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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前者看上去有点风凉话，像是来和悲惨的前世嘚瑟自己有老婆，不经意间衬托出坐牢的凄苦，毕竟丹恒苦尽甘来的人生真的让他的前世吃了很多苦，虽然和丹恒也没太大关系吧，但总有种情商有但不多的感觉，后者......那就是纯粹的情商盆地了。 “我并不认可他的人生，也无意评判他的功过，但我愿意接纳他......作为我不完美的过去，以及，我确实没什么特别想和他说的话。” “所以有些话语......或许由你来表达更为合适，我想，比起见到我，他应该会更乐意看到你吧。” 毕竟，这样释然的人生，这样纯粹的情感，这样美好的未来，在未来的某一天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一笑置之的心态，以及在鳞渊境的沙滩上不顾龙师奇异的目光为爱打滚，将外袍弄得整面脏污这件事情..... 过早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可就没有意义了。 . “在吗？” 星像往常一样，站在自己原先常待的地方，不同与往日的开场白，倒是带了几分如何开口的犹豫。 她承认，“在吗”是一句很烂的开场白，但她确实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总不能真的和他隆重宣布一下，虽然我今生和你无缘无分，但你的下一世已经被我预定了？这好神经啊。 ......所以“在吗”可以撤回吗？ “你来的时候似乎比平时要晚些。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你有话要对我说？” 倒是对面很快察觉了星情绪上的变化。 “你怎么知道？” “我的直觉，以及，你的语气过分小心翼翼，前两日的你并非这个口吻，不过......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你现在挺高兴的？” “啊......” 一句“在吗”居然能听出这么多东西？是龙尊的特殊能力还是安静的幽囚狱养了他一副好听力，难不成......是自己的情绪藏也藏不住，就是挂在脸上的那种类型吗？ “啊！我确实想起了高兴的事情，我在列车上养得两只猫猫糕互相看对眼了，确定关系之后日日在我桌上唇枪舌剑耳鬓厮磨不知天地为何物，造出了小猫猫糕......实现了从有丝分裂到无性繁殖再到有性繁殖的伟大壮举，让天才俱乐部的阮·梅女士也忍不住为我发来贺电......” “......列车？是你来的地方吗？” “是啊，星穹列车，是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意志，携带星穹列车的车票，就可以随心所欲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见想见的人，留下想要的回忆，它对我的意义......就像罗浮对于你一样。” “每一次在列车上俯瞰群星的时候，我都会无比庆幸当初在空间站没有做一个留守星......咳咳，留守科研人员陪空间站的主人做实验，我喜欢去看万里河山，喜欢人与人之间发生的一切悲欢喜乐，喜欢一切未知的冒险与旅程，喜欢将自己的愿望与勇气带向千百个世界，喜欢愿意牵着我的手与我共同奔赴理想与自由的人......” “非常感谢当时劝我登上列车的所有人，当然，也要谢谢......你。” 就像是有人给自己递了个台阶，星顺着往下，说了很多话，她向来不愿意和陌生的人废话，但眼前的人有意义，她所说的话于她而言，也是有意义的。 “为什么要谢我，还有，你今天......应该不止和我谈论这些，还有别的话要说吧？” 表面上波澜不惊的龙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稍带犹豫。 他未曾听过这样的话，隔着门的少女是他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他对她知之甚少，甚至连样貌都未曾得知。 但少女这几天带给他的冲击，却是平生难得一遇的，那炽热而滚烫的自由的灵魂，有点像...... 算了。 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难以溢于言表的想法，是他此生都无法触碰到的，或许这样动人的笑语，他再也听不到了。 “嗯......因为我将要继续我的旅程，所以特意来向你告别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留住这一份璀璨和美好，但正如他一直以来主动拾起镣铐，接受自己的责任，承担自己的罪孽一样，有些事情终究只能想想，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与他无关。 “丹......枫？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听说你叫这个。”见隔门之人许久没有言语，星小心翼翼地问道。 狱中之人缓缓抬起下颌，在无尽麻木与阴郁中，看到了一些影影幢幢的温柔。 在他与全世界背道而驰的人生结尾，在他与黑暗相交汇的内心世界，有一个人可以全然抛下有色眼镜，只是看着他这个人，只是看着他破碎的灵魂。 “你在不舍吗？其实，哪怕你有一点点想要挽留我的想法，我都会觉得很高兴了。其实我也有一点点不舍，但......哎，词到用时方恨少，我很难描述我现在的心情。” “怎么说呢，看到你，就像看到了生命中留下独特印记的过客，或许我们只是过客，但过客与过客亦有分别，有的过客什么也不会留下，有的过客却独一无二，和你相遇的经历，对我来说确实是独一无二的。” “这算不算我们灵魂的共鸣呢......哎呀，我的意思是，我们很有缘分，说不定等你以后我们还能见到呢，只要心怀希望......” “......以后？”