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尧却并不理会她,而是继续用他那包含玄天境威压的声音,逐条反驳林潇的罪状,这种时候,是没人能开口打断他的,所有人都要屏气凝神,运起内力抵抗他的威压,否则稍不留神就会像余堂主那样当场吐血,更严重的可能会被伤及脏腑。 看来宗主这是动怒了啊。 南宫婉因上官尧的境界压制不得不忍气吞声,她胸中气血翻腾,真是气的要疯了。 说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上官尧收敛了自己的威压,声音平静的陈述道,“带领弟子去攻打魔教,这是我的意思,他们身死,责任在我。林潇不过奉魔教之令行事,各为其主,她何罪之有?” 南宫婉气的跳脚,根本顾不上什么淑女风度,直接指着上官尧痛斥,“你这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你就是在包庇这个妖女!” “林潇沦落魔教,全是我之过,当年是我,为了救宗门内的千余弟子,所以舍弃她,把她的性命交到了那个魔头手中。她侥幸未死,在魔教挣扎求生,无论她曾做过什么,有多少罪孽,也全都应该由我背负。所以余堂主,如果你仍旧觉得林潇有罪,那么你就判我凌迟之刑吧,我绝无怨言。” 上官尧说完,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连余堂主也不住的咳嗽起来。 他实在是没想到上官尧居然想要代替林潇受罚。 他虽然不把上官尧看在眼中,觉得这就是个除了武功高强其余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上官尧虽然坐在宗主的位置上,可也不过就是个摆设,他为什么要瞧得起一个大公无私的傻子?连狗都知道护食,可是上官尧却不懂,跟着上官尧这样的人混是没有前途的。所以他才选择投靠南宫婉,因为南宫婉能给他的利益好处比上官尧大的多。 可是他再怎么不把上官尧放在眼中,上官尧也是宗主,天道宗成立几百年,还从来没听说过那个戒律堂的堂主把宗主给凌迟了的! “不可啊!” “万万不可!” “兹事体大,宗主身系整个天道宗的安危,怎可如此糊涂?” 在场的长老和峰主们议论纷纷,全都不赞同上官尧代替林潇受刑。 余堂主现在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样,他怒瞪着上官尧,“你是故意的!你就是笃定峰主和长老们不会让你替这个妖女受刑,所以你才这么说!” “我没有。”上官尧只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不再开口了。 场面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林潇还是什么都不说,就等着他们讨论出个最终的结果。 反正天道宗是不会真把上官尧凌迟了的,而他们也绝对不会这样轻飘飘的放过她。 二十多个长老和峰主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终商量出了一个办法。 大长老站出来道,“有罪就要罚,宗主想要以身相替也不是不行。但是天道宗不能凌迟了自己的宗主,宗主身系整个天下的安危,岂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身死?所以我们最终决定,把凌迟改为刑棍,林潇所犯的那些罪行,叠加起来,应该是三千六百九十棍。宗主,你觉得这样可行?” 上官尧面色不变,“可。三千六百九十棍之后,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若我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谁说我妹妹是魔教妖女,我就要他的命,你们觉得可行?” 所有人的脸色一白,顿时觉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 南宫婉跳出来,“你是不是疯了?三千六百九十棍,你就算是玄天境也把你打成肉泥了!你难道的是为了那个妖女不要命了吗?” 上官尧冷冷的盯了她一眼,又想到现在还未行刑,杀不得她。 于是他催促道,“现在就行刑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慢着!”邵原这时候站出来了,他摆出一副恭敬的笑脸对着大长老道,“大长老,你们只说是三千六百九十棍,可是也并没有说这棍刑要一次领受完吧?” 大长老心道,这小子就是上道,他们故意那么定,就是留了漏洞让上官尧钻啊,虽然上官尧肯定不懂钻漏洞,但是邵原懂啊! 果然,邵原没有让他失望。 “哦,那你待如何?” “我看不如把这刑罚分开罚吧,拆成三十年,每年领一百二十三棍,这样在宗主有生之年,总能把这刑罚领完的,而且还不耽误他处理宗门大小事务,您觉得如何?” 大长老险些没有喷出来,这小子也太过分了,居然直接把时间拉长到三十年,他想让他钻漏洞,可也没想让他把漏洞钻的这么大啊! 还没等他反驳,上官尧已经说了,“不必,现在就打。”他一点也不想把时间拉长,他想快点让这些恩怨了解。而且之前潇潇想要他自戕,他当时就说过,等他回了天道宗,自会到戒律堂领罚,若戒律堂觉得他有罪,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罚过这三千六百九十棍之后,他是不是就能洗清自己的罪孽,换得她的原谅了? 邵原闭了闭眼,心中恨铁不成钢,不过他脑子转的快,一个办法不行,转眼间,就又想了一个办法,“大长老,我师父有句话说的很对,当年林姑娘沦落魔教,起因是为了救那千余宗门弟子,所以才把妹妹舍了出去。 此后,无论林姑娘做过什么,杀了多少人,其实罪过都应该是我师父和那些被救的弟子们承担。毕竟林姑娘当年只有七岁,她是无辜被牺牲的,那么今天这三千六百九十棍,就不应该只由我师父自己承担,十年前那些被救回来的弟子,也应该一起来赎罪!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大长老被他给问住了,捋着胡子的手都僵住了。 所有子弟全都面面相觑,其中有几个当事人站出来反对,“当初我们被那魔头下毒也是无辜的啊,这罪责怎么应该由我们来承担?” “就是,明明就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也是无辜的。再说当初我们又没逼她救我们。” “就是,是宗主自愿把她送出去的,如今怎么出尔反尔算旧账?那些罪都是她自己犯的,与我等何干?凭什么算我们头上?” 