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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偏心，我也要！” 蒋厉之前已经在自己那碗里撒了不少了。 觉得这东西辣辣的十分开胃还想多放点，朝曹勤撒娇。 曹勤才不吃他这套。 “别来这套，你刚才都撒那么些进去了。” 蒋厉假模假样的哭诉。 “要是大哥在，大哥肯定护着我，现在大哥不在了，娘竟然连胡椒粉都不让我吃。” “滚犊子！” 蒋建国就坐在他旁边吃饭，闻言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 “你大哥出趟门，叫你说的像是死了似的，等他回来我就跟他学一学你这话，叫他揍的你三天下不来炕。” 被蒋建国骂了一顿，蒋厉总算老实点了。 “我这不是想大哥了吗？” 他嘟嘟囔囔的，老老实实端起碗里的汤，闷了一口。 在同一片夜空之下，蒋壮同样发出感慨。 “要是大厉在就好了。” 弟弟的鬼主意多，应对各种人都得心应手，不会像他一样憨傻，找不到缓和关系的契机。 蒋壮此时已经跟着周顺一行人到了上京。 他是周顺目前唯一没出徒的徒弟，自然由周顺带着，住在家里，日日跟在师父身边学习。 蒋壮对这种家庭式教学并不抵触。 这年头有的是像这样的师父，泥瓦匠、木匠、雕刻师，乃至养殖业，都有这样的师徒传承。 能被师父带在身边教育，是受重视的象征。 蒋壮明白这一点，对周顺非常感激。 可坏就坏在季明这个助理也住在周顺家里。 家里的空房间不多，时间仓促，就在季明在房间里多搭了一张床，让蒋壮住了进去。 这下子可把蒋壮为难坏了。 跟一个对他心怀不满的人住在同一房间里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蒋壮把自己的包袱放在床铺上，友好的跟季明打了个招呼。 “季哥，以后就要请你多关照了。” 季明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你是周先生的徒弟，以后肯定也是位厉害的中医，我还要请你多关照。” 话说的客客气气，一加上他那副表情，就显得阴阳怪气。 蒋壮实在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接下来的一年乃至几年时间，他可能都要跟这位季助理同住一屋，不修补好关系，总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事。 想搞好关系，首先就要互相了解，蒋壮尝试打听。 “季哥，你跟着师父工作多久了？” 他提起时间，季明心里就不是滋味。 “五年了。” 五年的辛勤工作也没能换来周顺的青眼，反倒是这乡村小子，一来就成了周老的徒弟。 季明理智上知道这事情跟蒋壮没关系。 可情感上，他就是酸的厉害，没法对着蒋壮好好说话。 “五年，那季哥你的工作能力肯定很强。” 蒋壮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干巴巴的恭维了一句。 季明斜了他一眼，没讲话。 气氛僵持住了，蒋壮也不知再说些什么来打开局面。 好在很快周庆就来叫两人吃饭了，没让蒋壮尴尬太久。 周顺是中医方面的大家，在全国也数得上号。 他在上京的家，原本只有百平米左右。 周庆成家之后，周顺又买下了隔壁给儿子住，中间的墙拆掉了之后，盖了新房修了院子，倒像是个低配版本的四合院。 空间很大，只是收拾出来的房间不多，才让蒋壮暂时跟季明住在一起。 “大壮，你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随时跟我说。” 有周顺这句话，蒋壮心里总算踏实了点。 “好，师父！” 周顺回到家，把蒋壮救他的事跟老伴讲了一遍，老太太看他也十分顺眼。 “大壮，放心住着，跟家里一样，有什么事跟师娘说也行。” 说完还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腿。 这是季明梦寐以求的待遇。 他埋头吃饭，干脆不去看周老一家是怎么对待蒋壮的。 倒是坐在他身边的蒋壮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主动夹了一块鸡肉给他。 没想到这个动作却被季明当成了炫耀。 他两三口吃完了饭，下桌之前，低声在蒋壮耳边警告。 “别得意，后面有你哭的。” “？？？” 蒋壮完全不懂他生气的点，倒是一旁的周庆看出了端倪。 “没事，别理他，小季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心眼太小，等过两天他习惯了就好。” 蒋壮点头，心中叹了口气。 周顺同样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看蒋壮木讷，也怕这个徒弟暗地里受欺负，临时改了原本的教学计划。 “大壮啊，明天你早点起来，到药房屋子里去，我教你认药草。” 听到要学习的内容，蒋壮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 “好！” * “大厉，今早你自己去送程程能行吗？” 曹勤有些起晚了，怕错过市场集合的时间，把接送蒋程程的任务全交给了蒋厉。 “那有什么不行的，小妹可爱坐我的自行车了！” 