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网球场一旁的观众席方便坐着,越前龙马单手撑着边缘的台子翻上去,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坐。 他往塑料靠背上一倒,就这么瘫着吃早饭。 忍海部玲刚从包里翻出另外的饮料,抬头看到他舒适的样子,忍不住笑:“还有这个!” 把葡萄味的Ponta扔上去,看越前龙马稳稳接住了。 忍海部玲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把脸,重新握好球拍,对着越前龙马喊了一句:“越前老师要认真看认真教哦,不可以拿钱不办事。” 越前龙马缓缓点了头,把帽檐往上抬了一下,眯着眼看她打球。 这个点的街头网球场没有别人,只能听到忍海部玲的球和对打的那面墙亲密接触后发出的闷响。 唯二的活人正不发一言地嚼着三明治。 毕竟不是便利店产出的统一口味的商品,这个手工三明治夹杂了制作者过多的私心。 比如多到溢出来的番茄酱,流黄的半熟鸡蛋。 越前龙马舔了一下唇角,感觉吃了一顿比热恋期情侣还黏糊糊的早饭。 “击球的时候挥拍弧度可以再大一点。” “手腕的转动太生硬了。” “控制肩膀不要抬高,注意用力的肌肉位置。” 作为初学者,忍海部玲的表现比越前龙马预想的好了不少,至少指出的问题立刻就能改正,并且不会再犯。 这是很难得的一点。 大部分人最开始的动作错误都会有一定肌肉记忆,矫正也需要重复练习正确动作,使新的肌肉记忆覆盖。 不过忍海部玲恰好有过排球的练习经历,所以体内的运动细胞会比其他初学者听话可控一点。 说是这么说,练习了一个小时之后,忍海部玲快虚脱了。 “体力太差了……”越前龙马在观众席悠闲地喝着Ponta,顺便毫不留情地吐槽。 换做前阵子,忍海部玲可能半个小时的对墙练习都做不到,这已经是她恢复体能训练之后目前最好的成绩了。 毕竟还要来回跑捡飞出去的球。 在宅家部待了三年的人肯定没法和越前龙马为代表的那些体力怪物比。 “休、休息一下……” 忍海部玲四肢并用地够上观众席的高度,爬到了越前龙马旁边的座位。 她一下躺了四个席位,垂下的脚耷拉在地上。 越前龙马往旁边低头看,一颗大红番茄脑袋就躺在他右边,闭着双眼大口喘气。 脑袋占一个位置,上半身占一个,屁股占一个,大腿占一个,小腿踩到地上—— 她有这么高吗? 越前龙马又看了看自己脚踩的位置。 他不相信自己一天两瓶牛奶,生长的速度还比不过一个体育废柴。 应该是因为她躺下来才显得高了…… 不信邪的某人又扫了一遍,目光再次从忍海部玲运动后红透的脸上出发。 为了避免眼镜起雾,她刚刚把眼镜摘了下来,去掉遮挡物之后那张脸看起来顺眼了很多。 至少不像传闻里的女魔头一样。 和她夸张的脸色相比,脖子的颜色稍微好一点。 虽然知道忍海部玲身高有优势,手长腿也长,只是没想到这一观察才发现她的脖子也很纤长,像一截白年糕块。 直到前胸那块皮肤,颜色还是透着嫩红色,汗液从脖颈蜿蜒到衣领里,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那身黑色的运动衣起伏着,她大咧咧躺下的动作缩起了一些衣摆,腹部白皙得刺眼…… 像一条被拍上岸之后大喘气的白肚鱼。 越前龙马挪开视线,灌了一口Ponta,说:“刚运动完就躺下?” “躺下和我死,不介意的话可以替我选择一下。” 越前龙马:“……” 本来还觉得她今天格外安分,果然不出两句就原形毕露。 如果一直和忍海部玲这样相处下去,越前龙马就得准备好贷款下辈子的无语了。 两个人难得安静的时刻,能听到不远处电线杆子上的鸟叫,偶尔有几声嬉笑从街道传来。 忍海部玲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睁开眼睛去看明晃晃的天空。 视野里飘着越前龙马逃出帽子禁锢的碎发,他那双漂亮的猫眼看着网球场,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模样。 忍海部玲看着他,直到越前龙马注意到她的视线。 他偏过脸来。 鬼使神差地,忍海部玲没有挪开视线。 她的眼镜还垂在手边,视野里所有的蓝天白云都像油画棒涂抹过的儿童画。 而画里的主角是眼前人。 越前龙马的瞳色,像是茂密森林中藏着的湖泊,倒映着青翠与生机,又有波光潋滟。 与他静静对视的时候,没来由的,忍海部玲会想到一切有关快乐与幸福的童话故事。 明明越前龙马是以嚣张出了名的,尤其当他不服输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 忍海部玲被挑衅到了。 听见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回应了一拍。 越前龙马:“你盯着我干什么?” 忍海部玲:“前辈是要比你早死一年的人,趁活着的时候多看两眼。” 越前龙马:“……你还真敢说啊。” 他嫌晦气地把视线转回了网球场。 忍海部玲笑了,抬手把眼镜戴回脸上,遮住了其他情绪。 休息也休息够了,忍海部玲翻身坐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底下的网球场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诶?