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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声音在她心底蓦然响起—— 去吧，瑞恩。 相信你自己，放手一搏吧。 一旦你走出这一步，一切都会变得不同的。 也相信你所认定的那人，毕竟—— 她从未让你失望过，不是吗？ 房间内安静了一瞬，瑞芙的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敢。” 一个掷地有声的回答。 圣蒂娅歌眼中的笑意扩大了几分，望向瑞芙的目光中满是赞赏。 她欣慰地点点头，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将其举到瑞芙面前。 “同我约定吧，瑞芙。” 瑞芙应声勾住了少女的小指，眨着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感谢你的坦然，愿意将这一切告诉我。” 少女垂眸，默默地注视着两人拉钩的双手。 “你有你身份背景下不得不尽的责任，而我也有自己的立场下非做不可的理由。” “虽然我的理由暂时无法告诉你。” “但我们本质上的目标，其实是一样的。” 闻言，瑞芙心间一动，呼吸放轻了几分。 “所以......” 圣蒂娅歌抿唇，有些紧张地开口道：“你愿不愿意信我一次？” “让我们一起走这一遭。” “去完成这场关联着我们彼此命运的冒险？” 她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这段话，心脏狂跳不止，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握成了拳状，显然是在用小动作来掩饰内心的忐忑。 她知道自己这番话的分量——除去一腔热血的表皮，只剩下一具毫无说服力的空壳。 对于自己的能力，她毫不怀疑。 但她不确定的是，在一方明牌一方未知的情况下，瑞芙是否能够给予她这样的信任，去踏上这条违背常规定论的道路。 因为比起随时可能会发生意外和变故的“斗争”，稳定明确仅需小小牺牲一下个人感受的“承受”，吸引力要明显大出了许多。 对于一个足够聪明的人来说，是不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去为一个风险过大甚至有可能满盘皆输的赌局而孤注一掷的。 所以，哪怕是刚刚有过一瞬动心的瑞芙，在权衡过天平两边的条件后，转念选择更稳妥的一方，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31章 “好。” 瑞芙垂眸一笑，眼尾微微上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抹媚色，竟比月下盛放的山茶还要动人几分。 “我信你。” 她勾着少女的小指，做了个邀请盖章的动作，声音温柔清浅，宛若初春湖面上一阵偶然路过的风。 望着面前之人眼底涌动的无条件信任，圣蒂娅歌心中深受感动，感觉浑身被一股暖意所包围。 她伸出拇指，贴上对方竖起的指尖，与瑞芙共同将那未完的动作继续下去，完成了盖章的仪式。 “好啦，现在开始，我们便是命运的共同体了。” 瑞芙晃了晃两人相勾的手指，笑吟吟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得到糖果的孩童。 “嗯嗯！”圣蒂娅歌连连点头，对她的话表示无比赞同。 将少女的反应尽收眼底，瑞芙心中暗喜，登时变得美滋滋的。 这下子，她终于能和圣蒂娅歌建立起深厚的连结了。 从今往后，将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关系的存在，能够超越她们二人之间的羁绊了！ 真是，太好了呢...... 瑞芙眉眼一弯，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狡黠而餍足的笑。 * “圣蒂娅歌，你藏得好深啊！” 回到房间后，系统一阵兴奋，当即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对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的圣蒂娅歌滔滔不绝道。 “明明下午还一副惆怅的样子，结果晚上直接像换了一个人般！”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早就在心里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害的我白担心了。” “你真是，瞒的我好苦啊！” 圣蒂娅歌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神无辜地回应：“我没有瞒你啊。” 系统撇嘴：“少装了，你面对瑞芙那副游刃有余、自信爆棚的发言我可都是听到了哦~快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做好说服她改变想法的准备的？” 闻言，圣蒂娅歌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呃”了一声，如实道：“那是我现编的。” “啊？”系统愣了一下。 “包括你刚刚说的下一步计划，其实到现在为止还是空白的呢。” “啥？！”系统震惊，表情瞬间凝固。 “你的意思是，你刚刚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纯演戏，把公主忽悠到你这边阵营的？！” “我以为你那么自信是因为心中有底，已经想好了之后要做的每件事呢！” “感情你在这纯打嘴炮，实际上是一点把握没有啊！” 对于系统悲愤的吐槽，圣蒂娅歌耸了耸肩，摊开从书架上翻出来的诸国资料，一手撑着下巴沉思，一手则拿着笔转了个圈，面不改色地说：“急什么，这不是在想呢么。” 看着少女漫不经心的样子，系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强忍住内心的抓狂，幽幽地质问：“明明啥计划都没有，就贸然做出下矿的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一点？” 圣蒂娅歌略微思索了一会，随即认真地解释：“我一开始没有想那么复杂。” “是在瑞芙讲述了她被迫要与蒙特联姻的情况后，我才产生了有关这方面的想法。” 