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沫说完,将手上的一盒小孩玩耍的小物件递给阿熙,这是阿熙自己挑的,挑的时候还很开心。 阿熙接过,在里面挑挑拣拣,也不看汐沫。 汐沫以为他生气了,准备起身,却听见阿熙说,“你是寻人还是寻物?” 汐沫看向他,他继续道:“白日我便注意到了,你并不是来这里玩的,是寻什么的,那你说说看,究竟是哪一个,我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或许可以帮到你,我也是最近才被那人抓去卖的。” 说到最后一句,还踢了踢桌子。 “我要找的人很特别。”汐沫说了一句,她不确定,玄苍是否是原来面貌,或是已经改了容貌。 她只能去找,与他有相似之处的人,再一一去确认是否是他,这种方法很慢,她目前也没别的法子。 不能确定容貌,无法锁定一个人,也不能大肆招摇的去找,会被天界,魔界盯上,临渊境内,她打算一个城池一个的去找。 “特别到长相你也不清楚么?”阿熙问。 “你在这里可有听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传闻没有?”汐沫问,她确实不好说长相的事,换了个问题问阿熙。 “奇怪的人就属阎均阁的阁主了。”她不回答,他也不恼。 汐沫没有回答,她听到有人上楼了,但是心中已经计划着要去见一下这个阎均阁阁主,是否是玄苍。 小二送了饭菜,便下楼了。 阿熙捧着饭碗,拿起筷箸就开始吃了起来。 汐沫见他吃的好,准备饭后问问他阎均阁的事。 晶儿,莹儿也坐下,心中都在想,今夜必会有一人留下照看阿熙,可她俩谁都不想留下。 “快吃吧!吃完了我就告诉你阎均阁在哪。”阿熙扒着饭,口齿不清的说着。 汐沫轻笑,也开始用饭。 现下是三月初,在天瞿用了晚饭后,外面瞧着还为时尚早,到了临渊,却已经有灯盏亮起。 临出门时,夫妇两人再次劝说,一定要早些回客栈。 汐沫表示一定会,便带着三人出门了。 晶儿两人也穿了男装,夜间出去也方便些。 阿熙也换下了那身绿色小袍子,换了件浅紫色的小袍子,跟在三人中间。 白日商贩们会摆些肉类,菜类来卖,夜间这些摊子全都换上了胭脂水粉,钗环之物,还有小孩子喜欢的物件。 一路走去,比白日的人也少不到哪里去。 阿熙指着路,一路向西而去。 路过一家青楼时,阿熙小声说着,“这里面的人物什么都有,白日里那些商贩都会进去找乐子,那个钱儒由就是这里的常客。” 钱儒由就是白日卖他的男人,他的名字阿熙已经告知她们三人了。 “阎均阁的阁主也会去么?”汐沫问。 “这家青楼就是阎均阁阁主开的。”阿熙嗤之以鼻。 汐沫点头,其实走向这边时,她已经觉察出有妖邪气息,还是让阿熙回客栈的好。 “晶儿,你带阿熙回客栈。” 晶儿看向她,她也觉察出有妖邪气息,她并不放心她。 白日里莹儿与阿熙斗过嘴,这两人回去必然会吵,晶儿倒是稳重些。 “放心。”汐沫看着晶儿,她有镜寒川给的锦囊,还有潇然给的手链,若有危险不敌,她会用的。 “过河拆桥,把路带了,就撵我回去。”阿熙跺了跺脚,很是不高兴的模样。 晶儿不情愿的点头,牵起阿熙的手,往回走。 阿熙回头看着汐沫,既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忧。 汐沫目送他们走远后,对莹儿道:“我们去青楼。” “好。”莹儿道。 青楼名叫莺语坊,门口挂着两列长长的红灯笼,看着有四层之高,奢华无比。 刚走至门口,便有人迎了出来。 女子二十岁左右,面容精致无暇,一身橙红色艳丽纱裙,隐隐透出白嫩的肌肤,身段玲珑有致,走近时一股梅花香扑鼻而来。 “两位公子里面请。”满脸堆笑着看着汐沫,在这里只认银子,不问长相年龄,汐沫再丑也是她们尊贵的客人。 汐沫塞给她一锭银子,笑道:“给我寻个雅座,便于看四周,我第一次来,想先看看有没有合眼的姑娘。”
第19章 听故事 女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平日里那些揩客都是奔着姑娘去的,最多跟她打声招呼,这位公子却是先给她银子,可高兴的紧。 “好说,莺姑我定为公子寻最好的地方,公子来得巧,今夜可是会有大惊喜的。” “那多谢了。”汐沫道。 莺姑牵着裙子,领着她们两人上楼。 一边走一边问,“公子不是当地人吧!” “嗯,家中父母逼得紧,非要我与指腹为婚的女子成婚,我便出来瞧瞧,这世间的好姑娘不是很多么?” 此话透露出很多讯息,他是外来者,但却是逃避家中催婚的。 来相看姑娘,想必是想讨个貌美的赎身回去,大买卖呀! 莺姑心中却也在想,世间男子都是一路货色,自个儿丑成这样,还想找个漂亮姑娘。 脸上却是半丝也不曾表露,这若伺候好了,没准是个大买卖呢。 莹儿侧目看向汐沫,心中却在嘀咕,这汐沫随口胡诌的本事,以前怎么没瞧出来? 领着她们上了三楼,三楼视野开阔,而且三楼只有六间房,每间房外面有一个雅座,雅座上有一方桌子,几把雕花椅,以供贵客。 已经有两间房外有人了,都是三三两两的坐着,一边饮酒一边看着楼下迎来送往的姑娘们。 “要叫几个姑娘来陪着么?”莺姑将她们带至第三间房外。 “不用,若是寻着好的,自会给莺姑重谢。”汐沫浅笑。 “那我就等着公子的重谢了,公子可要饮酒?”莺姑捂着嘴笑。 “送一壶茶,再来一些小点心便可。”进了这里,就得破费。 “公子不善饮酒?”莺姑问,眼里有一抹异样色彩闪过。 “我怕酒迷了眼,一会儿选不上合眼的姑娘,这可不好。”汐沫坐下,虽还在笑,眼里却无笑意,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哎呀!公子看来是很认真的选姑娘,那我不打扰公子雅兴,去备公子的点心了。”莺姑是个人精,扭着身段便走了。 路过第二间雅座时,一男子伸手在她臀上摸了一把,莺姑娇笑着骂了一句,“色痞……” “希望能听到有用的东西,这些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恶心的很。”莹儿蹙眉。 “莹儿,不要这样去说,世人皆是看男子高一等,女子本就比男子更为难以生存,她们做这营生,也有并非本意的。”汐沫经历太多轮回,每一世她都有记忆。 皆是男尊女卑,她虽不喜这些青楼行当,却也不会去嫌弃她们。 “可也有别的选择,一定要做这个么?”听着下面的淫笑艳语,她脸色更加难看了。 “是没得选,有的人一出生就被抛弃,或者父母亡故,成了孤儿,被人拐了,骗了,卖了,进了青楼,有的人身体脏了,心里却干净的很。”汐沫看向那些女子,神色淡然。 她们有的虽巧笑倩兮的在诱着客人,眼里却是半丝情欲也没有,这样的她们更加可悲可怜。 “你瞧,我是女子时,容貌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即使身份尊贵,她们不是照样想踩我几脚么?” 汐沫看向莹儿,“如今扮做男子,只要有钱,他们可有在意我的容貌?” “她们眼瞎。”莹儿气愤,她看着这些女子,心中觉得可怜的同时也有一丝憎恨,憎恨她们自轻自贱。 “莹儿,这里只是世间黑暗的一角,我也曾被青楼女子生下来,她看着我那张丑脸,虽然伤心,却并未动杀我的心思。” 莹儿意外,那一定是两万年前,她们还未找到她的时候。 “她爱的男子带着她的钱离开了,说是去上京赶考,高榜题名便会回来娶她,她倒也信。”汐沫神色淡漠,过往经历太多,她已经没有悲悯过去之心。 “最后她被抛弃了,那你怎么死的?”莹儿问,汐沫一说,她也猜出了几分,定是痴情女子遇上薄情郎。 “嗯,老鸨要她扔掉我,她不愿,也拒绝陪客,老鸨要走她所有钱物,将她赶了出去。” 莹儿皱眉,有些为她难过。 “她是乞讨着将我拉扯到三岁的,三岁时,她遇到了携妻儿游玩的那个男人,他还是那样意气风发,而她早已变了模样。” “那她怎么做的?”莹儿急切的想知道。 汐沫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她身后,莺姑端着茶点过来了,一脸笑意盈盈。 “公子,茶点我放这里了,你可有瞧上合眼的姑娘?”莺姑问。 汐沫浅笑,“时候还早着,我且慢慢看。”说着再次给了莺姑一锭银子。 莺姑喜不自收,收了银子,就笑着离开了。 心中已是有了打算,定然要给汐沫寻个好些的姑娘相看。 莹儿见她离开,立即看向汐沫。 汐沫知道她想知道之后的事,淡淡道:“她,带着我投河了,我那般容貌,也只有她这个母亲不嫌弃了,她已无意人世间,留我一人也是艰难。” 莹儿明白了,她们乞讨度日,若她死了,世人是不会给有着丑颜的汐沫一点吃食。 莹儿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会记着你说的,我对她们也不会再有成见,曾有人善待你,我很开心。” 汐沫微笑,莹儿却觉得那张笑脸着实好看的很。 “那眼下我们就这样坐在这里看么?”莹儿问。 “还早,我们先看一会儿,莺姑不是说今日有大惊喜么?我们看看再说。”汐沫很有耐心。 三万年来,早就将她活泼的性子一点点沉淀了,现在的她,冷静,淡漠。 “明着打听会让她们疑心,不经意的听也不失为良策。”汐沫倒了一杯茶给莹儿。 莹儿接过,下面的嬉笑声越来越大,听的她蹙眉。 看向汐沫,她却淡然的多,反而还很仔细的在听,听的自然不是靡靡之音,而是众人的谈论。 “今夜听说有极品佳人,不知是要花上多少金银才可与她春宵一度。”第二桌的人正大声谈论着。 汐沫微微侧了侧身子,看向那说话之人,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身赤色锦袍,穿在他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要是阎均阁的阁主来了,怕是谁也抢不走。”坐他对面的男子道。 “怎么可能,这莺语坊就是阎均阁的,阁主怕是早就尝了滋味,还来花钱作甚?”中年男人立即反驳。 “那倒也是。”另一人附和着。 汐沫,莹儿对视一眼,心中所想一致,竟是意外的听到了想知道的呢。 “秦兄,你人脉广,家世又大,可见过这位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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