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僵在半空,尴尬的收回。 林潇眼中含泪,不再说话,只是退到了一旁,默默垂泪,连哭都不敢出声。 上官尧忽然觉得自己个罪大恶极的人。 明明是他愧对她,明明他说过要好好的照顾她,保护她,补偿她,可是如今却把她吓成了这个样子。 她居然会以为他要打她? 他是不是真的对她太过严厉了? 其实同样的事,如果放在天道宗其他弟子身上,他大概都懒得管,更别提罚了。 可是她不同,她是他的妹妹,是他一心想要教养好照顾好的妹妹,所以他才对她要求更为严格。魔教那段经历本就不光彩,如果她再不改邪归正,严正己身,到时候岂不更是会被人说三道四? 他真的只是为她好。 可是她却更怕他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更恶化了。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她拉回正轨啊? 当世第一强者上官尧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苦恼之中。 他一步步靠近她,她就一步步后退,直到最后退到了墙角,再也无路可退,他才真的靠近了她。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语气温柔的安抚她,“潇潇,别怕我,我不会打你,也从来没把你当做阶下囚,你不是罪人,不要妄自菲薄。” 林潇不说话,不看他,只是哭,他每触碰她的头顶一下,她就轻微的颤抖一下,就像是吓坏了的小兔子。 他的心顿时软做一团,“我之前太凶了,我不该拍桌子,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天地良心啊,想他上官尧这辈子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哄过人?也就是林潇了,再换一个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让他这样低声下气的去哄。 林潇紧咬着嘴唇,脸色越来越白,额头甚至还沁出了汗珠,她的眼神有些慌乱,“我知道了,您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了。” 他看她的面色很不好,担忧道,“你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没有,您让我自己待会儿吧,求您了。” 她的语气有点急,而且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 上官尧狐疑的看着她,忽然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你受伤了?” 他以为是刚刚他拍桌子,那些碎裂的碗碟或许割伤了她? 他匆忙的就想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可是却被林潇恼羞成怒的推出了门。 上官尧不明所以,最后无奈离开。 过了一会儿,林潇让客栈的小二找了个婢女过来。 婢女来了,然后又匆匆离开,之后带了一个小包袱回来。 上官尧一直关注林潇这边的动静,听手下人这么说,不由得担心。 到了晚上,他听说林潇连晚饭都没吃,甚至还发起了烧,顿时担忧的不行,再次想要推门进入她的房间,却发现她的房间从里面锁住了。 他总不好硬闯,于是只能敲门,“潇潇,你怎么样了?生病了吗?让我进去看看你好不好?” 林潇的声音很虚弱,“我没事。您回去吧。” “潇潇,开门。” “我真的没事,已经睡下了,不方便,您回去吧。” 听到她声音这么虚弱,他更担心了,可她偏偏还不许他进去。 焦灼之下,他找来了那个客栈的婢女,询问道,“她找你要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那婢女脸色通红,“林姑娘吩咐过,不许我对外人讲。” “说!” 婢女被吓得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这,这真的不好说,都是姑娘家的事,您就别问了。” 上官尧更是恼火,他直接放出了一点玄天境的威压,婢女这下彻底抗不住了,哆哆嗦嗦的说,“林姑娘她,她没别的事,就是,就是癸水来了,她不让说,是因为不好意思。” 上官尧:“......” 他只觉得一阵尴尬,可是想到林潇晚饭都没吃,声音还那么虚弱,他又忍不住问道,“她不用看大夫吗?” “呃......应该,不用吧,不过林姑娘好像疼的格外厉害,还有点发烧,想来是身子骨不大好,体质虚寒,多余的我也不懂。” 上官尧摆了摆手,示意婢女下去,然后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起这件事。 婢女诚惶诚恐的应是,然后退了下去。 左思右想,他还是不放心,虽然知道于理不合,可是林潇身边并没有女性长辈,他或许可以拜托南宫婉去看看她,可是今天南宫婉刚罚过她,她应该不希望见到她。 他也懂些医理,闲暇的时候,翻过许多医书。女子葵水是怎么回事他也明白,只不过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问题,以至于他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不由得开始回想那些医书上关于女子痛经的内容,然后提笔,默写了一个方子,拿给客栈小二,让他去药店抓药。 药熬好之后,他再次去敲了林潇的房门,这次里面的人直接没有回应。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疼的说不出话了。 他犹豫了片刻,直接用内力震碎了门锁,然后端着药推门走了进去。 林潇的脸色苍白,头上一丝汗也没有,他上手一试,果然很烫。 她在发烧,而且就算睡着了,眉头也是紧蹙的,可想而知,现在她仍旧疼的厉害。 他伸手替她诊脉,发现她的脉象十分虚弱。 而且体质也确实虚寒,月事不规律,气血亏虚。 