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如此热闹,倒显得身为焦点的秦屿没那么重要了。 它们各站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就已经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剑拔弩张之势,颇有要一言不合就在这里动手干架的样子。 魔族浅浅第一个出声打破僵局:“秦屿,把玉佩给我们。”它伸出手,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前的两只魔身上,生怕它们有任何动作。 但秦屿只是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没动。 另外两只魔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同样对秦屿说道:“我们是奉魔尊之命前来,只要你将玉佩还有秘图交给我们,那些凡人就还给你们。” 此话一出,魔族浅浅顿感不妙。 它们败就败在忘记了魔尊他们手里还握着费山凡人这个棋子,而它们却是没有考虑到,若是秦屿将玉佩给了它们,那么魔尊那边会如何处置那些凡人。显而易见,秦屿应是会选择另一边。 看来只能靠抢了。 魔族浅浅一掌拍在深深背上,用魔气将它猛地推了出去,砸向那两只为魔尊办事的魔族,趁它们不备,转身冲向秦屿,想要拿到他手里的东西。 但魔尊这派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反应过来,轻轻一躲就窜到魔族浅浅身侧,一把拦住它,再用魔气进行攻击,两边顿时就在秦屿面前交手起来。 魔族浅浅自然是实力不凡,只可惜那呆头呆脑的魔族深深摔了个大马趴,半天爬不起来,以至于只有它一只魔在战斗,一打二,略带吃力地受着攻击。再加上这两只魔族不知怎地,下手十分快速,连连出击,都不给它任何反击的机会,出招快速又精准,似乎急着要结束这一局。 直到魔族浅浅看见对方手心里那浓烈的黑色气息就要聚起,惊讶又害怕地喊道:“魔族守则,不可以残害同类!你们都忘了吗!” 它们竟然要使用秘法来阻拦自己。 即便它不为那个新魔族办事,同类魔族之间也不应该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 但没想到的是那两只魔族却完全没有理会:“再也没有魔族守则了!” 魔族浅浅咬牙切齿,在那团魔气如同飓风旋转而来时,拉着魔族深深化作一团黑烟消散。而魔气涌出,将面前的桌椅床铺击得粉碎,发出剧烈的断裂声。 这让外面的祝萤吓了一跳,她赶紧拿着符纸冲进房间里。 而两只魔族刚刚赶跑了竞争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以为又是来阻碍它们的,瞬间运起魔气,表情凶恶,二话不说就要朝跑进来的身影打去。 还好秦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如飞,闪身到祝萤身前,手上的短刀出刀速度极快,一下子破开浓厚的魔气,只余下几丝残留的魔气击中他的肩膀,但并无大碍。 不过他在收刀时却用自己的手腕往里用力带过来,状似无意地划伤了小臂。 他将祝萤挡得死死的,不让那两只魔族窥见她。 “给你们。”他把玉佩与秘图一起丢给了魔族,“记得放人。” 两只魔族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收起对他身后那人的窥探神色:“我们会向魔尊禀报的。”随后立马化作两团黑色气息消失不见。 凌乱的房间里此刻只剩下祝萤和秦屿两人。 “没事吧?” “你没事吧?” 他们异口同声,都在关心对方的情况。 祝萤缓了缓神,摇摇头。 “你刚刚不该冲过来的,太危险了。”她捧起手里的符纸,朝他展示,“我有这些可以防身的,还可以攻击它们呢。” 秦屿揉了揉肩膀,看她只是稍微受了点惊吓,并且很快恢复过来,便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而他一抬手,胳膊那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衬,染在上面的红色血迹被祝萤尽收眼底。 “你受伤了!”她方才刚踏进来,还没看清楚那两只魔族的样貌,秦屿就已经到她面前,挡得严严实实的,又替她解决了那魔气的攻击。而她在后面却是没看见他是如何操作的。 只能断定这伤口多半是方才替她挡下魔气时,慌里慌张不小心被划到的。 祝萤赶紧扶他坐下,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灵药和纱布。 屋子里原本是有几张椅子的,但现在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只剩下这一把独苗椅子,甚至连桌子都已经不幸牺牲。 祝萤只好让病号坐着,自己蹲在他跟前,将灵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手法熟练地缠上纱布。 “好痛。” 第一次听秦屿主动叫痛。祝萤手指一顿,怕是自己把他给弄疼了,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却结巴起来:“我、我太用力了吗?” 秦屿摇头。 他眼眸深邃又带了点莫名的水色,湿漉漉的,含着平时不曾有过的委屈,直勾勾地看着她,就连声音也放得低了些,带着些许落寞,指了指心口:“这里痛。” “……”祝萤哑然,动作麻利地打好结,准备起身,手腕却被他抓住。 “只有我受伤,你才会来找我,像这样关心我吗?” 祝萤已经站了起来,垂眸与微微仰头的秦屿对视。他没有半点拿她寻开心的意思,而是格外真挚的,并且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不是……” 她犹豫开口。 “那我们可以不要避开对方吗?” 果然,秦屿还是察觉得到她的疏远。 也是,这很难不会感觉到。 祝萤差点想要躲闪他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心虚,在他炽烈的眼神下无法拒绝:“可以……” “对不起。” 这句道歉在祝萤的意料之外。 她疑惑地看向秦屿,对方抓住她手腕的手微微用了下力,不知是在紧张什么。他没有挪开目光,在外面的月色照映下,掩去那难以察觉的不安,一字一句说道:“你说了可以,我奉命执行。” 祝萤顿时感觉心跳空了一拍。 她灌了自己罐子里剩下的所有酒都没能忘掉的那一幕和那一句话,与断拍的心跳同时回来,占据她的心间,让心跳加速。 他根本没有忘记。 那个吻不是她一个人的记忆。 祝萤第一反应是她失策了。 做了这么久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又有了崩开的迹象。
第57章 两人对视半天, 皆是无言沉默。 祝萤心中五味杂陈,原本她都已经用这几天的忙碌来压下心里那些胡思乱想,好不容易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一如往常那般和秦屿相处, 就全当那个吻跟着翻页的日历留在了过去。 但秦屿却并没有忘记, 甚至还在这个时候主动提了出来。 她思来想去, 决定顺着他的那声对不起往下,给他一个台阶下, 也顺势将这件事翻篇:“你不用说对不起, 你就是喝醉了, 也不是有意的, 这件事就当它是个意外吧。” “我是有意的。” 可是另一位当事人似乎成了心不想把它翻篇。 “……”祝萤卡壳,没料到他回答这么一出。 秦屿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也不打算用她给的台阶。他仰着脸, 目光紧紧凝在她的脸上,旁人不曾见到过的真挚, 通通只在她面前流露出来。 “但我不该假装不记得, 对不起。不要不理我, 好不好?” 与平时和她说话时尾调上扬的感觉不一样, 现在的秦屿却是放低了尾音,将其沉了下去, 收在断句中, 就像是清澈的泉水缓缓流淌下来, 落入空谷中的溪流, 被其包裹融合在一起。 显得言词恳切, 让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反正祝萤是说不出口的。 “砰——” 她好像听见自己这几天在心里筑了好久的那道坚实的墙轰然倒塌,只剩不到一半的残垣, 还在苦苦挣扎着。但却不知创造它的建筑师自己已经交白旗,向敌人投降。 “看你表现吧。”祝萤含糊过去。 她赶紧移开目光,只因为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脸颊已经在发烫,指不定变成了两团格外显眼的红云。 秦屿松了点手上的力道,但祝萤也没有挣开,就这么被他牵着。他看着触碰到他指尖的手镯,那是戴在她手腕上的一个白玉镯子,平时被衣袖遮着,很少见到过。 “这是什么?” 这镯子外表光滑,线条顺畅流利,色泽透亮,质地应是上乘,似乎还带有一些灵力,与她纤细的手腕倒是格外相称,漂亮得很。 祝萤闻声看了看,想起它的来历,回道:“师兄送我的镯子,好像有什么作用来着。”这还是在崟一宗的时候,她第一次与齐羽山碰面时听他说了这么一嘴。 秦屿的眼神瞬间又多了丝冷漠。 碍眼得很。 他的视线往上移,在见到她发髻上戴着他送的那支发簪时才柔和下来。 “这个不太搭你。”他的语调上扬,话里说的虽然是镯子,目光却是看都不看它一眼。 “啊,不搭吗?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既然是师兄送的,又是用来方便他找到自己的东西,祝萤便没太管着玩意,听秦屿这么说,便想抬起手看看。 但秦屿仍是握着她的手腕,她一抬就顺带着把他的手一同带上来,似乎这一动扯到了他小臂上的伤口,弄得他小声叫痛。 而祝萤还没来得及去安抚他,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大门一下被推开,月光倾泻而至,照在来人身上。 她下意识地挣开手,脱离与秦屿的接触。耳边传来秦屿吃痛的倒吸声。 “师兄,阿乐师姐,阿漫,你、你们怎么来了?”她一边对门口的几人扯起尴尬的笑容,一边回头向秦屿投去抱歉的眼神。 齐羽山走在最前面,自然没有错过她方才手上的动作。但他没有说什么,正色回答她此刻的问题:“我们过来找你们有点事。刚好在别院门口那里感受到魔气,想着很有可能是秦屿这边有魔族,便赶过来了。你们碰见魔族了吗?” 阿乐师姐看见屋内的模样,吓得捂住嘴巴:“天哪!这、这桌椅板凳怎么全垮了?!还有这床都塌了!这上面全变黑了!” 里面的战斗场面不用祝萤再回答,是个人有双眼睛都知道,魔族肯定来过了,还留下了这样的杰作。 阿漫在她旁边,扯扯她的袖子,企图让她淡定一点:“师姐……不、不要气。” 但是眼前这一幕堪比灾难现场,往里走那一截全是拜魔族所赐,乌漆嘛黑,墙上还被魔气给砸出好几个黑洞来,要是再深一点,估计这一面也都该垮掉了。至于那床,已是断成三半,床上的被褥倒是还留了个全尸,只是乱糟糟的。 “可恶的魔族!简直太过分了,这张床可是我花掌门好多灵石换来的!”阿乐师姐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阿漫只好用手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而黄不缺却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个时候也不忘在旁边碎嘴:“看你这么生气,还以为花的是你自己的钱呢。敢情是在为别人的灵石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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