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黛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又低声道:“姐姐,我心疼,我只要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这里就疼的恨不得剜掉。” “姐姐,我心里难受,你亲亲我,亲亲我好不好?” 沈宴弯腰凑过去,像个孩子一般,乞讨着来自姐姐的安慰和奖励。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受伤,也许是黛玉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这一次,她没有如往常一般拒绝他得寸进尺的要求,她微红着脸,却还是踮起脚来,在他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一瞬间,仿佛春暖花开,冰雪消融,沈宴仿佛听过到了花开的声音,看到了五彩的霞光。 他看着她微红的脸,却格外明亮的眼睛,心里叫嚣着想要更多,本能的想要跟她亲近,这是爱最原始的表达。 但是想了想她的年纪,他终究没有再更进一步的接触。 他爱她,所以愿意守护着她,守护她长大,等到她成年且理性的愿意的时候。 黛玉笑笑,道:“回去休息吧!” 沈宴点头,“好!” 他放开她,在打开门的瞬间,又凑过去,也在她白嫩的脸上亲了一下。 那一刻,他仿佛听过到了心跳的声音。 他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却还是跟黛玉挥手告别:“姐姐,你也早点休息。” 黛玉在他凑过来的那一刻,仿佛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脸色爆红,甚至感觉额头都要烧起来了。 还好他已经离开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他。 沈宴晕乎乎的出了门,看着门口守着的紫鹃和雪雁,露出一个大大的傻笑,惹得两人一个激灵,赶紧进门去看黛玉。 沈宴却毫无所觉,他是飘着回去自己院子的,他看着天空浅浅的残月,只觉得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 紫鹃和雪雁进去屋内,只见黛玉端坐在窗前看书,但是书却是倒着的,而且,她脸上还带着异常的红晕。 紫鹃还以为黛玉是生病了,忙问道:“郡主,你怎么脸这么红?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黛玉轻轻笑了一声,眉眼弯弯的,眼神却落在书上,显然并没有听到紫鹃的话。 紫鹃和雪雁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姑娘,郡主?”雪雁凑过去,在黛玉的眼前挥了挥手,终于把黛玉的注意力给拉回来了。 雪雁指了指黛玉的书,天真的问道:“郡主,你为什么反着看书呀?” 黛玉一低头,果然发现字反了,忙把书拿正,解释道:“我方才在想事情呢,一时没注意。” 雪雁道:“我发现你和沈公子都怪怪的,他回去的时候还冲着我和紫娟姐姐笑呢,可差点没把我吓死。” 紫鹃深有同感的点头,“确实可怕。” 雪雁附和道:“对啊对啊,他平时冷冰冰的,跟个雪人一样,也只有在看着郡主的时候才笑一笑的,今日突然对我们笑,可把我们吓的一激灵。” 黛玉忙为沈宴遮掩道:“是因为有好事吧,你们别在意,你们是我的丫鬟,他也管不到你们头上来。” 雪雁吐吐舌头,低声吐槽:“那得是多大的好事啊,他成为皇子那天也没见他那么高兴的。” 黛玉轻笑了一声,“大约是他以后就不会害怕了吧。” 雪雁没听懂,心想:他一个大男人还会害怕吗?真奇怪! 紫鹃比雪雁年纪大了不少,心里想着沈宴和黛玉奇怪的表现,顿时明白了过来,也笑道:“许是真的有大好事呢。” 雪雁愣道:“什么大好事?” 紫鹃忙把雪雁推了出去,“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别打扰姑娘看书了。” 就在贾母还在忧虑黛玉和沈宴的亲事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皇上却突然病重了,而最终,皇上也没有撑过这个冬天,在康熙六十一年的十月十三日,驾鹤西去。 皇上驾崩,留下圣旨,传位于皇四子胤禛。 胤禛在当年十一月十七日继承了皇位,确立了大统。 因为皇上驾崩,这一年的年底过的相对要冷清许多,沈宴在初十的时候,陪着黛玉去了一趟贾府。 黛玉去看了贾母,贾母看着黛玉越发盛极的容貌,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叹息道:“我之前还担心你们两个闹出事来,惹得皇上不高兴,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现下好了,你们的问题好像解决了,但是他是皇子,得守国丧,你们这一时半会的,只怕是成亲不了了。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黛玉笑道:“外祖母不必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贾母点头,也笑道:“对,一切都会好的,倒是我着相了。” 两人又说了许久。 书房内,沈宴和贾政分开坐着,桌上放着沏好的茶,茶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散发着清香,但是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喝茶。 沈宴看着贾政,贾政却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贾政一直没有回应,沈宴便只当是贾政还没有想明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忍耐着,再次道:“舅舅还没想好吗?