系统往前凑了凑，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 “你想啊，倘若我能帮瑞芙解决国家危机，重振洛德经济，她岂不是就不用被迫嫁给艾利克，用牺牲自我幸福来曲线救国了？” 此话一出，系统当即“嘶”了一声。 细细品味一番，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了悟般的点点头，它好像逐渐理解了圣蒂娅歌的想法。 “可是.....” 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系统有些不解地开口：“你怎么能够确定，南部矿区不是山穷水尽而是另有隐情呢？” 圣蒂娅歌懒懒地掀了下眼皮，打了个哈欠，摊手道：“我不确定啊。” “啊？” “所以到时候还是要靠你咯~” 她朝系统咧嘴一笑，语气俏皮，一副“我看好你，好好干嗷！”的表情，低头便继续翻阅起手中的资料来。 系统：...... “哎呀，别这么惆怅嘛。” 见系统一头黑线的样子，圣蒂娅歌摆摆手，开始缓和气氛。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到哪步算哪步。” “在未知晓事情全貌的情况下，反手把焦虑提前......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你未免也太乐观了吧？ 系统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提醒：“那你有没有想过，倘若金矿这事当真没有转折余地，那下一步又该当如何？” 届时，一切不依旧会回到原点吗？ 然而，与系统预料中少女哑口无言的结果截然相反的是—— 圣蒂娅歌微微抬眸，粉唇轻启，缓缓道出了这样一句话：“你还记得，现在的我...是什么身份吗？” “呃......换了灵魂的小美人鱼？我的宿主圣蒂娅歌？” 圣蒂娅歌轻轻摇头，用手指在资料封面的蒙特标志上提示般地点了一下。 “你是......王子殿下请来蒙特的贵客？” “我想，你大抵是忘记了。” 顺手拿起桌边一个丝绒的首饰盒，圣蒂娅歌唇角一勾，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准确地来说，现在的我应该是蒙特的公主。” 她将那个首饰盒打开，一对闪亮的珍珠耳饰登时便映入了二人的眼帘。 “毕竟，是艾利克亲自认下的我这个妹妹不是吗？” 圣蒂娅歌一字一顿地说道。 “即使这一把赌输了，有这个虚衔顶着，我也可以利用身份之便为后续再做打算。” “倘若之后的之后又会出现意外和变故......” “那也没关系，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她眼神淡然平静，却好似蕴藏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输并不可怕，失去重来的勇气才可怕。” “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而我的命运，只允许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月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在圣蒂娅歌脸上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衬得她宛若神祗一般光辉圣洁。 系统怔怔望着少女的侧脸，因她刚刚的这番话而久久不能回神。 一股汹涌而澎湃的强大生命力狠狠地撞入了识海，先前那种血肉疯长的实体感再度席卷了全身。 “噼啪”一声轻响。 好似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系统眸光一闪，望向圣蒂娅歌的眼神里比以往多了一些更为深刻的东西。 “好，既然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圣蒂娅歌心中一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系统。” 随即从一旁抽出了几张空白的纸，少女的声音中充满了斗志—— “那么，让我们制定计划吧！” 她单手握拳给自己打了个气，手腕微微转动，在纸上开始了一通涂涂画画。 “嗯！” 系统用力地点点头，体贴地将灯光调亮了一点，安静陪在圣蒂娅歌身旁，对她接下来的各种提问一一进行解答。 直至月亮悄然落下，太阳缓缓升起，黑白更替，不知不觉间，竟是一夜已过。 * 清晨的阳光照入窗棂，明亮却不刺眼，温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国家。 伴随着鸟儿几声清脆的啼啾，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邻居们互道早安的问好声和小贩叫卖新出炉面包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蒙特又在晨曦中开启了新的一天。 城堡中的女仆们照例早起，将做好的早餐精致摆盘，再送入各个贵人的房间。 与平时相同的是，给艾利克准备的顺利送达了，王子殿下吃的很香，对着送来美味食物的女仆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当即让人羞红了脸。 然而，当另一位送餐的女仆敲开瑞芙的房门时，却当即被她眼下那两处明显的乌青吓了一跳—— “公主殿下，您的眼睛......？” “哦，没什么事，就是熬了个夜。” 瑞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手接过了女仆手中的早餐。 “啊。” 平日里公主殿下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般憔悴的模样。 女仆惊讶地捂嘴，见状不由得好心提议道：“那要不要帮您做个按摩，放松一下？” “不了谢谢。” 瑞芙摇了摇头，把手放在门把上，朝她勉强地笑笑，礼貌吩咐道：“对了，午餐就不用送了，我想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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