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门外。关上了一身黑色常服的安部祐不紧不慢地在街道上散步一样走着。周五的夜晚比起平时热闹不少。她踩着时间点走到了信息中指定的电话亭旁时,电话响了起来。 于是安部也神情自然地走了进去。 “卡慕。”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气平静,听不出心情如何。 “什么、事情,琴酒,”安部祐也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受限制。” 安部祐已经尽可能地放缓了语速,但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舌头,基本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说话、最多偶尔能顺利地说出来一些不复杂的短语。 今天很奇怪——琴酒知道她的语言问题,以往通过这种方式联络的时候,只会在确认了是她本人之后就直接下达命令,然后挂断电话,从而减少浪费在她“奇怪的语言问题”上的时间。 毕竟安部祐只是一个暗杀者,并不需要对任务有任何想法。 任务目标,时间,地点,任务要求。琴酒用最简洁的语言讲明白了这次不得不动用她这个按理说还在执行卧底计划、不会轻易动手的棋子的任务——当然,琴酒没说为什么这次任务非她不可。 安部也不在意。如果不考虑任务难度,或许这次任务的目的只是很单纯地提醒她、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讲完之后,琴酒报了一个地址。 “现在立刻过来,”银发男人那边隐约有汽车鸣笛声,似乎正在去某个地方的路上,“会有人接应你。” 接着他停顿了一下。 “卡慕,”琴酒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冰冷的笑意,“我希望你记得,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解决那两个不知好歹的监护人。” “……好。”安部祐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 晚上十点四十七分。 安部祐和刚刚从松田阵平宿舍里探出头来的降谷零对上了视线。 ——安部宿舍并不靠近楼梯,如果她要回到宿舍,就必然会经过某五个在这个星期里总是在明里暗里观察她的家伙。 降谷零显然没想到会看见安部,整个人都愣住了。安部只是脚步顿了片刻,淡淡地打量了一下他,随后继续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啊、那个,”在安部走到站在宿舍门口的降谷身边,正要走过去的时候,被降谷叫住,“安部同学,打扰一下,那个……” 安部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转过身来看着他。降谷零显然没有想好叫住她的理由,此时憋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是这样的,”房间里的萩原研二听到了动静,赶紧跑出来给降谷零打圆场,“安部君,我们周末约好了要一起练习这几天教官教导的格斗技术。可是小降谷的搭档临时有事情来不了了,我们就说,如果他明天之前找不到搭档,我们就一起上。” 两人明显感觉到了,面前的青年脑袋上仿佛有一个实质化的问号。 安部祐神情疑惑地看了看僵硬的降谷零,又看了看笑着的萩原研二,目光来回几次,神情也愈发疑惑。 “我很弱,”安部祐语速慢得好像每发一个音都要先演练一下再出声一般,“当搭档,不合适。” 黑发青年几乎没有在学校里说过话,萩原和降谷这才注意到他明显不对的语速和沙哑的声音。 降谷零的神情认真起来,正要反驳,安部祐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比起,你们。” ……这个时候如果谦虚起来就没完没了了。萩原研二做出一副恳求的样子,语气诚恳道:“虽然真的很麻烦安部君,但是格斗训练本来就很消耗体力了,如果小降谷没有搭档的话,我们就需要轮流陪练——周末宝贵的休息时间本来就很少了……” 安部平静地望着萩原研二,随后歪了歪头,问道:“为什么?” “欸?”萩原也歪了歪头。 “为什么,一定,找我。”安部祐的语速还是慢得可以让急性子的人当场抓狂直接去世,说出来的内容却很容易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然而安部也没有想听他们的回答的意思,只是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看了看他们身后半开着门的宿舍,朝他们小幅度地鞠了一躬。 “谢谢。但是,不用。”青年摇了摇头后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宿舍。 萩原叹了口气,回过神把半开着的宿舍门推开了一些—— 果然推不动。这几个家伙果然蹲在门后一直在听。 五人重新关上了门。萩原研二摊了摊手,叹息道:“少见的交涉大失败呢。” 而本来应该最在意这件事情的松田阵平反而很放松。 “那就明天直接去他宿舍门口堵人吧,”卷发青年语气满不在意一般轻松自然,“大不了就随便找个理由,比如……” “请教一下敏捷性的训练方法?”伊达航下意识地接上。 松田阵平一拍手:“对,比如说要请教什么,然后直接把人拖过去就好了。多接触才能有更多线索。” 于是次日早晨,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去食堂吃早饭的安部祐在打开宿舍门前迟疑了一下。 ……门外有人。 这里是四楼。安部祐开始思考跳窗离开宿舍的可能性。 五分钟后,安部祐满脸生无可恋地被松田阵平拽到了食堂。
