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该带她来。” 青雉皱起眉头,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命运弄人……吗?” …… … 罗不知道自己被谁救走,只觉得面前的女孩动作粗鲁、力气离奇的大,期间不乏因为动作粗暴而把东西绊倒之类的情况,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海军想来也要追上来了。 “喂,你是谁?你留下这么多痕迹,海军还是会发现的吧!?” “……” 罗的抱怨并未得到回答,后来,罗终于察觉到了,女孩身边的声音都被“静音”了。 围绕他们二人的世界皆是静寂。 静寂的结界,很快帮助他们平安跑到寥无人烟的地方。 他们出乎意料的脱险了。 他喘息着看面前穿着斗篷的少女,刚才寂静的结界,令罗马上就联想到了一个宽厚的背影,他瞪圆眼睛,大吼出声:“你的能力——” “你注意到了?”前方少女抓住罗的手似乎紧了一下,对方转过身来,一双蓝眸格外澄澈漂亮:“我是静寂果实的能力者——”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吧?” 少女终于对他说话,声音悦耳清脆,一字一句却对他构成很大的打击。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是谁?” 罗马上警惕起来,琥珀色的瞳孔瞪圆——那个人是他的逆鳞,只需轻轻触碰就足以让他竖起全身所有尖刺。 但对他这受刺激的模样,少女只是从容肆意地笑了。 “我拥有‘那个人’的能力不是天经地义吗?” “因为……我可是罗西南迪的女儿。” “我是妮娜——罗哥,好久不见了呢。” 与少女明媚的笑容成截然对比的,是罗动摇错愕的神情。 ……
第2章 七年前,燕子岛。 从新闻纸上读到唐吉诃德·罗西南迪被海贼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也就是自己的“叔父”亲手杀死的消息后,仅仅半个月,妮娜的母亲也撒手人寰了。 她的母亲本就体弱多病,唯一的盼望就是丈夫罗西南迪能回家看她。得知罗西南迪的死讯后,她的生存意志日渐消磨殆尽。 邻居们很快帮妮娜处理了母亲的后事,还定期给她送来食物。小镇里没人知道她父亲的身份,妮娜也从未向任何人解释过。 “小妮娜,有好好吃饭吗?你都瘦了好几圈了,偶尔也可以来阿姨家吃饭哦。”邻居阿姨总是友善地给她送来热汤和肉包子。 多亏了邻居们的帮助,妮娜即使失去了双亲,也没有沦落街头,甚至几乎没有感受过饥饿。 但除了接受物资上的帮助,她从未走进任何一家的门。 毕竟,阿姨的家很温暖,而她的家……早已冰冷。 自从父母去世后,妮娜的每一天都仿佛一模一样,直到那一天—— 在那个寒冷的海岸。 她如往常一样到海边寻找被海浪冲上来的有用物品,突然在一个潮湿的宝箱前停下脚步。妮娜踮起脚尖,费力地打开箱子,随即惊呼一声。 “哇——!” 箱子里居然有个人! 妮娜瞪圆了眼睛,那是一个头戴斑点帽、脸色苍白的小男孩。 他身上有些不起眼的白色斑点,穿着破旧的冬装,箱子里还残留着他的呕吐物,鼻尖上挂着结霜的鼻涕。 显然,他已经在海上漂浮了很久。 男孩瘦削的脸上写满了憔悴和深深的忧伤。 妮娜在海边盯着他看了许久,确认他还有呼吸后,几乎没有犹豫,就把他背回了家。 “幸好我力气大,不然还真救不了你。” “被丢在海边,是谁也不想要你了吧。” “但你说不定是个小宝藏哦。” “毕竟你可是被关在宝箱里了呢。” 自从母亲去世后,妮娜就很少开口说话了。但此刻,她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小伙伴,忍不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放心,我会救你的。之后,我们就成为家人吧。” 女孩湛蓝如海的长发在冬风中飘扬,而宝箱里的小男孩依然昏睡着,即使被转移到更温暖的地方,也没有醒来。 “你在这里等着哦,我这就去问老先生怎么治你。” 妮娜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脱下男孩的帽子和湿透的披风,再把家里最温暖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她心想——这小哥哥还挺重的,虽然她力气大,但把他背回家还是累得气喘吁吁。 她把他的东西放好,又准备了食物,然后转身向山上跑去。那里有一栋秘密的房子,住着一位博学的科学家,他总是能解答她的各种问题。 “奇怪的科学家伯伯,妮娜有事情要你帮忙!”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快点,我家有个孩子快冻死了,我要最速效的药!” “……你这死孩子,又来骗我的珍藏。” 话虽如此,老爷子还是把珍藏的药给了她,还顺便塞了一盒饼干。 “去去去,你这臭小鬼,老来打扰我做研究!” 妮娜偷偷笑着,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家。 “……这么晚了,不知道那小哥哥醒过来了没有?” 皮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妮娜的心情迎来了一个月以来的首次轻快——毕竟她又有家人了。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哥哥,说不定这个哥哥和她有相似的遭遇,他们之后能互相照顾。 母亲离开前曾对她说,她爱笑又可爱,一定能交到很多朋友。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直到拐进最后一个路口,突然看到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从她的房子里走出来—— 那男人身穿海军制服,留着爆炸头,靴子深深陷入雪中。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仿佛让冬天的燕子岛更加寒冷。 妮娜感觉自己像被冻结了一样。 是一般的海军吗?