他见曹勤着急，连扎辫子的活都抢过来做。 “娘你现在就去吧，省的耽误事，小妹这有我呢，放心吧！” 他马上就要过十八岁的生日了，也算半个大人。 曹勤勉强放了心，临走前不忘嘱咐，“别忘了你妹妹的水杯。”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多，老师总不能每一个都照顾的面面俱到。 小朋友们大多带了自己的水杯。 可以在水杯没水的时候找老师加，总比捧着一次性的纸杯喝水方便。 昨天是蒋程程第一天去幼儿园，蒋厉注意到这一点后，当晚就跟娘一起去给程程买了个杯子。 水杯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有多少水。 类似奶瓶的吸管设计也刚好是蒋程程最喜欢的。 从拿到水杯的那一刻起，她就爱不释手的不肯放下。 蒋厉给她装好水，把水杯的背带调好，斜跨在她身上。 “像个小包似的，真好看！” 蒋程程美滋滋的捧着水杯，一点都没注意蒋厉在她头上动的手脚。 曹勤扎了一半的辫子被蒋厉拆开了。 他别出心裁，想给蒋程程扎个更可爱的发型，在原本的基础上，留了不少头发扎在头顶。 想法是好的，可手不听使唤。 真扎起辫子来，不是那翘起来，就是没把全部的头发都扎上。 整整二十分钟，蒋厉都浪费在了扎头发上。 “二哥，还没好吗？” 蒋程程连晨间播出的动画片都看完了，忍不住问他。 “这就好了。” 蒋厉满头大汗，看着他的杰作，露出微妙的表情。 他扎好之后，蒋程程第一时间去照了镜子。 娘经常给她扎两个啾啾，蒋程程对梳头这件事从不抵触，只是在看到镜子里的三个啾啾时愣了一下。 “二哥，怎么多一个啾啾？” 蒋厉本来是想在小妹的头顶做个好看发型的，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最后只弄出了三个小辫子。 头顶的那个小辫子还特别高，活像是根立着的天线。 蒋厉辩解道：“这是时髦，时髦你懂吧，电视上的明星都这么梳头发。” 蒋程程也不怀疑，开心道：“那程程现在跟明星一样了！” 见她这么相信，蒋厉都有些心虚了。 这发型现在能看，完全是因为他妹妹长的好看，跟时髦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他想找补找补，想到西游记的观音娘娘，灵光一闪。 “你等着，二哥再给你画个妆，保准好看！” 这年头的农村哪有化妆的概念。 蒋厉也是从别人的婚礼上知道这个词的，张口就说。 他所谓的化妆，就是用家里剩下不知道多少年的朱砂，在小妹的眉中间点了个红点。 “好了，这下子好看多了！” 蒋厉对自己的作品满意极了。 现在的小妹简直像是从年画上跳下来的娃娃，福气又漂亮。 “走，二哥送你去幼儿园，让那些小同学们都羡慕羡慕！” 他跨上自行车，招呼一声，“抱紧了”，飞快蹬了起来。 蒋程程的一双小手抓的紧紧的，就怕脱手从车上摔下去。 “二哥，慢点！” 她喊了一句，蒋厉才勉强慢了一些。 等到了幼儿园，蒋程程还没反应过来，蒋厉就已经把她抱到了周老师面前。 “怎么样，我们家程程好看吧？” 蒋程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周老师脸对脸了。 她的小脸一下子滚烫，害羞极了，恨不得变成一只小老鼠，从门缝里逃出去。 “二哥！” “好可爱”，周老师也很喜欢程程，夸奖了一句，想把她从蒋厉手中抱过来。 蒋厉才不松手呢。 好不容易把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这会正好是家长来送孩子的高峰期。 蒋程程就被他这么抱着，跟一个个陌生的叔叔阿姨对上眼。 她已经羞的失声了，完全说不出话。 蒋厉倒是感觉十分良好，嘴里赞美的话不停的说，把蒋程程夸成了天女下凡。 “我妹妹好看吧，像个小神女似的，我都怀疑她是观音年画旁边的金童玉女下凡来了！” 在这种夸张的赞美中，蒋程程彻底红成了一颗番茄。 她生的白，平时就算脸红了，也只是薄薄的粉色，干净可爱。 可现在的情况实在超出她能承受的极点。 脸颊就像是发烧了一样，一直烧到她的耳根。 “二哥，别说了！” 蒋程程的小声控诉被蒋厉忽略的彻底。 直到周围的家长走的差不多，蒋厉才遗憾的结束了炫妹环节。 蒋程程被他放下的时候，眼睛直冒金星。 她连蒋厉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被周老师带到座位上才回过神来。 “程程！” 旁边的黄珊珊等了她很久了，立刻扑上来。 “你今天好漂亮！” 蒋程程刚被二哥从天上夸到人间，对着普通的夸奖倒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今天也很好看。” 黄珊珊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发现了！我今天特意穿了妈妈给我做的新衣服！” “你妈妈做的？” “对，我妈妈是开裁缝店的，她做衣服可好看了！” 说起她妈妈的时候，黄珊珊的表情更加明亮。 “我以后也要跟她一样，做个裁缝，每天都做漂亮的衣服！” 黄珊珊瞄了一眼蒋程程，没好意思说后半句。 她想做很多漂亮衣服给程程这样漂亮的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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