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的笑容淡了,和绿线对视一眼。 安陵溪坐在了榻上,绿线掂了掂茶壶,还算有点心,倒了一杯茶端给安陵溪,“主儿,喝茶。” 素白的茶盖上只印着一圈的回字纹,浅绿色的茶水底下沉淀着一根茶叶梗。 安陵溪品了一口,是普通的茶叶,这对安陵溪来说也是好的了,要知道她在安家喝的都是白水。 “奴婢去打水。”,宝娟端着大铜盆出去了。 绣扣收起铜钱,站在一旁不动了,伸着脖子瞅着绿线和红棉收拾安陵溪带来的行李,神色鄙夷。 比她这个做奴才的还穷酸呢。 真是倒霉,被分来了这里,要是能去伺候夏常在就好了。 绿线看了心里来气,“绣扣,你再去打些水,擦擦架子上的灰。” “都是早上才擦过的,没有灰。”,绣扣梗着脖子叫道。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这么多话!”,绿线站直身子轻声呵斥道。 绣扣撅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安陵溪,愣了半天才拉着脸拿着盆子抹布,心中骂骂咧咧出去了。 东西本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宝娟也打来水,安陵溪洗了脸。 安陵溪,“宝娟,延禧宫前殿住的是谁?” “主儿,是昨日住进来的富察贵人。”,宝娟迟疑了一会儿,安常在刚进宫,家世又不好,有很多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她不知道。 自己主动说出来不仅能取得安常在的信任,还表达自己的忠心。 宝娟打定主意又继续道:“延禧宫都是此次选秀刚搬进来的嫔妃,皇后娘娘住在景仁宫,华妃娘娘住在翊坤宫。 齐妃娘娘住在长春宫,端妃娘娘住在延庆殿。 敬嫔娘娘住在咸福宫,此次的沈贵人也是住在咸福宫的。 丽嫔住在启祥宫,欣常在住在储秀宫,曹贵人住在钟粹宫。 新进的莞常在和淳常在都住在碎玉轩。” 安陵溪听着,和记忆中的没什么区别,又问了宝娟许多话,宝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安陵溪看向宝娟的目光和善了许多。 宝娟心中一喜,表现的更加忠心了。 绣扣磨磨蹭蹭的一直没有进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不多时,就有几个内务府的太监送来了这个月的分例,其中包括月例银子,衣裳,还有些符合品级的簪环首饰,花盆底的鞋子等。 绣扣这个时候又跑回来了,眼睛渴盼的瞄着桌子上的那堆东西。 安陵溪的银子本就不多,能省则省,不打算这个时候再赏赐了。 随着东西一点点归置好,安常在也没有打赏的意思,绣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安陵溪习惯性的吸收周边的灵气,惊讶的站起来,怎么回事! 原本体内循环着只有一根头发丝粗细的灵气,现在变得有一根半头发丝粗细了! 绿线,“主儿?” 安陵溪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绿线后坐下,“我想些事情,你们不要打扰我。” 可惜安陵溪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难道是皇宫后灵气更加浓郁了? 不得其解,安陵溪歇了会儿,留下红棉看家,带着绿线去找安陵容。 正殿门口,夏冬春的宫女阙儿正指挥着两个太监吊门帘子,绯红色薄纱的帘子绣满了百花,五颜六色的十分鲜亮。 西配殿的门敞开着,绿线进去通传,安陵容很快迎了出来,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快进来,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你就来了。” 安陵溪一边打量着屋子,没发现什么异样,一边说道:“妹妹来找姐姐也是一样的。” 布置的和自己那里差不多,只是东西更少些,除了白芷和丁香外,还有一个脸生的宫女。 安陵容拉着安陵溪坐下,白芷倒茶奉上。 见安陵溪看向宫女,安陵容道:“这是宝鹊,宫里分来的宫女。” 安陵溪也将自己那里的两个宫女的名字告诉了安陵容,语气天真,“还真是巧,一个宝娟,一个宝鹊。”
第8章 富察贵人 安陵容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溪儿性子单纯,想不到这些,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怕是她们一进宫就被人盯上了。 宝鹊怔愣了,嘴唇嚅嗫了两下忙解释道:“当年奴婢入宫时,教导嬷嬷说奴婢的名字不好,随口取了这个名字。” 宝娟这时进来,说已经到了提膳的时候,安陵溪让她和绣扣一块儿去,“将膳提到这儿来,我和姐姐一起用。” 安陵容,“宝鹊和丁香也一起去吧。” 宝鹊几人答应着去了。 屋内此刻只剩下了自己人,安陵溪将宫女绣扣的事告诉了安陵容。 没想到这次宝娟被分到了她那里,就是不知道宝鹊是不是别人安插进来的了。 安陵容扭头看了一眼门口,低声嘱咐道:“你日后要小心着宝娟,总归不是知根知底的奴婢,有些事让绿线和红棉去办。” 安陵溪乖巧的点头:“姐姐,我知道了。” 