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士郎可真惨,】小安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看好戏的色彩。 【男人嘛……有便宜不占是傻子,】黑泥拉开了我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裙子,【这条你上次死活要买,结果到现在还没穿过。】 我看着那条我上周直呼“绝绝子”的漂亮黑色小裙子,【但我总感觉去夏目家那边需要跑跑跳跳,裙子会不太方便吧?】 【没事。虽然我很弱,但是协助你跑跳还是轻而易举。】 想想也是,我在树林里奔跑时一直都是小安帮我拨开前方的树枝和其他障碍。想要去高处又懒得走楼梯时,也都是黑泥托着我上去。甚至我可以直接靠跳楼来下楼——小安会接住我。 我开始换裙子,换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 【说起来,如果你小安一定要分出性别,那和我哥一样也是男性。在我换衣服时……】 我还没说完,小安就直接打断我的话,【喂喂喂,你也太过分了。我这种时候都会闭上眼。虽然我确实很想很想看啦,但是仔细想想就知道,信赖关系更重要吧。哪有狗会为了咬去骨头上的一点肉渣而让嘴里的骨头落地。】 不知为何,小安总是喜欢以“狗”自喻。 而自从我召唤出我哥后,小安也不知为何开始使用我哥的外表,就连内在也与我哥有些相似——总感觉我哥年少时的性格应该和他有很大重合的地方。 吃完早饭又喝完药,我便背上小包出了门。 “……你为什么出去玩还要带上这东西?”我哥指向我肩膀上的丘比。 “夏目最近养了一只猫,之前传了我好多照片。我好不容易也有了猫,自然要带过去给他看。” “喵,”丘比配合地出声。 我哥看着明显不是猫科动物的丘比,露出了槽点太多的表情,最后他说,“随你。晚饭不管你回不回来吃,到时候都给我发条消息。” 我给我哥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和他道别。 在临走时,我听到从背后传来我哥的声音,“……不要随便看到一个人就抱上去,家人也不行。” “哥你放心,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我转身看向我哥,“嗯……打个比方,我从来没有对我叔叔这样做过。” 被我称为叔叔的男性具体姓名是“吉尔伽美什”,不知为何我哥每次听到我这么称呼他时,表情总是极其微妙。 我找我哥贴贴是很常见的事情,他最多只会炸毛。但直觉告诉我,如果我对叔叔这样做,很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妙的危险事情——求生欲及时制止了我。 似乎是我举的例子特别有说服力,我哥的神色看起来转晴了不少,接着他目送我走出家门。 出门后我感觉阳光有点刺眼,于是撑起了伞。 丘比看着头顶的伞,又看向了我,【立香酱明明是元气型治愈系少女,但是却很注意防晒呢~】 丘比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其实在很多时候,“元气”这个属性和“精致”会产生矛盾,而我在出发前查过今天的气温,预先也涂了防晒霜。 【丘比对我性格的评价真令我意外,其实我注重防晒是因为我不想变得像我哥那样黑。】 丘比甩了甩尾巴。 【是这样的,丘比,】我的语气非常真诚,【你有点热,可以从我肩膀上下来自己走路吗?】 【好过分啊,】丘比盯着我,我回视着它。接着我发现我肩膀上的温度开始变低。 【我把体表温度调低了一点,】来自外星的生物歪着头,【那么立香酱对于我对你的评价有什么想要修正的地方吗?】 阳光倾斜洒下,我看到我的影子映在地上。由于光线的角度不同,它时长时短,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每时每刻显露出不同的模样。 但不可否认,无论变成什么样,这都是我的影子—— 不同人看到了我不同的倒影,于是拼凑出了不同的我。 【不用了,我觉得这样也挺有趣的。】 无论是丘比眼中的我,我哥眼中的我,还是其他人眼中的我,可能都是不一样的—— 不过地上的影子可以多样,这个世界上却只有一个我。 我哥认为我可能过于亲近他人,但我觉得他其实不用担心这些,除了安慰他人,我很少去拥抱别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界线,有些人站在线里,另外的人站在外边。我不打算站在里面,而拥抱恰好是过线的亲密行为。 叔叔笑着说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吐槽说又不是他在养我。有道理,他这样随口一说,接着戏谑地问我给他养不。我坚定地拒绝了他,说我能照顾好自己。他干掉了我的游戏角色,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藤丸立香,那你可别像之前那样哭着来找我帮忙。” “对不起,我还真的办不到,”我真诚地说道,接着指指游戏屏幕,上面胜负鲜明,“看在我今日败绩一百的份上——叔叔,请务必捞捞我。” 他甩掉游戏机,笑得更欢,差点直不起腰。 随后恢复过来的他用猩红如血的眼眸注视着我,分不清喜怒地轻哼一声,这件事就被掀了过去。 我经常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就像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给我打钱。如果是狛枝凪斗,我还能直接糊弄地把钱转回去,但这种情况出现在叔叔身上——我不敢。 我是真的不敢。 