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的环境有些喧闹,属于奈绪平时绝对不会踏足的地方。 她虽然面无表情,但隐约透出几分不耐。 等到蔬菜和肉类都挑选好后,胀相温和地问:“你还想吃什么?” 奈绪扫了一眼货架,随口道:“西瓜汁。” 胀相点头,推着购物车向水果区走去,顺手拿了一粒西瓜放进车里,还挑了几样奈绪喜欢的水果。 “差不多了吧?”胀相确认了一下购物清单。 奈绪轻轻“嗯”了一声,显然对这些琐事并不太关心,只是淡淡地跟在他身后,目光游移在货架之间。 她多看两样的东西,都被胀相放到了购物车里。 两人结完账后,胀相提着袋子,奈绪跟在旁边,阳光正好,暖橙色的光晕洒在两人的身影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回到家中,胀相径直走向厨房,把食材放下,系上围裙后便开始准备午饭。 奈绪斜靠在门边,歪着头凝视着他,目光带着几分探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胀相洗完手,回头看向她,眼中多了几分关心:“怎么了?” 奈绪神色如常,语气淡淡:“在想一些事。” 胀相微微一怔,有些惊讶她的坦率,随后温和道:“或许你愿意说出来,我听听?” 奈绪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这个问题让胀相一愣,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微笑着答道:“六年三个月三十二天。” 他记得非常清楚。 胀相放下手中切到一半的食材,擦干手上的水珠,走到她面前,与她对视。 阳光的余光从窗外洒进来,映照在他的脸上,温暖却不刺眼。 “你记得倒是清楚。”奈绪挑了挑眉,语气中难得带着几分探究:“你有后悔过吗?” 如果是几年前的她,根本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她从不在乎他人的情感,只会遵从自己的意愿。但这一刻,她似乎是有点好奇。 胀相……他是怎么想的。 胀相轻轻摇头,目光温柔,带着她一时看不透的情感:“从未后悔过。”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其实,我很感激,能在我受肉的那一刻,得到你的青睐。” “我也很感激,我们三兄弟遇到的是你。” 如果不是奈绪,或许,就没有今时今日的胀相。 他的话如同缓缓流淌的温水,带着一种无声的力量,消融了奈绪心中未曾表露的疑虑。 “我倒没觉得那是青睐。”奈绪垂下眼帘,嘴角轻扬,带着她一贯的冷漠和淡然,“只是恰好碰上了。” 他的外貌、身高都精准踩在她的点上。 胀相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她,眼中满是她看不透的情绪。 胀相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奈绪微微眯了眯眼,心中有一丝波动划过。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从未真正懂得爱。 千年前,她的诞生如同一场诅咒,伴随着周围人的厌恶与恐惧。连她的母亲——那唯一与她最亲近的人,最终也选择了背叛,想要杀掉她。 于是,奈绪先动手,把所有人都送进了坟墓。 那些人对她的恐惧和诅咒非但没有让她死亡,反而让她变得更强,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自那一刻起,她便明白,世界里只有力量才是永恒的。至于感情,向来与她无关,无法动摇她对生存和力量的追求。 但胀相,似乎有些不同。 奈绪的表情依旧冷淡,但她的语调变得柔缓:“我或许和两面宿傩是一样的。只是,我对杀人并不感兴趣……但在我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厮杀。” 只有杀戮,感受着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乐趣,才会觉得,原来她才活着。 胀相微微一怔,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他依旧温柔地笑了笑,走到她身边,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温暖,“奈绪,不必勉强自己。” “我们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奈绪却摇了摇头,直视着他,语气平静但坚定,“我从不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在那一瞬间,胀相看见了她眼底深处的变化。他明白,也许奈绪并不懂什么是爱,但她愿意尝试,为了他去学。 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少,她选择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人。 胀相低下头,温柔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声音柔和而坚定:“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一起学习。” 学习如何成为真正的人类。 奈绪微微抬眸,凝视着他。那双总是冷漠、凌厉的眼睛里,仿佛有了些不一样的光芒。 “嗯,我饿了。”她简洁地说,语气淡然,带着她一贯的风格,却似乎少了几分冷漠。 胀相回过头,轻声笑道:“好,等一下,饭马上就好。” 奈绪依旧站在厨房门口,默默注视着他忙碌的身影。那双惯常透露着疏离的眼眸,如今多了一丝平和,心底的某种死寂也仿佛随之散去了一点。 外面的世界依旧纷乱复杂,咒术界的暗流依然涌动,然而,此刻的宁静与温暖,足够让奈绪暂时卸下心防,享受片刻的安宁。 他们的未来依然未知,但他们愿意一起走下去。 一步一步,学习成为彼此的支撑,也学习如何真正地去爱。 【完】
