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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把这个垫在下面，给你的腹部、背部和臀腿一个支撑，应该会稍微睡得舒服些。” “……” 只是早上你随口一说孕期睡不好，黎深就弄回了这个枕头。 你感觉喉头有点发哽，赶紧抱住黎深递过来的枕头，头埋在上面，挡住了你的所有表情。 “……谢谢。”枕头里传出了你闷闷的声音。 ******** 从那天起，黎深每天回家，都能远远看到家中亮着暖融融的灯光。 他不清楚心里产生的波动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一种、会催促他加快回家脚步的东西。 咔哒，门轻轻打开。 “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一丝不自觉的笑意悄悄爬上黎深的脸。 黎深提着一袋东西，走进厨房。 一阵水声过后，黎深端着一盘水果出来。 青青的果皮包裹着饱满圆润的小果子，水珠从上面滑落，让人一眼就能感到清凉酸涩的气息——是早熟的青梅。 前几天注意到你喜欢吃酸的东西，看到有早早上市的青梅，黎深就买了一些回来。 看见青梅，你两眼放光，在黎深还没放到桌上的时候就拿了一颗，一口吃进嘴里。 “好吃吗？”黎深仔细观察着你的反应。 “好吃！”酸酸的汁水在你口中迸溅开来，你享受地眯起眼睛。 看着你不似作假的喜爱表情，黎深也拿起一颗青梅，咬下一口。 “嘶……”黎深的脸瞬间皱在一起，忙乱地寻找纸巾包住吐掉。 “哈哈哈……”你忍不住翻身大笑。 “小心。”黎深赶紧拉住你，一只手揽住你的背，把你扶正，“这么大肚子的人了，小心受伤。” 黎深念叨着，抬眼，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你的眼睛。 空气好似在相触的视线中溅射出细小的火花。 黎深迅速站直起身，你看见了他烧红的脸颊和耳朵。 “……这个梅子太酸了，一次不能吃太多。” “好的哦，黎医生。”你轻声回答，像来自天边的梦呓。 ******** 早晨，沐浴着温和的初阳，你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黎深从房间出来，整理着领带，准备往门口走。 “我去上班了。” “等一下，”你下意识叫住黎深，“这条领带不太搭，换那条蓝色条纹的吧。” 黎深顿住脚步：“……我没有蓝色条纹的领带。” 舀着粥的勺子在你手中定住了，挂在勺子边缘的米粒啪嗒掉在碗中。 是了，黎深现在没有蓝色条纹的领带。因为那是你在很久以后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最近的生活太平静，太悠闲，太美好。 美好到，你时候会恍惚是回到了从前。 气氛在沉默中烧灼，你最终缓缓开口：“……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 黎深转过身背向着你：“……没关系，我先走了。” 咔，门被轻轻带上。 勺子掉入碗中，你伸出双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闭眼上，久久地静默。 ******** 黎深感觉最近你在刻意地和他保持距离。 晚餐的时候，你装作端起碗喝汤，避开了他夹过来的菜。 你买了一个按摩泡脚桶，美其名曰，解放黎深按摩的双手。 晚上听诊完，黎深照常给你端过来一杯热牛奶，接过杯子的时候你碰到了他的手指，瞬间缩手，杯子差点摔掉地上。 黎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或许，你只是单纯的，想他了——想你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父亲。 黎深有时候觉得你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比如那条不存在的蓝色领带。 比如每一个相处瞬间，你看向他的复杂的眼神，那里似乎藏着深深的隐痛。 夜晚，你端着牛奶坐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靥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黎深走过来，想给你膝上搭一条毛毯。 可是你提前从他手上接过了毛毯，自己盖在了身上。 黎深的手静止在半空，慢慢地收回。 他站在你身侧，默默地矗立了一会儿。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 很久以后，黎深缓缓开口：“我明天要去出差一趟，大概三天后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你侧头，微笑着看向黎深：“我会的，一路顺风。” 你一点也不意外黎深的这次出差——因为这就是你设计安排的。 最近，你们在背后步步紧逼，EVER和旗下的杉德不得已只能转移重要的实验体——已经接近变异为流浪体的那些实验体。 这是扳倒EVER跟杉德的重要证据，可惜一直以来在基地中这些实验体被看管得太严了，你们很难得手，只能趁他们转移的时候，伺机抢夺。 为了防止意外，你要亲自出手——只能支开黎深。 黎深紧紧凝视着你，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只化为一句话： “等我回来。” 你窝在椅子上，毛毯茸茸地将你包裹，你脸上有淡淡温和的笑：“好。” 黎深出发前最后的记忆，就定格在你这温馨恬淡的笑容之上。
