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璎,你老实交代,雪参丸藏到何处了?!” 刚进门,便有一道厉喝迎面冲来。 扶璎眯眸看向声音来源,此人好像是庄芸芸的兄长,叫什么……庄永永。 扫目一望,除了掌门、巧殊、四名值日丹修与庄永永外,晏寻清也在场,大概因为他与她都是四天前进入过丹房的外人。 庄永永见扶璎并不搭理他的质问,还明目张胆地打量在场众人,斥道:“放肆,罪人扶璎,还不跪下认错?”
第10章 ◎揽罪以护佳人?◎ 扶璎笔直站立,面容依旧可见虚弱,但少了以往的柔和,只见如霜冰凉。 “扶璎并未犯错,无服罪下跪之理。庄师兄与我是同辈,掌门尚未发话,阁下又有何资格命令我?” 庄永永挺胸昂首,冷笑道:“师父指派我为调查雪参丸丢失一案的领头人,我自然有资格。” 原来庄永永是巧殊座下子弟。 指向她的矛头,看来并非巧合。 扶璎拢起阔袖,轻飘飘说道:“几日都未查出内情,庄师兄还是怠慢了呀。” 庄永永急眉瞪眼,辱骂的话悬在嘴边,硬生生吞了下去。 “哼,看你能狂傲到几时……” “扶璎师侄。” 巧殊忽然出声,略带稚嫩的面庞郑重望着阶下的女子。 “你是因为答应本长老的请求才去往丹房,况且你持有紫金圣鼎这般宝物,又出身医药之家,想必不会觊觎这两枚雪参丸。只是,这两例丹药乃掌门所需,须得查清。你可有证据证明自身清白?” 扶璎:“暂且,没有。” “那你便是承认了?!” 庄永永言语犀利,转身面向掌门游百里,拜道:“盗取宗门珍贵财务,该入戒律堂杖责二百,面壁五年,请掌门下令惩治罪人。” 晏寻清蓦地移步中央,遮在扶璎前方。 “案件尚未明晰,不可就此定罪。论嫌疑,寻清亦有。” 庄永永躬着身子斜睨他一眼,出言讥讽:“大师兄金屋藏娇,别以为能瞒过掌门与诸位长老,这才几日,大师兄便放下公正严明,甘愿揽罪以护佳人了?” 这话不只是在数落晏寻清,更是在暗讽扶璎乃败人心性的妖女。 晏寻清气息倏而冷却,抬眸时目光如刀。 “庄永永,慎言。” “勿要将这两桩混为一谈。” 游百里蓦地出言,比起入门试炼上优哉游哉的模样,此刻神态严肃的他更有掌门之相。 “我只需要知道,是谁盗走了雪参丸。” 庄永永暗嗤一声,他的挑拨并未起到作用。 “那日,大师兄的确去过丹房,但只是在入门处购了些常用伤药便离开了,进出均有照门的师弟看在眼里,但是扶璎……” 他蓦地扬臂指向晏寻清身后的女子,语气高昂:“她带着紫金圣鼎进入丹房后,师父带她参观了其内洞天,之后,师父与四位当值师弟皆被圣鼎吸引,聚在鼎旁观摩钻研,扶璎一人走出炼丹洞天,无人陪同,她便有机会趁众人聚精会神之时,盗走柜内的雪参丸!” 庄永永振振有词,坚定的像是他亲眼看到扶璎盗丹一般。 扶璎阖上双眼,心中已感到些许不耐,说话仍然轻悠悠的:“巧殊长老,扶璎初次进入丹门重地,丹房存药足有上万,扶璎怎能知晓它们分别存放在哪方哪柜,哪张屉子?” 庄永永:“哼,怕是你前往贵重区,随手一拿也说不定,你怕逗留会被察觉,只翻了一只抽屉便离开。” “这不过都是你的猜测,怎敢在大殿之中妄论?!巧殊长老,你这弟子心性急躁,看法偏颇,实在担不起查案领头人的身份,你如何敲定了他来?” 黛娥被庄永永说得一肚子火,此人平日里便心高气傲,她看他不惯,如今他竟变本加厉,硬生生欺负到她徒弟头上! 巧殊被黛娥这么一凶,立马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是他自己请命的……” 扶璎嗤笑:“嚯,庄师兄竟是如此嫉恶如仇之人。” 接连被掌门与术道长老反驳,庄永永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再张扬跋扈,躬身抱拳高呼:“事关我丹门名誉,弟子自当义不容辞,还请掌门明鉴!” 游百里抱着双臂十分不耐,打发道:“吵来吵去的,我还嫌烦呢!扶璎,你来说。” 扶璎略一颔首,道:“我有一些问题,想从在座口中得到答案。” 游百里撑首挑眉:“与真相有关?” “是。” “那尽可询问。” 晏寻清回身看向扶璎,她面色平淡,或许真能想到摆脱嫌疑的办法,但她平日里也是这般处变不惊……他都有些分不清了。 扶璎:“巧殊长老嗅觉过人,能隔着大半个宗门闻得扶璎煮花之气,但却无法觉察雪参丸的气味么?” 巧殊:“库内的成品丹药,为防气息交互影响药效,都会按照种类单独存放,其中贵重丹药都会用特制木盒装起,彻底隔绝气味与灵力,因此本长老无法探查它如今在何处。” 扶璎:“丹房门口设有结界机关,任何人进入都需在机关处输入灵力辨别身份,否则无法穿过结界,这条束缚,连掌门这般神游境大能都无法破除,对么?” 游百里:“不错。” 扶璎:“所以,根据结界机关的记录,那日进入丹房之人,除了我、大师兄,便只有巧殊长老与四位丹道师兄,绝无可能再有他人。巧殊长老如何排除四位师兄的嫌疑?” 巧殊正襟危坐,沉声道来:“四位弟子的住所与所经之处都已细细搜寻,并无痕迹。” 扶璎:“那,前日当值的弟子呢?” “嗯?” 