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散来说应该是很特殊的东西吧。 烟绯则是看迷了眼,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精致的东西,那金羽在阳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宛如月夜下闪闪发亮的星星。 阿散面无表情,只是默默注视着,好似从金羽上看到了曾经掩埋它的尘土,在尘土中露出金灿灿的一角,等待着被人发现的那一天。 他又从灼热的光线里看到了那一场业火,伴随着破败木屋的倒塌,焚尽世间一切奢望。 该是割舍的时候了,阿散默不作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雀儿,她头上洁白柔软的羽饰被微风轻轻推搡,耳边的发丝些许凌乱,张牙舞爪般随风飘扬。 阿散不知不觉中伸出手,想替她将发丝梳理好。 小烟绯却是兴奋地大叫一声,吓得他急忙将手收回。 “这东西可太有意思了!” 说着,就把金羽放在自己手心仔细观察,时而柳眉轻蹙,时而苦思冥想,紧接着又豁然开朗般。 她猛地抬起头问阿散道:“你不是璃月人吧?” 小雀儿也转过脑袋去看阿散,她不曾听阿散提起自己的故乡,自然也不清楚阿散来自何方。 阿散低头轻咳一声,并没有否认,但也没多说什么。 烟绯却是接着说道:“此金饰制作精良,风格不似璃月,这两朵丝线编织的小花倒是像稻妻那儿的饰品。” 小雀儿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急忙问道:“阿散是稻妻人吗?” 阿散不置可否点点头。 小雀儿吃惊:“稻妻在哪里?” 阿散:…… 烟绯插嘴道:“稻妻离这儿很远的,不仅要坐很久的船,一旦碰上海上的风暴也很危险,没有经验丰富的船队,想要远渡重洋,可不是件易事。” 她随即又补充道:“好像也有些人,试图用神之眼的力量凝冰渡海,当然都以失败告终了……” 阿散眉毛直跳,真有人去做那种事吗?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这枚金羽,精雕细刻、别有匠心,一眼看去便知价值不菲。”烟绯如是评价道。 小雀儿别的不懂,但她知道价值不菲说明这片金羽能值很多摩拉。 “是不是可以换很多的摩拉,几百、几千个总有的吧?”小雀儿歪着小脑袋问道,她在脑海中幻想,几千个摩拉要怎么带在身上。 烟绯不屑着道:“几千?,至少也要几十万,如果放在拍卖场所,就远远不止这个价了……” 几十万? 小雀儿脑子一下子宕机了,几十万那是多少啊,她从来都没见过,堆在一起可能会有小山那么高吧,也可能瑶光滩的沙子都没这么多。 阿散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片金羽如此值钱,但他并没有动容,如果能换来几万的摩拉也不是不行。 烟绯拿出身后放着的那杆黑秤,轻轻将金羽放在秤里,秤很快往一边倒去,她又把自己摊位上那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放在另一端的秤上。 先是几个玉石做的印鉴,然后又加上几枚巧夺天工的镯子戒指,还有一幅字画,甚至还有一块砚台。 可不论她放上多少,始终都无法平秤,黑秤的一边直直倾斜向金羽一端。 小烟绯陷入了苦思,她盯着秤盘里的金羽道:“这杆秤是老爹给我的,能衡量世间万物的价值,但现在看来我的这些小物件就算是换算成摩拉,也难以跟这片金羽相当。” 烟绯有些苦恼,她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东西,根本没有足够的砝码去平秤。 她使劲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泄气着道:“唉,言出法随,我估不出这片金羽的价值,这些东西你随意挑一样吧……” 小烟绯苦着脸,“今天不宜出门,也不宜做生意啊。” 小雀儿一听就来了兴致,当即看向阿散,好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不知从何而起,她已经习惯于阿散的存在,开始依赖着他了。 阿散微微点头,示意她放手去挑,只是方才的算盘终究落空,本来以为用这片金羽可以换些摩拉,海灯节临近,带着那个傻丫头在璃月港里总归需要摩拉的。 小雀儿得了准许,当下眉眼弯弯,开始在那堆小物件里挑挑拣拣。 烟绯看着眼角直抽抽,只盼望着小雀儿眼拙,挑不走什么好宝贝,这些东西也都是她费尽心思得来的。 她日常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读书和估价,读书可以增长知识,估价则是增长眼力,老爹平日都不在,也就萍姥姥照看着她。 她生为半仙,既不用同那些前辈一样与帝君结契,也不用为了守护整个璃月对抗邪祟,所以自打出生以来,倒也逍遥自得。 但她仍然想做些什么,特别是海灯节临近,那种感觉愈发强烈,萍姥姥说过:“薪火相传,美德不灭。” 以前的海灯节,人们会放飞霄灯,那些夜空中明亮的霄灯,可以点亮战士们回家的路,让他们不会迷失在黑夜中,也可以让他们明白,身后璃月的万家灯火便是最大的倚靠。 “就这个吧,阿散你看看?”小雀儿突然从那堆物什中拿出两条红绳,朝着阿散晃了晃。 两条红绳编织的十分精细,其中一条末端坠有一颗白玉珠子,另外一条则是青玉珠,都是金丝嵌于表面,连接着红绳,可以戴在手腕上,既小巧又美观。 阿散拿过青玉珠的那一条,看起来这两条红绳似是一对,做工相同,有几分雅致在其中。 烟绯则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稍稍心疼起来,“眼光不错啊。” “这个好看,我喜欢。”小雀儿将那条红绳提起,末端的白玉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浑厚自然,只是在白玉珠子中心好似有一点浑浊。 “这里面是什么?”小雀儿将白玉珠对着太阳,可还是看不清白玉珠里头的一点浑浊,只觉得有些发青。 烟绯遂解释道:“白玉里头一点青,青玉里面一点白,两颗玉珠质地相同,据说是出自同一块玉料,正是因为如此,这两条红绳倒也颇有价值。” 阿散也随即发现,那颗青玉珠子里也有一小抹白,浑然天成,相得益彰。 “不过你们真的要选这个吗?”烟绯好奇问道。 “不可以吗?”小雀儿爱不释手,她当即把那条红绳往手腕上缠,白皙的手腕配上这条红绳倒也平添几分颜色。 “倒不是不行,只是红绳在凡间多是定情之物……”烟绯幽幽解释道,说着还瞥了一眼一旁的阿散。 阿散闻言身子僵硬了一下,定情之物吗? 他看向小雀儿,只见她全然没在乎烟绯的话,十分笨拙地往自己手腕上系着,只是单手不方便,老是系不起来。 阿散无奈摇头,伸手过去捏住红绳一端,慢慢把那颗白玉珠塞进扣子,缓缓系上。 如此,一条红绳便系在了小雀儿的手腕上,白皙的手腕下还能看见条条青色的脉络,在红绳的衬托下倒也艳丽了几分。 小雀儿欣喜地晃了晃手上的红绳,转而又发现阿散好像没有戴上,催促着道:“阿散快戴上,可好看了。” 说着便拿过他手上的青玉珠红绳,像刚才一样缓缓系在阿散的手腕上。 小雀儿将自己的右手比在阿散的左手边上,两条红绳似在清风中摇曳,两两相对、形影相随。 摊子后的烟绯好似瞧出了点什么,特意清了清嗓子,狡黠着道:“咳咳,既然二位都戴上了誓言之绳,那么从此刻起,便要起誓了。” “起誓?怎么起?”小雀儿饶有兴趣问道,完全忽略了重点。 阿散:…… “嘿嘿,也不复杂,请两位手牵手……”烟绯唰唰几下拿出一张纸,好像婚书一样,纸上写着几句话。 小雀儿非常听话,立马用自己的右手牵住了阿散的左手,十指相扣,红绳相交。 小雀儿能感受到阿散的手掌传来温热,让她觉得很安心,似乎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是事了。 “岩王帝君在上!”烟绯嘴中振振有词道。 小雀儿顿时身子一绷,好像任何事一提起岩神她就变得恭敬起来。 阿散也感受到了,侧过头去看,小雀儿的神情很是认真,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他不愿打破这样的氛围,于是便心安理得地牵着她的手。 小烟绯也挺直了胸膛,像个小大人一样,大声朗道: “今日赤绳系定,他年白头永偕。” 十指相连的手紧扣在一起,青珠白珠荡在两手之间。 “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 小雀儿想问阿散什么是海枯石烂,可她又有些不敢。 “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 阿散一直看着她的侧脸,他轻轻伸手摘下了戴在小雀儿脑袋上的草帽。 “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 小雀儿疑惑着看向阿散,他没有把草帽再戴回到自己头上,只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似冬日里的一抹暖阳。 “书向鸿笺,载明鸳谱,谨定此约!” 不知为何,小雀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记得自己说过的,阿散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炎之罚。”
第24章 第 24 章 烟绯心满意足地看着面前二人,她突然有种感觉,或许自己以后可以去兼职傧相,替人在婚礼上祝祷赞礼,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般想着,烟绯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盒跟一只毛笔,小盒通体青瓷制成,打开里面便是殷红的印泥,毛笔则是上好的狼毫笔。 “来来来,在这里写下你们的名字,再按上指印。” 烟绯十分热情,似乎真的把自己代入了傧相的角色。 小雀儿也是兴冲冲的,拿起笔就在那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把笔递给阿散,又撩起袖口,用手指沾了印泥,按在名字旁。 “这样做是有什么用意吗?”小雀儿转而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烟绯:…… 她不急不缓解释道:“璃月自古便是契约之城,既是誓言,自然要留有佐证。” 烟绯指着那张纸,接着道:“凭此结契,你们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啦,会收到人们的祝福,得到他人的恭贺,彼此携手,矢志不渝。” 好比那丹书金铁券,薄薄的一页黄纸,是誓言也是证明,足以将二人牵绊在一起。 小雀儿摆摆脑袋,虽然她不是很懂烟绯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一想到是跟阿散有关,便无所谓那些东西了。 她喜欢和阿散在一起。 祝福吗?阿散听着烟绯的解释,他并不奢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希望自己身边那个傻丫头能一直无忧无虑的快乐下去。 没有过多犹豫,阿散捏着毛笔,缓缓在纸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个小雀儿为他取的名字。 随后又在名字上按下自己的手印,阿散默默看着泛黄的纸张上,自己与小雀儿的名字赫然并列,虽然知道这只是过家家般的玩闹,但他还是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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