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变得离不开他了,而他却不再爱她了,那么她到时候岂不是会很痛苦? 忘尘捧住她的脸,柔声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可是我却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可怕。每个人都会死,但是却不会有人因为畏惧死亡而不敢迎接明天。我们终有一天会分开,无论是彼此的心意改变了,还是生命结束了。你怕的,无非是在我死前,改变心意,离开你。但是林潇,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会放任自己彻底的依赖某一个人吗?” 林潇认真想了想,“不会。” “现在你就已经习惯了我的存在和陪伴,那么此时此刻,如果我消失了,离开了,你会因此痛不欲生,一蹶不振吗?” 林潇摇了摇头。她不会。她大概会难过那么一下下,然后该干嘛还干嘛,她也是个很自私的人,在她心里自己最重要,她的惊天伟业最重要,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去留而欣喜若狂或一蹶不振。她不会允许别人来主宰她的生命,谁也不行。 忘尘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他看她,其实比她自己看自己还要更清楚。 “那如果十年后我离开呢?” 她再次摇头。 “二十年后呢?” 还是摇头。 忘尘把她拥入怀中,柔声的哄着,“所以,这就是你啊,潇潇,不用怕,因为你远比你以为的要更加强大,无论是我,亦或者是其他人,都无法真正的伤害到你。况且,你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出类拔萃的人陪伴,没有了我,还有上官尧,还有林朗,还有邵原,还有许许多多未曾出现的人。我能有幸在这段时间陪伴你,是我的气运,该担心被抛下的人,是我才对。” 林潇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忽然觉得,他说的很对。 在他没有遇到他的时候,她也是披荆斩棘砥砺前行。在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历经风雨,苦心筹谋,步步为营。 他忽然再次出现,她没有拒绝。可是如果没有他,她过得也不会比现在差,她要做的事,要走的路,都不曾因他而有什么改变,其实他对她的影响,远没有她担心的那么深。 就算他哪天消失了,其实她也不会孤单寂寞,因为她的身边总会有人陪伴,待到她权势更盛,想要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将会更多,到时候她恐怕连想都想不起他了。 似乎该担心的那个人,真的是他才对!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忽然就好多了。 她仰起头看他,“天快黑了,我们用晚膳吧。今天下雪,我们吃个羊肉锅子吧!” “好。”他笑着应道。全然忘了出家人食素的规矩。 凤鸾宫这边暖意融融的吃锅子,御书房那边的气氛却是冷的要掉冰碴子。 太医院院正,以及三名医术最高超的太医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姜国国师也在,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龙一则是垂首立在林焱的身侧。 “没有中毒?”林焱的声音很冷,“那昨晚朕怎么痛的肝肠寸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院正额头上满是冷汗,但还是如实说道,“从陛下的脉象以及瞳孔、指甲、血液等等的情况看,您真的没有中毒。至于为什么昨晚会那么痛,这或许是有什么别的蹊跷。毕竟武林中人,诡异莫测的手段颇多,臣等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您没有中毒。” 林焱又将目光放到国师身上,“国师刚刚也查看过,朕身上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国师的声音很冷淡,“并无。” 林焱又看向龙一,“你呢?” 龙一忐忑的答道,“臣也未能看出什么端倪。” “呵呵,呵呵!我姜国的太医、国师、龙鳞卫统领,居然全都看不透一个小姑娘的把戏,你们可真是高明!” 林焱怒极,真是恨不得把这帮没用的废物统统杀掉。 国师道,“不过据陛下所描述的那种情况,臣猜测,陛下或许是中了蛊。” 林焱的眼眸瞬间眯起,“蛊?” “不错。唯有蛊术可以做到让人无从察觉就中招,您说林潇可以操控着让您‘毒发’或者‘停止’,这也很像蛊术。不过擅长御蛊的红莲教早就已经覆灭,江湖中如今懂得御蛊的蛊师寥寥无几,简直比凤毛菱角还要少。若真是中了蛊,恐怕比中了毒还要麻烦。”国师如实的说道。 林焱吩咐龙一,“你现在就给朕去找个高明的蛊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来!”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体内可能有一只随时能够要他性命的蛊虫,他就连觉都睡不着了。 龙一领命,马上退下去办这件事。 林焱面沉如水,双眸中杀机浮动,他让那几个没用的太医退下,只留了国师。 “国师可有类似高明的办法,能够让朕对付林潇那个小丫头?”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他也想要先发制人。
