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祭典没有意思的话,逛一逛浅草寺也不错,不过祭典那天可能会有很多人, 想来逛的话得找一个清净一点、人不那么多的时候。 平常的周末,松田阵平一般会和萩原研二一起随便去外面吃点什么, 但既然这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那就没什么必要回警察宿舍去找萩原研二了。 松田阵平计划随便找家餐厅对付对付算了。 距离浅草寺不算太远, 附近有不少餐厅,不过这些餐厅看起来就环境优美档次上乘,好是真的,不适合松田阵平解决午饭也是真的。 他转过脸望了望身侧的餐厅,里面的客人西装革履,搭在桌面上的衣袖上别着的袖扣一看就价格不菲,眉飞色舞的对着对桌的人正说些什么。 松田阵平挑眉,这种地方不适合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开玩笑,要让他这么端端正正的吃饭他可能会吃不下去。 松田阵平继续朝前走去,然后他敏锐地听到了身后什么东西的破空声,紧接着身侧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响起清脆的碎裂声,裂纹自他右手手侧后方,蔓延到了他身侧,停止于他眼前。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缓缓转过头。 刚才他看到的那位客人,他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完全从脸上褪去,眼神里又添加了痛苦和惊诧的神色,奇怪的神态叠加在一起,混杂成一种诡异又狰狞的表情。 他的眉心有着一个大约手指粗细的洞,血液从里面流出,缓缓爬满了他整张脸庞。 他保持着夹菜的姿势静止了两秒,然后轰然倒塌,面朝桌面猛然倒下。 时间仿佛从他倒下这一刻才开始流动,餐厅里侍应生的尖叫响应着里面倒下的身体穿过松田阵平的耳膜,他一瞬间被惊醒,没有理会身后骚乱的街上行人,迅速冲到餐厅正门推开。 他疾步走到距尸体一步的距离,“唰”得转过身,抬头望向对面。 对面的楼顶,仿佛有刺眼的白光一晃而过。 松田阵平一咬牙,扯过一个侍应生语速极快地嘱咐:“立刻报警!就说这里发生了谋杀案件!”接着他冲出餐厅,看了看周围认清方向,跑向餐厅对面的商贸楼。 是谋杀,绝对是谋杀! 松田阵平脑海中回闪过那张狰狞痛苦的脸庞,就在几分钟之前那个人还鲜活的对着身边的人说笑,只是几秒钟……只是几秒钟! 只是他转个头的功夫,他就轻易死掉了。 死在一枚从对面楼顶射出的子弹上,那枚子弹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的头骨,夺走了他的生命。 这可是大白天!在人来人往的闹市! 竟然敢!竟然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街边大楼的楼顶上使用狙击枪! 很快,松田阵平锁定了目标——一个背着吉他包的纤瘦身影。 松田阵平强压愤怒,不动声色地跟在对方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道身影有些眼熟,但他来不及多想,对方顿住身形,迅速钻进身侧建筑之间的夹缝里。 糟糕!被发现了! 松田阵平不爽地“啧”了一声,跟上那个身影紧追不舍。 这种时候,任何多余的行动和浮动的念头都有可能丢掉对方的行踪,但松田阵平却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能从自己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是什么?是什么让他这么不安? 松田阵平集中自己的全部注意力,紧紧跟随面前的身影,他和前面的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焦虑感却也越来越重。 对方又是一个转身,绕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松田阵平紧跟在对方身后,对方看起来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路非常熟悉,穿行在其中完全没有犹豫,似乎也不担心自己会钻进死胡同里。 松田阵平紧盯着眼前的背影,咬了咬牙,脱口而出喊道:“津岛千纪!你给我停下!” 前面的人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跄踉了几步,又重新加快了速度。 是她。 猜测化为现实,松田阵平只感觉原本地不安和焦虑都有了倾泻口,一拥而出,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原本已经和前面的人拉进的距离又被重新拉开,那个身影又拐进了右手边的巷子里。 松田阵平狠狠咬住舌尖,跟在她身后拐进去。 是她?她为什么在这里?她身上背着的包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不是说今天有事情吗?连被邀请去赏樱都拒绝了。 电光火石间,松田阵平明白了什么。 哈,原来这就是她所说的提前已经计划好的事,这就是她所谓的一定要完成的工作,这就是她拒绝那场邀约的理由。 因为一场谋杀。 津岛千纪拒绝了赏樱的邀请,来到这里,开枪杀了一个人。 而松田阵平亲眼目睹了这场谋杀。 ---- 作者有话要说: 大过年的,聚餐都聚不利索,我这微妙的后遗症,不出门则已一出门就犯,在外边转一圈走两步路仿佛跑了十公里,一回家躺倒就睡觉,可累死我了 [1]资料来自百度百科
