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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说：「我看到你想要做什么了。」 啊，现在奈落是在她的脑子里，她的想法完完全全藏不住了啊。 「就算没有四魂之玉，也会有别的欲|望，无论是人，还是妖怪，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为了四魂之玉而牺牲，和获得四魂之玉之后许愿让自己活下去，你完全无视后者的诱惑么。」 这么看起来，没有鬼蜘蛛之心的奈落，倒是对四魂之玉也没有执着了啊。 他为什么要劝说自己呢？ 她想起在病床上看着樱花凋零的自己。 消毒水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生命的倒计时，一开始认识的病友们都一个个离开，她开始不抱有恢复的期待。 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懂事地在扎针的时候也一声不吭，听话地吃下记不得名字和数量的药片。 那个时候的她，对死亡有着未知的恐惧，所以努力的，听从医生的遵嘱与安排。 对于小小的白芽来说，死亡就是再也没有明天了，不会像动画片里的再来一集。 她想起在西国宅邸里还是一只小狗的自己，人类的她就这么平平无奇地接受了自己成为一个妖怪的现实。 某种意义上，她过得很笨拙，就算是变成了人型，一直独来独往，一个人出去巡视，只会在野蛮的战斗里锻炼着妖怪的本能。 然后…… 她在某一天，迟钝地心动了。 那个伤的很重，昏迷不醒在树下的男人，只是一眼，就轻易地夺走了她的心，不，也许是在更早的时候，在杀生丸还不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妖怪的时候，她就已经懵懵懂懂地喜欢上了这个矜傲的少年。 杀生丸。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家伙啊，他只能算是勉勉强强合格的大妖怪，白牙有些丧气。 这么多时间过去了…… 她只做到了一件事——让杀生丸的妖怪之心里萌生出对于生命的尊重与失去生命的畏惧。 在那冥界里。 几乎要窒息的拥抱。 她这辈子得到的够多了，所以，就这么结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至于杀生丸…… 白牙相信铃可以做到她没有做完的事情，就像那个梦。 第111章 许愿 白牙看见了，杀生丸的刀。 爆碎牙，上面是毁灭与破坏的力量。 在曲灵再一次试图绕过杀生丸的防线咬上她的那一刻，它的身体毫不意外地被爆碎牙的剑压劈碎而破落四散开来，并且完全不能恢复，那些染上剑气的部分，在噼里啪啦的雷花里碎裂湮灭。 曲灵不敢对上杀生丸，所以，它只能逃。 但它又想要得到这最后一块四魂之玉，无数妖怪在四魂之玉力量的蛊惑下，前仆后继而来为它修补缩小的身体。 这样下去，不会结束的。 以这块玉诞生的恶念，永不会消止。 她已经做了好了决定，对着拿着弓箭的少女呼喊：“戈薇，帮我一个忙。” 在应对的间隙，放心将后背交给兽郎丸与神乐的白牙几步跃至戈薇的身边，一个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欸？”戈薇不解，“做，做什么？” 她被曲灵所封印的灵力已经解开，但背上的箭囊空空如也，已是弹尽粮绝，但依旧没有放下手里的弓箭。 白牙脚步稳稳躲过几条触手的攻击。 她说：“我的妖气，可以化为箭矢，上面同样也会注有我的灵力。” “那太好了，我们开路让大家闯出去！” 戈薇显然是一个无比乐观又坚强的女孩子，脸颊上灰扑扑的也完全掩盖不了眼睛里亮晶晶的光芒。 白牙摇了摇头：“不。” “你这家伙，要带着戈薇去哪！” 犬夜叉发现了白牙的方向完全是迎着曲灵的攻击而上，即使是躲闪，也不该是往正面攻来的方向躲啊。 白牙往身后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她看见了杀生丸，那双琥珀金色的眼睛对上她视线的一刻里出现了短暂的迷惑。 白牙肯定，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动作无比快速，杀生丸几乎是瞬身到了她的位置直接一把就要扯开戈薇。 “不需要你这样做也能取得胜利，不过是区区曲灵。” 他听起来像是生气到抑制不住情绪，连话都在抖。 但调动全身细胞应对的白牙速度在这一刻比他更快，脚步一转就躲开了。 她没有时间解释。 反正，这具身体的寿命也就要到头，即使杀生丸想要再推开她，也没有机会了。 实在是很好猜到啊，杀生丸知道了结契对她的影响。 所以想要冷暴力“分手”，如果他们那个时候算是在一起了的话。 真是无比糟糕的性格。 杀生丸看起来将怒气都发泄在了往他们身边袭来的妖怪之上，只是一刀，雷霆万钧之势将小半片山头夷为平地。 白牙无奈，她没有放下戈薇：“杀生丸，这是个死局。” 「你太小看男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了，白牙，你是在挑衅杀生丸，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保护你，感到失败。」 罪魁祸首还在她的脑子里不停为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火上浇油。 