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伊拉拉长舒口气,她生怕与兄长是错开了,歇洛克还在寻找自己的踪迹呢。 想来歇洛克·福尔摩斯也不会做这种事,侦探走向人群,手中还拿着某个文件。他踏出庄园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与伊拉拉交谈,而是郑重将文件递给伊娃小姐。 “你的信件记录,伊娃小姐,”歇洛克开口,“我完成了我的委托。” “这——” 伊娃小姐瞪大眼。 她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歇洛克·福尔摩斯还能记得她的案子!伊娃小姐惊讶地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过往的信件悉数夹在里面。 为了这几封信,伊娃小姐一度操碎了心。 但现在…… 伊娃小姐抚摸着旧纸张,垂下眼眸:“也许我该同未婚夫坦白。他不接受,是他的问题,我决计不能让本不是我的过错威胁我的人生了,这些信不会再威胁到我。” 歇洛克看着她下定决心的面孔,飞快扯了扯嘴角。 “那刚好,”他的语气不易察觉地轻快几分,“若你不介意,这份文件也可由我交给苏格兰场,作为米尔沃顿所作所为的证据——我在接受你的委托盗窃信件时,刚好看到某位怀恨在心的女士前来报复,纵火烧了他的庄园,米尔沃顿身死其中。” 说着,侦探接过伊娃小姐递还的文件。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看清这位凶手的面孔,而米尔沃顿勒索的女士这么多,也完全无从排查——所以,这决计不是顾问小姐做的,苏格兰场要往其他方向调查,”歇洛克说,“你能接受吗,伊娃小姐?” 再单纯的人也能听出歇洛克的潜台词。 既替顾问小姐推了锅,又给警方一个调查方向和台阶下。 最终调查没有线索而不了了之,那就不是在场所有人的问题了。 还是亲哥好啊! 伊拉拉听得无比感动:“歇洛克,你真好!” 然而兄长只是凉凉地转过眼来。 锐利的浅色眼睛往伊拉拉的身上一瞥:“等你身上的气味和嘴唇恢复正常后再回蓓尔梅尔街。” 伊拉拉:“……” 艾琳·艾德勒第一时间支棱起敏锐直觉:“什么气味,什么嘴唇?伊拉拉,你和教授在地下干什么了?!” 伊拉拉:“…………” 真是感动不过三十秒,伊拉拉严重怀疑,这是二哥在明晃晃的表示不满。 歇洛克·福尔摩斯一句话,她未来三个月都逃不过八卦了!
第116章 番外01 闺蜜的婚礼更为重要…… 一夜之间, 阿普尔多尔别墅被烧成灰烬。 庄园起火,周围的住户连夜前来协助警方,控制住火势时,天已大亮。 幸而郊区的房屋并不密集, 并没有波及邻居。 在进行了把个月的调查后, 苏格兰场终于确认米尔沃顿已死, 而这场火是人为纵火。 只是深入调查之后,发现米尔沃顿树敌太多, 和他有积怨的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嫌疑人恨不得列出一整本。如此下去, 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在坊间,传闻再起, 依旧说是顾问小姐收到了女士们的祈愿, 烧尽了米尔沃顿的阴谋。 至于伊拉拉·福尔摩斯本人—— 她终于光明正大地搬离蓓尔梅尔街,住回自己在皮博迪住宅区的公寓。 解决了达西小姐的问题,达西先生在新闻报道的当天下午,就托人送了张支票, 结清了余下的酬劳。 合同上写明, 达西先生应给伊拉拉一千五百英镑的尾款。但实际上达西先生大笔一挥, 给了伊拉拉整整三千英镑的酬劳! 拿到支票的瞬间,伊拉拉就从办公室跳了起来。 加上订金, 共计三千五百英镑啊!尽管这与米尔沃顿狮子大开口的三万英镑九牛一毛, 可对伊拉拉来说是笔巨款了。 来到伦敦,办了两个案子,她都赚出好几个伊丽莎白的嫁妆啦!这下彻底不用担心事务所的经营和生活问题了。 所以说还是工作好,奔波虽辛苦,但经济自由的滋味着实幸福。 向来闲不住的伊拉拉, 难得给自己放了长假。 一觉睡到天亮,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靠在沙发上拿起邮差寄来的最新杂志。 伊拉拉往目录一扫,就看到了顾问小姐做主角的新连载续集。 她勾了勾嘴角,有滋有味地阅读起来。 这位用两位数学家姓名拆除笔名的作者,有声有色地将故事讲了下去——亦敌亦友的数学教授,选择与顾问小姐共同面对神秘的恶人。二人的对抗成功了,在恶人死亡之后,数学教授鼓起勇气,在火中向顾问小姐告白。 顾问小姐拒绝了。 她直言没有任何事务能够束缚自己自由前进的脚步,但在数学教授失望至极之时,顾问小姐又送了个吻给他。 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们的吻,之后,顾问小姐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分成上下集的故事,完结在数学教授目送顾问小姐离开的叙述之中。 