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条还是非常老实地躲在桌子底下装死,不知道女人的嘶吼他有没有听进去。特别希望他听进去然后明白再继续跟我纠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或者他去跟喜欢这路子的千井继续纠缠也可以,在心底简单地祈祷一下,我继续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下已经满是鲜血,感觉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餐厅的侍者早早就拨打了报警电话,但又不知如何对待手持凶器明显疯癫状态的女人。 唯一一个缓步上前的是安室。 似乎顾虑着女人的心情,他始终保持在一个缓和的距离,同时抬起双手压低身子以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但要以这样的节奏逐步迫近,地上的男人可能就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像是害怕继续放任女人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或许还怕女人一个激动自己把自己捅了,周遭的侍者彼此交换一下视线,突然也跟着行动起来。 “不要过来啊——!!” 他们那突如其来的行动显然刺激到了女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挥舞起小刀并且后退,或许是因为满手的鲜血导致了打滑,女人手中的刀子险些掉落出去,但疯癫到了极端的她自然不会允许刀刃从自己的手中掉落,她直接以手握住了刃部,继续以尖端对着人群。 “你们不要动!” 终于受不了猪队友的行为,刚刚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哪怕是安室也不免气急而喊出一声。明明在外人眼里他只是个客人的保镖,但他身上的魄力与气势已经足够威吓住还想干点傻事的侍者们。 安室的身影继续以较低的姿态面对着女人,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他刻意以微弱平静的语调与女人交谈,我并没能听清太多。只觉得在这样极端危险又怪异的氛围里,我的心跳也随着加快不少,那如同擂鼓般的声响几乎要从我的胸膛里冒出,然后从耳膜里蹦出去。 大脑明显比现在的状况还要怪异,但我却分辨不出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头脑都快要沸腾起来,心情却是超乎想象的平静,甚至还带出一点愉快? 还来不及让我弄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或许是因为餐厅就在银座中心的缘故,哪怕是极高的楼层,在现场对峙的寂静气氛之中却足够听到楼下传上的警笛声音。 这下好不容易被安室哄的安定一些,似乎快要放下手中的刀的女人再度陷入了惶恐之中。应该是明白了地上的男人已经回天乏力,如果被警察逮捕的话她就完了。先前的杀人举动虽然蓄谋已久,但果然还是一时脑热,这下爆发出旺盛求生欲的女人挥着刀把安室逼开,刚刚哆嗦着想要离开,餐厅的电梯却已经显示在运转。 只是眨眼的时间警察就已纷纷涌入,女人跑向了周遭来不及离开的客人身边,似乎是想通过胁迫个人让自己得以逃生,一位女士就非常不幸地被她抓在了手中。 这下警察同安室都不敢再轻举妄动,尖叫声和骚动声快要把整个空间都掀翻了去。眼看着女人获得人质与警方开始交涉,就要成功离开餐厅的时候,安室与警察开始了行动。 几乎看不清他究竟是如何行动的,只不过是几个跨步就足够他上前把女子的刀一把打掉。没了刀子的威胁,人质的女士一边尖叫着一边逃开,这却影响了安室的动作,他抓捕女人的路线受到了阻拦,女人当即就继续跑开。 她似乎是调查过餐厅的布局,几个晃身居然把身后的追捕给甩开一点,甚至还把地上的刀子给捡了起来。在癫狂的笑声之中,眼看着女人就要逃走的那瞬间,安室却跟的很紧,她终于受不了地大声吼叫一声,然后将刀子朝安室的方向掷去。 癫狂状态下的女人的力道与准头居然相当准确,不得不停下躲开刀子的袭击,安室的视线只移开了前方的一瞬间,女人却伸手将酒柜推倒了。 他并未注视着前方,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倾倒向他的木质柜子和瓶瓶罐罐。我的大脑热的不行,心跳声更是把周遭的一切声息都要盖了过去,因而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行动。 * 安室尚意识到视野外有深色的巨大物体倾倒来的当口,几乎下一秒如果不做出行动就会受到伤害的这个瞬间,腰际突然传来巨大的冲突力量,他整个人都因为这股力量而飞了出去。 就如同他曾做过的无数个噩梦一样,他看着眼前慢镜一样滤除空气的深色巨物伴随闪亮怪异的光斑将那个人吞噬了,流畅利落的光点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溅起的碎片令他明白那是坠落的酒瓶。 两个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自刚才看到她之后一直莫名麻木的身体终于传递出一点儿疼痛的感觉,接触地面的背部被那大的吓人的冲劲压的直不起来,他只能抬头看着桃野满是惶恐与不安的脸颊,那脸色是病态的红润,他知道她肯定喝醉了。 好像被倒下的酒柜砸中,又被酒瓶给击中的桃野喘着气,额上滴落汗珠,抿紧的那条唇线一旦放松,眼底的水光就要曳出来一样。往日那颜色沉静透彻的眼底有对他的担忧,还有一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茫然。似乎连本人都无法想象,为什么她能如此义无反顾地冲上前。 “安、安室先生……” 她的声音满是克制不住的哭腔,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从她的眼眶滴露大颗大颗的水滴砸在他脸上发烫,她哆嗦着咬住下唇忍住呜咽将揪住他领子的手放开。 但他感觉一点都不好,明明她的手已经放开了,可他感觉还有一双手揪住了他的心脏,那种刺痛难以忍耐。