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她站立不稳紧贴上他炽热的身体,刚抬头想说话就被他俯身吻下来。她被吻得晕乎乎的,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瘫软地靠在一块大岩石上,一阵一阵浪涛将他推向她。 走走停停一个月,周瑜终于到南郡上任了。 曹军被周瑜打服了,看见周字大旗就会想起赤壁冰凉的江水和灼烧的火焰,一直安安分分没有异动,南郡太守成了个闲职。 一家人搬回了桥宅,每日弹琴读书,练剑骑马,岁月静好。 半年后,小桥生下个女儿,模样长得极像她。 算着月份是在去年底围攻江陵城的时候就怀上了,但周瑜给女儿起名为:周湘。小桥羞得直掐他。 孙权闻讯写信来贺,想为长子孙登和周湘定下婚约,周瑜理都没有理。
第53章 怀璧其罪 自从孙刘联军抗曹之后,孙权和刘备的关系变得非常亲近,孙权把妹妹嫁给了刘备,两家成了姻亲。 不久前,孙权把治所从吴郡迁到京口,刘备得知后带着孙夫人去贺乔迁之喜。 周瑜和小桥正在江陵过着悠闲日子,听说了刘备去京口的消息。 周瑜嘴上说再也不理政事,其实还是忍不住为江东操心,觉得刘备非池中之物,迟早是个威胁,写信劝孙权趁此次会面的机会软禁刘备,以后便可以占了刘备的地盘,直接指挥关羽张飞赵云等人。 刘备得知了周瑜的态度,心中恐惧。为求自保,他装作无意地在孙权面前夸周瑜:“公瑾文武筹略,是万中无一的英才,我看他器量广大,恐怕不会久为人臣。” 孙权本就有些不自信,被刘备一挑拨,愈加疑心。 他想起周瑜去江陵之后,来信总是寥寥数语,言辞冷淡疏离,也没有同意儿女亲事……越想越心虚,猜到周瑜大概已经知道了一切。 周瑜屯兵江陵,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在上游,倘若带兵顺流而下,以他在军中的威信,全据江东只在旦夕之间,若想谋逆简直易如反掌。 孙权想明白了其中利害,一身冷汗,生怕周瑜哪天拥兵自立。 病急乱投医,他应许把荆州南郡借给刘备,借机把镇守南郡的周瑜调回来。 周瑜接到调令,写信反对:南郡是他豁出命才打下来的,兵家必争之地怎么可以轻易拱手让人,还是给刘备这样的枭雄,无异于养虎为患。 孙权没有表态,接连下书召回周瑜,让他来京口面议此事。 周瑜知道他要做出抉择了,要么反了孙权,要么冒险回京口。 小桥忧心忡忡:“公瑾,你别去,孙权刻薄寡恩,心机深沉,这怕是个陷阱。” 周瑜心存一丝情分:“他久召我不回,又有刘备在旁挑拨离间,真该以为我要拥兵自立了。我去京口一趟面见他,看能否消解他的疑虑。若不成,大不了辞官隐居。” 周瑜动身去了京口。 他离开家几日之后,小桥渐渐的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夜间院子里的虫鸣都消失了,鸟飞过在空中盘旋几圈也不在这里的树上落脚,整所宅子有种诡异的安静。 小桥警惕了起来,入寝总紧锁门窗。 近日夜里,她隐约听到窗边有细微的抓挠声,疑心是老鼠,又觉得不像。 白天去窗边一看,发现一个蘑菇被小木刺钉在窗上,似乎有人在暗示她些什么。 她这晚睡觉便没有锁上窗,在床上用枕头摆出有人的样子,持刀守在窗边。 夜半时分,她果然又听见了动静,窗子被缓缓推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跳窗而入,身手极为敏捷,落地没有一点声音。 黑影向床靠去,突然一道寒芒架在他脖子上。 那黑影低声说:“别动手,桥夫人,是我。”凌统的声音。 她赶紧收刀,确认外面无人,锁上窗子。 凌统蹲下身小声说:“主公在您这宅子内外埋伏了几百精兵,我花了两天才摸清楚他们的布防。主公已经下令要把您和孩子们接去京口作人质,传令官还在路上,我受周将军之托日夜兼程先赶来把您和孩子们带出去。” 小桥听得心惊:“人质?周郎他怎么样了。” “周将军原先被软禁着,后来他请命为主公去征伐益州,同意留下家眷在京口作人质,这才脱身离开,让我接您和孩子们去巴丘与他会合。” 两人一番商量,如此这般。 第二天,小桥说要带孩子们出去郊游赏秋,一辆大马车带着孩子们和嬷嬷出发了。 出到城外,马车突然开始狂奔,埋伏的士兵们纷纷露头,在后面穷追不舍。 小桥蹲在路边草丛中搂着孩子们,看着这阵仗暗暗心惊,原来孙权安排了这么多人监视她。 凌统娴熟地带着众人绕开布防,坐上另一辆马车,向巴丘赶去。 不料半路却杀出个吕蒙,带兵截住了他们的车。 吕蒙如今是孙权最信任的近臣,孙权把他提拔为偏将军,与周瑜同级。 小桥看见吕蒙,知道走不脱了,忍不住自嘲:“我好大的面子啊,他竟派吕将军这样的要员来押送。” 凌统毫无惧色亮了刀。 吕蒙呵斥他:“我奉主公之命护送桥夫人回京口。凌校尉,你是听命于周将军,还是听命于主公?” 凌统狞笑:“我从军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原来他们俩是敌对的吗?” 吕蒙哑口无言。 小桥把凌统拽到身后:“阿蒙,凌统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我们跟你走。” 吕蒙看她一脸悲壮,忍不住安慰:“阿姐,回京口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主公已为你们备好了住宅仆从,你很安全。你相信我。” 她苦笑着点头:“我相信你,信你只是被人当刀使了。” 一行人被吕蒙看守着向京口行去。 