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的好帅啊……” “确实。” …… 魏尔伦没有听到背后多余的议论,他已经拦住了一辆车, “去横滨。” “横滨?先生,那边可不太平啊,而且——” “——去横滨。” 魏尔伦微笑着,掏出一沓万元日钞, “送我到那就行。” “……好的,请您系好安全带。” —————— 兰波——或者用她默认下来的假名称呼,兰堂小姐的步伐有些迟疑。 这条小巷是从她那个破旧的小家到帮派总部的捷径,因为要穿过一部分擂钵街,所以除了她以外,平时基本不会见到任何人。 可现在,巷口却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是帮派的敌人?她就说那老头有点不靠谱,还要做什么PortMafia,不然还是换个工作?可她没有身份证明,异能力现在也时灵时不灵…… 兰堂有些发愁,她悄悄握紧了背后的匕首,试图从一旁绕路过去。 但男人果然如她所料般动了一下,继续拦住去路。 ……真的是冲她来的啊?失忆前的仇家吗? 兰堂皱着眉,放轻声音, “你是谁?” 男人似乎被这句话吓到了,他急切地向前走了两步,而兰堂也终于能看清对方的模样——灿金色的发丝,湛蓝的眼眸,夏日的暖光勾勒出精致完美的轮廓,带着令她的头和心脏都隐隐作痛的熟悉感。 有什么声音在尖叫,兰堂呆愣地看着男人, “我们……以前认识吗?” “……” 金发男人的神情更加复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忽然微笑起来, “不认识。” 魏尔伦伸出手, “但现在认识了,你可以喊我保罗。” 骗人之前至少要做好表情管理才行。 兰堂下意识想要开口教育,又生生忍住,她看着那只包裹在白色手套中,也能看得出干净修长、线条优美的手掌,迟疑片刻,握了上去, “兰堂。” “你好,兰堂小姐。” 魏尔伦的微笑变得真诚起来, “我是来横滨游玩的,或许您愿意成为我的导游?” 保罗这个名字也有种熟悉感。 一个明显是失忆前认识的人,用欺骗的语言要求共处,怎么想都应该提高警惕赶紧推脱离开,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答应下来。 可她好像拒绝不了。 兰堂抿了抿嘴,点头同意的同时,惊恐地发现心跳的速度变得极快,像是有瑰丽的蝴蝶在心脏里纷飞。 完蛋了。 兰堂面无表情地给上级发了请假的消息,一边被魏尔伦牵着手向前走,一边在心里幽幽地叹息——她不会对这个漂亮家伙一见钟情了吧? 第2章 这发展对吗?最符合国籍的一集…… 说是让兰波当导游,魏尔伦的前进方向却非常有目的性。 他牵着兰波比以前更加纤瘦小巧的手,将神色迷茫的黑发女性带进了横滨硕果仅存的最大商场中。 “您好,这件、这件还有这件,请帮我拿……嗯,34a的尺寸。” 魏尔伦的表情相当淡然,兰波却恨不得立刻逃离, “您……是要……?” “我估测错了吗?” 金发青年歪歪头,又打量了一下裹在厚重风衣里的黑发女性, “应该没有错,不过你确实太瘦了。” 从刚才看到兰波的第一眼,他就已经这样觉得。 兰波一直都很瘦,但以前即便瘦,也绝不是这样瘦到病态,甚至有些吓人的程度。175左右的身高,目测的体重却最多只有47千克,浑身上下的皮肉都紧紧贴在骨头上,手腕细得他一只手就能捏住两个。 ——是他的错,是他犯下的罪孽。 魏尔伦垂眸,放轻声音, “去试试吧,兰堂小姐。” 问题在于尺寸吗? 兰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只是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店员已经面带微笑地将尺码合适的三套内衣递到她手上。 “……” 有种熟悉而陌生的心累感。 兰波拿着内衣走进试衣间,皱着眉脱下外套——好在现在是夏天,她勉强还能接受室内的温度。 走出内衣店后,魏尔伦又拉着她走进一家看起来就非常贵的奢侈品店。 兰波坚定地拒绝了短裙和半长裙,魏尔伦也没有勉强她,只给她选了两身长裙和一条连衣裙,又拿了几条配色不同的羊绒围巾,几件款式大差不差的衬衫和长裤,最后选了三件颜色深浅不一的外套和三双精致的皮靴。 “……我不戴这些。” 兰波看着一托盘的珠宝,缓缓摇头。 衣服还好说,但这些东西放在她一个中低层的帮派成员身上,和炸弹没区别。 魏尔伦看着虽然还裹得严严实实,但已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的兰波,托着下巴思索片刻, “请帮她量一下腰围,定制三件腰封,不要鱼骨——有小女孩穿的衣服吗?” 一名店员迅速拿出了软尺,另一名店员则飞速推来了一排童装, “这些您看可以吗?” “?” 兰波有些呆楞地抬手,配合店员的动作, “小女孩?” “嗯。” 魏尔伦点头,他也是刚想起来还有中原中也, “是我的妹妹,我这次来横滨的理由之一就是接她离开。” 金发青年低着头,给之前联络过的跑腿发去信息,同时将卡递给店员, “不要长裙,要颜色鲜亮一些的裤装,她今年……10岁,个子应该不是很高,最小号和中号各来两套。” 