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迎来了小阿霖的周岁宴,也是蓝霁和蓝霄的生辰。 一个个先后拜见列祖列宗,给阿霖上了族谱,列于蓝湛和李珺之下、蓝霁和蓝霄两位兄长之下,是为蓝湛与其妻李珺的嫡三子,蓝家嫡系的三公子。 阿霖说话较比他的两位兄长晚一些,直到第十一个月才开口叫一声“爹爹”和“娘亲”。 不过李挽歌也不恼,和蓝忘机慢慢地来教导幼子,奶里奶气的嗓音简直是让人喜欢得不行。 阿霖渐渐长开了一些,和蓝霄长得很是相似,不过大多都是随了李挽歌的。 所有人都等待着蓝氏一行人而来,蓝忘机和李挽歌一家五口更是让人把目光都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宴会上面觥筹交错,各家宗主一句又一句恭喜仙督喜得贵子,实际上都是羡慕嫉妒恨,毕竟谁都知道蓝氏嫡系的孩子没有一个差的,更何况如今蓝家的小公子不仅仅是蓝氏在教,还有声名在外的魏无羡在教,那更是差不到哪里了。 本就是各家资源有所差距,蓝家的更是不用多说,这下好了,蓝氏资源多,嫡系儿子多,男丁旺盛,日后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阿霖被放在一个软榻上面,周围都是奇珍异宝、名士宝剑、古籍家规,小小的娃娃带着卷云纹抹额,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都没有什么中意的事情。 李挽歌心中默念,儿子,你可千万别像你的两位兄长一样抓人了,抓人也不要抓你的叔公啊。 小小的一团在望向母亲放着的一些东西时,仿若琉璃的浅色眸子瞬间绽放出异样的光彩,眨巴眨巴眼睛,当即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一个白玉古扇。 李挽歌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随后便见阿霖伸手又摸到了一个东西的流苏,他晃了晃,将其扯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是天机棋盘,也是绝佳之物,是李挽歌随身的东西。 李挽歌眉眼弯弯,心里暗道总算来了一个正常的儿子,不抓人了,终于抓了个物件。 众人连连夸赞道:“三公子日后一定下的一手好棋啊。” “那可不,霖公子抓的可是天机棋盘啊,多年前也是李氏的一位宗主从一位大师那里下棋赢来的,后来应是给了蓝二夫人做嫁妆,三公子抓住了这天机棋盘,应是要同李氏的那位宗主一样吧。” 天机,天机,勘破天机,渡人不渡己,救我不救她。 “那古扇也不错啊。” “是啊,应该也可以用作武器的。” “古扇,骨扇,不错不错,以后也合该是个温润如玉的小公子。” 说起扇子,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聂怀桑,这位扮猪吃老虎、一问三不知的聂宗主,毕竟他也最爱收集折扇,常年随身一把描绘着山水画的折扇。 他们忍不住去想,蓝家的这位三公子会不会也同聂宗主一样呢? 聂怀桑收到诸人的目光,微微晃了晃折扇,随后将折扇猛地一合,拍在手心之上,笑意盈盈地看向众人,那唇角勾起的点点笑意让众人的背脊陡然一寒,纷纷将目光转移。 李挽歌自然察觉到众人的意思,冷笑一声,就哄着自家儿子玩了。 折扇之人,偏爱自由,乐善好施,名声大噪。 自此,蓝霁七岁,蓝霄五岁,蓝霖一岁。 蓝霄和蓝霁相同,五岁结丹,让蓝氏长辈大喜过望,越发想要将这一身的学问都付诸二人。 李挽歌一边执掌蓝氏中馈,一边抽出大部分时间来陪伴孩子,有苦有乐,但好在都不必她过多担忧。 蓝霁和蓝霄也并非她所想的那样,性子一点都没有和蓝忘机那般清冷,悄悄逗一逗就会发现蓝霁是十分喜欢同她闹腾的,而蓝霄每每都是十分无奈的样子,但被大哥蓝霁和母亲拉着去玩的时候,也是撒欢得玩。 时不时地还要带上阿霖,只可惜阿霖还太小,不能玩得太厉害。 她摸着幼子的小脸蛋,瞥见夫君温和的目光,却是怎么都不知悔改地低头亲着幼子的小脸蛋。 没有办法,她的儿子真的是太可爱了,如何都忍不住啊,哪怕最后她还是被蓝忘机惩罚了,那样又重又狠,她也甘之若饴。 蓝氏长辈一心期盼着蓝家的这三个孩子能像蓝曦臣和蓝忘机一般泽芜含光,端方雅正,可是却每每都要被三个孩子语出惊人而感到头大。 #蓝霁 “先生,蓝霁有疑,既是避世,为何要出世?时移世易,蓝氏是否也有一天被避世?” #蓝霁 “若是避世,蓝氏是另外择仙府而居,还是继续待在云深不知处,加强结界,不与外界再交流?” #蓝启仁 “……” #蓝萧策 “……” 看着这张和蓝忘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年,蓝启仁和蓝萧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蓝萧策在心里更是忍不住为之鼓掌,好小子厉害了,不过这个问题也确实该考虑考虑了……  蓝氏如今莅临仙督,几乎可以说是位居各家之首,避世之事自然是不会考虑的,可是未来之事犹未可知,毕竟盛极必衰这个道理谁都是知道的。 蓝萧策轻轻地咳嗽两声,意味深长地看着蓝霁,说起话来更是意有所指。 #蓝萧策 “这件事情,你可以问一问你的母亲,亦或者是你的母舅,慕宗主,我觉得他们更会回答你。” 