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岸突然停下脚步。“好啊!” 青著不甘落后道:“主人,我也可以背你!” “既然咱们司丞大人这么有心,就让他来吧。” 说话间,雪岸已经趴在风滞背上了。 雪岸偏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微知,用灵识对风滞说道:“你帮我问微知一件事。” 风滞侧了下头。“何事?” “忆回陨落之后,天族是怎么处置曾经跟着她的那些天兵的?” 风滞走上前,就此事询问了微知。 微知的回答是:“忆回陨落,并未殃及她麾下的天兵,只是有些冥顽不灵的,被天后剔去灵脉,逐出了天族。” 剔去灵脉,逐出天族? 难怪丰宁会去了诸神冢。 可剔去灵脉就意味着无法再修炼,但丰宁的修为却比当初高出了十倍有余,他是怎么做到的? 微知瞥了一眼风滞背上的雪岸,若有所思地问道:“司丞大人为何突然问及此事?” “噢,看见这些惨死的灵族士兵,突然就想到了当初天族之事,随口一问,神君不必放在心上。” 微知微微点头。“本君也正好有问题想向司丞大人请教。” “神君但说无妨。” “本君在子虚间、妖族以及诸神冢一共见到三次昼夜异常更迭,而这三次,司丞大人都在场,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玄机呢?” 雪岸轻笑了一声。 “你既然说三次都见到了风滞,那就证明你当时也都在场,你既怀疑风滞,又有什么证据为自己洗脱嫌疑?” “姑娘此话确实在理,那就等本君找到证据再来向司丞大人请教。” 微知刚转过头,觉得眼前闪过了一件熟悉的物件,复又回头将目光落在雪岸的手腕上,神色有了明显的起伏。 “姑娘这镯子哪来的?” 雪岸还没开口,风滞便答道:“本君送给她的。” “那司丞大人是在何处寻的这镯子?” “妖族。” “姑娘可否摘下来给本君看一眼?” “戴上去就摘不下来了,你若不信,自己试试。” 第41章 怀疑 雪岸将手伸到了微知面前,微知却并没有要伸手去摘的意思。 醉影镯一旦戴上,除了使用雪岸自己设置的口诀,没人能摘得下来。 风滞:“神君可是觉得这镯子有何不妥?” “没什么,只是与一位故人的手镯十分相像,但那镯子认主,想必不是这个。” 霖王见微知的眼睛一直盯着雪岸手上的镯子,便也凑过来瞧了瞧。 “听闻微知神君事务繁忙,没想到竟也有闲情讨论一只小小的镯子。” 微知:“看来水族倒是挺清闲。” 霖王点头。“嗯,确实清闲。” 微知没再说话,独自朝前走去。 风滞一边走一边用灵识与雪岸对话。 “你救清浅,可是因为她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不知为何,我现在除了能感应到你的位置,还能感应到与你相似的存在,比如清浅身上的那缕元神。” 雪岸偏头盯着风滞,风滞却依旧两眼直视前方。 “你别看我,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的确,风滞身上的秘密,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比如他体内的那道禁制。 说起禁制,难不成这也和那道禁制有关? 雪岸思忖了片刻,继续对风滞说道: “若我没猜错,那缕元神应该在清浅脖子上的项链里,灵皇没办法将其炼化为清浅所用,只能暂时维持清浅的正常生活,所以他是想借助听梦族的筑梦之术化解其戾气,才提出与听梦族联姻的。”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先跟着清浅回灵族再想办法,至少得在没有微知的地方的动手,他虽食古不化,却目达耳通,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发现端倪。” “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他?” “微知神君嘛,谁人不晓啊。” 出了枫林,微知便先护送灵皇和清浅回了灵族。 雪岸等人在石海寻于止的下落,却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于止背靠着一块石头,嘴角带笑,双眼紧闭,身旁一个英姿勃发的女子正和一个双眼碧蓝的男子试图叫醒他,却始终不见成效。 见雪岸等人过来,纤染礼貌地颔首。 “霖王、司丞大人、雪岸姑娘。” 霖王上前探了一下于止的灵识,微微叹了口气。 “几千年的执念,他怕是不愿醒来了。” 雪岸拍了一下风滞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风滞走到于止面前,才将雪岸放了下来。 雪岸伸手握住于止的手腕,慢慢闭上了眼睛。 夏日暖阳,微风和煦,万亩莲池前,一女子轻拨琴弦,悠扬的琴声回荡在莲池之上,仿佛所有的菡萏都在随乐轻舞。 而她的正前方,一男子正执笔作画,将眼前女子的音容笑貌全部跃然纸上。 两人时不时对望一眼,双目含情,似乎周围的所有风景都不及眼前之人。 雪岸朝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女子脸上温婉的笑容,她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这样的笑容,她已经五千多年没见到了。 她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丝妄念,若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她知道,于止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才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的执念当中不愿醒来。 可事实是,这一切,早在五千年前就不复存在了。 于止不愿接受逢渔已经离开的事实,他宁愿永远沉睡在这虚妄的梦境当中。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让他亲眼看到逢渔死在他面前。 雪岸幻化出一把匕首,斩断了逢渔身前的琴弦,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眼前的万亩莲池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出现的是一处充满灵气的高台。 高台之上,一女子正持剑与数人对峙,她身上的白衣几乎被斑驳的血迹染成了红色。 “忆回,若你现在缴械投降,天族可以对你从轻发落。”一个身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言辞恳切地说道。 “大殿下,你也看到了,忆回方才使出的可是魔族术法,这不正好印证了九天柱的预言吗,若现在不将其诛杀,他日她定会毁天灭地,就算你们天族想徇私,其他几大族也不会同意的。” 语罢,那位说话的灵君便催动法器朝雪岸袭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动了手,灵陨台之上,又陷入一场混乱。 就在雪岸孤身对阵之时,忽觉一股熟悉的力量从人群之后向她袭来,她刚转过头,逢渔便倒在了她面前。 “逢渔姑姑!” 雪岸身上骤然涌动着一股强大的黑气,将周围的人尽数隔开。 她的双眼泛红,只一眨眼,一滴泪便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她随手抹掉了那滴泪,腥红的眼中顿时充满杀气,盯着正前方身着黄衣的歌渃。 “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雪岸一抬手,便隔空将歌渃拽了过来,随后一掌打在了她的头顶,不过片刻,便抽干了她身上的所有血液。 就在雪岸准备一剑杀了歌渃的时候,逢渔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她的手。 “忆回……姑姑信你,你不是一个人。” 雪岸放下了刺向歌渃的剑,将逢渔紧紧地搂在怀里。 歌渃的这一掌汇集了她毕生的灵力,她本是想杀了雪岸,却不曾想被逢渔挡住了。 “姑姑,你还没有跟姑父成亲呢,你让我怎么跟他交代,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求求你,我只有你了……” 逢渔的面上十分痛苦,却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缓慢地伸手抹掉雪岸脸上的泪珠。 “帮我转告于止……让他好好活着,替我活着,你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好吗?” 雪岸一个劲地摇头,直到怀里的人一点点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逢渔!” 于止猛地睁开双眼,眼前却不再是天族的灵陨台,而是一张和逢渔只有几分相似的脸。 雪岸松开他的手腕,朝他笑了笑。 “灵君醒了?” “你究竟是谁?” “我是雪岸啊,清浅已经回灵族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于止看雪岸这副样子,想必是问不出什么,便也没再追问,他长出了一口气,对雪岸说道:“多谢雪岸姑娘。” “灵君客气。” 雪岸为了尽快转移于止的注意力,便看向了纤染和云须。 “对了,纤染将军来诸神冢也是为了救清浅?” 纤染摇头。“我们来此是为了调查当年熠鸟族灭族之事。” 纤染重伤云须之后,便将他带回了熠荒山,她在山下询问了不少当年的知情人。 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初虽是云须灭了熠鸟族,但他在灭族之前,熠鸟族中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族人们纷纷失去了意识,到处伤人,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 云须到熠鸟族的时候,整个族中就只有一个小姑娘还清醒着,他为了救下那个小姑娘,不让失去神志的熠鸟族继续伤人,便以一人之力灭了整个熠鸟族。 熠鸟不会平白无故如此,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纤染查到,自熠鸟族之后,千里席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初各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帝女便带人封印了千里席。 若两者有关联,说不定千里席能查到什么线索。 “现在的诸神冢早已不是当初的千里席,二位若想找线索,何不直接去问道寻。” 四周回荡着陵主的声音,众人警惕地朝四下望了一眼,却没见到陵主本人,想来他是用的千里传音。 道寻? 当初千里席的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为了避免祸及他族,是道寻提议封印的千里席。 雪岸当初十分信任道寻,他做的决定她一向不会有所质疑。 可现在想想,难不成这其中真有什么玄机? “既然此事与道寻神君有关,那我们便去一趟天族,告辞了。” 语罢,纤染和云须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霖王看着纤染和云须消失的方向,不禁感叹:“这纤染将军做事还是这么干脆利落,说走就走。” 雪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微微点头。 “她是听梦族的人,又不是水族的,怎会拖泥带水。” “水族可是得罪过你?” 雪岸给了霖王一个眼神:你说呢? “我这个人很记仇的。” 霖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该记的不记!” 雪岸没再理他,转头看向风滞,却发现风滞面色凝重,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风滞,你怎么了?” 风滞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雪岸又看向青著。“他怎么了?” 青著摇头。“我也不知道,你救于止灵君的时候面色不好,他便抓住了你的手,之后就是这幅样子了。” 雪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上下打量了风滞一眼。 还好他是妖族中人,根本不会听梦族的法术,要不然雪岸就得怀疑他方才是不是也看到灵陨台上那一幕了。 可就算他看到了,顶多也就是知道了雪岸的真实身份,不至于是这副表情啊。 他现在这副样子,倒像是灵陨台上被围攻的人是他。 此间事了,于止和霖王回听梦族,雪岸便以风滞关心灵皇伤情为由去了灵族。 因为雪岸在诸神冢以自己换清浅的壮举,现在也算是清浅的半个救命恩人了,灵皇派人将他们三人安置在了五音宫,自己则闭关养伤,而清浅也一直服侍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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