这不是青学的越前吗?” 被点名的越前龙马愣了一下,顺着声音看过去,还没反应过来。 忍海部玲也看到了底下刚进入网球场的两个男生,不过她倒是认出来了,凑过去提醒越前龙马说:“好像是分区预赛时候你和桃城的双打对手。” 毕竟越前龙马的第一场双打比赛,忍海部玲对他的对手还算有点印象。 面对着越前龙马的茫然表情,底下两个男生不敢置信地喊起来,自报了家门:“玉林的泉和布川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啊。” 虽然给了回应,但是这个表情怎么看都是没印象啊。 在场的三人一眼就看透了。 泉和布川吐槽着,把注意力转到了坐在越前龙马身边的忍海部玲身上,问:“你不会是来网球场和女朋友约会吧?” “不是。” 泉点点头,“那还算对嘛,谁会带着女朋友来网球场约会啊!那你俩来这干什么?” 肉眼可见的越前龙马哽了一下:“不是女朋友……” 布川补上了最后一刀:“还没确认关系吗?都说了不要带着喜欢的人来网球场约会。” 越前龙马的脸色堪比超现代艺术抽象画。 围观了全程的忍海部玲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误会了,是我想学习网球,拜托了越前来当教练。我是忍海部玲,青学二年级。” 这两个人蛮幽默的,忍海部玲的态度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她主动问了好。 不过显然两个人没听到脑子里去,自顾自地想把误会坐实,甚至想开始助攻。 泉和布川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学网球一直坐着可不行,下来打两局吧?” 坐了半天冷板凳的越前龙马站了起来,“好啊。” 他话音未落,泉接上了后面一句:“刚好都是两个人,来打双打啊!” 越前龙马的声音消失在了空气里。 让他打双打,比让他和忍海部玲独处还难受,偏偏还是这两个因素叠加到一起…… 布川跟在搭档泉的后头起哄:“我和泉可是双打搭档,和我们打单打会胜之不武哦。” “而且越前你的单打和双打实力完全不成正比,让我们看看有没有进步一点?你不会害怕打双打吧?” 如果想要越前龙马去主动做一件事情,激将法百试百灵。 “打就打,”越前龙马哼了一声,“忍海部前辈,下去拿你的球拍吧。” 事情发展到这步,最无辜的是忍海部玲。 忍海部玲拿上自己的球拍,站在网球场前半场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有没有可能,我才学习网球没多久啊……我对墙打都能打飞的啊?” 越前龙马在后半场热完身,右手拿着球拍挥了挥,嘴上不饶人:“对付他们足够了。” 泉和布川:“喂!臭小子别太嚣张了!” 就算话说到最满,也不能真的掩盖忍海部玲是个初学者这件事情。 而泉和布川还是一对比较出色的双打搭档。 他们好几次打了短球,守在前半场的忍海部玲当仁不让地去接球,十个里面倒也能打回去三个。 剩下七个,五个被越前龙马抢了,两个球因为忍海部玲的拍子和越前龙马的拍子打架,导致飞得飞,掉得掉。 因为是泉和布川的开局发球,所以第一局输的很彻底。 第二局是越前龙马和忍海部玲的发球局。 看着越前龙马在后面丢球,预备发外旋发球的姿势,忍海部玲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凉飕飕的。 1:1,平局。 “喂我说越前,你好歹尊重一下双打吧。” 又一次救球,越前龙马151cm的个头和忍海部玲已经蹿到165cm的个头撞到一起。 虽然高但是弱不禁风的忍海部玲直接躺在地上,飞起的脚一个滑铲带倒了越前龙马。 看着地上摔作一团的两个人,泉捂着脸,发出了由心的建议:“放心地把前半场交给忍海部如何?” 越前龙马红着脸爬起来:“要你说。” 给网球场划分了横向的三八线,忍海部玲终于能在前半场发挥一点作用了。 当年她可是被誉为排球网前的铜墙铁壁,拦网这一套多少也能在网球上发挥点作用吧! 比如对面打出一个吊高球的时候,可以跳高拦一下。 “……第一次见到打网球同时举双手的人呢。” 或者运用一点自由人的救球动作呢? “一个平平无奇的短球而已,没必要在地上扑救吧?!”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打法啊! 到了中午的饭点,比赛终于结束了。 泉和布川赢了比赛,输了身心。 为了自己的精神状态,两个人麻溜地提出告辞。 忍海部玲转头看向郁闷的越前龙马:“说实话,我觉得我打的还不错诶,把打排球的经验和网球结合得很好!” “你以前练过排球?” “对啊,排球这块我还算专业的。” “哦……” 越前龙马把今天受了委屈的网球拍塞回自己的网球包里。 早知道不带出来了,可恶。 “下次不要再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网球拍:早知道烂死在家里了。 - 感谢在2023-01-03 21:01:17~2023-01-07 22:2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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