他仔细想了一下,其实到了中天境,女子是可以用内力舒缓自己月事疼痛的,可是她却疼的这么厉害,是因为他封了她的内力,她全然没办法自己舒缓了。 说来说去,全都是他害的。 他抬手在她的穴道处点了几下,解开了她的内力,昏睡中的她一无所觉。 “潇潇,醒醒,喝了药再睡。” 林潇艰难的睁开眼睛,意识不是很清醒。 “你怎么,进来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担心你,先把药喝了吧。” 林潇有些狐疑,“这是什么药?” “是......缓解疼痛的。” 林潇的脸色僵了一瞬,她撑着坐起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她喝药的动作干脆利落,一点也没有迟疑。 这让上官尧不禁有些意外,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潇潇最怕喝药了,她总嫌苦,每次都要他哄很久才会喝,一碗药常常要喝半个时辰还喝不完,而且喝几口就要喂一口蜜饯,不然她就不肯喝。 那时候的潇潇还是个娇气的小公主,如今的她,真的变了很多。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包蜜饯,递给她。 林潇摇了摇头,把碗还给他,“不用了。您回去休息吧,谢谢您的药。” “我解开你的内力了。” 她感受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封了你的内力,会让你这么疼......” 林潇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我以后改,你能原谅我吗?” “天晚了,你我终究不是亲兄妹,你再留在我的房间不和规矩,我是魔教妖女,会让你名声受连累的。” 她声音淡淡的说,并不抬眼看他。 那态度中的疏离和拒绝让他心口一阵闷痛。 他知道,今天他和南宫婉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伤到她了。 他的潇潇,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小公主,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了她的自尊。 “对不起,今天我不该那么说你。” 林潇委屈的落下泪来,却仍旧倔强道,“您没错,错的是我不知分寸。我会好好抄写女戒女则,也请您以身作则,不要让我为难。” 她用他的话来堵他,真是让他哑口无言。 “我,我是你的兄长。” “那您就更应该以身作则了。” 上官尧:“.......你就这么恨我,怨我?” 林潇不理会他,“不如我把南宫峰主请过来,让她来说说,这次到底是您不讲规矩,还是我不讲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得。”他的语气中忽然又带出了火气。 林潇冷冷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讽刺。 上官尧也知道,在经过今天的事之后,他这样说,有多么的荒唐可笑。 可是他就是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他不想她拒他于千里之外。 “你生病了,我照顾你是应当的,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何须如此防备我?” 林潇不再说话了,她重新躺下,用杯子把自己的头罩住,她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上官尧一阵无奈。 这小姑娘执拗起来,真是比他还固执。 但今晚就这样不管她,他是真的做不到。 毕竟她还发着烧,而她受这些苦,也是因他的疏忽而造成的。 渐渐的,林潇的呼吸变得匀长,他知道,她再次睡着了。 他拉过她的手腕,重新给她诊脉,果然,解开她的内力之后,她的情况好了很多。 放下她的手腕之后,他脑海中忽然有什么闪过,然后他再次摸向她的脉门,从脉象上看,她居然......居然元阴尚存? 所以说,她仍是处子之身? 那么关于她和舒墨澜,以及欧阳赦的那些猜测,其实都是子虚乌有了? 他顿时更感愧疚。 他的潇潇,明明清清白白,出淤泥而不染,可是他却对她误会那么深,还以为她在魔教学坏了....... 他不由得想到弟子们中流传的关于她和舒墨澜的那些故事。 或许,她和舒墨澜之间,真的只是发乎情止乎礼?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那样误会她,她该有多难过啊。 她并不是为了求生就不顾清白的轻浮之人,她只是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宠她护她的舒墨澜。 至于欧阳赦那件事,他还没有问过她,具体如何不得而知,但是他们之间总也是清清白白,不然她又岂会元阴尚存呢? 他那样误会她,甚至一度鄙夷她的所作所为,她一定很伤心吧。 他这个兄长做的真是差劲,所以也难怪她宁愿对外人和善,也不肯对他露出一个笑脸了。 正在装睡的林潇并不知道,因为突然而至的葵水,上官尧竟脑补了那么多。 她只是一直在等,等他离开,她才真的放心睡着了。 总之,他解开了她的内力,这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林潇便主动向上官尧提出了要求,她想要两个伺候的婢女。 既然要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怎么好事事都亲力亲为?那当然要有婢女伺候。 上官尧自然照办,并且还暗自责怪自己疏忽了。 他的潇潇是尊贵的公主,而他居然连随身伺候的婢女都忘了替她准备,哪有什么都自己动手的公主?他果然是个不称职的兄长,难怪她对他那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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