第92章 上官晴 国师:“臣擅长的观测天象, 风水堪舆,占卜吉凶......对于江湖中人诡异莫测的害人手段, 臣其实知之甚少,恐怕还没有龙一懂得多。而且陛下身上的是毒是蛊还说不好, 但无论是什么, 在这个威胁没有解除之前, 您都不要轻举妄动。林潇既然敢来, 那么就证明她有恃无恐, 现在您摸不清她的底牌,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行事,一旦贸然出手被她察觉, 后果不可预测。” 其实是可以预测的,至少至少, 林潇也会让林焱痛的去了半条命,但是为人臣子, 话不能说的太过直白。 林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不甘心啊。他做了十几年的皇帝,早就已经习惯了唯我独尊, 现在有那么一把刀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怎么可能忍得下。 但是忍不了也得忍,至少,也要等龙一把蛊师找来再说。 梁国国都。 一辆低调中透着雍容的黑色马车在雨幕中缓缓前行。 马车中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容貌并不出众, 身材甚至略微有些发福,但是一身上位者气度却十分骇人,他身上穿着梁国国相的官服,此刻正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他是刚刚从宫里出来。 今天本来是沐休的日子,按理来说,他本不用进宫,可是近来梁国朝堂对于是否对虞国用兵一事争执不休,今天他也是临时被小皇帝找过去商议此事,在御书房内,当着小皇帝的面,国相李斯严与那些激进的主战派吵的面红耳赤。 在李斯严看来,这一仗不是不能打,但是却要看什么时候打,怎么打。 可是现在朝堂上那些主战派却好像脑子进了水一样,疯狂的请战,全然不顾国库的空虚,粮草的匮乏。 打仗打的什么呢? 还不是银子和人命! 若是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贸然开战,最终也只会把自己本国拖入泥潭,让旁观的姜国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这些道理无论他怎么说,主战派的那些人都听不进去,尤其是进来新冒头的那个兵部侍郎姬玄,无论他说什么,姬玄总有话堵他,而且无论他怎么说,姬玄最终都能给他扣上一顶权欲过剩,有不臣之心的大帽子。 身为梁国近十年来真正的掌权者,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冒犯李斯严了。 哪怕是两岁就登基的小皇帝,这些年来也是亚父前亚父后的叫着他,从来不敢这样顶撞他,可是偏偏这个姬玄就敢。 说来姬玄这个年轻人,他曾经也留意过,到底是中过状元的人,他有些印象。不过在他看来,姬玄不能习武,时运不济,空有才华抱负也是无济于事,否则也就不会被家族轻易抛弃,随便扔到个红柳县去做县令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时运不济的姬玄,却在前不久忽然时来运转,他祖父病重,召他回国都侍疾,结果就那么巧,在街上偶遇了微服私访出去玩的小皇帝,小皇帝与姬玄一见如故,并对这个状元郎颇为赏识。 而后小皇帝更是在兵部尚书和几个勋贵子弟的怂恿下,直接下了旨,把姬玄调到兵部任侍郎。 最近这两年,朝廷内多是指责李斯严擅权揽政,不肯让小皇帝亲政的声音,所以李斯严一般在小事上就不愿意拂了皇上的面子。 不过一个时运不济的姬玄,皇上喜欢想提拔那就提拔吧,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李斯严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时大意,竟给自己招来了一个煞星。 姬玄这个时运不济的小子在重回朝堂之后,居然一改之前的颓态,很快的就在朝廷中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聚拢了一批以他为中心的簇拥。 虽然他如今只是个小小的兵部侍郎,可是包括兵部尚书在内的,吏部、礼部、乃至于许多勋贵世家全都与他交好。 这些人以姬玄为中心,很快形成了一派活跃的新势力。 而这一派新势力的目标也非常明确,那就是扳倒他这个手握重权的国相,重新瓜分梁国朝堂内部的利益。 李斯严这些年权倾朝野,可以说,满朝文武中,有一多半都是他的人手。如果不是那些老派的勋贵世家硬撑着,他能把整个朝堂上下都换成他的人。到时候这梁国江山改姓李也说不定。 但是时间不够啊,他真正掌权只有十年,若是再给他一个十年,他兴许真的能让梁国改朝换代也说不定。 原本他并不着急,梁国小皇帝是个懦弱的,而且他有意把这个皇帝养成一个傀儡,哪怕让他亲政,他也不懂得怎么治国,到时候还是要来求着他这个亚父帮忙。 但是谁承想天道宗忽然就倒了呢,然后就有了天下大乱的趋势。 以姬玄为首的那派势力,与其说他们是想激进的主战,倒不如说,他们只是想与他作对。但凡是他反对的,他们就支持,但凡是他支持的,他们就反对。 这些人只顾着一己私利,全然置家国利益于不顾。 他李斯严一定一定,不会让梁国基业葬送在这些人手中。 黑色的马车并未回国相府,而是缓缓的来到了一处隐秘却雅致的大宅前。 守门人披着蓑衣,手脚麻利的打开大门,黑色的马车缓缓驶入。 李斯严的马车缓缓停下,他才一下车,就见一美艳逼人的妇人站在廊下,手中撑着伞,言笑晏晏的朝着他走过来。 李斯严原本被愁云囚困的心顿时晴朗起来,他不顾雨水,快走两步到了她的伞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伞,替她撑着,“还下雨呢,你怎么就出来了?” 上官晴笑着道,“就是想来接你,想早一刻见到你。” 李斯严伸手拦住她的腰,两人之间仅存的一点距离消失,“我也是。” 他对这个女人的迷恋十几年如一日,哪怕明知道她是毒,也饮的心甘情愿。 这里是李斯严为上官晴置下的外宅,自从李斯严成为了梁国实际上的掌权者,上官晴便再没离开他。 在他的帮助下,上官晴在梁国的生意风生水起,可以说,如今梁国有一半的商业命脉全都捏在上官晴这个女人的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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