第5章 安部祐好想逃。 但她逃不掉。 ——打饭的过程中,松田阵平全程拽着她,岂止是没有松开过,连力度都一直没有减弱过,甚至有些要加重的趋势。 好像他一旦松手,安部祐就会把手里的饭一扔,掉头就跑。 不至于,饭还是要吃的。 安部保持着面无表情单手端着餐盘,被松田阵平拉到一张长桌上坐下。桌上已经有几个人,安部扫视一眼,没有丝毫意外地看到她身旁的萩原研二和他对面的降谷零,萩原身边坐着伊达航,以及伊达航对面的诸伏景光。 不出所料的话,一会儿松田阵平打饭回来会坐在她对面。 安部祐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礼貌性问候了一句早上好后就开始吃饭。 看到她用的是右手后,萩原抬头看向端着自己的早饭正在往这边走过来的松田,小幅度摇了摇头。 ——不是左利手。 松田大步走到长桌前坐下,没有控制力道一样几乎把餐盘摔在了长桌上——其余四个人当然知道他的心情是为什么突然变差,但刚刚才被拽过来的安部祐不知道。 不论安部祐和松田世理有没有关系,松田阵平这个反应,会不会让安部君觉得他不太好相处? 萩原正说着“是不是喜欢的吃的没有了”以缓和气氛时,突然发现安部祐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对松田阵平的生气接受良好,并且完全不在意对方为什么突然愤怒。 ——真是难得有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早餐就这样在诡异的氛围中过去。五人组其实依旧还是在努力地进行正常的交流——期间他们一度担心过安部祐会不会吃完早餐后就离开,毕竟安部面前的餐盘上食物几乎比他们的少一半。但出乎意料的是,安部似乎是放慢了自己吃东西的速度,最后并没有提前他们多少。 这大概可以看作是安部表达的,自己对于他们的靠近和示好不抗拒。 虽然联系起今天松田是把人拖进食堂的行为的话,与其说是不抗拒,不如说是不反抗。萩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安部聊着近期校内的一些话题,安部倒是很配合地回答他,只是语言都很简洁,有时候萩原还需要反应一下才能理解到安部的意思。 诸伏景光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旁听。 松田阵平的糟糕心情几乎持续了整个早餐时间,吃完饭后一句话也没说,起身就往外走。其余五人也跟着离开了食堂,向着术科教学楼的练习室走去。 现在的时间才刚刚七点左右。警校的第一个周末非常安静,可能是因为刚刚入学的学员们急需休息来调整自己的状态。春季微凉的晨风吹散了些许暖意。安部祐眯了眯眼睛,嘴角上扬了些许。 “抱歉啊安部君,”萩原走在安部身旁,压低了声音,“阵平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都话很少,不过他不是随意发火的那种坏脾气的家伙啦。” 而安部也回以礼貌的笑容:“没有,关系。理解。” 伊达航快步上前去试图开导一下松田阵平,诸伏景光落后两人一步,和降谷零并排走在最后。 萩原伸手拨了拨头发,笑着看着身旁矮了自己些许的青年:“那我就先替阵平谢谢安部君啦。” 从出了食堂起就一直保持着双手抄在胸前的安部摇摇头表示不用,转而问道:“今天,做什么?” “嗯?”萩原歪了歪头,“安部君是说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其实就是昨天晚上说的那样啦,小降谷的搭档有事来不了,所以我们就只好请求安部君帮忙啦——请不要谦虚,安部君的反应力和敏捷性都超级强的哦?” 安部没有否认自己的实力,但也没有什么被夸奖之后的不好意思:“取巧,不、等于,实力。” 萩原研二拖长了语调惊叹一声,反驳了回去。 一直走在队伍最后的景光和降谷安静地看着前方说笑打闹着的四个人。一向细心的诸伏景光的目光在安部祐和萩原研二之间转来转去,最后扯了扯自家幼驯染的衣角,侧过头去用气声在他耳边轻声说:“零,你有没有觉得,安部君的状态有些不对?” 降谷零看了看诸伏,再看了看走在前头的安部祐,给挚友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景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失语症还没有治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记得,”降谷零也用耳语轻声回答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猫眼青年轻轻叹了口气:“……昨天我就感觉,安部君说话时好像有些许不流畅,语速也很慢。今天早餐时听他和萩原聊天才确定了,他在语言方面应该也有一定障碍。” “啊?”降谷零睁大了眼睛,再看了看安部祐,转头望着景光,“你是说,安部不是因为性格沉默才不怎么说话、即使说话也很简短,而是说不出来吗?” 景光点点头:“刚刚安部君回答萩原的问题的时候,很多话都可以有更简短的回答方式,如果安部君真的只是不喜欢说话,完全可以选择那些。但他说话时更像是只能一个词语、一个词语慢慢说。” “他的状态和我以前说不出话的时候很像,”青年轻声道,“只不过安部君看起来一直没能痊愈,并且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生活了。” - 训练场内。 因为早晨时安部祐是被临时拽来的,自然没有带用来训练的训练服,不过六个人相互看了看后,发现大家穿的常服都还是比较便于运动,干脆也就都没有换训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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