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人影稍微吸引走一点注意力,羽田的声音却突然凑近我耳边。 “真小姐,你是不是也觉得,下面很吵啊。” “真是群愚昧的人呢,明明像真小姐一样乖乖听我的话就好了。” 他突然松开我的手腕,立刻起身想要逃跑的我却因为脚上的疼痛而跌落在地。什么该死的高跟鞋啊!!发誓如果有机会下辈子绝对不要再穿高跟鞋了,羽田的手却来到我的礼服领口上,他一脚将最顶层的观光玻璃踢碎,在这清脆又可怖的声响里,跌落下楼的玻璃碎片顷刻碎裂。 楼下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 “真小姐一直都很听话,很和我的心意呢。” 我拼命想要挣扎开,他却朝着我的腹部踢出一脚,恐怖的疼痛令我瞬间蜷曲起身体发出悲鸣。拖着因为疼痛难以动弹的我的身体,我瞬间被他提到了碎裂的台面前。 “我需要真小姐帮我威慑一下下面那群讨厌的人。” “你知道吧,成大事者必须要不拘小节哦。” 我的身体开始悬空,重力将我向地面吸引。 “下面那群讨厌的人,肯定是不见血就不会乖乖听话的。” “可惜了。” 提着我的羽田雄介的脸上是病态扭曲的笑容,但那眼神轻蔑,带着彻骨冰冷的疯狂。 “明明真小姐只是个普通人,我倒是真的觉得你漂亮可爱呢。” 他的手放开了。 重力将我的身体快速向下方吸引过去,大脑一片空白,连哀叹我的生命居然这么快就要结束的机会都没有,我看见被吊在顶楼的那顶水晶吊灯。在灯泡下折射出无数光斑的水晶有些晃眼,眼睛比身体更早地感受到疼痛,我闭上了眼睛。 但比起疼痛更快传递给我的是衣服与身体拉扯的感觉。 ——我睁开眼。 “桃野小姐——!!” 那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急切声音,那份感情的热度几乎都要将他苍青色沉静的眼眸都点燃,站在几层之下的阳台上,他伸出右手拼命攥着我的衣服裙摆,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的惶急表情,还有因为高速运动而气息不稳的姿态,让我呆滞一下。 “把手给我!!” 居然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提在了半空,这是怎样的臂力啊?!来不及吐槽,我拼命伸出在空中悬浮的右手。死死握紧我的那只手果然跟羽田的一点都不一样,明明炽热滚烫,却一点让人不快的感觉都没有。 “嘿!!” 发出拼命的声音,我活生生地从空中被拽向他所在的那层阳台。因为惯性和力的各种作用,我摔向他的那个胸膛。 跟他平时加诸的所有伪装不一样,那有点坚硬,磕的我有那么一点痛的胸膛倒更加符合他冷淡的本质。但那跟手掌一样,滚烫,几乎近似于灼烧一样的温度从我的大脑里瞬间点燃。 外界所有吵吵嚷嚷的噪声全部被删除,连一点儿微弱的声音都不曾留下。肯定是因为刚刚所看到的吊灯太过晃眼,那一瞬间所看到的他的脸能被窥清的不多,只有那少见的认真神色,还有因为逆光而藏在额发阴影下的冷冽眼神,跟他身后那一片温暖的灯光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稍等一下。” 他从地上站起,我这才发现楼梯上有很多穿着黑色西装的神秘人士奔向楼上羽田雄介所在的地方。安室透给我一个眼神,然后跟那群人一起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 蹲在原地,耳边的嘈杂声一点点淡去了。被警察押走的羽田雄介直到走前还在那里吵吵嚷嚷,气得我恨不得给他一拳。 刚刚跑上去的那一群想来就是传说中的日本公安吧,羽田家一个小小的继承案能够引来日本公安这一点倒是非常新奇,但劫后余生不知为何变的特别好使的脑子终于让我记起了“羽田秀吉”这个名字的来处。 这羽田家肯定跟酒厂有关系!所以一个小小的继承案才会引来日本公安啊!! 明明二十多年都秉持着不参加大型活动不进入新开张的大型建筑物的我好不容易破戒一次就差点死掉,真的太倒霉了好不好!这个世界真的太危险了以后也还是乖乖做个普通市民不要来测热闹了吧…… 满脑子的电波乱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碎的落地窗灌进冰冷又澎湃的夜间的风,因为刚刚的一番激烈而破裂的礼服显然不能提供温暖,我突然打了个喷嚏,拐角突然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就好像突然打开了某个开关。 是因为看到他才感觉到确切的安心,还是别的什么因素呢?眼眶开始变的潮湿,眼前的世界变成下雨天的车窗,一切都开始变的模糊不清,同时开始游曳不安。 他站定在我的面前。 “安室先生,肯定觉得我是个傻瓜吧。” “也是呢,我只是个普通的一般市民啊,被羽田那种人邀请来宴会的时候我就应该感觉不对了,我居然还傻乎乎又高高兴兴的来了。” “我真的是太笨了,还真的以为要麻雀飞上枝头了呢,我还以为他是真心邀请我的呢。” “安室先生。” 我有点想笑,但是却怎么也摆不出平时的表情来。 “我好笨啊。” 难以遏制的泪水,还有在大脑之中奏响的轰鸣,那一切都让我的面部表情变的不受控制。这实在非常丢人,而且这个时候应该先跟他道谢的,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蜷曲在原地的身体突然感受到了跟夜风不符的温暖来。从他的身上被脱下的西装有一点点烟尘的味道,但更多是洗衣皂的洁净气息,那一切覆盖着我。 安室透蹲在我的面前。 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蹲下来与我对视着。