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马文才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对这个室友也很头痛:“章兄可学过断句?文章由上而下,从右至左,你这……” 他揉了揉眉心,“你从左至右读着的时候,就没觉得不顺口吗?” 章渔歌被他拉回了神,而后就尴尬了:“那什么,要不你给我点时间,我再重新背?” 这点背诵量对她来说是小意思,就是古文在她眼里都很拗口,又没有标点符号辅助断句,所以她……她就按着自己的习惯来了。 “当初你考核之时,可是韩夫子亲自看着的?”马文才是真的想不通,就这么个水平,到底是怎么混上来的? 当然,批评的话说过之后还是要表扬的,他勉强赞道:“你态度倒是不错,既然你倒着都能背,想来顺着也是可以的。” 章渔歌:“……” 倒也不必这么看得起我,反正我都是看不懂的。 - 好在今日的学霸小课堂结束了,章渔歌在将一册书背了好几页之后,终于得了他一个勉勉强强的眼神。 松了一口气,又见时辰还早,马文才也要巩固自己的课业去,章渔歌便与他道了谢,自己则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叽叽咕咕的再次背诵。 毕竟下午的课上韩夫子要检查,她只是速记能力好,又不是过目不忘,自然要多加练习。 只这背书嘛,想来当过学渣的都知道,但凡有一点成效了,注意力便会不怎么集中,很容易把外界的人干扰。 这不,石头后面跳出一个被干扰到的圆脸书生,忍无可忍道:“你背书便背书,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断句都错了!” 一句话分成三次来停顿,他险些憋死! 章渔歌:“????” 你哪位? 见他怒瞪着自己,章渔歌略微思忖一瞬,便从记忆中扒拉出这个人的名字:“李兄,真是对不住,要不我换个地方?”反正这里大石头多得是,再找一个就是了。 做人嘛,还是要和和气气的,是吧? 她走得倒是利索,李嗣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哎”了一声,“你这样背是不行的,不然我教你?” 章渔歌婉拒:“不麻烦李兄了,方才马兄已经教过我,但是下午夫子是要检查的,我学业不出众……”她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懂的,断句现在还不太要紧,要紧的是能记住所有。” 果然,李嗣想来也是同道中人,他长长一声叹息:“也是,真要是学业好的,可就不会像你我二人这般躲在僻静处练习了。” 章渔歌肩膀一歪,躲过了他拍来的手,心说现在的我是学渣,未来的我可不一定是。 但还是微笑:“那便不打搅李兄了。” 李嗣也摆手,面朝石头,顺势卷了她手里的一册书,又开始叽叽咕咕了起来。 章渔歌收回了视线,正要继续背诵,不妨前头来了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仆役。 见他们二人在此,对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公子有礼,小的是今日新上山的仆役,不知这——” 他眼神一凝,似乎很是好使的模样,见那书册上有一个小小的“章”字,便看向了李嗣:“章公子,小的是章家派来伺候您的,只是万松书院规矩多,来读书的公子们都不得带小厮,所以小的才迂回一二,做了这书院的仆役,也好过来照顾您。” 李嗣:“????” 虽然他与章兄都是圆脸,但家里的小厮认错主子不应当吧? 章渔歌:“????” 章老爹派个壮汉来书院伺候自己的闺女? 我信你个鬼哟!她都谋杀亲夫了! 俩人同时发现了不对劲,又有早上夫子抓到黑衣贼的事情在,俩人快速的转动小脑,都觉得这仆役定是别有用心之人! 只见李嗣冷笑一声,“你一个下人,竟然连主子都认错?是你自己跟我去见夫子还是我绑着你去?” 章渔歌也挽起了袖子,这人明摆着就是冲她来的,虽然不知道原主身上还有什么事她没挖出来的,但她绝对不会把危险留给同窗! 就没想到,这仆役以为是自己暴露了身份叫“章公子”警觉,立刻道:“公子,小的有什么必要骗您?实在是家里担心您呐!” 章渔歌嘴角抽了抽,看向李嗣:“李兄,上吧,咱们将他捆了!” 李嗣欣然同意,这可是在夫子跟前露脸的好事,指不定夫子看他表现好,到时候考核多算他一些分呢? 夫子说过,见义勇为会加分的! 他立刻激动起来,呼着章渔歌上前,想要制服这个假“仆役”。 可万万没想到啊! 那仆役一看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只听他大喝一声,往手心吐了口唾沫,而后捏紧拳头冲过来:“公子既然不相信小的,那小的只能带您回去老爷身边分辨了!” “……”章渔歌:“????” 不是,干架就干架,你吐唾沫整得那么恶心做什么? 她下意识的脑袋后仰,就没想到,这仆役的目标根本不在她,他直接冲着李嗣过去了! “啊!”李嗣没想到这仆役力道这么大,被抓着手臂反剪后猛的一痛。 章渔歌一瞧这样不行呀,赶紧操了块石头上去,那仆役吃痛,不由松了手,目光阴狠的看着她:“你这是自寻死路!” 章渔歌心说你都冲我来了,迟早发现那边是假的,我还跟你废话做什么? 干脆逮着什么就是什么,张牙舞爪的,还知道借力跳起来用石头砸他的狗头! “啊——” 仆役眼睛被伤,直接伸手将她拽了出去,章渔歌重重落地,只觉老腰即将报废。 