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渔歌道:“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然后她一脸“我已经认识到错误的表情”,说:“那不然我也去找人杀了他叭,死了就不用后悔了!” 玄十九:“……” 玄十九道:“你若真敢如此,我定叫破你的身份!” 章渔歌笑嘻嘻的:“你不敢,叫破我的身份之后,你家主公就要被查出来了。” 玄十九:“……” 玄十九还没说话,章渔歌就指着被他护在身后的玄十八:“我叫你们来这么说,也不怕你们说出去,反正就算被人知道我也不怕,大不了我给自己罐一碗药,要死大家一起死!” “对了,死之前我还是要给可爱的小十八找个好人家嫁了的,免得他跟着你这个脑子不开窍的受苦。” 玄十八:“……” 与我何干呐! 玄十九:“……”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当然不,你们要杀我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过分过。 “不行,拆散有缘人太作孽了,毕竟你们当初杀我也是身不由己,这样吧,长痛不如短痛,待会儿我给你们一人一碗毒药,再给你们放点血,看这毒血能不能叫我爹一命呜呼!若是能,我便亲自自刎与山前,以洗清弑父的罪孽!” “……”玄字三人组:“????” 你在糊弄傻子吗? 到时候跟你有仇的都死了,你会舍得自刎? 玄二十当即道:“公子言之有理!不过公子年纪尚轻,还有大好的年华未享受,实在不必与属下这等废人共沉沦。不如这样,今日便由属下先放这碗血,总归主公还有三年可活,即便没有公子的血做药引,主公也能享受三年的富贵人生,这辈子……不算白来一遭!” 玄十九:“……” 玄十八:“……” 兄嘚,你认真的吗? 咱们说好此生此世绝不背叛主公的啊! 玄二十振振有词:“若是不同意公子所言,你我三人便要喝下毒药,将毒血送与主公服下,如此毒害主公,岂不就是背叛?” 章渔歌瞬间热泪盈眶:“二十果真忠心!” 而后期盼的看着他:“等地一来了,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吧?” 玄二十神色复杂:“……公子放心。” 章渔歌拍拍手,药引子有了,完美! 玄二十是真的想跟着公子混的,毕竟武功被废,养猪也养成了习惯,还没个伴儿的,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可是玄十九不一样呀! 他有伴儿呀! 等回了他们的一号猪圈大本营,玄十九睡到半夜,激愤而起:“二十,你怎可背叛主公!” 玄二十眼睛一瞪,说:“放你娘的狗屁,你想死,我还想活呢!” 玄十九:“……” 你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为主公生,为主公死的玄二十了! 玄二十冷笑:“你们不愿意?你不愿意我愿意!” 他看着老是搞事的玄十九不满极了,当下拿起猪粪叉,顺手就捅了过去,看着玄十九死不瞑目的双眼,他转身看着玄十八。 玄十八:“……” “二十!我都是被他逼的!真的!以后每月的血都交给我,你放心!”玄十八求生欲满满。 玄二十不信他:“他不是你的情哥哥?” 玄十八顺腿一踢,激愤不已:“什么情哥哥?自古寡妇死男人还要改嫁呢!我跟他清清白白,绝没有任何的苟且!” “哇——” 玄十九一口血吐出,这会子是真的死得彻底。 玄二十想了想,到底是把他留下了,毕竟放血还要靠他。 知道此事的章渔歌:“????” 我的妈,你们内讧可真是一把好手啊! 不过死就死了,她也不关心,反正每个月用搓丸板搓一瓶药就行,地一也不会过来盯着她,搓完就送走。 偶尔的,心情要是不好了,还能顺便在地上扣点什么好东西添加进去,反正东西越多,心意越诚。 …… 然,好事成双。 许是老天爷也知道苦尽甘来这个词儿,这不,和新同窗磨合了半个多月后,韩夫子突有一日在课堂上提出,说是会稽郡那边的月湖书院邀请他们万松书院的学子前去友好交流。 也就是说……她终于有下山的机会啦! 当然了,此行下山,二十和十八这两个人还是要带着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要在山下待多久,亲爹还等着药丸子救命呢,这药引子怎么也不能断了。 也就是此时,章渔歌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竟然属于钱塘郡。 钱塘的话……杭州? 她对古代的地理知识不太了解,不过这个问题不大,也不影响什么,至少她还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马文才的爹就是钱塘郡的最高行政长官,真正的一郡实权人物呀! 就是这么个实权人物之子,跟皇家还有一丝关系,可人家一点都不贪图享受,骑马打猎,哪样都不耽误。 “吸溜——” 章渔歌瘫在马车内,美滋滋的喝着萧晖派人送来的饮品,对祝英台道:“有钱人家的日子真好呀!” 不仅这沿路自己能享受,还向书院赞助了车马伙食费,叫一众学子沾了光——例如她,被腐蚀的就想成日里瘫着,吸溜吸溜奶茶,再吃两块小点心,不比喊打喊杀的强? 