第118章 松田番外(二十八) “喂!你给我停下!”松田阵平又一次大喊。 津岛千纪当然不会停下, 她甚至跑的更快了。 已经追了她这么久了,松田阵平常年保持锻炼都快要累了,津岛千纪看样子还可以跑上半小时。 该死, 她的体力是不是有点好的过分了? 于是松田阵平就只能咬牙继续跟着。 虽然之前勉强一直能跟上,但毕竟津岛千纪更熟悉路线,她又一次转弯钻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巷子之后,松田阵平再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跟丢了。 松田阵平往前走了两步,左右观察了一下环境。 跟丢也没什么关系, 除非津岛千纪从现在开始就再也不和任何与他有关的人接触, 否则松田阵平总有办法找到她。 松田阵平漫无目的地随意往前走了几步, 发现这个地方他似乎来过。 相似的墙面、地面,同样的巷口位置、同样的宽窄长度。 没错,确实来过, 刚才跟在津岛千纪身后他们曾经路过这里。 所以这么长时间,她就领着自己在同一片地方兜圈子啊? 松田阵平简直要气笑了。 既然是兜圈子, 那就说明她确实没处可去了, 她离开自己视线的时间还不久, 不可能离开这里太远。 松田阵平拿出手机, 拨通津岛千纪的电话。 几乎是刚拨通, 电话就被接起。 真正可以这样说话的时候,松田阵平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不管是他,还是津岛千纪,他们两个人对这通电话的意义都心知肚明。 从知道她开枪杀人的那一刻, 不论理由是什么,他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松田阵平不可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那个人没有死, 而津岛千纪也同样。 津岛千纪一直以来在松田阵平面前遮遮掩掩的那层薄纱, 终究迎来掀开的这一天。 这是属于松田阵平不知情的那一面,是松田阵平想象不到的,来自于世界的恶意和社会的阴暗面。 而津岛千纪,恰恰好就来自于那里,那是她的来处,她的人生被那里改变、她的人格由那里塑造。 那是属于津岛千纪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没有它也没有今天的津岛千纪。 松田阵平未必不懂,但“知道”和“看到”的重量是不一样的。 今天,松田阵平看到了。那是他和津岛千纪之间暧昧不明的分歧和无法跨越的鸿沟,或许他过去还只是知道,今天他彻彻底底地看到了。 所以,再多的想法,终究只能变成一句确认。 “凶手是你?”松田阵平问。 还有不是的可能性吗?松田阵平被自己说的话逗笑了。 不是她的话为什么会逃跑?那个吉他包里面装的到底是一把吉他还是一支狙击枪? 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他也要从津岛千纪自己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即便如此,松田阵平也不想回避。 不是自欺欺人,不是抱有侥幸心理,不是她说“不是我”就会相信。 而是,松田阵平给她、给津岛千纪一个申辩的机会,他一定要听到最真实、最直接的答案。 津岛千纪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松田警官怎么在这里?” 他为什么在这里? 松田阵平原本应该因为她的文不对题和答非所问不耐烦,他一向不喜欢这种绕弯子的对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竟然有几分谈性。 “浅草寺就在附近,我刚才去了一趟……” “别说了!”津岛千纪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刺穿他的耳膜,松田阵平恍若未闻,继续说下去。 前几天萩原研二教育他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你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要带女孩子去祭典捞金鱼吗?” 但松田阵平不是因为被指责了才提前到浅草寺的。 所以是为什么呢? 松田阵平虚虚地盯着墙面上斑驳的脏污,茫然地问自己。 松田阵平忽然想起他在浅草寺边缘的墙边看到的樱花树。 正是初春,浅草寺也栽植了樱花,粉色的花朵挂满树梢,风一吹过,就有零零散散的花瓣从树枝上晃晃悠悠地飘荡下来,落在头顶上、肩膀上、张开的手掌上,地上也有许多花瓣,听说每天都会有人清扫,但树上一直会往下落,所以扫地也没什么意义,总不可能不停地清扫。 松田阵平站在树下,清晨的阳光顺着拥簇的花瓣缝隙落在他脸上,松田阵平想象着津岛千纪站在这棵树下脸上可能露出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松田阵平笑了笑,抬脚继续走向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传来的方向。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大概是因为他真的很期待和津岛千纪一起约会吧。 但那些现在都没什么意义,樱花树也好祭典也好,松田阵平回过神,继续他的问题。 “现在轮到你回答问题了,”松田阵平冷声问,“刚才那个凶手,是你吗?”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事实上,已经到这种程度,松田阵平也没必要听到回答了,他心知肚明自己只会听到一个答案,津岛千纪也心知肚明欺骗没有意义,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 可他还是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 “是。”津岛千纪说。 哈,她还真敢承认。 无名的怒火冲上脑海,松田阵平加快了步伐。 “回答的倒是堂堂正正,你认识他?” “完全不。” 津岛千纪真该感谢她现在不在他面前,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动手的。 完全不,她倒是说得出口。 “这就是你们那个组织的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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