邵原走到那个说话最多的弟子跟前,微笑着问他,“所以,你并不愿意被救的是不是?” 那名弟子:“我......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邵原的长剑便已经出鞘,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这位地极境的弟子就已经被他斩掉了头颅。 邵原这一举动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 南宫婉等人齐齐暴怒,南宫婉更是尖声斥责,“邵原,你疯了!你凭什么当众杀人?” 邵原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连他脸上的笑都依旧明朗,他对着南宫婉等人,也依旧恭敬,“你们都听到了,他并不愿意自己被救,他觉得救他是多此一举,既然如此,他早就该是个死人了,我不过是成全他,何错之有?”说完,他还问向上官尧,“师父,您觉得弟子有错吗?” 上官尧知道,邵原这一做,全都是维护他。这孩子是真的怕他被那三千六百九十棍打死,所以才会使出了这么极端的手段。 这一刻,他的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熨贴。 当他与所有人为敌的时候,他的弟子站出来,不择手段的维护他,保护他,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的好吗? 他从小就武学天赋惊人,他一直都被当做强者对待。橘子&& 他五岁离家,进入天道宗,作为一个天才,作为一个强者,他从来都是被要求,被约束的那一个,他们都觉得他不需要被保护,因为他太过强大,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不需要。 所以过往,不曾真正被保护过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真正的保护别人。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当他完全站在潇潇那边,维护她,保护她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会所有软化了。 原来,竟然是这种感觉啊。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徇私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邵原此刻因他徇私,他是真的觉得分外熨贴,半点也生不出斥责抵触的心思。 “没错。”他沉声回到。 邵原勾起唇角,这就对了,一根筋的师父这次总算没有再让他失望了。 大长老等人此刻都升起了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上官尧似乎渐渐的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但是此刻,他们又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谁还有意见?”邵原高声询问,审视的目光略过所有人。 他目光所过之处,所有弟子都低下了头,所有的峰主和长老们也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唯有南宫婉跳了出来,“我反对!宗门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那也同样轮不到你做主啊!南宫峰主,我知道你和余堂主关系好,可你也不能因为喂饱了余堂主,就觉得戒律堂是你家开的吧?” 邵原冷冷一笑,脸上的恭敬终于撤去,这个少年的目光锋芒毕现。 南宫婉竟在这一瞬生出了一种心悸的感觉,她神色慌乱的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那要不要我翻翻账册,把这些年你巧立名目从宗门搜刮走的钱财资源都说出来?至于这些钱财资源都去哪了,想必余堂主本人也是很清楚的,对吧?” 邵原走到余堂主跟前,压低声音对他说,“你确定还要跟着这个蠢女人混?她这辈子也成不了宗主夫人了,如今她和宗主势不两立,你真的还想绑在她那条破船上趟这个浑水?” 余堂主神色大骇,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只有十六岁的邵原居然会有如此手段。 邵原管着钱,宗门内的每一笔开支去向,他都了如指掌,这些年余堂主透过南宫婉拿了多少好处,邵原心知肚明。 若是那些账目都被抖出来,余堂主这个戒律堂主也不用做下去了。 他一害怕,顿时就退缩了。 余堂主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便当起了缩头乌龟,一言不发。 南宫婉真的是快被气死了。 可是因为邵原的威胁,她现在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邵原又走到五长老跟前,“五长老,您管理宗门旧档,当年的事都有记录在案的,所以麻烦您把当年被救的弟子名单翻出来,看看还有多少人活着,多少人在场。” 五长老无奈,只能吩咐人去照做。 最后统计出来,当年被救的千余弟子中,如今活着的还有六百六十八个,这些人在心里算了一下,三千多棍,其实他们几百个人分,每个人也挨不了几棍,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毕竟邵原那招杀鸡儆猴太吓人,他们不想成为下一只鸡,那就只能妥协了。 邵原这时又走到了林潇的近前,“林姑娘,当年的事,终究是我师父对不起你,这些年,他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所以这三千六百九十棍,师父自己领受一千棍,剩下的由那六百多名弟子均摊。戒律堂的刑棍威力极大,哪怕师父已经是玄天境,这一千棍也足够要他半条命的了。虽然我也知道,要他半条命也抵消不了他犯下的那些罪孽,但是念在他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况且还一心想要赎罪补偿的份上,你能怜悯他一次,接受这个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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