那仆役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先是走向李嗣:“公子,可别怪小的手狠!” 而后走向章渔歌:“对我动手?呵!” 章渔歌眼睁睁的看着他靠近,心说咱穿越后还是学渣就够倒霉的了,结果这统共传来不到两天,就遇到了来找茬的两拨人,这也忒无语了吧? 便问:“你别费心思了,你要找的章公子可是叫章渔歌?”她指着自己:“就是我。” “说来昨晚夫子也抓了一个要杀章渔歌的,看在我现在全身无法动弹的情况下,给个实话,叫我死得痛快些。” “到底是谁要我的命?” 原主这十几年的生活挺单调的,长大就嫁人,新婚夜手刃新郎……虽然刺激,但真的不至于连续两次派人来刺杀她吧?! 那仆役死死皱着眉头:“你才是那章渔歌?” “对!” “呵,等你死了,去阴曹地府问吧!”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匕首,对准她心口就扎了下来! 章渔歌:“!!!!” 死都不让人死个明白?! 章渔歌赶紧侧身一躲,“夫子救我!” 下一顺,哗啦啦的锁链声响起,劲风扫来,那仆役直接被一串粗实的锁链击倒在地,韩夫子再次英勇救学生! 章渔歌吐着血爬了起来:“想杀我?呸!”顺手就用铁链把人捆了。 就该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强人锁男!
第5章 这叫招揽! 当天晚上,章渔歌就做了个梦。 原来这时不时的刺杀事件,从她小时候到现在十六了,不说天天吧,起码也是月月有。 所以醒来后,她人都傻了:就章家那没落的样儿,还能护住闺女活到嫁人? 对于这个疑问,原主也是提过的。对此,章父这样回答:“你从小运气就不错,只要有人害你,总会阴差阳错的被人救了。所以孩子,爹将你嫁给那张哲也是为你着想,张家好歹是士族出身,定是能护着你的。” 章渔歌:“……” 是啊,张家好歹是士族。可人给了那么多的聘礼,你丫就给了两床被子! 农户家嫁闺女都还添个马桶呢!你就给了两床被子!她包袱里那二十两金,还是原主准备跑路的时候从房里顺手摸了一枚玉佩当了的! 就是可惜,她老是想不起来张哲和那个挚爱长什么样儿。 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这杀她的人应当不是张家派来的。 那这样一来……章渔歌摸了摸下巴,到底是谁从原主小的时候就要杀了她? 回想一下章父及其一家子那歪瓜裂枣的样儿,再摸摸自己现在这可爱娇俏的小圆脸,她该不会不是章家亲生的吧? 要不然章父这态度也说不过去呀! 原主大姐出嫁的时候还陪嫁了好些家具并几十两的压箱底呢,原主嫁得相比较而言又好,聘礼多,还被家里全扣下了,结果就给了两床被子当陪嫁,这是生怕她嫁过去有好日子过? 这么一想,不是亲生的概率还是极大的。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趴着,下巴抵在手背上,开始琢磨着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 这想要下山吧,就要向夫子申请下山考核,考过了可以走,但放在自己身上,就意味着要面对每月一次比大姨妈还准时的刺杀。 可不下山,那山上每个月都有月考,最后两名要去巡山,巡山等同于扎刺猬嗝屁。 即便勉强爬在倒数第三的位置上,可这每个月的艰辛学习过程就不提了,光是时日长有可能暴露身份的风险她就承受不了。 比起在山上心惊胆战的,章渔歌琢磨着还是努力学习,通过考核下山的选择最好。 在山上暴露的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出她“手刃亲夫”的大新闻,那还不如下山,最起码追杀是一月一回,说不定她还能想法子躲过去。 就是有一点,这追杀她的人既然是从小到大,那么应该是知道她如今女人的身份的,没有说,只是派人刺杀,说不定里头还有隐情? 越想脑子越乱,她甚至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出身神秘或者皇家贵女了。 “你睡不着?” 马文才警觉性比较高,几乎是她开始不停翻身之时就立刻醒了过来,这会子他用脚将屏风往下蹬了一些,露出二人床头的部位,散着长发,侧过身来看着她。 章渔歌:“……” 她这位新室友有晚上睡觉点蜡烛的习惯,好在她不在意这个,只内心感叹一声,果然灯下不能看美人,越看越动人。 好在她只是单纯的对美色的欣赏,没有丧心病狂到觉得他俩能发展出什么超友谊事件,便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嗯”了一声。 “就是想起来为何总有人要杀我。” 听她这么说,马文才起身,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扔在了她床上:“收好,贴身放着,若有人要杀你也不必手软。” 章渔歌果断伸出了手,可在快要拿到的时候却又顿住了,讪讪道:“谢马兄好意,不知这匕首价值——” 话没说完,马文才便开口打断:“这是我送与章兄的,也不必想着回礼,若章兄日后看得起,不妨去马太守府,我家也是需要人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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