我的直觉告诉我,假如我这么做,我的脑袋可能就要保不住了。叔叔显然希望我花钱,但我哥的教育不允许我把这些钱占为已有,我最后非常努力地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每次收到钱,我都会把大部分存起来,作为我叔叔万一把他自己浪死(划去)的应急储备。剩下的一小部分拿出来买一些他还没有的游戏卡带或者零食之类的小物品,带着去他家探望他。 现在我发现我的手机又收到一条转账讯息。 看来明天要去叔叔家一趟了,我想。 说起来因为丘比的神奇评价,我对别人眼中的自己感到些许好奇,于是先后询问了叔叔和夏目。 夏目的回复很快—— 【强大又温柔。】 而这次可能叔叔觉得我这个问题终于有他回答的价值,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已读不回—— 【脆弱又薄凉。】 我眨了眨眼。 然后轻笑着合上了手机。
第10章 卫宫切嗣一生都行走在践行他所坚持的正义的道路上,连带他的养子卫宫士郎。 那是一次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的任务,但是没有想到有些人却再也回不来。 临死前,这个世界的卫宫士郎心中还剩下最后一个愿望—— 【希望我的妹妹藤丸立香能获得幸福。】 卫宫切嗣之前从没让藤丸立香上学,在他看来她作为此世之恶的容器,对社会而言还是过于危险,于是便要求她待在家里。女孩倒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天天在家看书,还时不时捣腾各种枪/械。 这种情况在英灵卫宫接手后有了转变——他给她办理了入学手续。 而藤丸立香才上学没多久,就因环绕她周围的黑泥而被学校叫了家长。英灵卫宫正准备和她交谈让她稍微收敛一点,结果看到女孩安安静静睡在沙发上,下面压着一张画着小安、她和他三人的画—— 家人。 这时黑泥突然涌出,从柜子中拿出毯子给她盖上。 英灵卫宫叹了一口气。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对藤丸立香提起,而是对学校进行了足以令她正常上学的资金援助。 养一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在这事过去没多久—— “……你是说,你骗别人说你能看到妖怪?” 橙发女孩点点头,“夏目本身能看到妖怪。为了增加容错率,我告诉夏目我只能在某些时候看到模糊的影像。” “……为什么要这么做?”英灵卫宫微微皱眉。 “他在没人要求的情况下,无师自通地和小安打了招呼,”女孩眨眨眼,“我很高兴。” “所以我希望他也能高兴——如果在凝视同一片天空时发现别人能与自己看到同样的风景,那一定会令人高兴的吧。” 英灵卫宫沉默了几秒,他的表情稍微舒缓了几分。 “这个世界上存在常人可视的妖怪,这种妖怪一般伪装在人群中或远离人类生活。也存在常人不可见,只有拥有妖力之人才能看到的妖怪——这种数量更多,你口中提到的妖怪大概是后者。” “你没有能见的能力,在能看见妖怪之人面前撒这种谎是非常鲁莽的行为。早点和别人道歉并告知其真相,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英灵卫宫已经开始思考该从哪里弄来能令她看见妖怪的器具。 “看不见并不代表我不能伪装,当妖怪出现时,夏目就会看向那个方向,所以很容易定位。” “然后呢?你能做到的只是定下大致的位置吧?” 扒拉在他身上的女孩眨眨眼,“当然不止,有妖怪的时候,我发现对应位置的气流会稍微有点变化——很微小,但是不代表没有。只要我能对这种变化进一步感知,那么在头脑中进行同步三维构图从理论上来说可行。” “所以请用你的刀剑来磨练我吧,我会闭上眼仔细倾听它们划过空气的声音。” 仿佛融入阳光中的女孩说着荒谬的话语——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风告诉我那些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如今——云落风起。 气流开始低吟。 我遥望天空。 浅棕色短发的秀气少年口中正叼着纸,临近正午的阳光暖在他身上,虔诚与祝福同时浮现于他的脸上——仿佛正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他直接悬浮在空中,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风告诉我事实并非如此。 在夏目的下方——零碎的风声汇聚成画面,不间断的气流向四面八方涌动,那些细碎的感知持续叠加,最终在脑海中拼凑成一只帅气又高傲的巨型狐狸图像。 骑在妖狐上的少年微微抬起头,他口中的纸随着他的动作抖动。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风向我揭开幕布,真实展现在我的感知中—— 文字,或者更近于笔画的这种存在,从纸上一点点脱落,在空中汇聚成漂亮的乐章,以优美的弧线划向一只妖怪的头顶,最后漫入其中。 不知道知晓了什么,夏目浅色的眼眸中闪过几分暖意,细碎的光在里面起伏,折射出温和而瑰丽的色彩。 我这时突然想到一句话—— 给予有时也是一种获得。 注意到我正抬头注视着他,夏目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变得有些局促。他轻拍身下的妖狐,“猫老师,立香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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