狱中之人的表情从错愕转向失落，而后忽然间和缓了很多，“那么，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会的。” “只要你还继续走下去。” “说不定......在某个不可知域，在时间裂缝划开的一角，我们真的见过呢。” “......嗯。” 丹枫轻轻应了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或许现在的自己身在监狱，或许过去的自己枷链缠身，或许自己从未喜欢过这样的人生。 那么便心怀希望，心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作为自己每一生每一世烙印在骨子里的信仰，成为一个有力量破釜沉舟的人。 . 星离开的时候，看见丹恒背对着自己兀自站立，背影单薄却坚定，就像是......一直站在那里等她一样。 嗯......或许将来，他也会一直等她，像现在这样。 意识到星来了，丹恒动了动身体，轻轻转身，掌心捧着的手机还亮着，像是刚刚和人通过讯。 “黑塔发来讯息，让我们准备去下一个地点，和之前一样，我无事，你需要的话，可以再陪你一段时间。”丹恒直截了当地说明。 “你不问问我都和他说了什么吗？” 丹恒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猜你会说，不能给所有小青龙一个家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我的每一个转世都是一个切片的话，你怕是要集邮。” “......这一定是刻板映象吧！”星决定狡辩一下。 “是吗？这样的刻板映像也不错，我挺开心的，比你去集别人的邮好。” “所以，你难道会更喜欢他这样的吗？” “......？”
第34章 三十二只小青龙 黑塔实验的第二个坐标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降落地点平稳而顺利，通讯设备一切正常，两个人都没有缺胳膊少腿，更没有类似一屁股坐在龙尊雕像上的事情发生。 这一次降落的地点，是五十年前，位于德涅斯-普鲁阡-多瑙三大星系交界地带的，被称为无主荒星的茨冈尼亚，虽然它以恶劣的天气著称，但黑塔还算有人道主义，他们降落的地点还在宜居范围之内。 一直到目前为止，都非常正常，除了......这个地方确实非常荒凉，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黄沙，明亮的天空热烈的阳光，和零星的少叶绿植、水域湖泊...... 嗯，星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到目前为止都非常正常了，因为除了她和丹恒，一路上就没见过什么人，不仅没有传说中的“埃维金人”穿着特色民俗服饰迎面走来给她戴个花环，也没有淳朴敦厚热情好客还长得很好看的本地人民众拿着当地土特产接待他们，更没有一堆人围着篝火唱唱跳跳其乐融融的场景。 当然，这些都是星从书上看来的，具体人家是不是这个样，反正她亲身来了，她也没亲眼见到。 在整理好黑塔所需的坐标数据之后，首要的任务，就是解决衣食住行问题，好在这并没有太难倒星，她有条不紊地从包里掏出了帐篷，天幕，睡垫，睡袋，移动电源，毯子......等等一系列物品。 万能的星有万能的包，万能的丹恒老师虽然不会修电梯，但他确实会搭帐篷会打地铺，甚至还会修理改装移动电源的线路。 当然，对于星随地掏出这些东西，他还是略带惊讶：“你居然会随身携带这些......” 星：“黑塔和我说用得上，临行前给了我好一份物品清单叫我注意别在这里出事，还给我的包扩充了容量，嗯......这个技术是叫折叠空间吧！还是空间站和天才俱乐部的科技令人安心......” 最重要的是还省钱，毕竟黑塔可不会收她钱。 比起星自己冒着被夜晚黄沙风暴吹的东倒西歪的风险扎一个异形帐篷，亦或是接错移动电源的线路导致一整晚手机都充不上电，有丹恒在身边确实可以巧妙地规避这些风险。 “听说对家乡感情深厚的人，会对故土万分眷恋，死去的人会把躯体埋入故土，活着的人会将故土揣进怀抱，你说......我若是送点故乡的土给砂金，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收拾完之后，星并腿坐在帐篷的边缘。 “五十年前的故土吗？那时候的他还没出生吧。” “我劝你一句，还是不要自作主张，或许你觉得顺带的事情，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别有用心的无意义行为，况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对故乡之土怀有深厚的感情。” 丹恒就不咋喜欢鳞渊境的土，额，沙子也不喜欢，或许是因为自己幼时在那的记忆并不算美好，这样的礼物只会让他觉得莫名。 绝对不是因为不想星和某公司高管再扯上关系。 ......绝对不是。 和丹恒过了几天缠缠绵绵的“蜜月期”，星觉得自己已经从一个坠入爱河的星核变成了一个可以理性看待爱情的星核，除了间歇性的亲亲咬咬持续性的搂搂抱抱，偶尔会盯着丹恒完美无瑕的脸蛋发发呆，亦或是有点风吹草动就克制不住内心分享的欲望......总之就是一刻都不想分开。 当然，作为一个理性（自认为）的人，她大概也可以坦然接受丹恒稍微离开一小会，让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绪慢慢变淡，绝对不做无理取闹索取情绪价值的人，将目光重归于现实。 ......大概。 这会提起了砂金，星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就好像是在自己热烈的心上泼了一盆冷水，让她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简单的复盘一下之后，星决定还是和丹恒放到明面上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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