但感觉和父亲不同,也和来宣布父亲讣闻的海军不同…… 这个爆炸头男人的职阶应该很高,披着长长的披风,眼神中透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妮娜直觉感觉到了什么,脚步在雪中慢了下来。 男人脚下的寒冰迅速蔓延,冰块很快爬到了妮娜面前,让她有些不安地抬起头:“你是谁?爸爸的朋友吗?” 那个高挑的身影背对着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答非所问:“真是相当有趣的情况啊。” 男人皮肤黝黑,嘴唇丰厚,声音比妮娜想象中更加低沉。 “什么意思?”她把从科学家那里拿来的药紧紧抱在胸前,小鹿般的眼睛从下而上看着来人,紧张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气氛中格外清晰。 “小鬼,你知道你救的人是谁吗?”男人反手指向屋内。 “我不知道。” “特拉法尔加·罗。”男人回头看向屋内,那个小男孩正因为高热而昏迷,显然急需妮娜手中的药,“这名字你应该听过吧?” 妮娜一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药包“啪”地掉在雪地上,灵动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 冬雪飞扬—— 时间回到七年后。 蒙哥托群岛的小巷内,妮娜松开罗的手,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恣意的笑容。 “你说,你是柯拉先生的女儿?” 特拉法尔加·罗瞪圆了双眼,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许多记忆一瞬间复苏。 他一直知道柯拉松有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女儿。他曾设想过自己会在航行的途中与她相遇,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 因为当年他到达燕子岛时,已经到处都找不到“妮娜”的踪迹。问遍了所有人,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他只知道柯拉先生的妻子也去世了,剩下的女孩似乎被亲戚在一夜间接走了。 ……而他醒来后,阴差阳错地被安置在妮娜的家里。 屋里还留着妮娜和她母亲生活过的痕迹,他甚至找到了不少她们的生活照,让他有种她随时会回来的错觉。 但直到他和贝波他们出海,妮娜都没有再回到燕子岛。 罗偶尔会在悼念柯拉松时想起她的存在,却从未预料到会以这种方式与她相见。更没想到,她会主动闯入他的冒险,还一上来就为他解围。 阳光下,眼前的少女留着一头波浪般的海蓝色长发,一双蓝眸如星辰般明亮。 她的笑容明媚得如同晴天出海时看到的景色。 ——美不胜收。 罗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思考与判断的能力。太多问题想要问她,但与柯拉松道别时的画面却像魔爪般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说出半句话。 与他相比,妮娜只是从容地抿起嘴角,笑意盈盈。 “是啊,还继承了他的能力。如果不是我,刚才你就死定了。对方可是海军上将,分分钟捏死你!” 少女的语气中透着几分骄傲,罗也从她的话语中确认了她并非敌人——至少此刻不是。 ……但为什么不是? 罗曾幻想过,如果柯拉松的女儿见到他,一定会对他恨之入骨——因为他是独占柯拉松最后时光的人,也是害死柯拉松的人。 罗垂眸看着妮娜,不知为何,明明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却光看着她就觉得吃力。 是啊,如果不是他,柯拉松一定不会死。 本来该死的人不是柯拉松。 罗的表情骤然阴沉,帽檐下的眼神灰暗,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良久,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苍白的话:“……柯拉先生的事情,我很抱歉。” 四周无人,也没有海军追来。在这个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妮娜与罗面对面站着。 妮娜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死寂的青年,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宝箱中的男孩——手脚满是冻伤,昏迷时还在啜泣,浑身狼狈,奄奄一息。 此刻的特拉法尔加·罗,看起来和当年一样脆弱。 妮娜带笑的眼神渐渐变得平静:“你认为你的道歉,有用吗?” 她的话音很轻,却足以将罗像冰块般轻易敲碎。 罗怔了怔,感觉心脏像被锉刀来回挫过,许多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逝。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少女的问题——罪恶感几乎要将他吞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无意识地看着妮娜,幻想着她可能经历的过去——妮娜脖颈上有着和柯拉松相似的泪滴刺青,五官却与柯拉松没有一处相似,反而带着几分异域的美。 但罗却不觉得她陌生。他觉得自己早就见过她了,他认得出来——因为柯拉松一直把她出生的照片珍藏在皮甲内,而他一直把和柯拉松聊过的一切铭记于心。 照片中的她笑容更加明媚,她本该是一个勇敢开朗的女孩,正如柯拉松所说的那样。 ——但他的出现,让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归所。她的父亲为了救他而死,而她的人生因他而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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