安陵容欣慰的笑了笑,“我刚才听宝鹊说,前殿住着的是昨日进宫的富察贵人,她位份比咱们高,是延禧宫位份最高的嫔妃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拜见?” 这也是宫里没有放在明面上的规矩之一,芳云姑姑提点了一二。 安陵溪,“一会儿就吃饭了,等下午吧。” 安陵容心中忽然有些忐忑了,两手绕着帕子,轻声道:“也不知道富察贵人好不好相处。” 夏常在都如此难缠了,富察贵人的家世可是要比夏常在还好呢,托夏冬春的福,安陵容对家世显赫的嫔妃都有些犯怵。 安陵溪喝了口茶,茶水和她那里是一样的。 “要不要带些东西?”,安陵容起身想了想,让白芷拿了两样她日常做的荷包,其中一个让白芷给了绿线。 安陵溪笑着道谢:“多谢姐姐费心。” 安陵容眉眼弯弯,“你我姐妹之间还说什么谢?”,只是溪儿不善刺绣,她们现在位份又低,银钱又少,日后的人情往来如何是好? 安陵容又开始忧心。 绿线四人很快提着食盒回来,二人用完了午膳,安陵溪约好时间,回去睡了一会儿。 下午,阳光依旧耀眼,天空忽然传来嘎嘎的声音,抬头是一行大雁飞过。 二人出来时,海棠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手上都拿着瓷器茶盏摆件进了正屋。 安陵溪和安陵容对视一眼,向前殿走去。 东偏殿的门开着,让宫女通传后,得了富察贵人的同意,二人带着宫女进去。 安陵溪大体打量了一番,房子要大不少,屋内的摆设明显要比她那里好多了,瓶子里还插着新鲜的月季花,百合花。 空气中一股甜香袭来,清甜不腻人,十分好闻。 安陵容眼前一亮,仔细嗅了嗅,大概分辨出了其中的几味主要香料。 富察贵人正端坐在隔间榻上,一身紫红色芍药蝴蝶的旗袍,点翠华盛,鬓边簪着一朵新鲜的粉色月季花。 抬手间隐约可见碧绿剔透的玉镯子,红玛瑙压襟,脚下的花盆底上也镶嵌着小颗的宝石。 贵气逼人。 “臣妾安常在,富察贵人金安。” “臣妾安答应,富察贵人金安。” 安陵溪二人行礼问安。 富察贵人略显高傲的神情淡淡,掀起眼皮冷眼看着二人,半晌点点头,“起来吧,来人,搬凳子。” 虽说小门小户的,却算有些规矩,想到不懂规矩的夏冬春,富察贵人面色沉了沉。 安陵容始终提着一口气,见富察贵人虽然不热络,却没有刻意刁难的意思,顿时放心了。 安陵溪在凳子上坐下,宫女送来茶,茶香清幽,入口回甘,好茶! 三人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可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安陵容回头看了一眼白芷,白芷上前双手捧着一粉色紫薇花的荷包。 “初来拜会,臣妾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亲手做的荷包还望富察贵人不要介意。”,安陵容道。 绿线在安陵溪的示意下也将荷包奉上。 桑儿亲手将荷包呈给富察贵人,富察贵人看着上边的刺绣十分精致,比之她府中手艺最好的绣娘也是不差的,诧异的瞅了瞅安陵容,没想到一个县丞的女儿还能有这手艺,“绣的真不错。” 只是料子太差,真是可惜。 安陵容羞涩的笑了笑,“富察贵人廖赞了。” 这话打开了话匣子,接下来三人聊了些刺绣花纹。 两刻钟后,安陵溪二人起身告辞,富察贵人没有起身相送。 看着二人出去了,吃了颗葡萄,富察贵人淡淡道:“桑儿,将东西收起来。” 桑儿从小伺候富察贵人,自然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将两个荷包放到箱底,左右主儿是不会用的。 桑儿回到富察贵人身边,“主儿,安常在和安答应特意过来拜访,也是有心了。” “还算有规矩。”,富察贵人想起了夏冬春上午豪迈的言语,扯了扯嘴角,讽刺道:“不像夏冬春那个蠢货,半点规矩礼节都不懂。 也不知道教习姑姑是怎么教导的。” 桑儿摇摇头,惊奇的小声道:“奴婢真是没有见过夏常在这般的人,难道夏家就不怕受连累吗?” 富察贵人嗤笑一声,抬手扶了一下发上的珍珠簪,“武将世家,怕是教导女儿也如同教导男儿一样吧。” 当晚,安陵溪留下绿线值夜。 没了外人在,绿线放松了许多,吃着安陵溪下午没吃完的一盘子水晶糕,眼都亮了,“主儿,宫里人可真多,到处都是人,这水晶糕可真好吃。” 安陵溪拿起软枕,仔细嗅了嗅,软枕两边都装了香料。 安陵溪拔下束发的铜簪,挑开软枕的一头,将里边的一个小布袋拿出来。 绿线眼神凝重的放下了糕点,看向安陵溪手上的香袋,低声道:“主儿,是不是有问题?” 安陵溪拆开香袋,露出里边一粒粒的褐色香丸,捡出其中一粒香丸对着蜡烛照了照,外表和其他香丸没有任何区别。 绿线心脏重重的跳了两下,沉着脸走到门口看了看,确保没有人偷听才快步回来。 “主儿,这是什么!” 安陵溪冷淡道:“我自幼嗅觉灵敏,这粒香丸里加了阔落英。” 看着绿线不解的眼神,安陵溪继续道:“阔落英具有避孕的功效。” “主儿!”,绿线震惊又愤怒,“您才刚进宫,是谁想害您!” 皇后,安陵溪将手心里加了阔落英的香丸给了绿线,又故意将一盒胭脂打开往地上倒了一半,“碾碎了撒进去,明日扫了。” 绿线紧握着香丸咬咬牙,“是。” 安陵溪不善针线,索性绿线虽然不会刺绣,可简单的针线却是极擅长的,绿线将软枕缝好,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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