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仇恨的毒刺扎在进忠心里,像一颗种子,总会逐渐生根发芽,甚至可能会使魏嬿婉面对与莲心嫁给王钦后一样的局面。 第4章 摊牌 这样的隐患,拖得越久越麻烦。 她决定先将这仇恨激发出来,再伺机剪除。 魏嬿婉桀骜又不屑的态度成功将进忠激怒,他脑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被绷断了。 他扑上去,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宛如骷髅白骨一般嵌入魏嬿婉修长白皙的脖颈,眼神中表现出一种仇恨与迷恋交织的癫狂:“选二,选二就是死在这刑凳上!” 魏嬿婉眦目与怒火滔天的进忠对视,毫不退缩,用艰涩的声音道:“对,杀了我,前世就是我杀了你,你要为自己报仇,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前世” 这个词精准的触动了进忠的神经,他一瞬间回归了理智,双手的力道一松,脸上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令,令主儿?!” 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部,魏嬿婉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进忠赶忙放开她,习惯性地想要上前为她顺气,忽然想起自己还在怨恨,终究没动。 魏嬿婉终于理顺了肺气,哑声道:“是我,我也重生了,和你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进忠问。 魏嬿婉故意激怒他,又在他恨意最强烈的时候点出重生的事。 进忠为了弄清楚重生的原因,一定会暂时放弃杀她的。 这样一张一弛,拨动进忠的情绪,消耗他的仇恨力量,如果能成功,他未来将再也无法提起恨自己的勇气。 当然,这是一场豪赌,如果进忠真的恨她入骨一心要她死,或者一时怒火迷心根本不管她在说什么,魏嬿婉的命就要立时交代在这里。 不过,赌一把又怎么样呢,他们最开始的联手就是从一场压上身家性命和千秋富贵的豪赌开始的。 那个雨夜,进忠问她,要不要赌一把? 那就赌一把喽~ 魏嬿婉睥睨地看着进忠,进忠透过小宫女孱弱单薄的身体,看到了来日那个权倾后宫的令皇贵妃的灵魂。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迟早会弄清楚的。”魏嬿婉实话实说,“倒是进忠公公,没想到你这么恨本宫。‘舍下别人,保自己’——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进忠眸中的恨意散去,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神色。 是的,这个狠心的女人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教她狠心,教她野心,教她决心,可是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个女人会用他教的东西来对付他。 或许他早就想到了,从他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交给她时就想到了。 他爱她。 尽管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但还是爱了。 爱到人死灯灭,进忠的魂灵依旧徘徊在永寿宫梁间不愿离去。 他看着她一招跌落,看着她服食毒药日日受苦,看着她神魂颠倒间叫着凌云彻的名字。 他狂笑,他恸哭,他咒骂,他祈祷。 魏嬿婉受折磨了九年,他就看了她九年,直到他看着她喝下那碗鹤顶红,又被一道白光拉回了初遇的那个雨夜。 于是他想着,这一世,他要占有她,报复她,折磨她,磨去她所有的傲骨,让她成为他一个人的禁脔。 第5章 生生世世,万死不辞 可惜他忘了,他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这个女人就算是被埋进坟墓里,也会在坟上开出世间最艳丽的花。 “果然是好人命不长,一祸害千年呐。”进忠讽刺道,“重生了也好,这样小爷杀你,你也不用喊冤枉。” 说着,进忠取下一把尖刀,指向魏嬿婉:“杀你之前,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清楚了回答。” “你问。”魏嬿婉道。 “我想问你,前世杀我,你可对我有愧?”进忠看着她,眼中尽是希冀,似乎只要她说一句有愧,道一句抱歉,他就能立刻与她冰释前嫌。 岂料魏嬿婉眼中古井无波道:“无愧。” “好!好!好!”进忠怒极反笑,刀尖抵上魏嬿婉的胸口,“那今日我也无愧!” 魏嬿婉看他还在挣扎,不打算举手投降,也笑道:“好啊,那就杀吧,朝这儿捅。” 她将自己的心口凑上刀尖,正是前世她用金簪刺死进忠的位置。 进忠手一抖,刀落在地上。 方才闹了两番,他的怨恨已经被发泄出来,爱和迷恋重新爬上了心田。 他已经没办法再下手杀魏嬿婉了。 这个女人就像凌霄花,只要在在他心中扎根,就再也无法除尽。 “进忠公公手抖了。”魏嬿婉声音轻快,“用不了刀,要不换个工具?麻绳?勒死我?” 进忠垂眸,看着地上的刀。 “罢了,就当我欠你的。” 他彻底心死,转身就要离开。 大不了,此生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就是了。 可是,他走得了吗? “但我有悔。”魏嬿婉的声音柔柔地在背后响起,像一片随风飘落的羽毛,拂过进忠心尖。 他猛然回身,怔怔地看着魏嬿婉。 “我一直很后悔。”