第97章 97 平安时代, 公元795年。 初雪缓缓落下,覆盖了京都的大地,空气中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菅原家府邸内, 气氛却异常紧张。 “夫人快要临盆了,快去请稳婆!” “血崩了!快!马上去叫大夫!” 仆人们匆匆穿梭于长廊中,端着装满热水的木盆,神色紧张,手脚慌乱。她们的脸色苍白如雪,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产房内,一位优雅的妇人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痛苦不堪。她紧紧抓住棉被,青筋暴露, 额头上布满冷汗,唇角因咬破而渗出血丝。 “夫人, 再坚持一下, 稳婆和大夫马上就到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终于,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回响。 房门被推开, 稳婆与年迈的大夫急匆匆走进。稳婆快步上前, 检查了产妇的状况, 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胎位不正。”她摸了摸产妇的腹部,眉头紧锁。 这是菅原家主的第一个孩子, 任何意外都将是灾难性的。稳婆咬紧牙关,将一块手帕塞进产妇口中, 开始调整胎位。 产妇咬紧手帕,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痛苦无言。 这场折磨持续了一整天一夜, 直到次日黄昏,终于响起了一声喜悦的呼喊:“生了!夫人生了!” 仆人急忙接过新生儿,可当她看到婴儿的模样时,差点手一抖,差点将婴儿摔落。 稳婆连忙接过孩子,心中也隐隐感到不安。婴儿的五官精致,但额头上却隐隐浮现诡异的咒印。 新生儿一直没有哭,稳婆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婴儿忽然睁开双眼——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稳婆一怔,但她见多识广,迅速调整心态,低声吩咐:“快把孩子清理干净。” 菅原家主在门外焦急等待,听到母女平安的消息后,才松了一口气,但当他走进房内,看到襁褓中的婴儿时,脸色骤变。 作为咒术师,他一眼便认出了婴儿身上的咒印。 “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竟是带着诅咒出生的?”他的怒火在胸口涌动,拳头紧握。他心心念念的孩子,竟是咒物的化身?! 他厉声下令:“立刻将这孩子送去后院,处死!” 仆人们惊恐地跪倒在地,不敢违抗命令。婴儿被抱走,送往偏僻的后院。 寒冷的夜晚,仆人们将孩子放在草丛中,一个仆人从怀里掏出匕首,利刃闪着寒光。闭上眼,他狠心将匕首刺向婴儿胸口,鲜血喷溅而出。 然而,第二天,当菅原夫人苏醒,得知自己的孩子已被处死时,崩溃大哭:“我的孩子呢?把她还给我!” 仆人回到后院去取婴儿尸体,却发现襁褓中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菅原夫人紧紧抱住婴儿,泪流满面。 菅原家主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心中隐隐作痛,但最终冷冷说道:“她不能留在这。” 几天后,菅原家主将夫人禁足,母女二人被迫住在院子的最偏僻角落。 虽然菅原家主看在血脉的份上,勉强保住了孩子的性命,但她从此成为了家族的禁忌。 菅原夫人孤独地抱着女儿,轻声呢喃:“从今天起,你就叫菅原知世,妈妈的知世……” ……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 当菅原夫人得知菅原家主纳了一位侧室时,整个人几乎崩溃。 但真正让她彻底疯狂的,是侧室生下了菅原家唯一的小少爷——一个象征着菅原家未来的男丁。 此时,菅原知世已经三岁。 “都是你的错!”菅原夫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那张昔日美艳的脸庞早已因痛苦与失宠而枯槁,仿佛变成了一个失去光彩的老女人。“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那些低贱的女人怎么可能爬到我头上!” 菅原知世仿佛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母亲,红眸中透出一种疏远与淡漠,似乎连回应都觉得多余。 看到她这般冷漠的样子,菅原夫人更是怒火中烧,随手抓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朝知世身上打去。棍子一次次落下,直到断裂,她依旧不肯罢休。 菅原知世浑身是血,却面不改色。她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平静地问:“打够了吗?” 菅原夫人仿佛被这一句话唤醒,手中的棍子无力地落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突然发出几声低沉的傻笑。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菅原知世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回了自己阴冷的小房间。 她们母女被孤立在菅原家最偏僻的角落,身份卑微,连仆人的地位都不如。然而,菅原夫人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勉强维持着母女俩的生计。 …… 菅原知世五岁那年,她的弟弟——菅原家唯一的小少爷,悄悄跑到了这偏僻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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