白牙回道：「那他确实应该感到挺失败的，我现在并不需要他保护。」 「你，不爱他了？」 这一次，阴冷的声音里隐隐听出几分愉悦。 白牙想笑，他还是没有明白。 情爱不过是感情羁绊里狭隘的一部分而已，但她没心思给奈落再上课了。 短短几息时间。 曲灵改变了策略，它化出无数的分身与傀儡离开，余下的身体又再度变成一个巨大的肉|块监牢试着将众人层层包围。 那个诡异的巨大肉球的最外面一层里，甚至能看到无数人的残肢。 进食妖怪已经满足不了曲灵恢复的速度了，它连人类也吞噬。 附近的村子，怕是已经遭了殃…… 不知道枫婆婆的村子如何了，想必有结界也许撑一阵子并不是难事。 只是她心声刚落下，风里的气味和声音传来。 “白牙姐姐！！” “姐姐……” “白牙……” 这个声音，是铃，还有琥珀，冬树他们的声音。 枫婆婆凶多吉少…… “不要用爆碎牙！” 白牙叫住了杀生丸想要挥动爆碎牙的动作，爆碎牙会将曲灵的肉块破坏下去，那么困在里面的人，有很大的可能会被误伤。 普通人类不可能承受得了杀生丸的妖力。 她对着挥动铁碎牙的犬夜叉说道：“铃和琥珀他们都在曲灵的身体里，不要直接乱砍！” “啊？”犬夜叉狼狈应对，“束手束脚简直烦死了！” 风里被染上具有腐蚀性的强烈瘴毒。 云母一个不慎被打晕落在地，化为了原型，小小的猫又妖兽蜷缩成一小团。 弥勒连拄着法杖的力气也没有了，跪在地上，眼里盛满无望：“曲灵的力量源自四魂之玉催化的妖怪欲|念，而死去的人不甘心的愤恨又是滋养妖怪的养分，根本无法断绝……” 兽郎丸与神乐在她醒过来之前就透支了妖力，力竭之下被逼到了一处角落。 珊瑚更是生死不明。 这是绝境。 唯一的出路就是她身上这最后一块四魂之玉碎片。 白牙不再犹豫，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同伴们。 什么滚烫的液体落在了戈薇的脸上，她抹了一下，下意识不安地抬头。 白牙抱着她稳稳落在了人群的最前方，这是一个视线毫无障碍的地方，乌云遮蔽了月亮。 战斗模糊了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天亮，又或者已经天亮了，不过是被妖怪的纠集遮蔽了天日。 她被放下，听见白牙说：“很快就好。” 那柄巨大的妖刀自虚空幻化而出，弯刃的弧度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寒光。 戈薇看见白牙的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女，从脸颊开始在黑夜之中散发着细碎的微光。 不，不是错觉…… 白牙的身体在发光，从头到脚，戈薇没有眨眼。 杀生丸猛地掠了过来。 在那一刻白牙无师自通地动用了契约的力量：停下。 ——杀生丸，如果你的妖怪之心里诞生了对人类的一丝认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人类的意志，可是很强大的啊。 强大到可以生生控制妖力流转去破坏自己的意识。 “唔哼。” 杀生丸溢出一声闷哼。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拦下他想要靠近的脚步，白底和服上的六角红梅被洇出的鲜血染透。 白牙哭叫着大喊，脸颊透亮：“都结束了啊！” ——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想要好好爱自己，但在这之前，你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那只很笨的小狗，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现在她很厉害了，但还是要这样牺牲点什么…… 在过去，死掉的是花枝子他们，她才会想要变得强大，但依旧无法解决这个战国时代妖怪和人类的问题。 而现在，能让四魂之玉被净化的人就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为了自己活下去而让大家困死在这里。 戈薇，是唯一的希望。 她不怕死，但是很怕痛。 每一次不得不直面生死选择的时候，她都能毫不犹豫的去死，也记住了每一次的痛。 痛是好事，身体会因为疼痛而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妖气会不自觉地修复破损的伤口。 在战斗中，因为疼痛而迟钝一分，对于敌人来说就弱势上一寸。 当感觉不到痛的时候，其实是休克而产生的幻觉让身体麻木。 白牙对自己这么说着。 心脏在剧烈地砰咚跳动。 妖怪的潜能是无限的，在意识剥离之后，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努力地做好了心理建设。 剥离意识，是一瞬间的。 这既不会有伤口失血，也不会有窒息痛苦。 这一刻的她，无所畏惧。 视线消散的最后一眼，落在杀生丸身上，上半身已经成了半个血人的男人，踉踉跄跄地走过来，狠狠地抱住了她，像是要嵌进骨子里。 白牙喃喃：“契约在我意识消散的那一刻，请解开吧。” 察觉到了白牙要做什么，戈薇惊慌失措：“不，会有别的办法的，不要！” 身形瘦削的少女化为星星点点白光，汹涌澎湃的妖气融进了抱住她的男人身上。 巨大妖刀化为一支箭出现在戈薇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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