能穿就穿,不能穿就扔,更多的可以等明天接到人之后再买。 兰波有点无语, “那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听起来完全没必要找导游的样子,对自己的借口多少也上点心吧? “……” 魏尔伦沉默下来——说实话,他清楚自己有点过分冲动,在确定兰波的位置后,几乎没有做任何准备就找了过来,如果不是兰波确 实如那一小段记忆中所言一样失忆了,他肯定要被彩画集定在椅子上聆听一大通教育。 但他也确实无法等待。 他一直以为兰波死了,死在那场爆炸中,死在他的背叛下。 可是兰波还活着。 这足以成为他一切行动的理由。 “保罗?” 见魏尔伦迟迟不说话,兰波拎起一旁的购物袋,礼貌地询问, “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 魏尔伦微笑着刷了卡, “兰堂小姐有什么推荐的餐厅吗?” “没有。” 兰波简直想按着魏尔伦好好教育一下。 既然要接近她,不应该提前调查好相关资料吗?她是一个在擂钵街附近摸爬滚打的失忆人士,最近这一年异能力相对稳定一些后,才勉强过得好了点的外来黑户,哪有什么钱享受高档餐厅? “那就去我挑选的餐厅吧。” 魏尔伦将她手中的购物袋全数接过来, “就在楼上。” “……” 兰波在算自己今天到底无语了多少次,有点算不清。 而对面的魏尔伦还在一道一道地介绍, “……炭烤小羊排,做得比较嫩,是你喜欢的口感,等会儿有橘香蛋挞,少放了糖,还有这道奶油蘑菇鸡,同样是你喜欢的不太甜的口味。” “我喜欢的?” “……我是说,你会喜欢的。” 魏尔伦状若无事地解释, “兰堂小姐看起来不太喜欢吃甜食的样子。” “……” 你怎么不说你去中国学过算命? 兰波深吸一口气,没有戳穿魏尔伦相当蹩脚的借口——至少可以确定,这个漂亮家伙和失忆前的她绝对很熟,才能对她的穿衣风格和饮食喜好都了如指掌。 她叉起一块切好的小羊排送入口中, “谢谢。” —————— 晚餐很美味,魏尔伦也很开心,甚至开心到喝了三杯红酒。 也正因此,兰波不得不从他口中问出住址,并把醉醺醺的金发青年送回酒店。 两年多前的那场爆炸虽然令横滨的发展停滞,却也让横滨的夜色逃离了工业污染。魏尔伦定下的高层酒店中,即使不开灯,也有明亮的月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照耀整间卧室,窗外波光粼粼的大海更是一览无余。 “兰……” 错读的假名在唇舌间绕了两圈,最终还是被咽下,魏尔伦看着打算推门离开的兰波,方才喝下的红酒忽然涌了上来,他大跨步上前,从背后将兰波拥进怀中, “兰波、兰波、兰波……别走……” “……!” 兰波被吓了一跳,呆愣片刻,那股压抑了大半天的无奈又涌上心头——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会伪装啊?相处中就露出那么多破绽不说,现在更是直接给了她确定自己身份的机会。 看来,那顶帽子中的单词,确实是她的名字。 她不叫兰堂,她是兰波,一名法国人。 魏尔伦还在呢喃地呼喊她的名字,兰波想了想,换成法语回应, “怎么了,保罗。” 这样熟悉的语气,令金发青年瞬间瞳孔紧缩,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我、是我,对不起,兰波、兰波……” 他将怀中人过于纤瘦的身体转过来,凝视着那双已经太久太久都没见过的碧绿眼眸,本就因醉意而有些迷糊的大脑,现下更是混沌一片,全然忘记了伪装的陌生人身份,一边黏黏糊糊的胡乱在兰波的脸颊和颈窝磨蹭着,一边嗓音低哑地道歉, “兰波、兰波,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是你将我扔在这里的吗? 是你冲我开了枪,留下手腕上那道一直没能完全愈合的枪伤吗? 心脏裹挟着理智,在兰波的胸腔里哀号着共鸣的悲伤,头很痛,质问的话语翻滚着撞击,却完全问不出口,也生不出半点怨恨。 兰波蹙着眉,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她其实没什么资格说魏尔伦伪装得太差,因为她今天也很反常,这样一个趁机哄骗和审问的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她却对答案失去了兴趣。 真可怕啊,初见的悸动居然来自灵魂——她居然是真的、真的很爱这个笨拙的漂亮家伙,不管是失忆前,还是什么都一片未知的现在。 兰波仰起脸,任由魏尔伦滚烫的呼吸穿透肌理,直到有成串的泪珠滚落,滴在她的围巾上,她才抬起手,抹去金发青年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保罗。” 她扯住魏尔伦的领带,直接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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