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瞬间,他突然觉得这句话也许并不是在对他说。而是夏莉在通过他的眼睛,看向的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会给她答案吗? CHOICE即将开始,白兰要求彭格列所有的人全部参战,这其中也包括什么都不知道的京子与小春。 在出发前往被规定的目的地前一晚,他在里包恩与众多伙伴的劝说下,几经犹豫才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将一切事情告诉她们。 就像是夏莉说过的那样,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去做吧。即使不被理解也没关系,在这个千疮百孔的未来里,不应该有谁是需要被隐瞒的,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真相。 值得庆幸的是,京子与小春在害怕与惊讶过后,最终选择了相信他,并接受了他口中有关于黑手党战争的一切。 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底有一块巨石轰然落下。 欺骗别人的感觉并不美好,而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对着心里重视的人说谎了。 翌日清晨,他与伙伴们换上了同样的黑色西装,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信念,去往了通向CHOICE战的战场。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白兰,却不再是通过投屏,而是站在面前的活生生的人。 令人意外的是,白兰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夏莉的身上。 他弯起眼睛露出笑容,亲昵的叫了她的名字,那熟悉的态度让众人将惊愕的视线转向了夏莉。 这视线中包括他,也包括似乎总在不动声色的审视着这个唯一不属于十年前之人的里包恩。 不过夏莉什么都没有说,她无视了白兰的话,也没有丝毫解释的倾向。 白兰见状也没再多说,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唯独他身边真六吊花的雨守,那个总是黏在他身边、似乎很爱撒娇的小女孩对夏莉的态度很不满。 她嚷嚷着一会儿的CHOICE中若是抽到了夏莉,她一定要杀了她。 CHOICE当然没有抽中夏莉。虽然她也拥有晴属性,但最终被选中作为彭格列方大将的却是入江正一。 这是一场异常残酷的战斗,真六吊花实力不凡,身体构造更是异于常人,与先前的假六吊花相比宛如天壤之别。 即使有着彭格列匣中初代家族所遗留的武器。仅仅十几岁的少年们依然抵挡不住,一个一个接连败北。 最终,CHOICE战失败了。 就在白兰要求阿纲交出彭格列指环的时候,局面再度变换,彩虹之子的大空出现了。 她有着一双海洋般深邃通彻的湛蓝色眼瞳,左眼下镌刻着金色的五瓣花。而当她弯起眼的时候,那笑容令阿纲觉得似曾相识。 白兰叫她尤尼。里包恩说,她是艾莉亚的女儿。 在向里包恩问好以后,尤尼看向了夏莉。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广袤无垠的天空,而尤尼的眼神却沉稳坚定,就好像能够穿过此刻的画面,看见更遥远的未来。 他看见她对夏莉微笑了一下,清澈的声音仿佛某种保证,柔软而又坚定。 “别担心,一切都会结束的。”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夏莉的表情,却见夏莉轻轻点了点头,同样笑着对她说:“对,都会结束的。” 回到基地后,夏莉的手上多了一枚指环。 阿纲曾经在与幻骑士的战斗中见过这枚指环,而现在它正安静的戴在夏莉的中指上,漂浮的鬼脸像是尖叫中的地狱游魂。 从意大利先行赶到日本支援的斯库瓦罗对着这指环嫌恶的嘁了一声,却又像是看懂了什么,皱着眉拔高声音:“喂——专门把这种东西搞来,你是认真的?” 似乎从CHOICE起就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库洛姆也轻声问:“这样真的好吗?” 见状,阿纲的心中隐隐浮起一丝不安,却依然一头雾水。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去做些什么。” 夏莉察觉到他的目光,于是弯起唇角,笑了冲他挥了挥手,像是在和他告别。 从那天起,阿纲便没有再见过宫城夏莉。 她独自离开了彭格列地下基地,去了哪里并没有和谁说,唯一知道她要去做什么的似乎只有斯库瓦罗一个,可每当问起他的时候,他总是不耐烦的说他不知道。 直到一切结束以后,阿纲于夜深人静中再去回想曾经的记忆时,才恍然意识到那场名为「CHOICE」的游戏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其实早在那个时候,每个人便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选择了要带着所有人活下去,尤尼选择了死亡。 而总是在透过他的眼睛找寻另一个人痕迹的夏莉,又选择了什么呢?