看到最后,伊拉拉几乎笑到合不拢嘴。 她完全能想到,这么一个故事,得换来多少女士小姐们的伤心扼腕了! 不得不说,詹姆斯·莫里亚蒂的文笔简洁明确,没有哈德利女士那般细腻,却是每个字都写在了切要重点上。 以至于新故事的结尾,没有多少气氛烘托和心理描写,但言简意赅的叙述,反倒是起到了留白作用。 他在最后写道,数学教授抚向嘴角,用指腹触及刚刚顾问小姐唇瓣停留的位置。 全文到此为止,连伊拉拉都忍不住好奇,目送顾问小姐离开时,故事中的数学教授会是什么心情呢? 这得把多少读者急死啊! 虚构的数学教授如何作想,估计除了莫里亚蒂谁也不知道。 但现实中的莫里亚蒂打什么算盘,伊拉拉倒是摸了个八成。 把自己写成个没得到回应的“可怜虫”,可不是因为他真的这么看待自己——毕竟连载是写给大众看的,莫里亚蒂还省去了米尔沃顿具体做了什么、他在其中充当搅X棍的剧情呢。 写顾问小姐离开,是因为在大火之后,伊拉拉没与他再联系。 十九世纪,年轻男女的吻是定情的标志。 但对顾问小姐来说可不一定了。 伊拉拉没回应他的告白,也没接受他的提议,落在詹姆斯·莫里亚蒂唇瓣上的亲吻,和故事中的顾问小姐也没什么两样——似乎像是个无足轻重的安慰奖。 莫里亚蒂选择把它写下来,因为他知道伊拉拉会读完这篇故事呢。 若那夜的一个吻,与故事中的情节不同,伊拉拉自然会做出澄清。 也是该给莫里亚蒂一个答案,但是…… 该怎么给呢? 可不能辜负顾问小姐的盛名,伊拉拉得做出点有创意的事情才行。 伊拉拉笑吟吟地放下杂志,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干净。 把咖啡杯洗干净,回卧室换好衣服。伊拉拉找裁缝重新订购了一身新衣服,依旧是西装长裤,而在与伊拉拉合作多次、又经历了发放长裤之事后,裁缝制作女士西装的手艺越发精进,因为这漂亮的锁边和极其合适的腰线,伊拉拉连夸了她好几天。 她特地选择了黑色西装出门。 伦敦又在下雨。 季节已彻底入冬,坐在马车里,伊拉拉也不禁拢了拢衣领。从白教堂大街一路经过工厂区,周遭的建筑越发破旧,等到了教堂附近,街边的流浪汉明显变多了。 待到雨水变成雪水的时候,今年又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伊拉拉走下马车,撑起雨伞,步入山坡上的墓园。 今日是玛丽安娜的葬礼。 她是伊拉拉·福尔摩斯顾问事务所第一位上门的委托人,因为阿黛尔的死亡,四处奔波筹集了五英镑,询问顾问小姐是否能介入调查。 伊拉拉永远也忘不掉她走进事务所时,遍布烂疮的脸上,那双如死水般沉寂的眼睛。 但就这么一双眼睛,在詹妮斯夫人的宅邸熊熊燃烧时,依旧被火焰照亮。 只是这火来得太晚了。 即使在百余年后,晚期梅毒仍然会给病人带来无尽的痛苦,更何况现代医疗刚刚起步的十九世纪。 她刚刚获得自由,梅毒就彻底拖垮了身体。 哪怕海伦娜请来了专业的医生,也对病入膏肓的玛丽安娜束手无措。不幸中的万幸是玛丽安娜的身体本就虚弱,病毒没来得及折磨她,她就在病榻上合拢了眼睛。 伊拉拉抵达时,大家都到了。 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女性。有一部分姑娘脸上同样生着梅毒疮,理应是同样被卖给詹妮斯夫人的受害者。 爱玛和珍妮一左一右簇拥着哭泣的海伦娜,哈德利女士和摩斯坦小姐,作为与玛丽安娜打过交道的夜校教师,也出席了葬礼。 甚至是在挖开的墓地一角,塞巴斯蒂安·莫兰也在场。 他是在场唯一一位男性,因而自觉站在了角落。莫兰没打伞,只是将双手揣进夹克口袋里,任由细密雨珠打落头发和衣物。 伊拉拉沉默走向前,将伞柄稍稍举高。 黑伞遮住莫兰的头顶,沉默不言的老兵这才猛然回神。 他机警地转身,触及到伊拉拉的视线,又抿了抿下唇。 “不用给我打伞。”莫兰说。 他来做什么? 伊拉拉没问出口,但直率的视线足以让莫兰了解到她的想法。 老兵一声叹息。 即使在给顾问小姐做“男助理”,日常行动中,莫兰也是动作多与言辞。除却救下珍妮的那一夜他痛苦之声外,这家伙没再对外流露过任何情绪。 但也有好的一面。 至少,莫兰也没再因为任何巨响、乃至真正的枪响而应激发作过。 他的PTSD好了吗?伊拉拉不清楚,当下的心理学条件也不足以做出准确诊断。 但—— “珍妮希望我来看看,”莫兰哑声说,“没什么拒绝的道理。” 自从救下珍妮后,莫兰始终与她保持着联系。老兵人到中年无妻无子,完全是把年轻的姑娘当成侄女看待。 在经历了如此残酷的战争后,能在归来之后找到人际上的羁绊,这是很好的开始。 因而伊拉拉没做任何表示,她只是点了点头。 牧师看向伊拉拉:“人都到期了,我们开始吧。” 朗诵悼词、棺材入墓,然后依旧是海伦娜撒上了第一把土。 雨一直在下,但哭泣的海伦娜却擦了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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