课堂上面的问题不解答便罢了,还要让他去问别人。 不过三叔公说的也对,他们确实是该问一问曾经为隐世家族的陇西李氏和扶风慕氏,不过陇西李氏的人现在也没有经历过,不能设身处地,故而便只剩下了扶风慕氏了。 蓝霁侧眼看着蓝霄,蓝霄自然也将提前准备好的问题问了出来。 温文尔雅的少年头束抹额,缓缓站起来,淡淡开口道。 #蓝霄 “先生,蓝霄亦有疑,还请先生解惑。” 蓝启仁皱眉,知道这兄弟二人一向混成一团,但也是各有各的主意,蓝霄应不会同蓝霁一般吧,便道。 #蓝启仁 “讲。” 蓝霄微微颔首,开口道。 #蓝霄 “姑苏蓝氏家规至今已有五千条,曾有温卯兴家族而衰门派,焉能不知何时会兴门派而衰家族,我蓝氏是否也应与时俱进,修改家规,只留一条弟子问心无愧尔,不知如何?” 蓝霄越说越激动,平静的面上添得几分激昂,凤目之中更是仿佛点燃了一根小火苗似的。 #蓝启仁 “……” #蓝萧策 “……” 蓝萧策看了眼脸色阴沉的蓝启仁,心里狂笑,看来他们两个兄弟是商量好了,蓝霁只是打了幌子,一向稳重的蓝霄这边才是重头戏。  可是看着蓝霄这张越来越像李迟煦的脸,蓝启仁怕是怎么说都说不出来吧。 蓝萧策刚刚就在想盛极必衰的事情,蓝霄就来说了,心里暗暗为这两个兄弟想的事情之长远而感到心惊。 而且还修改家规?只留一条问心无愧尔? 蓝萧策一开始想着蓝霄比蓝霁稳重一点,说的话也是比较让人听下去的,是的,一开始说的挺好,修改家规也没错,但是就剩下一条家规……怎么可能? 这两人真的是串通一气了,不愧是兄弟啊。 而此时,兰室课堂中早就为蓝霁和蓝霄两兄弟的话哗然一片,但随之就又是一片寂静,为这两个兄弟默默地点了一颗蜡。 #蓝启仁 “放肆!” #蓝启仁 “蓝氏立身之本,你们兄弟二人身为蓝氏弟子,胆敢说出这种话来?” 蓝霁的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还要说些什么,蓝启仁猛然睁大眼睛,狠狠拂袖,怒道。 #蓝启仁 “家规,倒立,各五千遍!” 蓝霁和蓝霄两人对视一眼,毫不意外,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也是毫无畏惧,甚至还有些习惯了。 因为……他们真的是从小这样练出来的,这个臂力应该也是可以比常人大一些的吧? 他们二人端正了神色,拱手行礼道。 #蓝霁 “是。” #蓝霄 “是。” HE:珺湛【一】 此是正是阳春三月,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蓝启仁和蓝萧策因蓝霁和蓝霄兄弟二人之故头疼不已,便提前放了学,勒令蓝氏弟子不许外传,同时也不由庆幸这非是听学。 石碑之后的水池中一片清澈,岸芷汀兰,锦鱼游泳,郁郁青青,几只仙鹤时而低鸣长啸,一派祥和之色。 十几年恍惚人亦过,昔日尚为孩童的人皆已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朗朗入怀,芝兰玉树,头束抹额,雅正端方,两双浅色的琉璃眸,一清冷一温润,却皆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容不得外人靠近半分。 蓝霁和蓝霄齐步走入影竹院,朵朵梅花伴着幽香被风送到鼻尖,随后便是一股茶香,沁人心脾。 兄弟二人抬头看去,却见静室廊下一个檀木暗梅纹的桌案上面煮着一壶茶,吐露出来的袅袅炊烟飘上空中,热气腾腾,散在空中,缓缓消失。 如此最为平常的煮茶之事,颇有几分附庸风雅的意味,但烟雾缭绕,总是为这座严守家规的府邸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而在桌案的身旁,放置着一席贵妃侧卧长椅,一身披着朱红轻裘的女子斜倚在长椅之上假寐,轻裘之下的白衣绣着卷云纹的裙摆若隐若现,额头之上亦如他们兄弟一般束着一指宽的卷云纹云铁抹额。 此女子,赫然便是他们的母亲——李挽歌。 她微微睁眼,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薄如蝉翼,露出了一双漆黑如玉的水眸,淡淡地看过去,落在兄弟二人的身上,目光如水般温柔,唇角亦露出浅浅的笑意。 蓝霁和蓝霄原先还担心他们的到来是否会吵醒李挽歌,毕竟李挽歌确确实实有在外小憩的习惯,如今见她一下睁眼,便知母亲只是闭眼假寐,悄悄松了口气,随后俯身作揖行礼。 #蓝霁 “母亲。” #蓝霄 “母亲。” 李挽歌姿势未变,拿手撑着头,神色有几分慵懒,但看着二子的目光很是温和,披着的墨发连同抹额一起撒在轻裘之上,却越发衬得肌肤如雪。 ##李珺(字挽歌) “起来吧。” 话落,二子方起身,站得笔直如松柏,李挽歌也懒懒地坐直了身子,看了眼天色,温声道。 ##李珺(字挽歌) “天色尚早,怎么现在来请安了?” 蓝霁和蓝霄兄弟对视一眼,浅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不言苟笑的脸色在面对亲人的时候也露出了几分温和,随后蓝霁开口道。 #蓝霁 “叔公提前下学,放了我们回来。” ##李珺(字挽歌) “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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