如今四哥登基,八阿哥无力回天,虽然现在他是荣亲王,看起来炙手可热,也不过四哥刚刚登基为了稳定局势而已,至于攀附八阿哥的那些人,等四哥腾出手来,自然会一个一个收拾的。” “贾府如今内忧外患,这么关键的时候,舅舅不想着上表请罪,难道还等着四哥腾出手来收拾你们吗?” 贾政这次叫舅舅,也是跟着黛玉叫,算是给贾政一个面子。他特意前来提醒他,也是为了报答当年照顾他三年,以及教育他的恩情。 之前他的身份刚刚明了的时候,他把恩情都给在了林如海的头上,给黛玉换取了相当大的尊荣和自由,至于贾府,自然是要靠后的。 尽管他后来逢年过节也给贾府送了节礼,但到底,贾母也好,贾政也好,当年对他也还算是不错的。 当然也是因为沈宴知道,贾府的事,多半是被王子腾牵连的,王子腾野心勃勃,一看就是个政治生物。 而黛玉的两个舅舅,大舅舅贪财好色,是个典型的烂人,二舅舅倒是颇为正值,但为人迂腐,他们两个都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 而唯一的破绽就是在元春那里,元春给八爷报信,被先帝发现,赐了白绫,这件事是贾府抹不去的黑点,所以贾府不能做到毫发无伤。 但只要贾政和贾赦舍得现在的爵位和财富,愿意上表请罪,用财富和爵位换家里人一条退路,想必皇上不会太过为难他们。 再不济,他也能帮着说两句话。毕竟主谋是王子腾和八爷,就贾府这样的,在夺嫡里面都凑不上数。 沈宴也知道,贾赦那个人,一看就没有政治头脑,还贪财,肯定舍不得现在的一切,估计还做着美梦不愿意醒呢,所以沈宴也就懒得去他那里浪费口水,而是先来找了贾政。 他想着贾政应该聪明一点,哪知道,他说了半天,贾政也是支吾不语,难道贾政竟然也如此看不清局势吗? 贾政倒不是舍不得官位,相反他更喜欢田园生活,他踌躇迟疑,只是舍不得祖宗基业,祖宗留下来的爵位和财富,若是到他们兄弟手里断送了,以后有何面目去底下见列祖列祖? 他思索了许久之后,还是期待的看着沈宴,问道:“一定要如此吗?当年元妃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情,我们也是无辜的啊。” 沈宴冷笑:“八阿哥可是皇上当年的政敌,如今皇上继位,你觉得他会放了八阿哥?” 贾政急忙解释道:“可是我们贾府” 沈宴抬手打断了他:“你也不要把自己塑造的多么无辜,你们贾府可不止是政治站队上的问题。” “薛蟠打死人了,按理,他应该偿命,但是他躲了过来,你知道了,不但不报,还蓄意包庇隐瞒,这是其一。” “判薛蟠这个案子的贾雨村可是你介绍的人,这是其二。” “贾赦为了几把扇子,逼死了石呆子,这是其三。” “光这些,你们就抵赖不了,更不要说这些年来,借着你们贾府的势力,那些亲戚惹出来的其他事。” “这桩桩件件的,皇上要是派人查,很容易,你以为你们到时候抵赖的了?” 沈宴说着,像看智障一样的表情看着贾政,不明白他到底还在纠结什么。现在自己主动放弃,好歹能留个名声,皇上看在他如此识相的份上,便是要处罚肯定也从轻处罚。 真等到皇上腾出手来,这些事情凑一起,一个流放是肯定少不了的。 贾政听着沈宴说的这些,也是面色苍白,其实贾赦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但是如今听沈宴这么一说,他也明白,只怕,还有其他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顿时老泪纵横,幽幽叹息道:“这多年的祖宗基业,到底是要断送在我们兄弟手上了,是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贾政话音刚落,一道苍老却又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不要说这些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了十五,你就上一道请罪的折子吧。” 沈宴和贾政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是黛玉扶着贾母而来,贾母一手拄着拐杖,满头银发,分明精神不是很好,但是却比贾政更有决断。 贾政忙迎上去,扶着贾母道:“老太太,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外面书房是贾政见客的地方,一般女眷是不会来的,这次贾母带着黛玉过来,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贾母道:“鸿雁也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见的。” 她说着,自己坐下,又道:“方才玉儿也给我说了,老二,你便安排着族人回金陵去吧。” 贾政到底还是舍不得这偌大的家底,真要搬家那不是他们几个说走就走的,家里的资产要转移,族人要安置,贾府在京城枝繁叶茂,这么多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走的。 他迟疑道:“老太太,是不是问了东府那边,再叫了大哥来,咱们再好好商量个章程出来。” 贾母了解自己的儿子,道:“老大那里,必然是舍不得的,也不用叫他来,你去叫你媳妇把官中产业全部卖出去,婢仆全部遣散,不要再留了。先安排人把宝玉、兰小子、环小子还有三丫头送回去。” “东府那边我去说,要是小辈要走,就正好一起走,十五之前就走,明日我派了马车去把三丫头和四丫头接回来,你也早点把事情安排好吧。” 贾母不愧是多年的老人了,平日里看着不管事,但真到发生事情的时候,却反倒能快速的冷静下来,做事果决,有魄力,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她决定先把小辈送回去,也是为了保留香火。 比贾政和贾赦强多了。 沈宴忍不住想,贾母自己这么精明,这么养的两个儿子都这么行,没一个出色的,不说把祖宗基业发扬光大,如今却是保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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