。 平时瞧着,这几人皆是一表人才,知书达理之人,到了这山野之中,不过一日,便跟那山鸟猴雀似的。 扒泥,刺鱼,爬树…… 还有在溪边来回奔跑…… 就连东方青枫。 她回头看向不远的那棵最高的树,就见他将衣摆随手一掖,蹭蹭几下爬树上了,只因树顶有个鸟窝。 阙清月上下打量他,忍不住扭开脸。 真疯啊,不愧于他名字中的那个枫字! 他还记得自己是个皇子吗? 阙清月摇了摇头,笑了下。 看样子,不管是富家公子,剑门少侠,还是什么王权富贵,皇子龙孙。 来到野地,也不能免俗。 她的脚昨天休息了一晚,已经好了,走路没什么妨碍,就是站久了有些累,于是裹紧了外衫,走到树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 望着眼前这片莺啼燕语的林间小溪。 还没坐上一会儿。 元樱就跑了过来,见到祖宗一早上在树下坐着,一动不动,要么站起来倚着树看着他们,要么坐在凳子上看水面。 “……大夫都说了,你的身体得多走动,我带你到溪边走一走。” “不去。”阙清月瞥了她一眼,一早上就见她疯了似的在溪边跑来跑去,看看这边的泥,看看那边的鱼,她不累,自己眼睛都看累了,竟然还要她去跑?想都别想。 她紧了紧衣服。 “去吧。” 元樱伸手扯着阙清月的袖子摇。 阙清月肯定不起,她拽着自己的袖子,给拽了回来:“轻点拉,这料子爱起皱。”还容易拉丝。 “那你一上午在这里坐着,气血都僵了,就走一走嘛。”元樱弯腰看着祖宗白得跟玲珑瓷一样的侧脸,玲珑剔透,晶莹雅致,她小声商量道。 阙清月怎会听她的,她望着水面道:“我都走了两日了,今日好不容易能休息,你还让我走?”她抬头看元樱,将手揣在袖子里,扭了下上身,躲开元樱的手。 “我不走。” 元樱:“别啊,早上就得活动活动,你都坐一早上,我们慢慢走,来。” 她双手扶着阙清月肩膀,就要扶她起来。 以元樱之蛮力,阙清月想抵抗她是件挺难的事。 三两下就不情不愿的被她给挟起来了,边催边拖着她走出树下,来到溪边。 两人一路推推扯扯。 “放开。”阙清月几次找到机会,回身要坐回树下。 元樱双手耍赖一样从后面拉着阙清月的臂弯,轻拉她手臂,把她往后使劲,阻止她回树下。 “走一走,走一走。”边拉边晃。 阙清月被她左右摇晃,不由地一会回头看左边,然后又回头看右边:“警告你,再不松手,我就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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