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是他老爹留下来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嗯,白牙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划到西国犬大将的所有物一栏,而非追随者。 毕竟以自己的武力值……绝对是没有机会追随斗牙王大人那样的强者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如何运用身为妖怪的能力。 她甚至不会变身…… 如果按照人类的认知来划分的话,白牙大概会被归在强大的妖怪那一栏。 因为她拥有人类的身体,单单从外貌来看,忽略偶尔出现的习惯性狗狗小动作,丝毫没有妖怪的特点。 吃饱的白牙随意的捡起地上的毯子披在肩膀上。 空荡荡的屋子没有点灯,也不太需要,她的视力很好,好到在漆黑一片的夜晚,也能把屋子里的陈设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她从小就住着的那间屋子,今天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空气中多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白牙皱起了鼻子。 硬要形容的话,好像是无数妖怪积聚妖力浓缩的异味,和死尸皮肉腐败的不完全的恶臭。 “是……白牙,白牙大人吗?还是称呼您一声,斗牙王大人的养女,白牙小姐……” 一个狒狒? 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中,不,声音如温润的玉石,清脆好听的男声,狒狒皮下是个年轻男人。 那露出来的小半张脸,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直觉却让白牙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是我。” “杀生丸少爷……” 抽刀一震,身着狒狒皮的男人,被拦腰崭成两段。 是傀儡。 被崭成两端的狒狒皮自发的拼接在一起,很快的又恢复了原样。 “不要这么生气,我是来帮助你的。” 复原的狒狒皮男人,行为举止十分得体,可以说得上是礼仪的典范。 白牙从眼前的人身上嗅不到战意,甚至被砍成两段也没有恶意。 ……但她就是浑身都不舒服,如果不是闻不到,那就是对方隐藏的太好。 她挥刀就要砍第二下,那人却隐匿进了黑暗。 “……你会需要我的,我等待你的回应。” 倏的一下,又从白牙身后的阴影里浮现出来,悄无声息。 一只冰冷的手往白牙的脖子伸来。 她迅速的侧了一下身子,那尖锐的指甲只划开了一点点皮。 殷红的血珠快速的渗了出来。 苍白的手却挑走了一样东西——是挂在脖子上的御守。 ……里面有,四魂之玉的碎片。 所以,是冲着四魂之玉的碎片来的吗? 白牙手迅速转刀往后用力,却刺了一个空。 那个狒狒皮男人,身上的气质……不,应该说他整个人给白牙的感觉,就好似一只有着鳌齿的多脚类昆虫,无声的又回到了黑暗里。 “白牙小姐,血液的气味真是……” 这声音甚至能算得上是动听,但白牙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好像被什么阴仄仄的脏东西黏住不放,难受的很。 “……作为赠礼,我会让杀生丸少爷,好好用上这块……四魂之玉碎片。” 没有等白牙回答,说完这句话的狒狒男人完全的消失在了阴影里。 屋里的陈设一般无二,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么一个狒狒皮男人。 若不是身后墙壁被刺破的一个小小缺口,白牙真的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太累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一卸下劲,脖子上的刺痛让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握住刀柄的手心,已经都是冷汗。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心却没有随着那人的离开放松,反而悬了起来。 对方的目标,其实是杀生丸吗…… 不行。 绝对不行。 第4章 第 4 章 在白牙感到惴惴不安的时候,日子又好似流水般匆匆流去了不少。 冷静下来后,想要保护杀生丸的心平静了许多,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妖怪,甚至无法保护好自己。 至少杀生丸是足够强大的妖怪,也许不会有事,她那么安慰着自己,但始终细细地探寻着杀生丸的踪迹,跟随着他留下来的味道。 在某个普普通通的傍晚。 蹲在溪流边洗着刀的白牙,在这个时候,闻到了风里熟悉的味道。 是人类和狼的味道。 准确的说,是已经有一段时间的干涸血痂和狼腥味。 那个方向…… 是花枝子和三助的小屋。 白牙快速的在林间穿梭着,循着鼻尖的味道,往风吹来的方向跑去。 不祥的预感先一步涌上了心头。 几个箭步跃上小小的山坡,那熟悉的草屋好像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 不……不太一样。 沾染血迹的破烂草屋,和被动物利爪抓过的帘子……入眼的是一具野狼的尸体。 再看见的…… 那双眼睛。 