魏嬿婉双目微红,“我悔恨我还不够强,做得不够好,被人逼到那样的绝境,护不住你。” 重来一世,魏嬿婉从不后悔自己的双手沾上了多少血,她只后悔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让人逼到了不得不断尾求生的一步。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只会做得更完美。 “我护不住你”——对于进忠来说,这句话,足够了。 他走回去,单膝跪在了魏嬿婉身边,轻轻的伸手环过她去解她身后的绳结,柔声道:“是奴才的错,奴才不该把主儿弄到这种腌臜地方来,勒疼了吧?” 两世的仇怨,似乎在这一刻瓦解冰消。 魏嬿婉趁机扑上进忠肩膀,张开一口银牙狠狠地咬了上去,眼泪终于涌出。 进忠不挣扎,任由她咬到消气。 “死奴才,狗奴才!”魏嬿婉哭骂,“你居然敢把我一个人丢下那么久,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 进忠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眼泪,万分冤枉道:“奴才知道您受了苦,可这也怪不得奴才啊,是您着急忙慌地把奴才打发走了,人都进棺材了,怎么帮主儿。” 魏嬿婉胡搅蛮缠道:“死了就不会托梦吗?你就是不想给本宫想办法,拿死了做托词!” 进忠一脸的委曲求全道:“这怎么个话儿说的,这世上有人拿死了做托词的吗?主儿也太强词夺理。” 魏嬿婉笑了,忽然又想到什么,认真地盯着进忠的眼睛道:“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进忠,我杀了你,你可有怨?” 进忠道:“无怨。” 或许他从最开始就没有怨过她。 “那选择我,你可有悔?”魏嬿婉接着问。 “奴才亦无悔。”进忠道。 进忠掀起蟒袍的衣摆,双膝跪在魏嬿婉足下,目光灼灼道:“奴才进忠,为令主不,是为魏嬿婉,今生今世,生生世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6章 意料之外的灵魂 在慎刑司挨完板子,魏嬿婉一瘸一拐地回到启祥宫,一路上遭了不少嘲笑。 进忠掌刑,那板子轻得连皮肉伤都算不上,但为了掩人耳目,魏嬿婉还是装出一副重伤的样子。 “嘉妃娘娘,奴婢这挨了板子,实在疼得厉害,求您准我歇一歇吧。”她跪在金玉妍面前道。 “贱骨头从来结实,不过几下板子就矫情着要歇。”嘉妃翻翻了个白眼道。 一旁丽心紧跟着道:“宫女犯错受罚的也多了,你也告假她也告假,那么多活儿放着谁干啊?樱儿,你是想趁机偷懒吧!”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魏嬿婉道。 “有在这里矫情的功夫,还不去干活儿。”丽心说着,扯着魏嬿婉的领子便拽到了院子里,叫粗使太监指挥魏嬿婉烧火打水,都是往日太监干的重活。 魏嬿婉心中的恨意越发浓烈,奈何嘉妃正当盛宠,只得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等她终于得以歇下时,已经是深夜了。 往日沾枕头就着,可今日她却翻来覆去半天也难以入眠。 幻痛又来了,细碎的痛感从腹部而起,扩散到四肢百骸,皮肉麻痹,内里骨头却痛得像是被人生生砸碎了一般。 自重生以来,幻痛从未来得这样凶猛过。 蕈菇汤的鲜香味自鼻尖而起,魏嬿婉脑袋昏昏沉沉,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个如牢狱一般的永寿宫。 “确定要清除吗,那么大的投资,可惜了。” 一个悠远声音响起,如刺破迷障的光明。 浑浑噩噩中的魏嬿婉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远处隐约有两个人影,这声音就是他们在交谈。 “没办法,骂的人太多了。”另一个声音回答。 魏嬿婉心中疑窦丛生。 这两个人是谁,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这些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没等魏嬿婉弄明白此时的状况,便有两张模糊的脸凑了上来。 他们是谁? 哦对了,春蝉和王蟾说她刚喝了鹤顶红,这两个人只怕就是索命的无常! 不!她还不想死! 魏嬿婉挣扎着起身,朝着身后拼命逃跑。 “那是什么?它为什么会有灵魂?!” “好强大的灵魂!别让她乱跑,会破坏现实世界的平衡!” 眼前的白雾像是屏障一样阻挡着魏嬿婉的去路,眼看那两道人影越追越近,魏嬿婉双手拼命撕开白雾的阻挡,露出雾后面的黑色深渊,魏嬿婉慌不择路,纵身往那深渊里跳去。 “她做了什么?!” 后面的话魏嬿婉不曾听到,她只记得自己不停下坠,再后来 再后来似乎就重生到与进忠初遇的那个雨夜了! 魏嬿婉想起来了,这是前世她死前最后的记忆,只是这段时间她两世记忆交织,这段模糊短暂,又莫名其妙的记忆便被她暂时忽略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段记忆中,只怕正蕴含着她重生的秘密。 “你终于想起来了。” 一道少女声音在脑海中幽幽响起,魏嬿婉吓得想要尖叫,又怕吵醒其他人赶忙捂住了嘴。 第7章 重生的原因 魏嬿婉壮着胆子悄声问道:“谁?” 另一个温柔的女声道:“我们是烂剧清除系统的自适应AI,你可以叫我阿水,刚才那个是我的搭档小青,我们在臆障的尾端见过。” “那对黑白无常就是你们?”魏嬿婉问道。 “是我们,不过我们不是勾魂的,而是管理影视剧创造的小世界的。”少女小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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