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劝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莫将一辈子耽于这不大不小的宫里头。找个心仪的姑娘,往后好好生活。” 十辰摇摇头:“好男儿志在四方,也可志在尊上,我这辈子不想找什么姑娘,只想一心伺候尊上。” 信誓旦旦说罢,他低头,一边说:“十辰可以随时服侍尊上。”一边唰的就扯开腰带。 衣服太软太滑,抖两下肩膀,衣襟就顺着两臂落下来。 初意诧愕的看着面前敞开的白花花玉肌。Pao pao 表忠心就表忠心,怎么还脱起衣服来了? 不过……他的身子比大魔头要白一些,肌肉线条流畅,也够紧致,但整体不如大魔头的胸膛宽阔厚实。 淡定的比较过一番,初意两手捏住他的衣襟,体贴的帮他整理好领口,把他身子重新裹严实。 语重心长的说:“好男儿也怕凉,莫要感染风寒。” 十辰却执意要她承诺,绝不将他赶出魔宫。 初意见他委屈得似要落下泪来,想着拍拍他手臂,安抚两句。 右手伸出去,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爪子不受控制的伸向他腹部...…之下。 然后拍了拍。 她傻眼的呆住。 十辰也震惊的愣住。
第十三章 初次面对一个男人表露心迹。…… 十辰低头,怔怔看着自己腹下。 他属实没料到,这位女仙的举止这等豪放。 方才还帮他系上衣带裹好衣裳,正经得像个不为美色所诱的正人君子,转眼就不害臊的对他上下其手。 即便这身子不是他的,但他也能切身感受她拍下来的手劲,令他浑身不由一震,心脏都抖了两下。 而对方就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拍一下还不够,又一下…… 十辰瞪着她的手,一边羞愤的想将她推开,一边又因如今的身份而不得不隐忍。 初意却是欲哭无泪。 脑子拼命想收手,手却不听使唤的往下拍。只要想着要抽回来,手便往下再一摁。 她如今是男儿身,岂不明白摁在了哪里。只能假装什么都不懂,当作他那里塞了团厚实的棉花。 “尊上这是何意……”十辰询问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初意没好意思抬头看他,听不出他是生气,还是受惊。 她右手挣扎数次,又扎扎实实往下摁了数下,摁到十辰不住的抽气。 她渐渐着急,万一把这东西给摁坏了,他将来可怎么找媳妇,总不能害了他。 左右没辙,初意只好用左手抓住右手,强行从他腹下拽走。唯恐右手又有什么惊人的举止,再用左手将其压在腿上。 十辰这才注意到她的动作,将她僵硬的右臂端量会儿,又瞧她皱眉凝重的表情,恍然发现什么。 初意抬头见他一脸迷惑,只能扯谎:“上次重伤后,右手偶尔不听使唤,但我从未与他人提及此事。一来不想大家担忧,二来此事倘或传出去,于魔域不利。” 她说得有理有据,若是宫内各臣,绝对信以为真。 十辰岂会信。 联想那日在屋顶,她突然浑身发抖,回屋后又痛苦不堪的晕过去,原来是没法很好的控制他的肉身。 他目光骤而殷切,望着初意:“既然如此,我更应留在尊上身边,时刻照顾尊上。尊上不想让外人知晓的秘密,我也会守口如瓶。倘或换他人来服侍,尊上如何放心,我亦难安心。” 他双手轻轻攀着她双臂,道:“反正在众臣眼里,我与尊上已有私情。尊上倘或对我也有意,无需刻意收敛,我定当舍身相陪、舍命相伴。” 初意错愕的听着他这番情真意切,莫非他不只为报恩,而是当真喜欢大魔头? “我……”她不知如何回应。 十辰即刻接过话:“尊上的心思,我都明白!” 初意纳闷:我都不知自己的心思,他明白什么了? 他双眸盈水,哽咽道:“我知尊上对我并无那些情分,全是我一厢情愿。纵然如此,但求留在尊上身旁,即便只当个挡箭牌,我也无怨无悔。” 这是初意第一次面对一个男人表露心迹,只不过他喜欢的是大魔头...… 这夜,初意大概是嘴巴也不太受控制,便答应:“你想留就留吧。”将十辰感动得一塌糊涂。 而后,十辰仗着她这句承诺,每晚都来为她抚琴。 借着抚琴,与她饮茶闲聊,聊着聊着,止不住又开始表心意、诉衷肠。 初意实在招架不住他每夜深情款款的倾诉,意欲冷下心肠将他轰出去。 每当她板着脸,十辰就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样子。她若真赶他走,以他刚烈的性子,只怕会直接上吊给她看。 对付一个爱慕着自己躯壳的男人,初意毫无办法。何况她利用他在先,总不忍过河拆桥,眼下还得靠他挡住群臣偶然冒出劝她纳妃的念头。 如今只能由着他。 怎想,十辰越发得寸进尺,近日竟吩咐侍从将茶水换成酒水,理由是:“以酒助兴。” 助的什么兴?侍从们掩嘴羞笑,想法拐去了十万八千里。 这事传到殊平殿,淮舟顺道将珍藏的烈酒拿出来,叫殿内的侍从送过去。那都是五百年以上的老酒,酒劲强、后劲猛。 