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刀都经历过烧身再刃,作为付丧神有不同程度的失忆,骨喰更是忘记了为刀时的一切。 失忆的两位乱刃少年面若好女,对待他们的亲近和试探,李清河的态度称得上无条件纵容。 “怎么,你们都睡不着?”李清河完全不挣扎,放任清秀可爱的小少年把全部重量挂在自己背上。瞥到鸣狐和骨喰出奇一致的表情,顿时升起不详预感。“还真睡不着?一直这样?其他人呢?” “醒来第一天,不知道了啦,不过看样子平野博多睡得还好。”鲶尾困倦打了个哈欠,“一合眼就难受,幸好昏了这么长时间还撑得住。” “噩梦不断。”骨喰开口。 “有意思……都做噩梦?”是邪气影响,还是因为暗堕?“我一直都在放出灵力净化啊?”李清河皱眉。“狐狸精走得真不是时候。” “狐狸精?狐之助吗?它竟然还活着?”鲶尾嗤笑,“也是,祸害遗千年。” “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狐之助,它同我说上一个狐之助邪气入体死了。怎么,上个狐之助做了什么?”李清河敏锐地听出鲶尾语气里的恶意,顿时来了兴致。 “审神者刀祭的时候,狐之助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也没有上报。”鲶尾语气硬邦邦的,“那天我看到骨喰倒在那里,狐之助就在他身边。要不我怎么会忘了防备走进血阵里。” 鲶尾并不知道前审神者暗堕的事。李清河去看鸣狐。 鸣狐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鲶尾。”骨喰不赞成地唤了声兄弟的名字,“那件事和狐之助没关系。” “我知道狐之助是被邪气控制了,可我还是觉得不对。”鲶尾撇撇嘴,“反正就是对它没好感,政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当然大人您不一样啦!您是Sa.vior,可不是审神者。” “塞沃?那是什么?”英语盲李清河没听懂。 “就是救世主的意思!拯救者!是不是超适合您!”精通现世流行的鲶尾煞有其事。 “拯救者啊,哈哈哈不错,很厉害的称呼……不对不对跑题了!这个不重要! “回归正题。你们晚上都做什么噩梦?” “和昏迷时候一样,铺天盖地的火。”提到这个三人表情都不好起来,鲶尾仿佛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抖了抖,一头埋进李清河的浓密长发中,狠狠吸气。“可真不是什么好回忆。” 骨喰点点头,脸色苍白。 “我梦到了,审神者。”鸣狐道,“从那天晚上,乱、药研和一期就很难受,白天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人也一样。” “啊哈,齐活。”李清河漠然。 看起来心思比较少的小孩子短刀都这个状况,她都不用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打刀太刀大太刀们的住处晚上是怎样一副盛景了,估计都在笑醉狂吧。 搞什么啊,狐之助到底还瞒了她多少事情。 李清河只觉得头疼。这暗堕和当年洛道之乱颇有些类似,中毒之人失去理智,发生变异,攻击力强,且无法解毒,具有传染性。想当年惨剧发生时她还尚未及笄,被禁止随军入洛道救援。年轻莽撞的她不服气,就偷跑出来抄小道昼夜兼程,赶在天策军之前进了李渡城,想要帮忙。 后来的事情是她一生的执念和梦魇。 现在这座本丸情况好不到哪里去。尸人尚且知道是人为之毒,而沾染邪气暗堕之事她却一无所知,无从下手。按狐之助和石切丸的说法,对于暗堕刀剑只能压制和暂时净化,无法彻底拔除暗堕。 但是现在看来,连暂时净化都做不到。 李清河罕见的产生了挫败感。 随着挫败感油然而生的,是跃跃欲试的挑战欲。 “真是有意思。”她喃喃,“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个少年齐齐望向她,看着如今的主人眉目兴奋地扩张,在月光下瞳孔如同狼一样闪烁发亮。 “时平大人真是恶趣味啊。”鲶尾道出三人心声。 “什么恶趣味,这是成熟大人的挑战欲。”李清河反手盖过去敲了敲鲶尾的头,看向一旁的白发少年神明。“鸣狐,你想拜托我什么呢?” “?”鸣狐眼睛里明明白白透着疑问。 “你看,狐之助拜托我保护本丸和你们,小夜拜托我救活这座本丸,莺丸拜托我拯救暗堕的付丧神,石切丸拜托我查一些事。”李清河竟是分毫不隐瞒,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算起,粟田口的三个少年才知道已经有付丧神联系上了审神者。“你来找我,是想拜托我什么呢?” 看在那只为主而死的狐狸的份上,什么愿望都可以。 “我……” “小叔叔想不出来我可要说啦~”鲶尾嘿嘿地笑,骨喰又一巴掌糊了上去,垂眼看向鸣狐,眼里分明也带着跃跃欲试。 “我拜托您活下去。”鸣狐果断开口。 “……哎?”李清河没有想到鸣狐会提这样的要求,她像是第一次见到鸣狐一般,重新打量眼前这个不太有存在感,一直安静如同空气的纤瘦少年。 “您活着,就是希望。”鸣狐顺着李清河的视线回望,一眨不眨,“拜托您,一定要平安活下去。” 鲶尾和骨喰一同点头,鲶尾开心举手,“这也是我想说哒!大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犯了错误。 