第5章 “您好，我想问一下这两天订的餐有准时送到吗？我的意思是……餐送到家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吧？” 天行市第一医院，出差的第二天下午，黎深拨通了给你订餐的营养餐厅的电话。 “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还跟之前一样是吧……好的。另外还麻烦您之后多放点酸辣椒，她喜欢吃。” 挂了电话，黎深叹了口气，心里仍是不安定。 出差的这两天，他都跟你通了电话，听起来你一切都好。 可他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到你小狐狸一般的性子，你如果真有什么瞒着他，他也很难一时间从你的表面发现什么。 所以他想到了每天给家里送餐的餐厅，只得以这种方式确定你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黎深看向窗外，明明是临近傍晚的时间，却看不见夕阳，天空阴云密布，空气厚重得要凝出水滴，充满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黎深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转过身，再次仔细翻看桌面上的病历资料。 数分钟后，他拨出一个电话：“今晚安排手术。” ******** 临空市港口。 和地下联盟的人分散潜伏，你躲在码头附近的一栋小楼中，正从窗口观察着远处一艘看似不起眼的货船。 正是EVER今晚打算转移实验体的船只。 这时，你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是一张照片，照片中一只手提着一个餐盒。 很快另一条短信跟着发过来，只有两个字：“搞定。” 你关上手机，表情放松了一点。 早知道黎深会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幸好有以前跟黎深斗智斗勇的经历，你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不仅黎深的“查岗”会安全过关，并且，黎深在天行市要进行会诊和手术，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以黎深负责任的性格，他怎么都不会在明天之前赶回来。 而那时，你已经结束了一切，回到家中等他，一切会跟没有发生一样。 天衣无缝。 你放下心来，专心盯梢。 今晚12点EVER会进行转移，在此之前，你们要严密监控对方动向。 你身形隐在窗边的阴影中，唯有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冷。 ******** 一场手术从下午5点持续到深夜11点多，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 “辛苦了黎医生！手术很成功，多亏了你！”天行市医院的医生激动地拍着黎深的肩膀，“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要求提前手术时间啊，你昨天到了之后一直没怎么休息，都在了解和讨论病例，我们本来还打算今晚等你休息好了明天安排手术呢。今天晚餐还没吃吧，走，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黎深摘下手术帽，步履不停地往更衣室走：“不了，我有点急事要先回临空市了。提前手术你们也辛苦了，术后还要你们多关注情况。” “啊？黎医生，你这就走了，现在快凌晨了啊，不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吗？”他遥遥地大声问着黎深，却没有再听到黎深的回应，只看到他迅速远去的背影。 暴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街边的树木在狂风骤雨中摇晃得如同乱舞的鬼影，积水漫过街道，哗啦啦灌入街边的排水口。 汽车的灯光无法穿过密集的雨幕，只能照亮几米的距离。 黎深驾驶着车，艰难地在雨中行进。 黎深单手拨通了你的电话，电话那头却只传来一阵忙音。 越来越紧迫的恐慌感袭上心头，黎深扔下手机，抓紧方向盘，只想快点、再快一点。 凌晨12点半，黎深终于驱车抵达家门口。 家里的灯是黑着的。 不过已经很晚了，关灯睡觉是正常的，黎深告诉自己。 没功夫把车停入车库，黎深在家门口停下车，一把抓过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伴手礼——天行市医生给他送的甜点礼盒，你应该喜欢吃。 黎深把礼盒抱在胸前，关上车门，直接冲入雨幕。 打开家门，快步走到你房门前，黎深停下脚步。 雨水从他湿透的全身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很快就积起一小滩水。 黎深轻轻敲响了你的房门。 一秒、两秒……没有动静。 黎深加重了力道，再次叩击。 仍是没有动静。 他忍不住大声呼唤你的名字。 他的声音飘荡在房子中，没有传来任何一丝期待的回应，只有落寞的回响。 黎深一把推开房门，床上干净整洁，此刻，只有一个形状奇特的孕妇枕摆在上面。 啪，礼盒掉落在地面，很快被蔓延的水流浸湿。 ******** 暴雨如注，你又一次抹去眼前的雨水。 这场雨比预期的要大很多，EVER的转移计划因此推迟。 不过幸好，他们没有因此取消计划，比预期晚一个小时后，他们开始行动。 暴雨对你们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对方的行动因暴雨而变得迟缓，而暴雨的巨响和雨幕却帮助遮掩了你们的行踪。 你紧了紧战术外套，轻轻抚摸了下肚子，尽量忽略自己在雨中慢慢流失的体温。 你打出了一个手势。 正在缓慢开启屏障，准备进行转移的EVER厢式车周围，爆炸的火光穿透了深夜的大雨，也穿破了即将形成的隔离屏障。 以此为冲锋的信号，你和四散八方掩藏的人瞬间冲出去，战斗就此开始。 曾经和EVER交手过数回的你很清楚他们常用的战术布置，按照你预先的部署，你手下的人有条不紊地攻破一道道防线，很快逼近实验体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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