男孩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如今已经变得无神黯淡。 伤口在脖子上,已经凝固的大滩暗黑色血迹。 人类的脖子是那样的细软,只要犬齿稍稍用力,大动脉的血液就能喷涌而出。 ……她来的太晚太晚了。 倒在地上的孩子,身子都被啃食了大半,花枝子到死都握着那把刀,死死地护着弟弟,小孩子的力气根本敌不过野狼的撕咬。 两个小小的身躯就这么抱在一起,他们在死之前会想什么呢? ——会埋怨自己没有来救他们吗? 总是眨着眼睛,喊着白牙大人真厉害的小孩,眼里如今已经失去了焦距。 这样的死去,一定非常痛苦吧…… 为什么要让人这么痛苦的活着,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眼睛好痛,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就好了,只要自己再强大一点,强大妖怪留下的震慑足以保护这两个孩子。 只有一把刀。 那甚至还是她随意捡来的,三助口口声声说着要成为像她一样厉害的大人,明明连刀都拿不稳的小矮子。 他们,怎么能用的上…… 白牙从未有过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无比的憎恨,憎恨这个没有力量的自己,憎恨这个时代。 收殓了这两个孩子的尸骨,在附近的山坡给他们做了一个小小的坟堆。 她又摘来一束野花,白色的,小小的花朵,是花枝子喜欢的花。 “下辈子不要生活在这个时代了,如果有的选择的话。” 她们都没得选,只能努力的在这里试着活下去。 如果有得选的话,白牙希望,三助和花枝子,能生活在她那个和平的时代。 身体健康,没有危险的长大。 - 秋天的温度不冷不热,短靴踏碎树叶的绵软簌簌声中,混着一下一下的劈砍破风声。 太弱。 不行,不够快。 飒飒的风声里,是一个黑发女孩挥动着刀子,在劈砍着一个简陋的草人。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握着刀柄的手上裹着厚厚防滑的布条也早已湿透。 自从灵魂穿越到这个时代,白牙发现了身为妖怪的另一个奇妙的好处,她好像……没那么容易生病了。 至少在记忆里,唯一一次体温异常升高,还是在变成人身的那个傍晚。 就算她全身被汗浸透,吹过冷风的那一刻,只觉得清凌凌的舒爽。 在挥刀的时候,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每一个毛孔都打开。 「……白牙大人好厉害!」 太弱,太慢。 「……我也想像白牙大人一样,痛扁那些妖怪,让它们以后都不敢再来吃人……」 力气太小了。 不够快! 还能再快点……再快一点! 再一次用力,被反作用力震的一个脱手,刀叮铃咣啷的落在一边。 视线被泪水模糊,手里传来麻痛的感觉,筋疲力尽的白牙双腿乏力的瘫坐在树下。 她要变得足够快,足够强,才能压过心里那股无力感,只有在这个时候 ,才能压过心里的那股无助感。 -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白牙每日只是自顾自的练习,沉浸在让身子疲乏之后沉沉睡去的平静,却被打破了。 这些日子她能感受到杀生丸的气味已经离她很近…… 但她却无心再去寻找他。 不远处的灌木那边,一颗粗壮树木的下方,隐隐的有东西在发光。 这个光,似乎有些眼熟,在哪里看到过。 斗牙王大人挥刀的时候,那把……那把天生牙的气息。 ……是天生牙的结界。 为什么在这里? 白牙小心的拨开草叶,往前走去。 这个气味……白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棵树下躺着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型的妖怪。 她从未见到过这么狼狈的杀生丸,胸前的护甲被打碎。 总是洁净如新的云狐裘变得破破烂烂的。 “杀生丸?” “呃哈!” 失去理智的大妖怪,本性流露,眼睛通红,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哈气的声音,鼻子耸动几下后,又卸下紧绷着的力气。 “你怎么了?” 可没有等到第二句的应答,对方却昏死过去。 白牙第一次发现,原来…… 强大如斯的妖怪,受伤的样子格外的脆弱,几缕银白的碎发垂落在额前。 阳光穿过叶间的缝隙,洒在这张冷白如玉的脸上,妖纹间斑驳的伤痕,嘴角上的血迹,无一不透露着这人之前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杀生丸……继承了斗牙王大人的英气,那多出来的几分清秀,应该是源自他的母亲。 这样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她轻轻地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头,搬动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好像是他左臂的位置。 ……空荡荡的一只袖子?! 他的左臂不见了……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谁能动的了杀生丸? 内疚和自责,扭曲着化为痛苦,白牙的心脏变得酸酸涨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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