他的瞳孔,隔着泪光看过去,整个空间各色奇异的光线在那里汇聚,奇妙的折射点不断游曳,一闪一闪,就好像能够接住空中筛下的密集雨水一般。 被幻觉之中流淌的雨水打湿的安室透的嘴角一点点上扬,温柔的表情刻画清晰,他伸出手拉了拉披在我的身上的西装外套,那个微笑扬成明显的弧度来。 “没有哦。” 他的语气寻常。 “我觉得桃野小姐是很好的人。” 那只是一句寻常不过的话而已,明明只是一张应该备受嫌弃的好人卡而已。 比白昼还要明亮的人造灯光穿过楼台的遮掩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然后所有的光线争先恐后地爬进他漂亮的眼睛里,形成瞳孔之中明亮的高光。 他的脸上是灿烂非常的笑容,线条利落的下颌敛出的曲线让多余的光线滑落下去。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在错觉一样的慢镜里,他身后有无限飞驰的炫目光斑,窗外的无边夜景里落下灼烧视网膜而残留的怪异颜色。 那声音听起来非常温柔。 几乎一瞬间就能给人以无边的勇气。
第5章 “安室先生夸我就夸我,为什么顺带还要给我张好人卡?” 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吸了吸鼻子,感觉心情平静一些。 “刚刚谢谢你,安室先生。” “只要桃野小姐没事就好。”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我,懒得顾及脸上的妆会不会被自己擦的乱七八糟,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安室先生,我好像不怎么好。” “怎么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紧张,但是因为他起身后站的稍微有点远的缘故,我开始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我刚刚好像一不小心哭太凶,隐形眼镜掉出去了。” 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世界果然还是迷糊不清,原处的那些光点更是被加工成了美妙非常的光斑。 感受到明显是误会了什么的安室语塞了一下,能理解他一定是以为我受了什么伤,防止气氛更加尴尬下去我赶紧拜托他:“麻烦安室先生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我实在看不清楚,而且我的脚好像扭了。” “桃野小姐等一下哦。” 他的动作开始的很快,比起没了隐形眼镜之后等于瞎了的我,眼神一定很好的他很快就在地上找到了因为我哭的一塌糊涂而滑片掉出去的隐形眼镜。 “帮你放回盒子里吗?” “这个很贵的呢,等回去我洗干净了再用吧。” 从口袋里摸出小小的伴侣盒,我努力眯起眼睛以看清他的脸,果然是回复了伪装式的老好人笑容,比起那一瞬间所窥见的冷冽,倒是这种温和表情更适合他些许。 将隐形眼镜放回盒子里同时交还给我,我一脚将脚上的高跟鞋踢掉,由着他搀着一瘸一拐的我跟大部分的人一起离开。安室顺带向我搭几句话:“桃野小姐居然是近视眼吗?”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很严重的近视了,但是你知道干销售这行戴眼镜不太美观,所以我一直带着隐形。” 没想到能够以如此平静的语调来叙述以前的事情,我很快将话题转移为带一点调笑的轻松。 “倒是安室先生,力气真大啊,能够一手把我抓住。” 在顶端所悄悄瞟到的身影毋庸置疑就是他。 明明知道那并没有带上任何的别样色彩,只不过撞进那个怀抱的时候,内心的悸动却始终难以忽略。那一定是讨厌的肾上激素?多巴胺?还是别的什么讨厌的激素导致的错误感情。 “呃,哈哈哈哈,那是因为桃野小姐很轻嘛。” 以一个在咖啡厅打工的业余侦探的臂力来说实在不太实际,明明只是为了掩饰的敷衍语句倒是相当好听。 “方便的话,我可以送桃野小姐回家么?” * 没想到又坐上了安室的车,跟平时在试车场开的风格截然不同,他开的格外平稳。是顾虑到我惊魂未定的心情吗,在这种地方意外体贴,我忍不住出声来打破这份安静:“安室先生,羽田先生他……” “放心吧,刚刚已经被警察押到警署了,应该很快就会送检,不会再出来了。” “安室先生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 “啊,啊,是因为那个,羽田健一,他虽然前几日就因为疾病去世了,但是消息一直瞒着没有发出,警察那边有线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大家决定在羽田大厦开业的这一天提高戒严。” “虽然一看就是有钱人隐瞒死讯来保证股价和避免遗产税的办法,但羽田家可没那么干净,警察们怀疑他们家,尤其是羽田雄介有跟境外非法组织有交易。” 懂了,就是羽田那小子跟酒厂有一腿的意思吗。 “羽田健一的遗嘱已经提前公证过了,并且羽田雄介并不是他的亲生子的消息警察也得知了,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大家都猜测他肯定会在今天搞出些什么事情来,所以我得到了警方的邀请,去现场协助他们。” “所以现场才会有那种持枪的恐怖分子嘛……不过没什么伤亡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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