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白羽!” 英红的魂魄出现,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英红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刑如意:“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自私害了我自己,也害了那些无辜的人。如意夫人,英红求你,求你救一救白羽。” 刑如意摊了一下手:“不是我不肯救,而是他根本不愿意让我救。” “英红,别再难为夫人了。” 白羽的魂魄离体,走到英红身旁,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做错事的人,总归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况且现在,你我能在一起,不是挺好的。” “可是你——” “我觉得挺好的。”白羽握紧了英红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对着刑如意轻轻点了点头。 “夫人,我们走了!这些魂魄,还请夫人带他们回去!” “放心!” 刑如意挥挥手,目送着白羽和英红一同消失。 “你说,我要不要去跟下面那位打个招呼,免得他们到了地府还要受苦。” “你觉得他们怕受苦吗?” 刑如意转身,看着狐狸那双漂亮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笑着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怕吧。毕竟,他们是在一起的。” 离开道观,刑如意先将孩子的魂魄送了回去。眼瞧着孩子缓缓睁开眼,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母亲,终于等回来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喜极而泣,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一个迷迷糊糊,虚弱地趴在母亲怀里,轻轻说着:“娘,我饿了。” 刑如意抹了一下眼角,似有些微湿。跟着转身,默默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狐狸,站在院子里。看见刑如意红着一双眼睛出来,自觉得张开了手臂。 刑如意一头扎进去,咕哝着问了句:“是不是快要做娘的人,都会变得特别容易被感动,而且特别容易伤感。” 狐狸轻轻拍了拍她,柔声说着:“想哭的话,就哭吧。放心,我会帮你挡着,不会让你失了胭脂铺掌柜的身份。” “去你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开我玩笑。”刑如意又抹了下眼角,在狐狸胸前轻捶了一下:“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因为闹鬼,王家新姨娘所住的西院被管家用锁给锁了起来。狐狸带着刑如意穿墙越院,直接落在了西院的院子中间。院子里因为没人打扫显得有些脏乱,而屋子上贴着的那些符咒,让人看了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除了白羽绘制的符咒之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标准的鬼画符。说白了,就是某些假道士用朱砂随便勾勒的蚯蚓一样的字符,让人看了,只觉得哭笑不得。 伸手揭了两张,刑如意拿着在狐狸跟前晃了晃:“你说,等王家的事情了了,我要不要在永安城里开个真假符咒鉴别大会?正好借着王家闹鬼的这股风,小小的赚一笔银子。” “你很缺钱吗?”狐狸双手环胸,看着刑如意手中的那两张符咒。 “嗯,有点缺钱。我盘下了我们现在住的那家客栈,虽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但重新装修是肯定的。我大概算了下,估摸着得花不少银子呢。” “不想去洛阳了?” “去是要去的,只不过又有些犹豫。”刑如意胯下脸来:“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遇见了一个故人。” “故人?” “我碰见了小盛子,就是在洛阳时,经常跟在常大哥后面的那个小捕快。” “他现在应该不是小捕快了吧?” “对!他升官了,现在是盛大人了。” “你担心,他已经将遇到你的事情告诉了那个人。” “眼下他还顾不上,但依着他们两个的关系,将我的踪迹告诉那个人,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你在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刑如意说着,推开了门:“一晃几年,他大概已经不记得了我。” “他一定记得你。” “为什么?”刑如意转身,看着狐狸:“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我,始终是他心里的那个结。” “看来你明白!”狐狸总结。 “也许不是明白,而是自作多情。说白了,我倒不是担心我自个儿。有你在,想要让他找不到,是很容易的事情。我只是担心,因为我的再次出现,会让他……” “你担心他会去找四娘,打乱四娘现在的生活。” “嗯!”刑如意轻轻点头。 “想听一听我的意见吗?” “你是我的夫君,你的意见我当然乐意听。” “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接去见他。有些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 刑如意低头想了一下,“也许你说的对,可眼下,我还不想面对他。” “如意。” “对不起!”