第37章 终末恋歌(完) 黑手党世界传言, 在这世上能够骗过复仇者的幻术师不超过三个,我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弗兰竟然会是其中之一。 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幻术方面的有着与生俱来的天分, 却在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在真正的天才面前,我也不过只是有几分资质的凡人罢了。 “天才什么的……me可不想和白痴前辈一起被相提并论啊。”弗兰熄灭了戒指上的火焰, 面无表情的拍拍青蛙帽子上沾到的土, 指向房间中的一块屏风,“这种称号还是让给师父吧,毕竟都是那种恶趣味的type。” “你不要得寸进尺哦。”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从椅子上站起身, 将这个得了夸奖还卖乖的小鬼扔在这里, 率先朝着那扇屏风后面走去。 在这个临时找到的落脚点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床, 六道骸此时正躺在上面。 雪白的床单铺散着深蓝色的长发,吊针的细管隐没在手背凸起的脉络之间。 这个在水牢中整整被关押了十年的男人面容中还带着一丝难掩的苍白,却在察觉到我的到来时微微抬起眼, 那双异色的眼眸宛如夹杂着血色的冰河, 透过卷盼的睫羽间与我相对。 “好久不见了, 骸。啊,不对……好像前几天才刚刚见过呢。” 我站在原地, 对他弯起眼睛。 一旁的犬和千种手忙脚乱的将他扶了起来, 六道骸好整以暇的靠坐在床头, 目光落在我的手上。 几不可查的一顿, 他低笑起来:“哦呀……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没想到。” 我下意识盖住自己的左手, 掌心触及到冰冷的指环, 却阻隔不掉脑海里的诡谲声音。 「见他吧, 去见他吧。」 “你们会在那个世界重逢。” 就像是地狱归来的亡灵在召唤自己的信徒,从那日我将它戴在手中时,就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心底。 “这么危险的玩具me劝你还是赶快丢掉比较好哦。不然会丢掉的可能就是你的小命了。” 弗兰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此时正用那双宛如翡翠般无机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无悲无喜,仿佛在看一个迈往末路的囚徒。 确实。我是囚徒。 是深陷于名为爱情的牢狱中的负罪者,是沉溺于过往温柔时光的缅怀者。 是无药可医的病人。 地狱指环擅长窥探持有者的内心,它知道我想见他,便每日每夜的蛊惑我。 在脑海里,在心底里,在睁眼与闭眼间,全都是来自亡灵的低语。 我的确是想他的。 很想问问他,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他是否会更快乐一点? 可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希望我这么做吧。 “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猜到呢。” 六道骸微微扬起唇,声音低沉又柔和,半垂下眼望着一个人时,细密的睫羽便会遮挡住大半的眼瞳,目光仿佛注视情人般温柔。 可我知道,这只是他惯常的伪装而已。 生于这世上的人,大多都带着虚伪的假面而活,永远无法对同类露出真实的自己。 我是其中之一。 就连纲吉,也同样如此。 长大成人后,每个人都带着相似的面孔,说着相似的话。 痛了,要说不痛;哭了,要说没有哭;受了委屈,要说没关系; 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要对抱住自己的人说,我没事。 哭的时候在笑; 笑的时候又像哭。当你看穿了他们虚惘的面具后,去问他们,他们也会笑着跟你说,是你看错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名为善意的谎言。人们便借着善意的名义,日复一日的对周围的人诉说着谎言。 到最后,大家便也就信了,信他是真的不痛,信他真的没有哭,信他没关系,信他没有事。 可只有我知道,这都是假的。 因为我也是如此的擅长说谎,轻易的骗过他,又骗过了自己。 最终,我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 他能否猜到我现在的样子。 谁知道呢? 也许是猜不到的吧。毕竟这十年来,直到最后的时日,我们都未能真正的看清对方。 而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解彼此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的话,你也不必做什么吧。”六道骸说,“还是说现在站在这里的你,已经是一副被地狱指环夺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不。” 我闭了闭眼。 “我是以自己的意志,做出的这个决定。” 我还有想要做的事。 所以,我要继续走下去。 短暂的休息过后,我们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日本。但即使如此,似乎还是慢了一步,当到达那片熟悉的森林以后,原先建立在那里的地下基地早已被破坏,所有的人不知所踪。 六道骸通过骸枭与库洛姆联络,从她那里得知了彭格列现在的情况,弗兰则早已被巴利安招回,快我一步前往了战场。 我向骸道别,他轻笑着说:“库洛姆马上会带着指环来到这里,不跟她道个别吗?她似乎很喜欢你。” “不用了吧。”我垂下眼,想了想才说,“等见到她的时候,请帮我转告给她——「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如果一切真的能如尤尼所说,就这样结束了的话……在那个遥远的、属于他们的时空中,也许还会有一个宫城夏莉在等待着与他们相遇。 “所以,我就不说再见了。” “替我对她说一声,「谢谢」……就好了。” 与骸等人分别后,我独自一人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就这样一直向前走,朝着记忆里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枝桠与树叶交织的繁茂深处,白兰早已在那里等待多时。他翘腿坐在一把白石打造的高背座椅上,椅背后连接着一个巨大的白色装置,见到我来了,他弯着眼睛冲我打声招呼。 “好慢啊,夏莉ちゃん——” 十月的并盛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头明明是初秋时节的阳光,却拥有着并不逊于暮春灿烂而明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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