初意闻着酒香就有微醺之感,唯恐醉酒坏事,遂不敢多喝,每次小酌两杯。 岂料十辰的酒量更差,却还豪气的饮下五六杯。醉后也不说什么情话了,直接跪坐在她身旁,宽衣解带,欲以身伺候。 头几日,初意颇有耐心的帮他穿好衣裳,叫护卫送他回屋。 而后,他借酒壮胆,将她扑倒在地。瞧他两眼迷离、酡颜绯唇,露香肩、显藕臂,活脱脱美人酒后春.情荡漾。 初意实在受不住他夜夜发.春,只能逃去书殿,佯装处理正事。 宫里的大臣们哪里晓得其中隐情,只知魔尊身子尚未痊愈,仍通宵达旦的在书殿忙碌,把美人冷落在屋里。 想着魔尊如此辛劳皆是为了魔族,心中又添几分敬重。往后魔尊说什么,他们便听什么,再不惹自家主子心烦。 *** 这夜,十辰如常来到蚀天殿。 初意也如常躲去了书殿。 “魔尊这几夜都住在书殿,十公子去那看看。”护卫说道。 十辰点点头,刚要离开,不期遇到淮舟派来送酒的侍从。 十辰道:“尊上不在,这酒喝不成了。” 侍从道:“这是大人新开封的秋实,酒香醇厚,大人说魔尊最喜这酒。” 秋实…… 十辰将他们手中的酒盅看了看,半开玩笑的说:“尊上今晚喜欢秋实,兴许明晚就喜欢春华。” 侍从听不懂这话,只把酒送到,便返回殊平殿。 * 深夜,魔宫西郊的丽水潭。 水潭旁栽有一棵桂树,十辰正站在树下。 他视线落在深幽的潭内,微风拂过,才见涟漪。 丽水潭是魔宫外唯一天然的水潭,潭底埋着淮舟亲自酿造的十坛春华酒,专为魔尊将来成婚而准备的。 此事旁人并不知晓。 这酒封了一千多年,倘或不是今日淮舟派侍从送去秋实,他都快忘记丽水潭下埋了酒。 “春华秋实,不知十公子更喜欢哪个酒?”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十辰侧过身,就见来人身穿鸦青色长袍,下巴蓄一小撮胡须,一双宝灯般的明眸炯炯有神,正是军师淮舟。 十辰似讥似恼:“见你一面不容易。” 淮舟激动的快步上前,噙泪轻唤:“主上!” “心中知晓便是,莫要道出。”十辰谨慎的提醒。 淮舟立刻站起身,近万年的默契,无需过多解释。 早在与‘魔尊’见面时,他便敏锐的觉察出异样,却说不出所以然。 今晚,他原本想用秋实试探初意,没想到把真魔尊给试来了。 淮舟捋捋胡子,惊奇道:“竟有人能以假乱真,连沙魔也辨认不出真假。” “因为她的肉身是我的。”十辰道出的实情,令淮舟惊愕不已。 他解释:“当初玄天置我死地,却耗费心力留住我的肉身,就是打算派人顺利潜入魔域。所以你们看不出端倪,沙魔和冰魔也辨不出真假。” 淮舟已从他所言大致猜出来龙去脉,直接问:“是否要将她即刻拿下,夺回主上的肉身?” 十辰摇摇头,交代道:“她体内有我无法破除的结界,需等我力量恢复,确保万无一失方可夺身。昔日你如何待我,如今就怎么对她,切莫打草惊蛇,有事我会与你商议。” “是。”淮舟领命。 *** 初意来到魔域已有半年。 最初魔族时不时嚷着要杀要战,到如今,听到她突然来两句‘秉持厚德方可发展,杀生造业阻我昌盛。’,大家也习以为常。 任务顺利进行,初意开始着手与宋景和修订新的刑律法规,试着用律法的手段扭转魔族好斗的性子。 怎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月,北方鬼族时常闯入魔域边境,挑衅边关将士。 朝会上,大家纷纷表示要出兵灭去鬼族的气焰。 初意仍不支持动兵出战:“只是一些寻衅滋事的小卒,莫要被他们扰乱了心性。” 大家表面依言,私底下却有些憋屈。 * 而对于魔族的一再忍耐,北方鬼族越发猖狂,近日甚至抓了几个魔族,押入鬼牢,欲斩。 鬼帝派灵物送来请帖,邀魔尊去鬼城做客,才肯释放被抓的魔族。 朝会上,众臣对鬼族骂声连连。 端坐在上方的初意,手中拿着邀贴,沉吟良久。 众臣道:“鬼帝此举必定用心险恶,主上万不可涉险。” 大家意见一致,皆反对魔尊去鬼城。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规避战事的魔尊,却打算答应鬼帝的要求,亲自去解救被抓的魔族。 初意思量再三,此举如若成功,不仅能巩固她的威信,或许还能趁此机会促成两族休战。 为确保魔尊安危,蒙丘和陆逢生计划各带两千精兵随同。蒙丘与初意去与鬼帝谈判,陆逢生则按兵在外,只等风向有异,即刻开战,攻入鬼城。 开战是最终不得已之举,初意也知鬼帝阴险,总不能带蒙丘他们去送死,遂同意领兵。 *** 出兵事宜已确定,大臣们却担忧,眼下魔尊的力量尚未完全恢复,能否应付鬼帝? 有臣私下讨论,要不要找个替身? 是夜,淮舟进殿,与初意商议替身之事。替身的最佳人选则是与魔尊身量差不多,且对魔尊十分熟悉的十辰。 听完淮舟的计划,初意断然拒绝:“你们认为鬼帝有诈,担忧我的安危,十辰也是我族民,却要将他置于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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