刑如意抬头看着狐狸:“我知道,我不应该纠结。我纠结,就证明我心里还有东西没有放下。至少,说明在我心里,还存着这么一个人。这对你,不公平。作为你的妻子,我不应该为别的男人而纠结,更不应该将那个男人放在心里。” “傻瓜,你若是完全放下了,你就不是刑如意了。你是人,不是神,就算九重天上的神仙,也会有自己的心结。他是常泰也好,是九五之尊也好,在你的心里,他始终都是那个在洛阳城里默默守护过你的常大哥。如意,你不需要因为这个向我道歉。” “你怎么这么大方?”刑如意一边埋怨着,一边红了眼圈儿:“臭狐狸,我心里除了你还搁着另外一个人,你难道就一点不生气吗?” “我没有那么小气!”狐狸抱住刑如意,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况且,他在你的心里只占据了那么小小的一部分,我根本就不用放在眼里。你是我的娘子,是我的夫人,也是我的刑如意。若是连这么一点点的自信都没有,我如何做你的男人,你的夫君,你的终身依靠。”
第79章 红花饮(20) “臭狐狸,你是存心想要惹我哭吗?” “这么轻易就被感动了?” “要死啊。”刑如意轻捶了狐狸一下,却被狐狸握住手,直接拉到了自己怀里。刑如意挣扎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的脸:“明知道人家怀了小狐狸,还故意说这些话给我听。你瞧瞧,我这眼眶都红了。” “那我以后不说了。” “不行!”刑如意吸了吸鼻子,蛮横地说着:“以后每天都要说给我听。” “每天?”狐狸苦了脸:“我能不能收回刚刚说的那些话。” “不能!” “唉!枉我自认聪明,想不到今日也会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好吧,只要你这耳朵不腻,我就每天说一次。” “我要听不同内容的。” “这个……”狐狸刮了一下刑如意的鼻子:“有点难。” “若是简单的,还用你这个千年老狐狸出马吗?”刑如意冲狐狸眨巴眨巴眼睛,自他的怀里挣脱,快速走进屋内。 房间,似还维持着新姨娘离开时的模样,就连茶桌上的茶壶都是半打开的。里头泡着的茶叶已经出现了腐败的迹象,凑近了,能够闻到一股有些呛鼻的味道。 “看来这新姨娘在王家也不是很受宠爱嘛。” “何以见得?” “王家在这永安城也算是大富大贵的人家,王老爷手中更是积攒了不少的财富,这些光是从院子的布局上就能看得出来。喏,就单说这小院里那块用来装点的石头,那是正宗的太湖石。想要将那么一块石头从太湖运到永安,没有几千两的银子怕是办不到的。 你再瞧瞧这屋子,这用来搭建房屋的木头,也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高低粗细可以经由工匠雕琢,但这木头的纹理却是天生的。这屋中的摆设,还有布置,用的也都是极好的东西,偏偏这茶壶中的茶叶却是个次品。” “茶叶?” 狐狸不爱喝茶,或者说,他对于喝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往常喝的,也都是如意亲手给他泡制的,只觉得入口要比寻常餐馆的好一些,但也没有仔细研究过。 “我知道你不懂茶,可你瞧瞧,这茶壶中的茶叶,在腐败之后都凝成了一团。说明,这茶壶中原先泡着的就是碎的茶叶。说白了,就是茶叶沫子。在这种大户人家,这种茶叶,也就是给下人喝的。” “既是新姨娘,按说不应该得到这种待遇的。” “看来,在这新姨娘遇害的背后,还藏着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刑如意说着,走到了床前:“白羽临死之前,给我看过一块手帕。那块手帕,是王家二夫人的。王家的这位二夫人,位置有些尴尬。她原本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因为大夫人无法孕育子嗣,所以由大夫人做主将她给了王家老爷。 二夫人本身也算争气,第一胎就生了一个男孩儿,算是在王家站稳了脚跟儿。可没有多久,这个孩子就夭折了。据说,这个夭折的孩子,是被大夫人给害死的。” “这大夫人为什么要害死一个孩子?” 刑如意回头看着狐狸:“怎么跟你解释呢,只能说这是某些凡人内心的私欲在作祟。” “这长子夭折之后,王夫人很快就怀上了第二胎。随后又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只不过,这个男孩儿由王家老爷做主,交给了大夫人抚养。在之后的几年里,王家二夫人又给王老爷添了几个女儿,但作为二公子的生母,她心里对于大夫人肯定是有些怨恨的。只不过碍于王家老爷以及大夫人曾是自己主母的关系,隐忍不发。” “这些与新姨娘又有什么关系?” “白羽交给我的那块手帕上,有些喷溅状的东西。”刑如意说着走到了床边。床上的被褥依旧呈现凌乱的状态,在靠近外侧的枕头边缘,刑如意找到了一块暗色的痕迹。随即,在挨着地板的床单上也找到了相同的喷溅状的深褐色斑点。“这些,应该都是新姨娘留下的。我查过从王家流出去的药渣,也看过白羽给我的那块帕子。王家新姨娘的死,应该跟她被逼服用了堕/胎药物有关。” “红花。” “不只是红花。” 刑如意蹲在床边仔细地查看着:“从现场遗留地痕迹来看,王家这位新姨娘是在睡梦之中被人制服之后强行灌下的堕/胎药,药入口中之后,被她给吐了出来。所以,才会在床上,以及地板上形成这些喷射状的药物残留痕迹。但让我想不通的是,王家二夫人的那块手帕上,为何也是喷溅状的痕迹。” “许是这新姨娘吐的时候,她用自己的手帕遮挡了一下。” “这点我也想过,但是我觉得不大可能。你想啊,一个人在喷吐的时候,得多么机缘巧合才能在对方的手帕上形成那样明显的痕迹。唯一可能的是,王家二夫人当时用手帕捂住了新姨娘的口鼻,但因为新姨娘的挣扎,所以才造成了那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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