李清河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她视这里为暂住的旅馆,拉一把这些付丧神为住店费,上心思虑只是兴趣。至于更深一层的羁绊,在确定能够吸收这些付丧神“人才”为己用之前,李清河吝啬于给予。一个契约而已,甚至无法干涉她的出入离去,找到回去的方法,拔脚就走没人拦得住她。至于那些能量供给,当她滥好人一把好了。 可是她没想到,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这样,他们似乎并不希望他们之间的羁绊仅止于此。或者说,审神者对他们来说,主人对刀剑来说,如同活水之于游鱼,信仰之于殉道者。 是神。 虽然她目前并没有担下这种托付的打算,但李清河不得不承认,她被触动了。 被这种飞蛾扑火般的勇气和愚执。 也许她应该换种态度? 李清河一时间没有说话,干脆抱着怀里的厚和乱站起来,送粟田口几个人回屋安歇。“或许这样无目的的灵力散播效果不好,让我对你们试试。”她低声嘱咐,灵力在手中盘旋一圈没入几个人的身体里。醒着的三人顿觉浑身一轻。四个人简单商议了一下明天的应对措施,轻手轻脚换下了孩子们的出战服,系上单衣拉好被子。鲶尾骨喰将二人送到门外。 这个时候李清河还在思考,粟田口三人也不急着告别,几个人就相对站在走廊上。 “是我落俗了。”半晌,李清河一声叹气,兀得笑了出来。 什么啊,真是些狡猾的孩子。 这样她不就不能偷懒了吗。 鸣狐看到审神者在黑夜里也灿烂明媚的笑容,她的瞳孔闪烁着柔软的湖光,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张口对他们说: “……” 三个人错愕睁圆眼睛。 鸣狐完全想不到李清河会这么回应他。 现在回忆想到李清河说的那句话,他依然会感受到被信赖的喜悦。鸣狐蹲下躲过飞掷来的枕头,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 这次他会好好保护好审神者的。 不会再犯错了。 狐之助:“没有担下这种托付的打算”?接着立flag,你的flag已经插到九天之上了。 李清河:……送你上天好不好?
第014章 堀川 早饭时间。 “堀川呢?”李清河今天换了身短打轻戎,专门练功用的玄色劲装显得整个人英气勃勃。一落座,就发觉少了人。问道坐在左二的今天的近侍烛台切光忠。 “堀川殿担忧和泉守殿不想离开,我已将饭食送去了。” 李清河不置可否,扬手宣布开饭。在她夹菜后,刀剑男子们才开始动筷,谨慎有序,食不言语。 说实话她现在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刀子精要吃饭。李清河想,往嘴里塞了一块煎鲷鱼,顺手喝了口味噌汤。 接着就抬碗喝汤的动作遮掩把鱼吐了出来。 这次下药的人明显高明地多,分别下在两种吃食里,全部食用才会反应,要不是紧接着食用她还试不出来。真可惜那鲜嫩的鱼肉了。李清河翻手把裴元送给她的试毒金针藏进护腕里,面上分毫不露,毫无异样地继续吃饭。 察觉到一旁的视线,李清河对看过来的鹤丸国永微微一笑。 “主公,饭菜是否和您口味?”昨天李清河开完会就去处理文书了,晚上饭点也没下来。所以这是本丸的刀剑第一次和她一起吃饭,刀剑男子们都有些拘束。感受着一大早就略为沉闷的气氛,操心劳力的烛台切光忠不得不扛起暖场大旗。 “嗯,不错。”李清河回答,瞥到光忠复杂的表情,没忍住噗嗤一笑,“其实我吃饭比较随意,太精致的食物反倒不忍心下嘴。” 太精致?光忠视线下移到李清河的桌前。五菜二汤,鲷鱼鱼糕三文鱼寿司酸藕汁腌菠菜配土佐酱油浇米饭,木鱼花汤味噌汤和冷酒,很正常——对不起好像是有点正式了。 “非!非常抱歉!” “光仔真是喜欢做饭,早饭都能做出本膳料理来。”同为伊达组,鹤丸国永和烛台切光忠关系亲近。虽然李清河现在还不知道“伊达3 1”,但是很明显能看出不合群的鹤丸只对光忠态度友好,莫名其妙的熟悉印象中嘴欠人贱黑出汁的鹤丸竟然也会开这种促狭轻松的玩笑。 还有那个微妙的“光仔”称呼,她不想做什么评价。 “你做饭你最大,道什么歉。”李清河豪放地咕嘟咕嘟喝光了木鱼花汤,感受到满嘴的鲜香,赞叹不已。“这手艺可以和宫中御厨比了。” “我的主人伊达公非常喜欢料理。当年丰臣秀吉到访伊达,伊达公亲自下厨为他料理。”光忠非常矜持地侧面回应夸奖。 烛台切光忠,二尺二寸三厘,鎺元九分九厘、横手下七分三厘,厚二分二厘,反五分。镐造、庵棟、两侧都有棒樋。大磨上、两个目钉孔,曾有刀铭刻字“光”,不知为何被磨去。刃文是以华丽的丁子乱文为主打,期间交替着蛙子丁子文,帽子是浅浅的小丸。配上金刀鎺,豪放又旖丽。 对,旖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名刀。 现已烧身。 “之前没问,你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第一次细细打量面前这个身型颀长的成熟男人,李清河才注意到对方右眼的黑色眼罩。 “啊?我的眼睛非常健康,眼罩是我个人爱好。”其实是因为伊达公的独眼眼罩造型非常帅气。 ? 有猫饼? 李清河不带一丝理解,非常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地讲:“爱美可以,但是为了爱美就要搞瞎自己的话还是慎重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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