又好像有一把小刀,一点一点剜着他的血肉。只要大脑再思考些许与她相关的事情,他便觉得从干涩痛苦的喉咙开始,五脏六腑都要随着这把痛苦的火焰开始燃烧,连努力保持平静的大脑与心脏都要不属于他了。 * “你在干什么!!” 被我压在下面的安室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生气,完全搞不懂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大脑乱哄哄的,一堆从没听过的声音在里面嚎叫游戏,我根本弄不清现在的状况。 “我又不是躲不开!” 他的语气愤怒的好像能一把火把我给烧了,但我的头闹的我好疼,被酒柜和酒瓶砸了的背也好疼,跪在地上的膝盖也很疼,莫名其妙的我哭的根本停不下来。 “对不起,呃,对不起……那个,我只是想救你……对不起……” 他生气的局面让我觉得好棘手,下意识地道着歉,我的世界被冒出来的眼泪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或许是先有了眼泪,找不到源头的满心委屈才冒了出来:“不是,虽然,对不起……可是我好痛,我救了你,你为什么要凶我……呜呜呜呜,什么东西在吵……” 被奇怪的东西蒸发掉了理智,我感觉自己说话有点语无伦次,茫然地坐在地上拿衣袖擦眼睛,这一动我却感觉更痛了。 “你怎么了,哪、哪里受伤了……?” 他好像被我的号啕大哭给吓到了,稍显手足无措的男人僵硬着肢体。 “我哪都痛……呜呜呜你这个负心汉,你为什么凶我,凭什么凶我……呜呜呜我哪都痛!我心好痛!!为什么你要凶我……呜呜呜我手也痛——!!” 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诨,被我的话给噎了一下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外面却传来了跟我的哭诉有那么点相似的哭声。 我的哭泣瞬间戛然而止,擦擦眼睛好奇地眨巴眨巴,我看着那边有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警察给按在了地上。 不是,什么情况啊? 我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会有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我的脑子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疑问,刚刚被我扑在地上明明很生气现在又很无奈的男人起身走向了警察那边,周围吵吵嚷嚷忙忙碌碌,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那个男人终于又走了回来。 他蹲在我面前,刚刚没有看清的好看脸上有一点沉默的表情:“你家在哪里?”
第17章 被长得很好看但态度算不上很好的男子塞进他的车里,车子的坐垫稍有点硬,后排的位置还一直有个小白脸,在我的耳边絮絮叨叨什么“桃野小姐对不起”、“桃野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 车内开着冷气,温度恰好又舒适,正巧缓和了我的头疼脑热。车子行进的时候又伴随着摇篮般的颠簸,我瞬间困的要死,整个空间除了小白脸的声音之外没有别的恼人响声,我终于忍耐不了差点一巴掌拍过去:“吵死了闭嘴!!” 这下那烦人的絮絮叨叨终于结束了。 总觉得被我吼了一嗓子的小白脸被吓的很惨,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差点就要哭出来,心里哼哼一句大男人居然被吼一嗓子就怂成这样真不像话,完全不知道我现在的脸有多么凶神恶煞。实在困的不行,那嫌弃的念头只在心里流转了那么一小会儿,我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将我从睡眠之中唤醒的是低沉好听的声音:“醒醒,桃野,到家了。” “别吵吵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从未体验过的昏睡感统治着我,总觉得这个声音虽然也扰了我的睡眠,但比起先前那个絮絮叨叨的小白脸声音倒顺耳不少。 “到家再睡。” “我不要!” 对于男子的提议表示强烈的抗议,嫌弃地挥挥重的要死的手,我刚打算继续滩在后座上睡觉呢,一言不发的男子只把靠着我的那扇车窗打开。这下属于盛夏的炎热空气一股脑儿地钻进了车里,不一会儿就把车里残留的冷气全部吹跑。 “呜呜呜我起床,我起床!” 感觉背上的汗都要把我和衣服牢牢粘在一起,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招数居然如此狠毒!感觉刘海都死死地贴在了额头上,我摇摇晃晃地从车上下来,僵硬的手指从包里摸了半天的钥匙,总算是把我的家门打开。 “来来来,呃,来坐会儿,来坐会儿。” 热情地招待着应该是开车送我回来的男人进我的1DK小狗窝里坐坐,只不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怪异神色被我捕捉到,这才后知后觉地扭过头打量了一下屋子的状态。 乱七八糟的社畜的房间,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好几件衣服散落在沙发上,桌子上还有一包没吃完给忘了的薯片。上周忘记在垃圾回收日处理掉的垃圾在角落东倒西歪,出门前忙活的梳妆台也没有清理。 目睹着这个惨状,我不免发出嫌弃的声音:“这屋子也太乱了吧……哦、这个是我的房间哦。” 尴尬地挠挠脑袋,我摇摇晃晃地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粉红拖鞋,也不管大小合不合适强硬地塞给作为客人的男子,光着脚我快活地踩在地板上,一路小跑到了冰箱前:“呵呵呵,你随便坐,随便坐,我给你倒茶喝哈!” 快乐地拉开冰箱的门,那跟屋子的惨状非常相似的状态让我沉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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