只是这大好日子没过两天,某日夜里,在驿馆休息时,章渔歌就一脸呆滞的表情被地一强迫叫醒。 地一进来后什么都不说,眼泪刷刷的流,跟演苦情剧似的,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章渔歌嘴角抽了抽:“大晚上的,你进我的房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沾了萧家的光了,要不然她哪里能一人一间屋? 地一可怜兮兮的擦了眼泪,说是京中来信,主公病情加重,还请公子救主公性命! 章渔歌打了个哈欠,“有信吗?” “有!” 地一快速的将信递上来,章渔歌随意的一扫—— 哦豁! “此毒刁钻,为父毒发提前,还望我儿一月用两碗血来配置!” 章渔歌:“……” 爹啊,你咋就这么惨啊! 章渔歌抹了两把泪:“你起来吧,爹爹这般惦记我,我又怎能放心两碗血?万一不够呢?你放心,我孝心多,不然就四碗血吧?” 地一怕她不乐意,还要劝:“主公到底是您亲爹,您不可见死不救啊……”他突然双目瞠起:“什、什么?” “为了爹爹,我便是放干了血又如何!”章渔歌就差剖心来证明自己的话了。 地一:“……” 果然人间是有真孝子的! 这可把地一给感动的,当下跪下来就咚咚磕了两个头。 随后,章渔歌直接去大通铺叫了十八和二十,“来,我爹病情加重了,你们给我放四碗血过来制成药丸。” 玄十八:“……” 玄二十:“……” 妈的,十九死得太早了。 见她业已提刀,玄二十都快崩溃了:“公子,属下二人的伤还没养好,真不能放了呀!” 四碗呢,就算是分,也得一人两碗! 两碗血啊,不是水! “你们这是不愿意?” 章渔歌冷笑:“看来我要跟地一好好说说了,我将信任交给你们,让你们制药丸,结果你们竟然将我的血倒掉,用旁的来充数!” “啊呀!”说到动情处,她不免捂脸哭泣:“我可怜的爹爹呀,你的下属们全部叛变了呀!” “他们要你死呀!” 玄十八:“……” 玄二十:“……” 妈的,小贱人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内心再是愤怒,玄二十也只能向现实低头:“这血不是您的,迟早会被主公发现,不然公子您也放一放?好歹也拖延一会儿毒发的时间。” 章渔歌诧异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屁话?那么大的碗,你叫我放血?我看你不是想要我的血,你这是要我的命!” 玄二十:“????” 那我的血就不是命了吗?! 玄十八咽了咽口水,弱弱道:“公子,半个月前刚放过,这伤口还没好呢,不如属下想想法子?或许……猪血也行?” 章渔歌瞬间目光悠远起来:“猪血放出来,撒上一些盐,等凝固之后,再切成小片片,和韭菜一起炒了……吸溜!” 章渔歌摇头:“不行,猪血那么好,你这样会叫我以后见到猪血就恶心的。” 玄十八还要说什么,玄二十一把摁住了他,痛心疾首道:“公子,您这样不行,要讲究长远的计划呀!如今我们二人忠心于您,其他的可都是硬茬,若是将我二人耗死,往后您手中无人,又如何与弟妹们相争?” 章渔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也太畜生了吧?” “我后娘被爹爹骗婚就够惨的了,爹爹本来就是一吃软饭的,我还要跟后娘的孩子争?” “我的娘,做梦都不敢想这么无耻的事啊!” 玄二十被她说的一怔,磕磕巴巴的:“属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章渔歌不想听他废话了:“行了,放吧,我看着你们。” 她眼神中带着失望:“我也不相信你们了,往后这药丸子就我自己来搓吧,你们放血就成。” 玄十八:“……” 玄二十:“……” 淦! 贱婢该下地狱啊啊啊!! - 随便吧,爱下哪儿就下哪儿。 章渔歌心挺大,大半夜的,蜡烛明明灭灭,又是小钳子又是小勺子的,硬是把自己整成了斯内普的架势。 “呼——” 好不容易把药熬干,再将随身携带的搓丸板拿出来搓成药丸,随意的抓了一把放在瓷瓶子里,等着明日给地一。 章渔歌甩了甩胳膊,正要爬上床,外头突然有人敲门。 “谁?!”她警惕的抓起了刀。 “是我。”马文才的声音响了起来。 章渔歌松了一口气,开门叫他进来。 就没想到,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萧晖进来就是一脸惨白的模样,声音中带了一丝的颤抖,看向章渔歌:“章兄,你没事吧?方才我路过你门外时,闻到里头异味阵阵,似有那血腥之气,因心中放心不下,便喊了表哥来一道看你。” 马文才没敢抬头,因着前一段时日的梦中呓语,他最近都有些躲着她。 便是此番出行,也是他暗中请表弟帮忙,言独居一室更可放松身心,这才将二人给分开。 但是再躲,当室友可能遇到危险时,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便开口:“可是出事了?” 章渔歌没想到他们二人这么细心,不由心中发暖,觉着自己在亲缘上的运气虽然不咋地,可在这万松书院,遇到的都是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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