途中歇脚的时候,凌统趁吕蒙不注意,闪进树丛里,嘴里惟妙惟肖传出几声鸟叫,一只鸽子飞过来,他给鸽子绑上信放飞了。 眼看就要到京口,吕蒙突然接到周瑜在巴丘病危的急报。 小桥逼视吕蒙,目光中多了杀气:“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吕蒙一脸震惊,手足无措:“我没有……我不知道……”心中不禁怀疑起孙权来。 她泪光点点,软语相求:“阿蒙,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公瑾以前是怎么对你的?我赊给你的那些红布你还没有还呢,能不能向你讨个人情,让我先去见他。” 吕蒙动容,顾不得向孙权请示,让随行士兵把孩子们先送去京口,独自策马带小桥赶去见周瑜。 吕蒙带着小桥赶到的时候,周瑜正奄奄一息地跟鲁肃交接事务,只见他脸色惨白歪在榻上,唇无血色,气若游丝。 “周郎!”她扑到榻前紧握住他的手。 吕蒙焦急地抓着医师询问病情,医师说周瑜感染了时疫,引发了旧伤加重,肝脏尽损,已无药可医,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小桥听见医师所说,只觉得全身发冷,心如刀绞,她用力揉住胸口,大口喘着气,如果不揉住,心就要迸裂成一片一片了。 见小桥哭得肝肠寸断,鲁肃拽着吕蒙退了出去,留夫妻二人说些体己话。 周瑜微微颤动嘴唇,她赶紧强忍泪水凑过去听,只听他小声说:“别哭,我是装的。” 她猛然抬头,这才注意到他苍白的嘴唇是抹着粉。 她破涕为笑,随后赶紧又呜咽几声。“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只要瞒过吕将军就行,子敬知道所有事情,他会安排一切。” 周瑜细细给她说明该如何行动。 她犹豫:“可孩子们已经被送去京口。” 他紧握住她的手:“沁儿,孙权已经完全不讲情面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她心知公瑾说的对,如果这次出逃失败,孙权以后只会将他们控制的更紧,到时候她和孩子们做了人质,公瑾只能听命南征北战,随时有性命之忧,她的清白也难以保全。 她眼里尽是无望的神色:“我们一再退让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的才能和她的美貌都是祸端。 他捧住她的脸,看进她的眼睛:“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为责任活着,这次我想自私一次,只为自己而活。沁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鲁肃吕蒙在帐外等候,突然听到帐内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冲进帐子一看,周瑜双眼紧闭,手无力的垂在榻侧。 吕蒙心里咯噔一声,正想走近,小桥疯了一样扑过来撕扯他:“你这个刽子手,公瑾对你不薄,你却给孙权当狗。你给我滚,不许你的脏手碰他!” 她头发散乱,苍白凄艳,红通通的眼像雪地里的一滩血。 吕蒙感到无地自容,心中又委屈又哀痛,仓皇退出了营帐,独自坐在远处簌簌落泪。 鲁肃一力处理了周瑜的入棺事宜。 一行人将棺木送往周瑜的老家庐江。 走到江边,小桥停下嘱托鲁肃:“子敬,拜托你一件事情,我的三个孩子,请一定帮忙托付给我姐姐。” 吕蒙在一旁听出此话不妙,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小桥已经转身投入江水之中。 江流湍急,美人顷刻不见芳踪。 吕蒙跳入江中营救不及,上岸仰天长啸数声,捶地大哭。 周瑜的死讯报到京口,孙权闻讯失魂落魄,踉跄地跌坐在地。 “主公!主公!”周围侍从赶紧围上来。 孙权挥手示意众人散去,独自掩面痛哭。 孙权穿上丧服为周瑜举哀,亲自赶去芜湖接周瑜的棺木。 鲁肃语气沉痛地向他禀报:“周都督感染时疫,引得旧伤复发,病逝巴丘。桥夫人投河殉情,尸骨无存。” 孙权神情涣散,无法接受现实: “怎么会这样,他从京口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她怎么会连孩子们都不顾,也要为他殉情。” 孙权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吕蒙,他知道吕蒙是最耿直的人,不会对他说谎。 吕蒙看着孙权,神情复杂,眼里满是怀疑和失望:“正如子敬先生所说,周将军病逝,桥夫人投江,皆是我们亲眼所见。” 孙权读出了吕蒙眼神中的含义,喃喃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泪如泉涌,扶棺大哭。
第54章 尾声 十五年后。 吴王孙权为他的太子孙登主持婚事。 太子妃周湘由孙权亲自选定,是已故周都督与桥夫人的女儿,曾见过桥夫人的都说周湘长得非常像母亲,容色倾国。 大臣们感慨吴王爱重周都督,厚待他的三位遗孤:长子周循年纪轻轻就被提拔为骑都尉,并且迎娶了吴王最疼爱的女儿孙鲁班;次子周胤被赐婚了品貌俱佳的孙氏宗亲;小女儿周湘做了太子妃。这无异于分了一半江山给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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