巧殊皱了皱眉头,理所当然道:“丹房当值弟子每晚清点丹药后才会离去,雪参丸丢失前一晚,丹药清点并无问题。” “可是,长老无法排除,清点完后仍有弟子逗留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 巧殊蓦地张眸,福至心灵。 “永永,丹药丢失前夜,你们四人谁离开得最晚?” 庄永永顿时慌了气息,强作镇定道:“师父,她这是祸水东引,切莫被她误导!” 扶璎眼睫轻压,她猜得不错,庄永永敢如此诬陷于她,定是他自己参与其中,有十足信心,而他正好便是前日当值弟子之一。 “巧殊长老,那日弟子答应您的请求后,您回到丹房后可说了什么?” 巧殊刚觉得案件有了一丝方向,被庄永永一拌,又不知究竟该信谁。 他仔细回想,眉头倏地动了动。 “我那时高兴,故一回丹房,便告诉当值弟子们,我终于找到了极品丹炉,扶璎师侄愿意将其出借……” 所以,包括庄永永在内的四名弟子,都知道第二日扶璎会来,若想将盗丹的罪名推在扶璎身上,便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巧殊一声令下:“金柳,把前日当值的其他三位弟子传来。” 庄永永心感不妙,不多时,与他共同值日的三名丹修到场,那三个还满脸茫然,不知丢药与自己有何关系。 “你们几个,可还记得五日前晚,是谁最后离开?” 三人莫名其妙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中间的说道:“那日清点完库存,我们四人是一同离开的,不过还没出门,庄师兄就说他落了东西,折返了一趟。”
第11章 ◎可是,我有证据◎ “永永?!”巧殊登时怒瞪向庄永永,孩童般的躯体瞬间显得无比威严。 庄永永咚地跪倒在地,高声急道:“师父!弟子冤枉啊!这都是扶璎一面之词,弟子绝对没有拿走雪参丸!师父和掌门若不信,大可搜查弟子!弟子问心无愧!” “巧殊先别动怒,扶璎的推测固然有理,但她自己尚未洗清嫌疑,现在他二人嫌疑相当,无证不可定罪。”游百里抬手道。 庄永永闻言立即道:“对!对!掌门明鉴,弟子尊师重道,众人皆知,况且以庄家财力,要想得到雪参丸这类东西,只需出财便是,弟子何须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去偷药?故而扶璎才是那嫌疑重大之人!” 掌门之言,让他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地找理由洗清自身。 此刻,那被他恶言所指的粉衣女子冷不丁地笑出了声。 “可是,我能找到自身清白的证据。” 庄永永闻言,心都停了半刻,脑中嗡嗡发麻,但转念一想,她绝无可能有什么证据才对! 真相浮出在此一举,游百里坐直了身。“是什么?” 扶璎轻轻抿唇,幽幽看向那些年轻丹修。 “诸位丹道师兄师姐,可与我相识?” 七人纷纷摇头。 “从未打过交道。” “只在送鼎那日见过一回。” “多谢,如此扶璎便能洗脱嫌疑了。” 扶璎朝他们微微一礼,换来在场众人莫名其妙的对视。 “掌门,扶璎虽未学过医丹,但家传的一些有趣方子,我还是记了些。有种药液可使细微之物显形,将其灌在装过雪参丸的地方,便能使容器显现出残留在上的手印与灵气,并且,时间越新,色泽越鲜艳。到时将上面的痕迹与在场众人比对,便知弟子是否碰过雪参丸。” 庄永永胸中咯噔一声,霎时彷如置身雷林,随时都会被雷鸣惩戒。 他要让扶璎在众人面前难堪,以报其羞辱小妹之仇,故他设计了这场扶璎无法自证的圈套,可他万万没想到,扶璎竟然能从圈套之外找到脱身之法! 他呼吸阻塞,还抱着侥幸之心,期望扶璎所说只是她的缓兵计,期望那药液无法起效。 “好!”游百里一拍大腿,恢复神气,“药液如何获得?” “给弟子一只炉鼎,不出半个时辰便可炼成。” 扶璎念了一些原料名,都是常见草药,现场丹修立刻帮她寻了来,还带来一只刚好闲置的丹炉。 “扶璎师妹,你的身体……能撑住么?”晏寻清走到扶璎身侧,低声担忧。 扶璎笑着摇了摇头,正坐到丹炉前,灌输灵力,以精细步骤逐步炼制。 这所谓家传方子,只是她往日制香之时,偶然炼出的附属品,察觉其功能后觉得有些意思,便将稳定炼制该药液的方子研究了出来。 寂静的等待时间,庄永永煎熬得度日如年。 大半个时辰过后,扶璎灭去炉火,清声道:“功成。” “好!巧殊,寻清,便由你二人同去,将原盛有雪参丸药盒的容器带出。” “是。” 扶璎目送两人的身影穿出殿门,她拢袖静立到一侧,静如草木,庄永永也一言不发,先前的盛气凌人,此刻使不出半分。 游百里派这两人去取证物,确有其考量。嫌疑人无非她与庄永永二人而已,若罪人为庄永永,丹门人或会为了包庇而抹除痕迹,但多一个晏寻清,二人互为监督,证物才能确保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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